谢楚星:“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于热直接走过来,跨上了车:“约会啊。” 谢楚星踩着火:“去哪儿?” “你开吧,”于热说,“我指哪儿你开哪儿。” “神神秘秘的,”谢楚星的笑意根本收不住,“那你坐稳了,我开了。” 于热搂紧了他。 谢楚星把车开得飞快,越快于热搂他越紧,更紧他就想要更快。 然而一道车灯向他们晃来,越来越近,视线变成一片白。 谢楚星能感觉到对方来意不善,一个急转弯,巧妙避开了两车相撞。 双双停稳车,谢楚星看清了来人是叶子笑。 “车技可以啊。”叶子笑对谢楚星说了一句,然后打量他身后的于热,“去哪儿啊?我正要去找你呢,店里不是有派对吗?老板怎么跟人跑出来了。” 于热还没说话,叶子笑又嗤了一声:“穿成这样,是要去开房还是怎么着,我怎么不知道,这也是酒吧生意的一种吗?” 于热跟叶子笑的事,谢楚星本来没想掺和,但这人嘴这么恶毒,他就忍不住了。 “他要去教我打鼓,”谢楚星着重强调了打鼓两个字,“叶大主唱口齿这么伶俐,如果乐队生意不好,倒是可以多接点你说的这种生意。” 说不清为什么,叶子笑对谢楚星莫名有点忌惮,没接谢楚星的话,继续对于热说:“这么快,好上了?” “还没有,”于热说,“有什么事你明天找我,今晚我还有事。” 还没有,这三个字挺意味深长的。 “那就是快了?”叶子笑说,“可我今晚也找你有事,怎么办呢。” “有什么事你明天来找我,”于热又说了一遍,“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答应你你来给我打鼓,我就不找他的麻烦也不惹他,你看我刚才嘴都没还一句,”叶子笑下了车,“但是你也别忘了有人是因为你死的,我还真以为你长情到为了他不会再拿起鼓棒呢,看来不是啊。” “是不是也跟你没关系。”于热的情绪还算平稳,叶子笑的突然出现是够让人倒胃口的,但想到跟谢楚星的约会,就提醒自己不能动气,只想快点离开。 三年多了,叶子笑时不时就查他的岗,看他有没有跟谁走得近,是不是真的不再打鼓了。 就好像于热因为叶子微的死一蹶不振,最好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他才觉得最应该最舒心。 这几年跟于热走得近的就只有丁潮,心思全扑在蓝晴上,于热也确实没在公开场合打过鼓,只自在地做个与世无争的酒吧老板。 所以叶子笑一直都还算满意。 但于热选择过这样的生活不是因为怕他,也不全是因为叶子微。 于热对谢楚星说:“开车。” 谢楚星也觉得大好时光,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正准备走,叶子笑突然对着他说:“你知道我弟弟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谢楚星踩了油门,“让开。” “他这个孬种,明明喜欢,却不敢承认,你还敢跟他好?”叶子笑继续说,几乎是带着狰狞的表情喊出来的,“害我弟弟得了抑郁症,好几次伤害自己的身体,他都能冷血到无动于衷,玩弄别人的感情,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谢楚星踩着油门的脚抬起来了。 于热也跟着攥紧了手指。 “所以不喜欢一个人就是错吗?”谢楚星觉得荒谬,“一个人因为喜欢你抑郁了,你就得喜欢他?害死你弟弟的是那个患有精神病的粉丝,为什么要不相干的人付出代价,背负罪名?” “不喜欢就别做会让人误会的事,”叶子微说,“我弟弟运动会低血糖,他自己刚跑完三千米就背着人去医务室,结果我弟弟缓过来,他晕过去了。” “我去他们宿舍,发现两个人挤一张床,盖一床被子。” “还有这个。”叶子笑找了一段视频给他,点开播放,谢楚星听到在粉丝的叫喊声中,很清楚的,于热的声音—— “希望以后的以后,我们都能一直在一起。” 说这句话的时候于热是笑着的,有他熟悉的两个梨涡。 他没在打鼓,跟叶子微站在舞台中央,彼此看着。 “我弟弟的红头发,”叶子笑指着视频说,“就是他给染的,演出的前一天他们两个一边闹一边互相染头发,染完了又一起洗澡,还有我弟弟身上背的这把吉他,是坐在你身后的这个人,花了一个月的生活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还有很多很多,”叶子笑说,“要我一件一件给你说吗?你受得住吗?” 谢楚星一件一件听着,背脊无察觉地逐渐僵硬,神情晦涩不明。 于热对他的吸引,不只有模糊不清难以名状的感情,还有想要一起玩音乐的热情。 叶子微和于热之间的感情他尚且受得住,但夹杂在这种感情之中的,那种年轻的、奔放的,对音乐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却是让他有些受不住了。 “叶子笑。”于热叫他的名字,脸色很差。 “怎么,我有说错过一件事吗?”叶子笑说,“怕他听不了还是你听不得?你真的放下了吗?” 于热无言。 如果叶子笑对谢楚星说难听的话,他可能会动手,但叶子笑陈述这些确凿的过往,却是让他无从辩驳亦无力制止。 只想赶快离开。 他对谢楚星的坦白确有避重就轻的成分,所以眼下,他再说开车,谢楚星未必会听他的。 计划的约会和惊喜,恐怕也要泡汤了。 要不就下车,回酒吧吧。 然而下一秒,谢楚星发动车子,带着他飞奔了出去。 飞离这个人,飞离这条有了些许光亮却依然暗黑的巷道。
第22章 拉锯 谢楚星漫无目的的骑着车,竟然神奇般地跟于热想带他去的地方大方向一致,于热就也不说话。 谢楚星也不问,哪怕已经不知道下一个路口是该向左还是向右了,仍是不问。 眼看要绕路,于热在他耳边说:“这里右转。” 过了一会儿,又说:“这里左转。” 就这么一路听着指挥,两人到了目的地。 然而谢楚星抬头,看到明亮刺眼的“XX温泉酒店”六个白色大字,才明白,所谓的约会竟然…… 就这? 他满腹惊疑地看着于热:“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别装傻,”于热拔出车钥匙,拍了一下他僵直的后背,“走吧。” 房间很宽敞,汤池是独立的,水面上洒了几片粉红色的花瓣。 谢楚星疑惑道:“你订的是什么房间?” “蜜月套房,”于热脱了外衣,“因为别的房间都被订完了。” 要是没有刚才那档子事,谢楚星现在的心情应该挺美妙的,但叶子笑挑拣着讲的那些事,凝结的忧思还全都挂在眉间,化不开。 他没心思泡温泉,坐在了落地窗边的竹椅上。 竹椅又窄又矮,谢楚星坐下去只觉得伸展不开,没来由地涌上一股焦躁,想抽烟。 他拿了烟和火出来,正要打,于热朝这边走了过来:“无烟房间,不能抽,想抽我一会儿陪你出去。” “那不抽了。”谢楚星把烟和火扔到面前的桌子上,金属外壳撞击玻璃台面,发出一声脆响。 于热想谢楚星不会这点常识都没有,定是动气了,因为叶子笑说的那些话。 只是还憋着没有发作。 他也愿意哄一哄他。 于热靠近他,把谢楚星的脑袋揽在怀里:“不喜欢这里吗?” “没有。”谢楚星直起了身子。 “那洗个澡泡一下?”于热温声道,说着动手给谢楚星脱衣服。 谢楚星跟触电了似的缩了一下身子,碰了碰于热的手说:“我自己来。” 于热站在旁边,看谢楚星脱了衣服,站起来,赤身往汤池的房间走,只拿余光看了他一眼。 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他跟叶子微真的纯洁的要好过,至少他这边是不掺杂其他的,后来的感情也是真的变了质,可那些细节有什么说出来的必要,彼此添堵吗? 还暧昧着,他又不是不想更近一步。 要是真好过一场,叶子微是个死去的前任,谢楚星反而没什么好气的。 就是因为没有,但这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他才会被推到一个需要解释的位置。 可他就是不喜欢没爱过没好过,要怎么说明怎么证明,发誓还是剖心? 谢楚星脱了裤子,转头问于热:“你不过来吗?” 举止神态中不难察觉到几分勉强与不愿,看上去完全是为了配合于热在做这件事。 于热站在原地,觉得很滑稽。 还真被叶子笑说重了,他就是想带谢楚星来开房。 而且,是他曾经那样言之凿凿的说“不约”,如今却打脸一般带人来这里。 都这么“自轻自贱”了,还不够说明么。 为了空出今天晚上的时间和准备礼物,白天忙了一整天,午饭简单吃了两口,晚饭到现在都还没有吃。 蜜月套房也是他特意定的,不是因为其他房间都订满了。 他以为谢楚星会喜欢,会高兴。 “你要是不高兴,就说,”于热深吸一口气道,“或者有什么想问我的就问。” “没有不高兴。”谢楚星说。 “那是在别扭什么,”于热说,“是我会错意了吗?你并不想?” “没有,”谢楚星脱光了衣服有点冷,先下到汤池里了,“说了没有,现在是谁在多想?” 于热大步走过去,三两下脱了自己的衣服,也下到池子里,强迫谢楚星看着他,问:“你是信他还是信我?” 谢楚星不答,他又问了一遍:“你是信他还是信我?” “我说没喜欢过他就是没喜欢过,”于热说,“我自己的感情自己清楚。” 两人下水的动静都挺大,尤其是于热,手臂带着水花抬起来,溅了谢楚星一脸。 谢楚星抹了把脸,身子沉了下去:“你就是喜欢过,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啊。” 于热:“那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谢楚星本就是压着自己的情绪,被于热这么追问反而压不住了:“我怎么了,我说什么了吗?是你说你我之间用不着老提别人,我自己消化也不行吗?” 数日来,谢楚星确实是在自我消化。 一开始,他以为给自己带来冲击的是于热跟叶子笑深厚的感情,看了那段视频才知道,他在意、嫉妒的是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过去,以及于热为了那个男人不再打鼓并不想回归乐队的事实。 谢楚星跟郑小北从小一块长大,他自问,如果那种事发生在郑小北身上,他也不可能放弃音乐,地球毁灭了都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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