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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喉

时间:2023-09-20 10:00:03  状态:完结  作者:寄春野

  父亲的眼里满是探究。

  “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我想把他带在身边, 那样的话——”沈慈珠音里含笑,竟然愉悦了。

  他的愉悦让谢咽十分不安。

  谢咽听见他说:“我就不再需要谢咽了。”

  一片死寂里,温鹤缩了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后他听见父亲突然哈哈大笑。

  “……不需要就好啊,慈珠,你长大了。”沈家主对沈慈珠极其开心地笑了,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那么父亲,我回屋睡一会了。”沈慈珠起身往卧室走去。

  他知道,父亲会给自己实权了,实权比其他一切都更具魅力,沈慈珠必须得到。

  第二天晚上,沈慈珠便收到父亲将谢咽调去美国参加分公司会议的消息。

  他未言一语,还是父亲主动开的口,晚餐时父亲说谢咽为沈家鞠躬尽瘁十年,也该给他实权了。

  “你会难过吗?还会和十几岁时一样……谢咽一离开家里哪怕只是出去给你买个新布娃娃,只要你一找不到他,你就会哭鼻子吗?”父亲微微眯眼,“还会让谢咽把你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哄吗?”

  “怎么会呢?那太丢人了,如您所言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小孩子了,父亲,您做的总是对的,再者谢咽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您才是他的雇主。”沈慈珠放下刀叉,隔着长桌看向父亲,“您的命令高于一切。”

  桌上珍馐美馔,沈慈珠有点反胃了。

  此时此刻,越海彼岸,美国华盛顿。

  会议上谢咽坐在最高位,沉默的视线扫过这些兢兢业业向他汇报公司资料的员工,有个红裙金发女郎对他遥遥眨眼,似在邀约。

  谢咽移开目光,会议结束后他回了别墅。

  沈慈珠方才在会议上就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有接,因为会议全程都在被沈家主监控,为的就是杜绝两人的死灰复燃。

  沈慈珠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打电话,只是为了让谢咽难堪而已。

  谢咽一边对不起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边对不起自己的前任伴侣。

  谢咽独自一人时他喜欢光亮,窗帘大开他坐在床边,解着西装领带,衬衫下的男性躯体健硕高大,像一座内敛又危险的山,他的脖子上有道横了一圈的疤痕,当年被割伤时,仿佛深可见骨。

  这里的时间与国内全然不同,时差之下,他静静等着沈慈珠给他第二遍打电话,孤独又不安,像一条害怕被主人丢弃的大狗。

  他的手机旁人都是默认铃声,只有沈慈珠的是震动,是无声下也汹涌的震动。

  震动响起,他滑动接通,琥珀色的眼看着别墅外美国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与中国太远了。

  “你……还好吗?”谢咽说着,他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担忧道,“是不是又喝酒了?你的身体不好,可以不要喝了吗?”

  沈慈珠如他所料喝了酒,晚餐后自己在卧室毫无节制地饮酒。

  “Qu’est-ce que tu fous ?你人呢?”沈慈珠的语调低热,法语中文颠倒混乱,隔着手机,谢咽甚至听见了酒入喉和酒在瓶子里晃荡的声音。

  “谢咽,酒没了,给我拿一瓶过来好不好?不要告诉父亲……我只喝……这一回。”沈慈珠好像抱着酒瓶子在床上倒下了。

  不知道有没有穿好衣服,别又只是穿一件白衬衫就醉酒睡了,那会发烧的。

  沈慈珠非常容易生病,又不喜欢吃药,每次吃药都要谢咽百般哄着,实在不行得用打针威胁,沈慈珠才愿意咽下去。

  “乖,等我回国,好不好?”谢咽的手背满是青筋,落地窗外日光明明灭灭,他的面部轮廓没了外人眼里的狠戾,看上去温柔极了,“我很快就回去。”

  “谢咽……”沈慈珠声音变得很低,“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我也会不要你的。”

  “t’es rien de rien pour moi.”

  你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

  “睡吧。”谢咽的指腹摩挲着脖子上的伤疤,有点钻心的疼,他走向落地窗,莫名将窗帘关上了。

  而后在手机对面良久沉默过后,沈慈珠好像睡着了,轻微的呼吸声就在他耳边,和小时候一样。

  谢咽的手指攥住窗帘,手机屏幕贴在胸口,他说:“我会陪着你的。”

  “珠珠,晚安。”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沈慈珠却不知道这件事,手机被他握在掌心,与鼻尖近在咫尺。

  他真如谢咽所料,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大腿都遮不住,内侧一颗红痣点缀其中,被酒色熏出了蔓延开来的粉,他连袜子也不穿,就这样醉生梦死。

  长发散乱在床,他抱着酒瓶子侧躺起来,昏昏沉沉开始做梦。

  梦里他只有十五岁,眼睛做过手术后视力非常不好,时常会失明,他害怕极了,可父亲和母亲总不在身边,偶尔一家人聚在一起,也只是不停歇的吵架,永远都因为一个叫做“荒川蝶”的男人。

  “荒川蝶已经死了!你还在想他!那我和慈珠算什么!我们才是你的妻子和儿子!”母亲声嘶力竭。

  她怒吼:“荒川蝶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为什么你们都爱他!如果他是个女人,如果他还活着……你是不是还要把他娶回来!”

  “住嘴!”父亲狠狠扇了母亲一巴掌,他居高临下,手中的蛇头手杖已经发颤,“他不会死……”

  “荒川蝶已经死了!”母亲绿色的眼珠里满是泪水和恨意,“你分明是亲眼看见的。”

  “他是被你们害死的。”母亲有种同情的哀伤了。

  沈慈珠不知道荒川蝶是谁,但自从出生起,沈慈珠就一直听父亲说这个名字,父亲说荒川蝶是个听起来就波光粼粼的漂亮名字。

  母亲因此经常与父亲吵架,家里什么都碎了,后来母亲无故死在了大街上,大街上火光滔天,沈慈珠吓坏了。

  葬礼那天沈慈珠抱着布娃娃蜷缩在角落,他什么也看不见,哭得难过又可怜。

  “不哭了,我们回家。”谢咽那年二十岁,已经比沈慈珠高太多,他比父亲更能给沈慈珠带来安全感。

  他单手把沈慈珠抱在怀里,沈慈珠坐在他的小臂上,头发渐渐长了,乌黑柔软地挡着小孩子哭泣的脸。

  谢咽拿帕子给他抹眼泪,他被帕子擦眼泪时非常不舒服,委屈地皱起鼻子,很娇气。

  “妈妈不见了……谢咽,你也会离开吗?”他揪着谢咽的西装领带,瞳孔没有焦距,“我害怕……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谢咽对年幼的沈慈珠是这样承诺的。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梦里的沈慈珠只有十五岁,随着成长,他的个子越来越高,可以不用踮脚就能正视谢咽了,他不再是那个要被谢咽牵着手才敢出家门的孩子了。

  “珠珠。”后来谢咽单膝跪在他面前,有点腼腆了,他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成为恋人……你愿意吗?”

  正当沈慈珠双眼茫然时,谢咽的唇角流了血,他还在温柔笑着,躯体却忽然在深渊般的梦境里燃烧起来,沈慈珠眼睁睁看着他成了一堆白骨。

  沈慈珠骤然清醒,意识迅速从梦境剥离,他坐起来,头痛欲裂,腿上都是殷红酒液,酒瓶子落地成了无数尖锐碎片。

  “……你在梦里还要缠着我吗?”视线逐渐清醒,沈慈珠的瞳色还是绿色,只微微有血丝,他的掌心还握着那个方才与谢咽通了电话的手机,显示还在通话中。

  他似乎还能听见谢咽的心跳,在他的房间以安抚的意味响起。

  沈慈珠把手机扔下床,屏幕彻底裂了,母亲在记忆里声嘶力竭的嘶吼仍在耳畔。

  “荒川蝶……”沈慈珠心绪万千。

  荒川蝶……吗?

  沈慈珠闭眼,依稀还记得年幼时曾见过的那位被两个男人抓住细瘦脚踝、穿着纯白吊带裙对他崩溃求救的,漂亮的、不男不女的人。

  “你叫慈珠对吗?慈珠,好孩子,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会死的……”荒川蝶的指尖全是鲜血,他双膝跪地拼命往前爬着,他仰头,长发如云,一双凤眼全是绝望,“我的孩子还在家里等我……他才三岁,离不开妈妈的。”

  “小蝶,不要逃了。”男人的手已经握住了荒川蝶的大腿,“跟我们回家吧。”

  “不、不要!放过我……求求你们了,我还有孩子,他在等我……我、我要回去。”

  后来怎么样了?沈慈珠不记得了。

  那年他才十岁。

  算起来,荒川蝶,这个让他家庭破裂的人的孩子,今年也该十八岁了。

  ——

  第二天保姆推开门进来,为沈慈珠取来熨帖完毕的西装皮鞋时,他又是温温柔柔的,对保姆的辛苦表达了感谢。

  语言神情毫无缺点,完美极了的豪门贵公子。

  家族早餐过后,他随父亲去了总公司。

  “慈珠,这一切迟早都是你的。”父亲再车里看着他,满是欣慰,“我也很希望能看到那一天。”

  “我知道了,父亲。”沈慈珠温和点头。

  他的父亲颇为怜爱自己的亲生儿子,沈慈珠在那个城中村遭遇爆破谋害后,他动用沈家一切权势与警方合作,力图直捣那个跨国际犯罪的反社会组织。

  此新闻一出,便为沈氏集团赢得无数民间声望,股市蒸蒸而上,如日中天。

  沈慈珠这些日子一直跟随父亲在总公司学习如何掌权,高层人士也都认了个遍,这狠狠打了那些暗中散播“沈氏继承者将易主给温鹤那个私生子”的人的脸。

  沈慈珠名下有五家分公司,如今又在总公司露了面,他远比温鹤得到的多太多了,于是继承者的地位不可撼动。

  帝都中心区那家基因科技公司已经陷入慌乱。

  董事会的这帮人都是总公司的核心骨干,他们看中这家新公司的发展前景纷纷投入,试图用这家新公司扳倒沈氏集团,并借此扶持温鹤上位,到那时,他们与那个跨国际犯罪组织一并分赃,各取所需。

  他们的股份占比百分之五十七,于是决策权远高沈慈珠,胜利近在眼前,可不知为何,这两天京圈那帮子年轻纨绔约好了一样,直接从上海一家证券所将这个科技公司的股份大额购入,股份占比直彪百分之七十二实现了绝对控股。

  他们取代董事会成为科技公司的新鲜血液,并对沈慈珠唯命是从,于是公司又完美落回沈慈珠手里。

  集团董事大会上,沈慈珠高高在上,长桌两边是年轻俊美的纨绔子弟,他们纷纷西装革履,嬉笑着尽数瞥向会议桌对面的老男人们。

  “企业的最终目标是为股东创造财富,各位都是集团老人了,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今日我的到来是满怀诚意与希冀的,我相信,沈氏集团会越来越好,我们不会辜负父亲的信任,对吗?”沈慈珠微微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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