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辉来到近前,通禀道:“启禀皇上,永璋侯在殿外求见。” 赵韩青闻言眼睛闪了闪,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赵连章头也未抬地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皇上。”德辉回到门前,看向马肃,道:“侯爷,皇上让您进去。” “多谢公公。” 马肃客气了一句,便抬脚走了进去,在看到赵韩青时,神情不由一怔,不过很快便回过了神,行礼道:“老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赵连章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批阅着手里的奏折,道:“爱卿平身。” “谢皇上。”马肃直起了身子。 赵连章出声问道:“永璋侯此来所为何事?” 马肃瞥了赵韩青一眼,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赵连章停下书写,抬头看了看马肃,随即说道:“德辉,你出去守着,任何人不准打扰。” 德辉应声,躬身退出御书房。 赵韩青将马肃的小动作看在眼中,出声说道:“父皇,永璋侯似乎有极为重要的事要与您商议,儿臣可要回避?” 赵连章看了看马肃一眼,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道:“不必,你是太子,没什么事是你不能知晓的。” 赵韩青扬起笑脸,道:“多谢父皇信任。” “永璋侯有话直说便可。” 马肃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道:“皇上,老臣查出一个惊天秘密,事关司南皇室遗孤。” 赵连章闻言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你都查到了什么?” 怀孕的华琳儿逃脱,一直是赵氏的心头大患,秘密搜捕了这么多年,始终杳无音讯,如今马肃如此说,不得不让赵连章紧张起来。 “臣查到前朝太子妃逃脱之后,诞下一名男婴,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且成功混入朝廷,成了朝廷命官。” 赵连章的脸色变了变,有恼怒,还有兴奋,道:“他是谁!” “他正是金科状元,现今在辽东带军的司华遥。”赵连章说这话时,忍不住瞥了赵韩青一眼。 赵连章下意识地看向赵韩青,问道:“怎会是他?你可有证据?” 马肃点点头,道:“臣有人证。” “是谁?” “前朝华家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华子卫。”看着赵韩青平静的脸,马肃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华子卫?可是华妍齐的子嗣?” 华妍齐是华琳儿的哥哥,是华家的三少爷。 “皇上英明,正是华妍齐的血脉。” “人在何处?” “人被臣控制在别院,臣进宫时,已派人去押他过来,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赵连章扬声说道:“来人。” 德辉听到召唤,推门走了进来,道:“奴才在。” “你去宫门口瞧瞧,是否有永璋侯府的人过来,若有,便带进宫。” “是,皇上。”德辉领命,躬身退出御书房。 一直未出声的赵韩青开了口,道:“方才听永璋侯说,那华……华什么来着,被永璋侯控制在别院,应该不是最近才控制住的吧,为何现在才来揭穿司华遥的身份?永璋侯在等什么?” 马肃闻言心里一紧,忙说道:“那小子虽然年纪不大,却嘴硬得很,臣也是废了许多功夫,才让他招认,所以来得晚了些。” “这般说来,永璋侯是对他用了刑?” 马肃沉吟片刻,道:“是,不用刑,他不肯招认。” “那你就不怕屈打成招?” “回殿下,臣是先得到物证,这才对他动了刑,不算是屈打成招。” “物证?在何处?” “在……”马肃突然想起,那块证明身份的玉佩在马季手上,而如今马季已被害,那块玉佩百分百落入司华遥手中。 见马肃支支吾吾,赵连章出声说道:“证物在何处?” 马肃的身子一僵,随即跪倒在地,道:“皇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赵连章见状眉头紧锁,道:“永璋侯这是作甚?” 马肃哭着说道:“皇上,季儿死了,被司华遥那个逆贼害死了!” “马季死了?如何死的,何时的事?” “自从季儿去了辽东,便一直了无音讯,臣心中担忧,便派人前往辽东,谁知竟得了季儿的死讯。季儿……”说到伤心处,马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是因何而死?” “季儿是被司华遥害死的,应是他得知自己的身份败露,所以杀人灭口。皇上,我马家追随先皇,立下汗马功劳,对皇室可谓是忠心耿耿,老臣膝下就只有两个儿子,老大死在了边关,现在季儿又被人害死,老臣、老臣……皇上要为老臣做主啊!” 见他如此,赵连章的眉头越皱越紧,道:“你说是司华遥害死了马季,可有证据?” “季儿死在辽东,臣……” “父皇。”赵韩青打断马肃的话,道:“既然永璋侯说是司华遥害死了马季,不妨让他们当面对质。” 赵连章点点头,道:“也好,只是他伤重,朕担心……” 赵连章的话让马肃一惊,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 “此事事关重大,便是性命垂危,他也定会过来,自证清白。” 赵连章点点头,道:“那便让人扶他过来吧。” “谢父皇。” 司华遥虽然乘坐马车,却依旧是快马加鞭,昨日便已回到了京都,悄悄入宫面见了赵连章,以外臣的身份住在了东宫内。 马肃的脸色变了又变,没想到司华遥竟秘密回了京都,他这么做定有深意。想到马季畏罪自尽的罪名,马肃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忙说道:“皇上,司华遥居心叵测,您千万不能听信他的谗言!” 赵连章淡淡地看着他,道:“自昨日他回来,只说了前方战事,其他什么都没说,永璋侯可以放心。” 听赵连章的语气,马肃心里‘咯噔’一声,道:“皇上……” 赵连章打断了马肃的话,道:“待他来了,你与他当面对质,现在无需多说。” 马肃闻言不敢多说,脑袋飞速运转,思考着待会儿可能发生的状况,想好应对的办法。 约莫一炷香后,门外的内侍进来通禀,“皇上,司总兵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让他进来。” “是,皇上。” 司华遥在内侍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赵韩青看得一阵心疼,想要上前搀扶,却碍于身份什么都不能做。 司华遥行礼道:“臣司华遥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爱卿免礼,赐座。” 马肃抬头看向司华遥,眼中满是愤恨,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内侍搬来了圆凳,随后扶着司华遥坐下。他低头看向殿中跪着的马肃,眼底闪过轻蔑之色。 马肃见状不禁怒火中烧,怒骂道:“司华遥,你个逆贼,今日我便将你的身份揭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司华遥是故意激怒马肃,让他失去理智,道:“这话我实在听不明白,还请永璋侯直言。” 马肃直起身子,怒瞪着司华遥,道:“司华遥,不,应该叫你司南遥,你是司南皇室遗孤,前朝太子的血脉!” 司华遥面色平静,丝毫不见慌张,道:“我很奇怪,到底何处得罪了你们马家,让你们处心积虑地置我于死地。先是马季,再是你永璋侯,这架势是不将我弄死,誓不罢休啊。” “你还有脸提季儿,定是你察觉我们识破了你的身份,你才设计陷害,杀人灭口。”马肃确定马季是被司华遥杀人灭口,可事实究竟如何,他不敢说,只能含糊其辞。 “你们想杀我,就算不敢真刀真枪地来,也可以暗杀、栽赃、陷害,利用各种手段,那样我就算真的栽在你们手上也认了,就当我技不如人。没想到你们竟为了害我通敌卖国,不惜搭上辽东几万军士的性命。若当真如此,那辽东还如何守得住,辽东百姓又该如何?你们还有没有良知?” 赵连章听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永璋侯,可有此事?” “皇上,您莫非忘了,当年是我们马家为先皇出生入死,才有了今日,又怎么可能通敌卖国?他这是在栽赃陷害,皇上莫要信他!” 赵连章看向司华遥,道:“你说马季通敌卖国,可有证据?” “有。”司华遥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身旁的内侍,道:“皇上,这是马季与蛮人大汗沙尔兰联络的密信,是从马季的营帐内搜得。” 内侍将信封呈给赵连章,赵连章伸手接过,打开信封仔细看了看,不禁龙颜大怒,道:“好一个马季!竟敢通敌卖国,简直死有余辜!” “不可能!皇上,那信是伪造的,是司华遥为了陷害季儿伪造的!” 赵连章一巴掌拍在桌上,道:“这密信上有沙尔兰的印信,如何伪造?” 马肃神情一怔,眼中尽是不敢置信,道:“不可能!季儿不可能这么做,他定是遭了算计,定是司华遥算计了他!皇上,您不能信他,他是司南皇室遗孤,他进入朝廷的目的就是复国!” 司华遥冷笑一声,道:“我算计他?是他带着那蛮人探子进了军营,是他鼓动我率军进草原,军中几百双眼睛看着他私放蛮人探子,看着他拿出武器反抗,逃出军营。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为他开脱,甚至为此诬陷我是司南皇室遗孤,真是卑鄙无耻到极点!” “不是,皇上,那些证人都是他的人,不能取信。” “军中那么多将士亲眼所见,你说不能取信?”司华遥嘲讽地看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道:“皇上,这是那蛮人探子的口供,以及马季心腹郭廖的口供,请您过目。” 内侍接过奏折,呈给赵连章。 赵连章接过奏折一看,脸色更加难看,随后扔到地上,道:“混账东西,你自己看看。” 马肃慌忙捡起奏折,上面详细写了马季与沙尔兰的整个计划。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皇上,定是他屈打成招,不能取信于人!” 人证物证俱在,赵连章没理由不信,脸色阴沉地看着马肃,道:“你当朕是傻子!” “皇上,他可是司南皇室遗孤,当年是马家辅佐先皇登基,他如此做就是为了报仇。皇上,若是马家倒了,下一个便是您啊。”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司南皇室遗孤,可有证据?” “证据在季儿身上,那是华家的祖传玉佩,你杀了季儿,就是想毁了它。” “那玉佩是否真实存在,谁也不曾见过,都是你一面之词。若我说你想谋朝篡位,皇上是否也要信?” “我有人证!无论你如何巧舌如簧,待人证到了,你便原形毕露!”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的人证在何处,我等着与他对质。”司华遥顿了顿,接着说道:“无论我身份如何,马季通敌卖国的罪名毋庸置疑!不知永璋侯知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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