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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朗只穿了一条内裤和毛衣盘腿坐在沙发里，手里抱了一大袋薯片，偶尔大笑两声，广告的时候，他才吝啬地看了一眼关小资，“你放假了？” “恩，放寒假了，好些天了。”关小资小声回道。 “啊？那我前几天在家的时候怎么都没看到你，我以为你还在上学。”霍明朗抓了一把薯片塞嘴里，他并不是很关心关小资，只是短暂惊讶了一下。 而关小资却有点儿慌了，但很快这点慌张在霍明朗满不在乎的表情下自动消失了，霍明朗不会在乎他是否上学，是否放学，他们之间只是嘴上喊着阿叔的关系，实际上只能算是房客。 女主持人被其他嘉宾拱下了泳池，一上岸，傲人的身材在白色透明的衬衫下若隐若现，惹得身旁一众男人欢呼，但霍明朗却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要是搁在以前，他早就吹口哨痛痛快快地骂一声操！ 霍明朗确实是有病了，他对女人的身体好像失去了那么点兴趣，可能是他看过也摸过太多女人身体的原因，就算是像姚馨这样火爆身材的美女也没有让他特别感兴趣，只是木然地望着电视屏幕上的美女不出声。 同样用木然表情看向电视屏幕的还有关小资，女孩子的身体对关小资来说并没有吸引力，甚至一点好奇心也没有，不过他一直很好的隐藏着这个秘密，姜桥也不知道，上次塞给他的小黄书还被他塞在沙发底下。 “关小资，这一年多来你妈有没有找过你？”霍明朗拉过毯子盖住双腿，目光落在关小资毫无波澜的脸上。 “没有，我妈她是不要我了。”关小资拎起拖把进了卫生间，很快卫生间传来洗拖把的声音，霍明朗翻了个白眼，“还真够狠的，亲儿子都丢。” 之后霍明朗再也没有提及关玫的话题，关玫那丫的忒狠，而且关小资一呆就呆到了第二个年。 在霍明朗眼里过年就是还债的时候，每年这个时间点，霍建国家门口都是些讨债鬼，有亲戚，有邻居，也有放高利贷的，所以霍明朗厌恶过年，打从他十八岁从村里出来后，再也没回家过过年。 “年前把卡里的钱全都打给霍建国。”霍明朗指挥他们把床搬进了书房里，“就放在角落里。” 关小资打从那张床进门，他的嘴就没合上过，眼底尽是藏不住的欣喜，“阿叔，这是你给我买的床吗？” 霍明朗撇撇嘴，眼瞅着他那张藏不住笑意的脸心里有些烦，“也是个大男人了，在客厅里撸管多不方便。” 一瞬间，关小资脸爆红，还有一脸的尴尬，不过霍明朗那张口无遮拦的嘴，他早有了免疫，只是冷不丁扯到自己身上，就十分窘迫了。 “师傅谢谢啊！”霍明朗送走搬货的师傅后，往书房里一看，正好可以摆一张床，而且还能放一套桌椅，“还好我没放其他东西，二十平米也差不多了。下次我再给你买一套桌子。” 关小资点点头，对书房里的那张床眼睛发亮，他一直都想要一张属于自己的床，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整个人都愉悦起来，一转身迎面抱住了霍明朗，甜甜的说了声——谢谢阿叔！ 霍明朗被这个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动作给吓懵了，两只手愣愣地举在半空中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对哄小孩实在没有一点儿经验，尴尬地笑笑后，轻轻拍了一下关小资的后脑勺，只见他扬起脸来，眼睛都笑弯了，左脸颊还有一个很浅的梨涡。 有那么一刻，霍明朗感到无比的骄傲，他看着在床里滚来滚去的关小资，觉得似乎养一个小孩儿也挺好玩的，看看关小资，平时多小老头的一孩子，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是会蹦跶地像个孩子。 哄孩子成功，也挺有成就感的。霍明朗想了想，觉得有必要马上买一套桌椅，他记得这孩子已经初三了吧，要中考了。 转天，关小资又看着两个人搬来了一套黑色的桌椅，还有一台电脑。 霍明朗跟在他们身后，嘴里叨叨咧咧碎碎念，“帮我把电脑装一下。” 霍明朗这两天的转变让关小资又惊又喜，一下子，他又猜不透霍明朗了，眼巴巴地看着他忙里忙外，却不敢去问为什么。 二十多平米的书房成了一间小卧室，有床，有桌子，还有一盏小夜灯，霍明朗满意地点点头。 原以为还会冲上来扑进他怀里的关小资此刻沉默地站在门口，霍明朗不明所以，转头问他：“不高兴？” “高兴。”关小资搓了搓鼻子。 “那你怎么不说话？”霍明朗抱胸站在他的面前，对他现在这个状态不太满意。 “阿叔，你怎么突然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关小资底气不足地说道。 霍明朗哼笑了一声，“你得记账，以后要还的。” 一听到这话，关小资松了一口气，扬起了嘴角，双手一张挂在了霍明朗的脖子上，“阿叔，我以后一定会还你钱的。” 霍明朗翻了个白眼，“嘁”了一声，嘴里说道：“废话，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第十四章 原本两个各顾各完全没什么心灵上交流的人，忽然就跟到来的春天一样，复苏了，树绿了，花开了，蝴蝶也飞了出来，霍明朗的家也有人情味了。 尤其是霍明朗，过了个年后，似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成天翘着唇角，见谁都是笑眯眯的，连带着给关小资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只不过，还是有个难题没解决，程玥又找上了他，这回是直接在大半天堵住了他的去路，霍明朗对于大白天碰到顾客很是窘迫，至少在这一带人眼中他还是个谈笑风生的翩翩君子，没人会怀疑他是只赚女人钱的鸭子。 “程小姐，好巧。”霍明朗尴尬地笑了笑。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程玥这回化了很精致的妆容，一双黑色小高跟，是个美人。 霍明朗干咳了两声，“找我做什么。” “去喝杯咖啡吧。”程玥淡淡一笑。 咖啡馆里，服务员很快上了两杯咖啡，程玥优雅地搅拌咖啡，含情脉脉地望着霍明朗，“好久没见你了。” 霍明朗微微一笑，在外面，他一直都很注意自己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他总是戴着虚伪的面具装作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他要脸。 “听漆姐说你不做了，准备从良了？”程玥抿了一口咖啡，笑眼相看。 霍明朗没有回答，他确实准备不做了，霍建国的债务已经还的所剩无几，所以他一过完年就跟漆姐和光叔打了招呼，说是再做半年不做了，而且这半年，他也不打算日日都去工作，只是偶尔，所以程玥说好久不见，并不是夸张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哪里坏过，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我要钱，你们要欲望和快感，哪里来的从良了。”霍明朗讽刺地笑着，他对程玥在程玥完全坦白之后便有了厌恶的态度，不过他这种厌恶到底是来自程玥还是其他，他已经不想多想了。 程玥垂下眼帘，“不做了也好，那地方始终不是长久之计，阿朗，你还年轻，不该在那儿折腾一辈子的。” “那儿哪能折腾一辈子，顶多也就小半辈子。”霍明朗嗤笑。 程玥又喝了一口咖啡，从小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放在他的面前，“阿朗，我的酒店正好缺了一个大堂经理。” 霍明朗捏起名片仔仔细细地盯着上面的几个字看，“花园酒店总经理，程玥。” “你可以考虑一下。” 霍明朗敲了敲名片，两手撑在下巴上，眼角含笑，轻声说道：“你这是在变相包养我吗？” “我只是想招一个大堂经理而已。”程玥一直很淡然，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蛊惑着霍明朗，他知道霍明朗是不会立刻拒绝的，因为还没到他从良的那天。 果然，霍明朗收好了名片，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那天，在咖啡馆，霍明朗和程玥聊得还算愉快，以至于回到家后，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他一直都是心很宽的人，虽然平时在家暴躁了一些，但凡不要惹到他，也不会遭罪，这是关小资总结出来的经验。 “阿叔，你为什么今天看起来特别开心？”关小资偶尔也会关心一下霍明朗。 “哦，就是开心呗。”霍明朗两条腿挂在茶几上，还是翻出了之前那个综艺看，关小资闲的无聊也坐在旁边一起看。 “不是快要中考了，你不看书？”霍明朗嘴里塞着薯片，说话带有咔嚓声。 “我不用看，都记在脑子里了，忘不掉。”关小资平静地回道。 霍明朗斜眼瞟了他一眼，还真不害臊，这孩子怎么瞅着一点儿也不谦虚呢。 “也是，回回都是年级第一，多牛逼啊！”霍明朗不屑地撇撇嘴，再牛逼也是寄人篱下的小崽子。 关小资斜了他一眼，默认了，关于学习方面，他从来都没有谦虚过，对霍明朗更不用谦虚，霍明朗对学习成绩向来都嗤之以鼻，嘴里总是叨叨着说念书有屁用，最后还不是要给人打工的。 但是关小资却从来不这么想，他的座右铭是知识改变命运，所以他拼了命的学习就是为了改变命运。 “姜桥那小子成绩好不？”霍明朗一旦无聊了，也会跟关小资找话说了。 “太差，考不上高中。”关小资完全没给自己兄弟留面子。 霍明朗“呵”了一声，觉得这孩子其实有那么点冷漠，嘴巴也有一点点的坏，挺得罪人的，“那乐小米呢？” 一谈及乐小米，关小资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味了，好像是很不乐意提起她，“还行吧。” 霍明朗最爱看关小资这种憋屎的表情，嘿嘿笑道：“这不你媳妇儿么，你不给她补补课什么的。” “阿叔！”关小资急眼了，都快三年了，班级里的人也老拿他和乐小米取乐，现在连霍明朗这加入了这个阵营，他偏偏就急眼了，谁说都成，霍明朗就不成。 “哎哟~我说错了吗？姜桥他可是老说你两是一对来着，还郎才女貌呢，乐小米那小丫头我见过，长得不错！”霍明朗专门揪住乐小米发挥，他就爱看急赤白脸的关小资，就乐意逗他，笑的欠扁，继续说道：“说真的，乐小米跟你还真挺登对的，关小资，乐小米，名字都挺......哎哟喂......” 关小资直接扑了上去，把霍明朗压在了沙发里，他两手捂住他的嘴，双眼怒瞪，板着张脸，“阿叔，不要把我跟乐小米扯在一起！” 关小资这张脸实在太人畜无害了，哪怕他现在背上的毛都被激地刺起来了，他还是只温顺的小狗，狗是不会变成老虎的，霍明朗觉得有趣，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然后彻底笑了。 关小资的手湿湿热热的，全是霍明朗喷出来的气息，当然还有口水，他立马收回手，嫌弃地拿纸巾擦了擦手，余光瞥到霍明朗还在那儿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不由得，他也跟着笑了，只是他撇过了头，偷偷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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