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乎乎地抱着花,疑惑道:“为什么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陈爽年轻的脸上露出羞涩的神情,望着远处独占魁首的高层满眼都是憧憬。 “资助我开店的就是那栋楼里的人。” “他们的执行官当初亲自接见我们这些学生,特别认真地听了我的企划,给了我好多有用的建议——以前我还都以为他们只是做个样子呢。” “那位执行官比电影里的男明星还要帅,我还以为剪彩那天能再见他一面。” 陈爽悠悠叹口气,不无落寞地感慨。 “谁知道他居然没有来唉……” “你放心吧。”李山自觉担负了千钧重任,拍拍胸脯,“我一定把花好好送到他手上。” 两个人对视一眼,仿佛交接了什么重大的军事行动。 李山花了几天时间,已经基本掌握了金融中心附近几栋大楼的路线。陈爽在身后观望着李山远去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 接到通知提供福利岗位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很忐忑的。毕竟智力残疾的同事相处起来会更为困难,接到顾客也会增加相应的难度。 她看过李山的资料,当时对这家花店和自己的未来充满担忧。 可眼前这个李山和她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的确缺少很多常识,有时候反应会慢一些——但是只要教过他,无论怎样的技能李山都能快速掌握。 他好像只是比同龄人成长的速度慢了几步。 生活从他的生命中抹除了几年时光。 金融中心最高的大楼实在很显眼,李山没绕什么路就进了大门。 门口的保安只是瞥了瞥他,任由他自己走过安检门。 说实话,独自进入这样恢弘的大楼是令李山惊慌的,他生怕自己做错什么在众人面前出丑。 这几天他也外送了不少花束,只是还没来过这栋大楼。 听陈爽说,金融中心的写字楼大多同时驻扎着几家公司。可是这一家企业独自占有着整个金融界最高最豪华的办公楼。 大厅宽阔得一眼望不到尽头,几家餐厅咖啡馆隐约从纵深处露出霓虹的牌子。 李山不安地走到前台小姐的柜台前,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我来送花,给二十三楼的执行官。” 通常来讲,无论是外卖还是快递,公司是不允许外来人上楼的。 但是偏偏就在几分钟前,在二十三楼办公的boss亲自给前台拨打了电话,嘱咐她——如果有一位花店员工抱着香槟玫瑰送来,叫他乘坐直达电梯上去。 前台高挑纤瘦的接待员露出得体的甜美笑容,声音也温柔甜腻。 “请您乘坐最左边的电梯。” 严氏员工众多,运行的电梯也数不胜数。 但严骋作为老板总有点特权,就比如最左边的直达电梯,需要最高阶的员工卡才能刷开。 前台的接待可以远程操控,李山刚刚站定,双开门就自动分开,让这个小笨蛋又一次感叹了科技的神奇。 李山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裳,小心翼翼检查花朵是否还完好。 其实几栋写字楼的规矩都一样,他以前送花,都只是放在一楼固定的位置而已。 这次居然要直接送到一位大老板的手上——他还不知道送花的人究竟是谁,店里的花束价格亲民,要是在这种地方办公的老板瞧不上把他连人带花赶出去可怎么办? 李山在电梯里胡思乱想着,他摇摇头强迫自己打消不好的念头。 陈爽说了,那位老板是个和蔼的好人呢。 电梯并不会中途停靠,飞快到达目的地。 门一开,李山紧张地抱着花束要抱着花束冲出去,却没防备外面正有人要进来。 那也是个高挑靓丽的美人,踩着一双尖头细钻的恨天高,黑色的职业套装凸显着玲珑曲线,艳红的唇脂别增几分性感。 她显然也没意识到里面会有别人,两人一打照面都愣住了。 电梯久不闭合发出滴滴的鸣声,女人眉心紧蹙。 “外送不准上楼,你怎么来的?” “花送给谁?” 李山被她咄咄相逼的语气瞬间压制,哆嗦着回应:“我、我给执行官送花,前台让我上来的。” 对面漂亮女人的脸色变得更差了,阴沉的眼睛吓得李山想起鬼故事里吃人的狐狸精。 她是严骋的生活助理,从某种角度上说,是最靠近严骋的女人。 她会安排严骋的出行为他预定酒店餐饮,就连重要的公务她也会陪在身边,挡酒陪笑不在话下。 以严骋的容貌和身价,外面有多少豪门千金名流望族就算倒贴也想得到他的青睐。 可是严骋的身边从来没有过任何女人。 他在豪门的圈子里,干净得不可思议。 助理看着李山怀里的香槟玫瑰,心想着多半又是哪个合作商的千金,想必是老板不好推辞才让小哥送上来的。 “把东西给我吧。”她说着伸手去接那束花。 李山下意识地避开,纠结地抗拒着:“可是,可是我要送给执行官才对的。” “按规矩你应该把东西放在楼下。”漂亮女人精心修剪过的眉皱起,整个人美颜而凌厉,“执行官每分钟百万流水,哪有时间管你一束破花?” 她说着,不容抗拒地抢到了玫瑰,顺带着把李山怼进了电梯。 李山窘迫得快哭出来,他胡乱按着电梯里的按钮却根本没办法阻止门关闭,只能在双开门闭合的最后一瞬发出微弱的哀求。 “那请您,一定要把花送给执行官呀……” 李山精心爱护了一路的鲜花在女助理手中像袋垃圾似的被倒提着,她穿过长廊返回严骋的办公室,有规律地敲了几下门。 里面传来执行官低沉磁性的声音:“进。” “先生,刚才又有人给您送花来呢,您看还是像从前一样我直接拿楼下给姐妹们分了?”她做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工作。 唯独不同的是,严骋盯着她手中的花蓦然片刻。 忽地开口:“东西放下吧。” “送花的人呢?” 职场老油条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她笃定那个穷困潦倒的送花小哥根本没有和严骋正面交流的机会。 于是大言不惭地道:“好像挺忙的,把花给我急匆匆就走了。”
第24章 闹楠封别扭 自从李山住到家里之后,严骋每天都准时下班回家陪李山吃饭。 今天刘阿姨上门熬了香喷喷的鸡汤,把亲手包的大馅饺子煎到底部金黄。李山都把鸡汤替严骋吹凉了,这人还没到家。 夏季昼长夜短,可是外面的天还是逐渐黑了。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李山一个人坐在餐桌上,饭也不吃,低声咕哝着严骋怎么还不回来。 幸好严骋卡着刘阿姨下班的节点播了一通电话,李山在一旁听着耳朵都竖起来。 “您工作忙,在外面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刘阿姨笑眯眯地叮嘱着。 李山把耳朵竖得再高也听不见话筒里的声音,他急吼吼地对着刘阿姨做夸张的表情,拼命用手指指向自己。 刘阿姨明白他的意思,和蔼地笑着点头。 “小山有话和您说,我让他听电话了。” 刘阿姨的动作过于快了,她并没有听见对方否定的回答,自然也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想过严骋会拒绝同李山说话。 李山满眼期待地用双手从刘阿姨那里接过电话,软着嗓子习惯性地撒娇:“严骋——今天的鸡汤特别鲜哦——” 回应他的却只有听筒绵延不断的“嘟嘟……” 李山傻乎乎地站在那,表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们谁都没认为是件大事。 刘阿姨揉着头发宽慰了他两句:“先生今天要陪长辈吃饭,好像是上面的大人物,特别忙就不能回来了。” “严骋好辛苦啊。”李山飞快地把自己安抚好。 想必严骋已经忙到没有时间跟自己说话了吧。 接着小心翼翼地把阿姨炖的一小锅鸡汤盖起来,宝贝似的推进冰箱里。 “我已经会用燃气灶了,等严骋回来热给他喝。” 李山贴心地考虑着。 阿姨看着李山吃过晚饭,把厨具都收拾干净,这才赶车回家。 只剩李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他抬头望望落地窗外漆黑的夜幕,看着一轮下弦月。 他恍惚间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独自度过一个夜晚。严骋总是规定他他必须早早上床睡觉,到了十点半就要强行关掉电视。 所以他总是觉得傍晚到深夜这段时间过得飞快,恨不得一分钟掰开两半才好。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寂寞会让夜色变得漫长。 电视里播放着他最近沉迷的狗血剧,男女主分明长着伶牙俐齿,面对误会却从不说开化身一个个谜语人,强行制造虐恋。车祸流产、失忆假死……狗血桥段通通拉满。 每次更新李山都准时地坐在电视机前,捏着纸巾哭得死去活来。 今天剧情进展到男主终于知道女主曾为自己怀过一个孩子,虐心指数拉满——李山却一点都看不进去,眼巴巴地盯着玄关,只等门锁滴滴打开。 男女主撕心裂肺的“为什么”“我不听”循环了十几次后,李山期待的门终于缓缓被人推开。 他甩掉遥控器飞快地扑上去。 “严骋!” “严骋,你回来啦!” 严骋脸色冷峻,身上裹挟一股晚风的寒凉,将他阴沉的表情衬托得更为可怖。 李山认定很乖,笃定他没惹什么祸。 所以严骋的脸色再难看,也一定是因为别人惹他生气。 他自觉地从鞋架上拿到严骋常穿的拖鞋在对方面前摆放整齐,顺手接过车钥匙放在玄关的盒子里,还极其狗腿地替人家把外衣脱了挂上衣架。 严骋慢吞吞地换鞋,垂首用冷冽的视线睨着李山。 小笨蛋毫无所觉,全当他是在因为工作发火。 “阿姨今天熬得鸡汤特别香,我热给你喝。”李山欢快地提议。 “不喝。”严骋惜字如金。 他故意擦着李山的肩膀越过对方,自顾自向主卧的方向走去。 李山看出他心情不好,喋喋不休地跟在身后追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是不是今天工作不高兴了呀,谁惹你生气了吗?” 惹他大动肝火的元凶正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用天真的语气疑问他为什么要生气。 严骋更是郁结心头,他冷哼一声顿住脚步,回身望着李山口吻讥讽。 “不然呢,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上班摸鱼?” 从天而降的脏水泼到头上,李山满脸莫名其妙。 他下意识反驳:“我才没有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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