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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骋低笑两声，从身后将他圈住。 谭道舒不好意思：“你别乐，我说真的。” 说了会儿话，原本燥热的气氛终于消散，谭道舒陷入到另一种情绪里，不知道在对虞骋说还在是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我总觉得对你一点儿也不陌生，就好像我有过很多次站在那、看着你一样。” “认识你以前我有快一年没谈恋过恋爱，也没动过认识新人的心思。怎么想那天都是特别普通的一天，但是我遇到你了，你说是不是很幸运。” 虞骋声音有些低哑：“是，我们都很幸运。” 谭道舒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严格意义上说，在虞骋过去的人生里，许多事都不是他自己的决定。事业、恋爱、家庭，都不受他的控制，他只能尽量在没有选择的境况下让自己看起来更游刃有余一些，很长时间以来，他都是这样生活。可是他遇到谭道舒，在他身上看见自己的求而不得。第一次见面他眼神明亮，整个人自在、满足，所以起初他误以为谭道舒是不经世事的年轻人，后来偶然听陈钊提及，才知道他今年也有二十八岁。熟识之后，谭道舒种种为人处事也的确不像是没经验的小孩儿，可是每次见面，弯着眼睛喊他虞哥的时候，不加遮掩的最简单的喜欢，快要把他烫化掉。 “小舒。”虞骋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是在店里，许霖和谭道舒打电话的时候叫他小舒哥。许霖就喜欢逢人喊哥他是知道的，但小舒显然不是临时起意编出的昵称，他品着品着就觉得不对，在心里咂摸好几天，终于找到机会光明正大地喊出来。 谭道舒果然有一瞬疑惑：“呃……啊？你……”他立刻反应过来：“你听许霖喊了是不。” 虞骋说：“是，怎么，就他能喊？”没掩饰自己吃醋的语气。 谭道舒一笑：“不是，诶，听你一叫我怎么有点不好意思。” 虞骋摸索着拉住他手腕，略微低头，嘴唇正好碰在谭道舒的后颈上，他顺势吻了一下，呼吸灼热，热气弥漫在两个人紧贴的皮肤中间。 “小舒，我和你说过。” “我占有欲很强，你可能会嫌烦，受不了。我也是个很无聊的人，生活里没什么乐趣，我的爱好你也看见过，恐怕你不会喜欢。我还会管着你，让你少喝酒，少聚会，你的生活会变得和我一样无聊。” 谭道舒问：“所以呢。” “所以。”他又把他抱紧了几分，语气认真：“我想让你考虑清楚，和我在一起值不值得。我能给你的东西你都有，相比之下，你失去的更多，比如自由。” 谭道舒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但很快就停住了，他没向虞骋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笑，只是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谭道舒在虞骋温热的怀里昏昏欲睡，迷蒙中听到虞骋说：“答应我，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许霖生日那天谭道舒拎着礼物，敲响了陈钊家的门。 他托朋友越洋弄过来一把有某位指弹大师签名的吉他，紧赶慢赶才在前一天晚上到了北京。收到礼物的许霖特惊喜，还问谭道舒怎么知道他喜欢谁的。 谭道舒心说当然是你老公告诉我的。不过他没说穿，让陈钊干着急，等着许霖自己参悟，给他们小情侣增添些情趣。 陈钊也挺惊讶，他以为谭道舒最多送个唱片之类的，没想到这么上心。一时又多了点危机感，看谭道舒的眼神隐约有点不对，暗中盘算着得催虞骋动作快点，让这个隐藏的情敌赶紧安家落户。 谭道舒当然没想这么多，也猜不到陈钊还有这种护食儿的心态。家里办的生日聚会，来的人并不多，但足够让宽敞的客厅也热闹拥挤起来。有许霖乐队的人带着女朋友过来，和谭道舒有过一面之缘，还有两个是陈钊和虞骋的朋友，谭道舒没见过。虞骋是最后到的，因为是生日宴会，没什么忌讳，那两个谭道舒没见过的人笑着说来的这么晚，要罚他酒。 也没有恶意，就是不知道虞骋是不喝酒的。谭道舒刚想圆个场替他拦下来，没想到虞骋面色不改地接过杯子：“应该的。”对着许霖举举杯：“生日快乐，礼物放在外头了。”又看了眼陈钊：“再祝你俩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度数适中的干红，小半杯下去并不醉人。喝完了酒这一茬也就过去了，虞骋落座，就在谭道舒左手边。桌上嘻嘻哈哈开始新的话题，只有陈钊和谭道舒的神色不太对劲。 陈钊是知道虞骋的事儿，谭道舒是自己猜出来的，不管是哪种原因，看见这个一向滴酒不沾的人居然没拒绝别人的劝酒，都不能不让人深思。 所以饭后趁着收拾狼藉的功夫，陈钊抓住个空档悄悄问他：“怎么回事啊。” 他问的是虞骋怎么就开始喝酒了，也是问他和谭道舒是什么个情况。 这顿饭他俩是坐一起吃的，期间也聊天、说话，但又不像情侣，也不像正在暧昧阶段，可是又有种别人插不进去的默契，看得陈钊一脑门问号。 虞骋知道他的意思，直截了当回答他：“没在一起。” 陈钊略有些遗憾地“啊”一声，又说：“你……我可记得你当初因为裴家澜酗酒又戒断，后来一滴酒也不沾也是因为他。怎么着，你这是想开了还是没想开啊？” 裴家澜出轨之后，大概有两个月的时间，虞骋什么也没做，只是把自己关在家里喝酒。还是陈钊看不下去了，把他从酒瓶堆里扒拉出来痛骂了一顿。再后来虞骋花了点时间戒断酒精，甚至连带点酒精的饮料也再不喝。 那是虞骋少有的失控的时刻，生活脱离原定的轨道让他觉得慌张。甚至在他脱离了酒精依赖以后也不敢沾染分毫，不是他对裴家澜多么念念不忘，只是他畏惧回忆起那个无措的自己。 虞骋颇有些无奈地：“你再三句话不离裴家澜，我都要怀疑当初你惦记过他。” 陈钊立刻压低声音：“可不敢瞎说啊。”他下意识四下看了一圈，见许霖正晕乎乎地玩酒桌游戏才舒口气：“他心思重，被他听见了又得自己瞎琢磨好长时间。” 虞骋笑着摇头。 俩人端着水果回去的时候，客厅里已经玩起第二轮了。 原本是互相不太熟悉的三拨人，喝完一顿也都认识了，特别是许霖乐队的几个，都是能玩能喝的性格。没几巡许霖就喝多了，神智不清地搂着谭道舒耍酒疯：“小舒，哥，我真喜欢你啊。” 陈钊和虞骋脸都绿了，只有许霖一个一直稀里糊涂，以为谭道舒和他一样都是0，抱一下怎么了。谭道舒刚把自己喝进医院，又有虞骋在一边耳提面命，今天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放肆，所以神智还很清醒。他颇为好笑地扫了一眼旁边两位的脸色，将小寿星从身上拎下去：“行了，知道了。” 喝到兴头上，许霖又把吉他拿出来，跟朋友们开始唱歌。即兴起来桌子都能当乐器，折腾到十一二点才散。 陈钊看顾着一群醉鬼回家，许霖喝多了，缠着谭道舒胡言乱语。谭道舒只能半拖半拽把人放到卧室床上。等陈钊忙完了，就看见谭道舒搂着许霖进房间的背影，登时急了。 “老虞，你也坐得住。” 陈钊刚要跟进去，谭道舒已经把许霖安顿好出来了，见他过来还笑笑：“陈哥，许霖喝了不少，你进去看看吧。” 陈钊一下不好意思起来：“啊，好，好。”留下个仓皇的背影。 虞骋想，陈钊确实该有危机感。许霖刚毕业没多久，和谭道舒算同龄人，恐怕上学的时候谈的都是谭道舒这样的年轻学长。但谭道舒不一样，虞骋知道，许霖年轻好看也有才华，可对谭道舒来说，这些远远不够。 谭道舒在虞骋的注视下走到他身边坐下，把手指挤进他掌心里。虞骋手上使力，按摩一样揉捏着他的一节节指骨，而后又整个攥在手里不撒开。谭道舒由着他把玩，过一会儿才说：“你今天喝酒了。” 桌上有外人，他们没正式在一起，不好表现的太亲密，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私下说过话，也就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谭道舒直觉里头肯定有什么缘故，不过虞骋看着有些醉意，他不知道是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嗯，但没喝醉。”酒香氤氲，谭道舒飞速瞥了一眼卧室，陈钊还在里头没出来，放心地凑过去偷了个吻。 “陈哥开的酒真不错，可惜我没尝到。” 虞骋吸了口气，按住心底被他勾起的火：“回家让你尝。” 谭道舒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在虞骋背上使坏，小猫踩奶一样的力度，正好撩拨得人发痒。 谭道舒却没想那些，他感受着掌心下背肌的硬度和温度，愈发涌起一种雄性的自卑，语气泛酸：“身材这么好，给谁练的。” ---- 咿(⁎⁍̴̛ᴗ⁍̴̛⁎)btw有肉前会提前说的喔
第41章 === 没来得及回答，陈钊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他看着沙发上恨不得贴到一块的两个人，故意咳嗽两声臊他俩：“忍忍啊，忍忍。” 他坐到对面倒了杯水喝，一边说话一边顺手把喝空的酒瓶堆到一起。谭道舒倒是稍微坐直了些，不过虞骋拉着人不放，并没比之前正经多少。陈钊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扫了个来回，欲言又止一番，还是忍不住问：“你俩真没在一起呢，这黏糊劲儿，在一起得什么样啊。” 谭道舒假装委屈：“虞哥考验我，不肯给我名分。” 两个人又留了一会儿就起身道别，不好再打扰热恋的情侣增进感情。虞骋喝了酒，自然坐上谭道舒的副驾，自己的车就等明天找代驾再开走。 谭道舒打开导航app，在历史记录翻出虞骋家的地址，缓缓驶出停车位。 半路虞骋问他：“晚上住我家？” 谭道舒偷空看他一眼：“还住客房？那我可不去” “不想睡床还有沙发。” 谭道舒笑着摇摇头：“我今天还是回家睡，明天去公司得换身衣服，在你那不方便。” 听他这么说，虞骋也只能答应。不过明显看着不高兴了，脸垮下来，小孩耍脾气一样。谭道舒十分不确定地多看了两眼：“哥，你是不是喝多了。” “喝多倒没有。”虞骋矢口否认：“上头倒是有一点吧，太久没喝了。” 谭道舒犹豫着问：“那怎么又喝了。” “就是……”虞骋顿了顿，“就是突然发现没什么好介怀的。” 谭道舒没大听懂，只当是他的醉话。把车驶到小区门口停下，等着保安过来登记，没想到门禁自动打开了。他疑惑道：“怎么回事儿？” 虞骋说：“把你的车牌号报备了，以后你直接进就行。” 小区里有路灯，但谭道舒还是放慢了车速，停在虞骋家楼下的时候，一下触景生情，想起他们第一次接吻的画面。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虞骋对他是什么心思，满心忐忑地在楼下等着，以为对方说的“上楼坐坐”是客气话，觉得见一面已经很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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