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一切平安。”纪风长的声音虚虚实实传过来。 南星回松了口气:“那你把门打开,我过来帮你的忙!” 南星回浑身火热,外套没穿,直接登登登跑到隔壁院子敲门,没敲两下,纪风长把门打开了。 南星回看清了院子内的情况。 一个穿着厚棉袄的老大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在嘴里还有气,会骂人。 “纪风长你跳下来的时候是不是踩我花盆了,我都听到动静了!你个败家玩意儿!”老大爷骂人的声音中气十足。 南星回噘嘴,走过去蹲下:“大爷,纪风长也是着急救你,不小心打碎花盆的,你不但不谢谢他,你还骂他,你这样是不对的。” 胡老头胡子一吹,又想继续骂骂咧咧,眼皮一抬看到了说话的南星回。 不算肉乎的白皙小脸,漂亮单纯的大眼睛,挺翘的鼻头。这不就是他屋里一直贴着的年画娃娃长相吗! 对上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胡老头的火气消了不少。 “咳咳,我,我不对,他也不对,他就不能小心点?一定要踩我两个花盆?这不是糟蹋好东西吗?我的花盆都是我特意去淘来的,都是我的宝贝。” 南星回气哼哼的:“那是你身体重要还是花盆重要?人都在地上躺着了,还不让我们给你打120,就一直念叨着花盆花盆的。” 胡老头一噎,心里却一暖,有种被小孙子管着的感觉。 胡老头嘿嘿一笑:“那拜托小帅哥你不计前嫌,帮老头子我打个120。” “胡叔,我刚打了电话,120在路上了。”南星回和胡老头叽叽咕咕的时候,纪风长就拿着手机去墙边打电话了。 胡老头嗯了一声,一点没有和南星回说话时的好沟通。 南星回戳了戳胡老头的衣服:“大爷,要说谢谢。” 胡老爷拗着脾气:“别叫我大爷,叫我胡爷爷。” 南星回好脾气道:“胡爷爷,要说谢谢。” 听到了想听的话,胡老头也没那么倔了,眼皮一翻对纪风长说:“谢谢。虽然花盆破了,但你来救我也是一片好心,我知道。” 纪风长眉头轻挑,嘴上说着不客气,眼睛看着南星回。 行吧,小回挺厉害啊,有点东西。 他在长乐巷住了五年,都没怎么得过胡老头这个怪老头的好脸色。南星回不过和胡老头说了几句话,就能把胡老头收服。 等120过来的时间,两人不敢动胡老头,怕给他造成二次伤害,只有在旁边守着。 南星回问胡老头冷不冷,胡老头看他一眼:“我不冷,疼得冒汗。倒是你,穿个单衣服就跑出来了。快进屋去,沙发上有个毛毛毯,你拿来披身上。快去快去!” 纪风长站在旁边像个隐形人。 他也只穿了单衣,怎么没有人担心他冷不冷呢? 南星回纠结的时间,纪风长拉住他:“我回家去给你拿外套,顺便我也穿个外套。” 南星回点头:“好。” 胡老头躺在地上,还有心情和南星回闲聊,不像受伤不能动弹的,反而像躺在地上看星星的。 “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抱着和胡老头多聊天转移他注意力不让他疼的想法,南星回乖乖回答:“我叫南星回,星星的星,回来的回,胡爷爷你可以叫我星星。我是最近才住到这里的,所以你以前没有见过我。” “星星?好名字,和你本人很像。” …… 120来得挺快,医护人员用担架把胡老头抬上救护车,胡老头没有家属同行,南星回和纪风长两人就陪着去医院了。 检查结果不是很乐观,胡老头的腿摔骨折了,需要手术,手术之后需要留院观察几天。纪风长想着,住院的几天他可以和南星回以前照顾胡老头,但是出院之后,还需要恢复那么久,他和南星回也不能时时刻刻守着胡老头,于是他就撺掇着南星回一起说服胡老头给他子女打电话。 胡老头开始打死不同意,嘴巴比钢筋还倔,南星回喊了好几声胡爷爷才让他态度软化下来。不过老头还是死要面子,不想自己叫儿子回来,就把手机给纪风长,让纪风长传的话。 胡老头的儿子表示,立马坐最近的航班回来,暂时拜托纪风长照顾一下胡老头。 电话打完,纪风长心里松快不少,这下不用担心怪老头没人照顾了。 当天晚上,害怕半夜胡老头有什么需要,南星回和纪风长都没回家,并排坐在陪护椅上守了胡老头一夜。中途,南星回犯困,一下倒在纪风长大腿上,瞬间把纪风长的瞌睡吓醒了。 纪风长无声笑笑,干脆把人彻底放倒在陪护椅上,大腿给南星回当枕头,身上搭着找护士借的被子。 夜深人静,纪风长看着腿上酣睡的南星回,不可避免回想起那一阵不正常的心跳,响得可以当摇滚音乐里的鼓点用。 虽然三十多年没有谈过恋爱,但纪风长不是傻子,他大概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好像对眼前这个二十二岁的男孩子动心了。 多少有点像个畜生。 纪风长谴责完自己,又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团吧团吧塞进脑子里。 天微亮,医院走廊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病人家属们都拿着碗筷去买早餐。 纪风长把南星回叫醒。 南星回迷迷蒙蒙的,眼睛都没睁开,有气无力撒娇:“纪风长,我还想睡。” 纪风长的心软得不行,但他还是狠狠心道:“小回乖,不睡了。医院的早餐不好吃,我出去买点早餐。你看着点大爷,要是大爷想上厕所或者想喝水,你就搭把手。” 听到自己有任务,南星回拍拍脸蛋,自己唤醒自己:“我醒过来了,你放心去吧。我想吃豇豆包和莲藕包,还想吃油条豆浆。” 纪风长看着南星回自己拍得泛红的脸颊,失笑:“好,给你带,有事电话联系。” 这时胡老头也醒了,纪风长就给他打了声招呼,得到老头敷衍的嗯。转头,胡老头就哄着南星回继续睡,他没什么需要南星回做的。 纪风长:……终究是错付了。 虽然知道南星回是大人,能照顾好自己,但纪风长买早餐的时候还是有些心绪不宁,回程的时候走得格外快。 推开病房门,纪风长就知道他的直觉没有错,他才走这么一小会会儿,就多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西装革履的狗男人在摸南星回的小卷毛。 不怎么直男的第六感告诉纪风长,那个男人绝对也不直。
第19章 病房里的氛围太融洽,纪风长推门进去的第一时间竟然没人发现他回来了。手按在门把上,纪风长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在脑子里思考着自己要怎么气势汹汹又不显故意地走进病房。 没等纪风长想个明白,手里过多的早餐出现分歧,一颗圆溜溜的卤蛋啪嗒一声摔下去,再咕噜噜往前滚了一段距离,滚到男人脚边,动静将病房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纪风长在心里伸出挽回的手,悔恨腹议:“呔!怎么买了一个金刚不坏小卤蛋。” 有了这个小插曲,南星回很快发现了纪风长,他噌一下站起来,漂亮的脸蛋挂上笑容:“纪风长,你回来啦!你买了这么多早餐啊,我来帮你拿。” 纪风长没有错过西装男人从南星回发梢上滑落的手,心里狠狠爽了一把。面对着南星回的时候也有了笑意,挑挑拣拣把南星回想吃的那些早餐分了出来:“喏,你的点单。” 南星回心满意足:“谢谢。” 此时,坐在陪护床上的男人也弯下腰,把地上掉落的卤蛋捡了起来,动作优雅得纪风长恨不得当场给他配一曲bgm。 “我走在长街中,听戏子唱京城~” 男人似有所感,把卤蛋递给走近的纪风长:“这位先生,你的蛋。” 纪风长表示拒绝:“不,是他的蛋。” 视线指向床上半躺的胡老头。 男人沉默,手指轻翻把卤蛋剥出来,喂到胡老头的嘴边:“爸,吃卤蛋。” 胡老头冷哼,胡子一翘一翘,像是生气的大猫:“不要你喂。” 纪风长心里长哦一声。爸?原来这个男人是胡老头那个好多年没有回过家的儿子。 胡老头说不吃就真的不张嘴,鼻子吸着和香喷喷的卤蛋做抗争。 一见这场景,捧着暖乎早餐的南星回二话不说把早餐塞进纪风长怀里,蹭到男人身边伸手去接卤蛋:“清远叔,给我吧,我来喂胡爷爷。” 胡清远到了有一会儿,见识过自家老爹和南星回的相处模式,清楚南星回的本事,二话不说就把卤蛋给了南星回。 南星回笑得甜甜的哄:“胡爷爷吃卤蛋,好香的。” 胡老头瞪胡清远一眼,胡清远垂着眉眼让到一边。 胡老头这才咬了一口卤蛋,慢慢品尝,又顺势吸了一口南星回送到嘴边的豆浆,评价道:“星星喂的卤蛋就是好吃。” 南星回抿着嘴巴笑,像个傻孩子。他从记事起就没有爷爷奶奶一辈,这还是第一次喂爷爷辈的老年人吃东西,怪有成就感的。 “好了,好了,剩下的放到床头柜上,我自己吃,星星你也去吃早饭。” 看胡老头表情不似勉强,南星回昂了一声,转头就继续小仓鼠进食。 纪风长抱着输人不输阵的心态,大方分了两个包子给胡清远:“你是胡叔的儿子?我是你们隔壁的邻居,我叫纪风长,是南星回的大哥。你也没吃早饭吧?整两个。” 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胡清远就赶了回来,路上一颗心吊着,什么都吃不下,现在饿也是真饿了,便也没拒绝:“谢谢,我叫胡清远,叫我清远就行。” 吃完一个包子的南星回后知后觉,貌似辈分到他这里又不对了,他眨巴眼睛,指指胡清远,再指指纪风长:“叔?哥?辈分又不对了。清远叔,你看着这么年轻,以后要不我还是叫你哥吧。” 纪风长脸色一凛:“说的什么话?你喊胡叔喊爷爷,喊他儿子叫哥哥,辈分乱了。” 南星回:“可是呜呜……” 剩下的话被纪风长塞进嘴巴里的包子堵住了,南星回不小心咬了一口,汤汁流到嘴里,好好吃。 “该叫叔还是叫叔。”纪风长拍拍南星回的小卷毛,似要把什么痕迹拍干净。 胡清远嘴角勾出一抹淡笑,眼里精光闪过:“我都可以,一个称呼而已,星星怎么开心怎么叫。” 既然当事人没意见,南星回也就不执着了:“那我还是继续叫清远叔吧,叫习惯了。” 胡清远看他乖巧,抬手又想摸他的小卷毛:“好。” 可是这回有了纪风长,怎么会被他摸到,纪风长的大手轻轻一挡,四两拨千斤。 胡清远嘴角的笑意更深,手往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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