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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也是不甚特别的工作变换而已，和两个人的关系相比，这是黎昭衍最无所谓、最不害怕失去的东西了。他只希望宋云舟此刻掩藏的眼泪只是出于感动就好了，惋惜或愧疚，或是别的心情，都全无必要。 还好听到他提到调岗的事情时，宋云舟没有被冲动的情绪影响，比起还要在原公司、天天面对让人厌恶的人，黎昭衍争取来的岗位会让人自在许多。 集团内部的调岗手续会简单一些，但也会持续一两周，趁着这段时间，宋云舟申请下来没用完的假期，把公寓退租，行李打包好，如同黎昭衍希望的一样搬进了他的家。 “我们出去玩吧。” 闲下来的时间里忍不住就会有这样的念头，黎昭衍先提出了这个建议，但冷静下来又定不下来目的地。剩下的假日不长不短，来不及办理签证，距离太近的旅程又有些浪费。 最后定下来，去南方的海岛自驾环岛，在天气刚好热起来的时节。 黎昭衍怕海边出身的宋云舟是在迁就没怎么见过海的自己，但出发前一天看到兴奋得快要睡不着的、孩子气的宋云舟，黎昭衍庆幸地想自己的担忧都是多余。 北方的海没那么蓝，沙滩也粗糙，短暂的夏天过去，一年多数时间里都像流动的冰，磅礴有余但清爽不足。这次见到太平洋的海水，才终于能有海岛度假的体验，宋云舟很难不激动。 激动的人不止他一个，黎昭衍也是，他甚至是紧张——前几天趁宋云舟睡着的时间，他偷偷记下了宋云舟左手无名指的尺寸。 他挑了一对戒指，一枚素戒，另一枚上嵌了几枚小巧精致的钻石，戒身上有几道棱印的装饰，造型简单又独特。 黎昭衍很少会因为什么事情后悔，但每次想到之前的那个晚上，因为宋云舟突然的疏远而慌乱的自己，就那样匆忙又隐晦地向宋云舟提出了共度余生的请求，黎昭衍就总是遗憾。不应该着急的，要是慢慢地、真诚地告诉他，应该会更美好。 心里的芥蒂过不去，黎昭衍总想着趁着旅行的机会弥补。他把戒指换到小盒子里随身携带，被海平面切割的日升日落，白色沙滩上的潮汐涨幅，再不济也可以背上笨拙的氧气瓶，在浅海的海底把戒指和承诺交付给他，海边怎样都是浪漫的。 但他并没有机会实施这些计划，宋云舟排好的行程没有潜水这一项，赶上岛上这个季节多雨，阳光很少露面，天气阴沉又闷热，行程走了一半甚至收到了台风的预警。黎昭衍带着戒指跨越了海峡，又在沿海公路上揣了一路，完全找不到机会的他整个人都焦虑了起来，丝毫没有感受到旅程的快乐。 要赶在台风过境之前到达下一个城市，黎昭衍换到了驾驶位，台风前兆的雨水已经降临，密集的雨滴砸在车窗上，惹得黎昭衍更烦躁。 宋云舟坐在副驾上，他注意到黎昭衍的寡言，以为是车程太长让他劳累，便喋喋不休地和他说起话来，说到几天前在骑楼老街吃到的早茶味道不错，又说道这边海鲜价格好贵，没有他家乡的实惠。 黎昭衍心不在焉地听他说着，他脑子里只有自己再次失败的求婚计划，自然提不起兴致。恍惚间发现贴身带着的包不知去向，一边开着车一边还要问宋云舟收到哪里去了，宋云舟被他忽然严肃的状态吓到，忙不迭从后座上把包拿过来，看着黎昭衍把包放在车座和车门之前的缝隙里。 怎么看都奇奇怪怪的，宋云舟仔细想了想，认识黎昭衍这么久了，这次是第一次看到他背包。 像是约定好一样，刚刚入住到酒店，风雨就一刻不停地落下。远方的海面翻涌着，天和海混成混沌不清的雾蓝色，棕榈树大片的叶子在疾风中摇晃。黎昭衍把阳台的玻璃门拉开一条小缝，他心里烦躁，碰巧为了航班方便，旅行只带上了电子烟。巧克力的味道把烟草味盖得严严实实，少了尼古丁直观的刺激感，黎昭衍只觉得自己在品尝一大块绵密又香甜的云朵。 等台风过去，剩下的行程就只剩下海岸西线的最后一个城市，刚刚在车上听宋云舟说，只不过是为了走过圆满的环岛路线才会在那里稍作停留，如果时间不够的话，直接去机场都没问题。 想到那个偏僻的小渔村，黎昭衍甚至都羞于拿出那两枚精致的戒指。 所以计划到这里就可以提前宣告结束了吧，也没什么所谓，反正对于不擅长仪式感的自己来说，精心设计的形式可能也只是徒劳。黎昭衍这样自我安慰着，背后突然靠过来一个暖暖的怀抱，宋云舟的双手从腰间穿到身前，轻轻抱住自己，他刚刚洗过澡，身上带着轻微的水汽。 “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开心。” 黎昭衍把门拉上，挡住了室外狂乱的风雨，他转过身靠在墙上，面对着一脸关切的宋云舟。 “没什么，可能开车太久了，有些累。”他说着敷衍的理由，把宋云舟拉近到自己怀里，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像是青柠或香草，是日化产品典型的香气，但混合着窗外雨天的气味，闻起来柔和又清新。 宋云舟的手环上黎昭衍的腰，他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看向黎昭衍，嘴唇贴上了黎昭衍的，和他交换了一个带着巧克力和烟草味的吻。 “你嘴巴里面甜甜的。”宋云舟这样评价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他的双唇被舔舐得泛红，黎昭衍不由地用手指抚摸上去，狡猾的舌尖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滑腻的触感从他的手指上掠过。 这样的暗示足够了，黎昭衍把宋云舟拉得更近，把他困在自己双腿之间：“想做了吗？” 宋云舟没说话，只是从浴袍的口袋里拿出来一小管润滑剂。黎昭衍了然地接过来，把透明的膏体挤在手心上，拨开宋云舟的浴袍，覆上他腿间还没什么反应的性器。 他更加相信心里的猜测，宋云舟只是看自己情绪不佳，试图用一段性事让自己兴奋起来。这看起来没什么必要，黎昭衍的心情不至于到沮丧的地步，也不需要宋云舟这样的取悦。但他知道这是宋云舟关心则乱的好意，便配合地亲吻他、爱抚他。 唇舌交换着爱意，黎昭衍手上撸动的动作不停，宋云舟原本还疲软的性器粗壮硬挺起来，若是平常，黎昭衍这时候会扩张后穴，试探地进入他。 但他今日似乎并没有这样做的意思。临界的感觉越来越逼近，宋云舟快要忍受不住，便把手搭在黎昭衍的手上，引导他进行之后的动作。 黎昭衍焦躁的心情未消，没什么做爱的心情，他不顾宋云舟手上的阻拦，兀自加快了动作。宋云舟本就敏感，没过多久便释放在黎昭衍的手心里。 “舒服吗？”黎昭衍用纸巾擦掉手上的污浊，搂住刚刚高潮完、身体绵软的宋云舟，手顺着他的腿根摸上去，揉捏着他浑圆的屁股，“今天实在累了，等回家就不能放过你了。” 说是没心情，但是身体还是本能地起了反应，黎昭衍的性器硬挺着，把裤子的布料撑起明显的弧度。 察觉到宋云舟的视线，黎昭衍掩饰地提了提裤子：“等一下就好了。” 宋云舟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片刻后直接跪了下去，拉开了黎昭衍裤子的拉链，在黎昭衍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含住了他的性器。 黎昭衍是可以推开他的，他不需要宋云舟这样患得患失的讨好，把明明是对等的、相爱的关系，搞得像一方对另一方的乞求一样。他不喜欢这样，甚至厌恶，但他拒绝不了生理上的快感。宋云舟的口腔里又热又湿，就算吮吸的动作还不熟练，也让人舒服得快要缴械。 温热的舌头沿着柱身，从根部一直滑动到顶端，快要把粗壮性器上的褶皱都抚平一般，最后停留在末尾处，舌尖试探地绕着那些沟壑打转，又挑逗地舔弄已经渗出液体的小眼。黎昭衍忍受不住，下意识顶胯，他的手按在宋云舟的后脑上，压迫性地让他重复着让人意乱情迷的动作。 他不自禁地发出呻吟声，欢好间睁开眼睛，看到跪在自己两腿之间的宋云舟。他因为自己粗暴的动作皱起了眉，却也没有什么怨言，浴袍的领子早就凌乱地向后脱落，露出他白皙的后颈和一小半后背。他的头发还没吹干，水滴沿着头发滴落，滑过他的后背，消失在浴袍柔软的布料里。 黎昭衍觉得这浴袍多余得很，他应该把它剥下来，露出宋云舟因为情欲泛起红晕的身体，几分钟前刚释放过的性器应该已经软了下来，垂在他的双腿之间，他这样跪着，膝盖怕是又要被磨红。 他后悔了，话说得太早，想象着宋云舟的身体，黎昭衍只觉得血气翻腾，他应该把他拉起来，就这样直接地按在墙上，或者旁边的玻璃门上也好，从后面顶进去，等着他受不了地求饶。或是让他躺在床上，随着自己进入的动作，身体前后移动着，他的头顶碰撞到床头，发出一些声响才好。 幻想越来越没有边界，黎昭衍的挺进的动作越来越剧烈，直到顶端触碰到他的喉咙，被骤然缩紧的软肉吸附住，黎昭衍终于忍不住。他猛地推开宋云舟，精液喷射出来，宋云舟的睫毛、鼻梁甚至嘴唇上，沾得哪里都是。 黎昭衍舒爽地叹了口气，片刻后也蹲坐下去，拿起纸巾把宋云舟的脸擦干净。刚刚黎昭衍顶进喉咙的动作太深，惹得宋云舟不自觉流出眼泪，黎昭衍给他擦完脸上的污渍又擦掉眼泪，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 “怎么像是我在欺负你。”黎昭衍觉得冤枉又好笑，他系好宋云舟松掉的浴袍，又把他扶起来坐到床上，本想离开去洗手间，手却被宋云舟握住，“我先去洗个澡，很快的。” 宋云舟摇摇头，像个不听话的小朋友，黎昭衍只好由着他，让他向床里面移动少许，躺在他身边。 他身上的味道很让人安心，窗外还是风急雨骤，黎昭衍抱着宋云舟，难得想不起那些不安和烦恼。 第二天直到中午才启程，到达最后一站的这个城市时，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间。 两个人按照导航驶入这里最著名的景区，却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海岸线绵长但荒凉，无论是游人还是居民都很稀少，沙滩上没有南边旅游城市那样细腻绵软的细沙，而是大块的、暗色的礁石。一艘破旧得只剩下骨架的船搁浅在岸边，远处的矮坡上，有一座纯白的灯塔。 这座岛屿上的地名有种朴实的诗意，比如西边的这个城市叫东方，比如最南端的角落叫天涯。黎昭衍看着眼前汹涌的海面，像是私奔到了世界的边缘，海浪就是真实和幻境的分界线。 宋云舟的声音把他的心思拉回现实：“你看，是灯塔。”黎昭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是两个人之间的暗号。所以宋云舟兴致勃勃地要给他和远方的灯塔合影时，黎昭衍也很配合地摆好姿势供他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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