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章看了看两人,最后目光落在马肃身上,道:“永璋侯,马季所为你可知情?” “皇上,季儿不可能通敌卖国,这是司华遥的阴谋,皇上千万不能上当!”通敌卖国那可是抄家灭族的罪过,马肃绝不可能承认。 “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说不可能,便不可能!说,此事你是否知情?”那封出自沙尔兰的密信分量十足,上面白字黑字写着马季的名字,赵连章想不信都不行。 “皇上……” 赵连章打断马肃的话,道:“朕只问你知不知情,你只需回答‘知’,或者‘不知’,其他不必多说。” 马肃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摇头说道:“不知。” 赵连章接着说道:“所以这是马季一人所为。” “皇上,季儿……” “闭嘴!”赵连章不想再听马肃的车轱辘话,道:“待你所谓的人证到了,再说其他。” 见赵连章动了怒,马肃不敢再说,垂下头遮去脸上的表情。
第137章 自司华遥进来, 赵韩青便没说过一句话,却一直在留意他的情况,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昨日宋晓峰的话, “这位公子所中之毒,我还从未见过, 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至于是否能解毒, 我无法保证。” 若连宋晓峰都无法解毒,那还有谁能救得了司华遥? 一想到这儿,赵韩青的心就好似被人用刀凌迟一般, 他真的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司华遥的痛苦。 碍于有人在场,司华遥几乎没与赵韩青有过视线交汇,但他知道赵韩青一直在看着自己, 明白他心中的担忧。 御书房内安静了下来,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 直到德辉回来, 才打破了这种怪异的氛围。 德辉看了一眼司华遥,躬身说道:“皇上, 人已经带来了, 就在门外候着。” “把人带进来。” “是, 皇上。”德辉应声, 来到门口将华子卫带了进来。 华子卫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殿中众人,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行礼道:“草民华……华子卫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连章打量着华子卫, 道:“你说你叫华子卫?” 华子卫畏畏缩缩地点了点头,道:“是, 草民叫华、华子卫。” 赵连章见他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儿,不禁皱起了眉头,接着问道:“你是前朝华家的后人?” “是,我是华家人。”华子卫说话时,下意识地看向马肃。 马肃见状眉头微蹙,忙说道:“皇上,他就是华家遗留的血脉,名叫华子卫,他可以证明司华遥是司南皇室遗孤的身份。” 司华遥看向赵连章,出声说道:“皇上,能否容臣问他几个问题?” 赵连章心中对司华遥起了疑,犹豫片刻,道:“你问吧。” 司华遥得到应允,看向跪在地上的华子卫,道:“你说你是前朝华家的人,那你可知华家是做什么的?都有什么人?” “华家是当官的,在前朝是皇亲国戚。”华子卫说话时,总会不自觉地看向马肃。 司华遥也跟着看了马肃一眼,道:“那你可知华家的谁在朝中做的什么官?与前朝皇室的谁结的姻亲?” “华家……”华子卫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一句整话,又看向马肃,眼中的求助显而易见,“华家的女儿与皇室结的亲。” 马肃见状心中顿感有异,忙为他辩解道:“皇上,他自小便没了父母亲人,不知华家的事也属正常。” 司华遥眼底闪过冷笑,接着问道:“那你可知我是谁?” 华子卫下意识地摇头,又忍不住看向马肃,见马肃变了脸色,神色慌张地说道:“草民知道,知道……” 司华遥见状看向赵连章,道:“皇上,臣在问话时,能否让侯爷不要开口?” “准了。”赵连章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这其中有异,道:“未经朕允许,永璋侯不得开口说话,否则以欺君论处。” 马肃闻言心中越发不安,道:“皇上,您不能这么做……” “马肃!”赵连章冷眼看着他,道:“你想抗旨?” 马肃心下一紧,忙说道:“老臣不敢,老臣只是不想皇上被人蒙蔽,司华遥……” “再多说一句,便拉出去砍了。”赵连章彻底没了耐性。 马肃见状不甘地闭了嘴,若是再说下去,赵连章说不准就真的将他拉出去砍了。 赵连章看向司华遥,道:“你接着问。” “是,皇上。”司华遥朝华子卫笑了笑,“既然你说认得我,那我是谁?” 华子卫看向马肃,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赵连章见状一巴掌拍在御案上,道:“说,他是谁!” 华子卫被吓了一跳,脸上尽是慌张之色,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草民从未见过大人,实在不知大人是谁,皇上饶命啊!” 赵连章冷眼扫过马肃,道:“那你方才为何说认得他?” “是……是因为……” 就这样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人,马肃竟拉来糊弄他,这分明是把他当成了昏君,当成了傻子,赵连章怎能不怒,道:“说!若有半句谎话,朕便让人将你拉出去大刑侍候!” “我说!皇上饶命,饶命!”华子卫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赵连章冷眼看向想要开口的马肃,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说话,随后看向华子卫,道:“说,你到底是谁?” 华子卫被吓得一激灵,急忙说道:“皇上,草民本不姓‘华’,而是姓‘花’,是侯爷硬逼着草民说自己姓‘华’,是什么前朝华家的人。还要草民指认一位姓司的大人,是前朝太子的血脉。” “一派胡言!”事到如今,就算现在就把他拉出去砍了,马肃也不得不出声,道:“皇上,他就是华子卫,臣从他身上搜出了华家的传家玉佩,他撒谎!皇上,老臣说的句句属实,请皇上明鉴啊!” “皇上,草民没撒谎。草民本是蔚县人,三个月前,突然来了一群人,将草民抓了起来,坐着马车一路来到京都,将草民安置在城郊的别院。侯爷说草民与姓司的大人有几分相像,还说只要草民按照侯爷说的做,就可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草民一时猪油蒙了心,便动了歪心思,还请皇上恕罪!”华子卫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眼中的畏惧显而易见。 马肃彻底傻了眼,没想到自认为能将司华遥定下死罪的利器,竟然反了水,“是谁让你这么说的,是不是司华遥?” “侯爷,草民怕死,草民不要钱了,求侯爷放过草民!”华子卫转身朝向马肃,‘砰砰砰’地磕着头。 “皇上,他在撒谎,老臣中了司华遥的算计。” 见马肃还想狡辩,赵连章拿起桌上的茶碗扔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热水和瓷片四下飞溅,割伤了马肃的手。 “混账东西!”赵连章被气得脸色铁青,大声说道:“来人,将他拿下!” “是,皇上。”德辉得了命令,来到门口叫来了两名锦衣卫。 马肃见状彻底慌了神,哭喊道:“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这一切都是司华遥的阴谋,都是他的阴谋!” “他的阴谋?”赵连章冷笑一声,道:“当初辽东出事,内阁次辅于子尧、平原侯杨黎,以及兵部侍郎张子陵,联名上书举荐司华遥,这幕后是你在操纵吧,目的就是毁了他,让他死在战场上。朕想知道你处心积虑将他置于死地,到底为何?” 经过赵韩青有意无意地提醒后,赵连章查出了这件事的幕后操纵者,也就是永璋侯马肃。自古君王最忌讳的就是朝臣结党营私,而马肃此举在触碰赵连章的逆鳞,一个小小的侯爵,竟能左右朝堂,这样的威胁没有那个君王能忍受。 “皇上,老臣冤枉,老臣从未做过这种事!”马肃心中一紧,连忙矢口否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司华遥插话道:“皇上,臣有事禀告。” 赵连章看向司华遥,脸色缓和了些许,道:“说。” “在去辽东的路上,马季曾想收买臣,说臣能有建功立业的机会,都是他们在幕后操纵,他们看中臣的才华,想让臣为马家效力。若答应,便扶植臣,一举登上高位。臣忠心于皇上,并未答应。或许便是因此,他才对臣动了杀心。” 司华遥平静地看着马肃,给赵连章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若当真如此,那蛮人突袭辽东,是否也是有人在幕后操纵?否则怎会短时间内连失两城。” 一直旁听的赵韩青适时地开了口,而这一开口直接将马家从悬崖边上推了下去。 赵连章闻言一怔,随即反映了过来,怒极反笑,道:“好一个马家!勾结蛮人攻打辽东,操纵朝堂让司华遥领军驰援,逼他为你们马家所用。他不答应,便设计加害,为了毁了他,不惜毁掉整个辽东。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诬陷他是司南皇室遗孤,真是把朕当成了傻子耍!” 赵连章越说越顺,在赵韩青和司华遥的引导下,将整件事串联了起来。 马肃闻言心中发寒,极力辩解道:“不是,皇上,不是这样的,马家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求皇上明鉴啊!” “好一个‘没有二心’!”赵连章只觉得胸中有团火在烧,焚烧着他的理智,道:“传朕旨意,永璋侯通敌卖国,罪不可恕,夺其爵位,免其官职,打入死牢!其家眷亦是!” “是,皇上。”德辉应声。 赵连章看向华子卫,道:“还有他,送去应天府,依法处置。” 锦衣卫上前,将马肃和华子卫架了起来,拖着就往外走。 马肃大喊道:“皇上,臣冤枉!司华遥是司南皇室遗孤,臣说的是真的!皇上,您若是信他。赵国早晚会毁在他手里。” 赵连章听着马肃的话,眼神闪了闪,转头看向司华遥。 司华遥见状运起内力,逼出一口血,‘噗’的一声喷了出去。 “司总兵!”赵韩青顾不得其他,跳下软榻,走了过去,道:“你怎么样?” “多谢殿下关心,我……”司华遥话还未说完,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赵韩青忙扶住他的身子,看向旁边的德辉,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德辉回了神,连忙上前扶住了司华遥的身子。 赵连章见状出声说道:“来人,传太医!” 一炷香后,徐超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赵连章挥挥手,道:“无需多礼,快去给司爱卿诊脉!” 徐超应声,连忙上前给司华遥诊脉,过了一会儿,他收回手,道:“皇上,司总兵的毒有入侵肺腑之趋势,怕是撑不了多久。” 赵连章眉头皱紧,道:“那你还不赶紧给他解毒!” 徐超为难道:“司总兵所中之毒,臣从未见过,不知是何毒物制成,不敢胡乱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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