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吟池话音未收,脚下忽然一悬,下一秒整个人就被翻转了方向,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洗手台上。 又来这套?! 谢吟池早就认清了他们力量悬殊这回事,只是惊魂未定的看着贺昀祯。他刚刚正在用水,洗手台上已经积聚了一层肉眼分辨不清楚的水洼,他一屁股坐上去,棉质的睡裤就这么湿透了。 “我喜欢你。” “你先别着急拒绝我。” 贺昀祯在谢吟池开口之前,抢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 谢吟池是名副其实的巴掌脸,就算是面对苛刻的电影镜头,也可以还原至少百分十八十的美貌。 贺昀祯的巴掌,比起他的脸只大不小,半个手掌就将他的鼻子和嘴巴挡得严严实实。 谢吟池当即噤声。 “在认识你之前,我不觉得自己会喜欢男人。” “一开始,我认为是你先喜欢我的,你对我,和对别人就是不一样。你模样不错,性格也好,总之你很特别,又常常在我面前晃悠,我没办法忽略。后来当我意识到你喜欢的人不是我,我以为那个时候只是单纯的感到不爽,但其实不是......” 表白的话,即便是对贺昀祯这样的人来说,也并不容易。 否则也不会暧昧纠缠了这么久,始终都没有表明心意。 贺昀祯按着谢吟池的胯骨让他连挪动的机会都没有,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总说强扭的瓜不甜,或许俚语都有它的道理,但这颗瓜总是吊在我的眼前,我就是想要摘下来尝尝。” 捅破窗户纸,早就该提上日程了。 贺昀祯的神情太过认真,这让谢吟池陷入了长久的震惊和失语,他头皮发麻,脸上又烫了起来,这样被别人圈在怀里表白生平还是头一次。 他长这么大,对他表达好感的女孩子有很多,他一般都会礼貌的拒绝,偶尔也碰到过比较有毅力的,但他真的没遇见过现在这种情况。 虽然贺昀祯喜欢他这件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就这么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出来,谢吟池内心再强大也有些难蚌,何况他今晚已经崩溃过一轮了。 湿裤子令人烦躁。 心脏也运动的很剧烈。 “你别搞笑了......” 瓜棚你家开的?你想摘就摘?你问瓜同不同意了吗? 谢吟池皱着眉开口,但脑子里的机械音又在瞬间响了起来。 【宿主,请注意维护和室友之间的友好关系。】 贺昀祯:“嗯?” 谢吟池脸色变了变,艰难道:“我......我挑男朋友很严格的。”
第68章 谢吟池的口中的严格贺昀祯深有体会,这根本就是对他设置的专项门槛。 “严格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贺昀祯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进了盥洗室找谢吟池,他身上那件保暖性极佳的深灰色皮夹克还未来的脱下。 洗手台旁边就是热烘烘的暖气片,他单手拉扯开顶端的磁吸纽扣,一连串劈里啪啦的声音在安静的小空间里像是在放鞭炮。 谢吟池见他似有要脱衣服的打算,先是疑惑后是防备的盯着他,身体也不自觉的微微向后倾倒。 谈正经事的时候,贺昀祯没有要跟他耍流氓的打算,见他误会也只能笑了笑,“那你是怎么看上岑近徽那样的?” 没道理岑近徽可以,我就不行。 贺昀祯突然提及到谢吟池名义上的前任,这让谢吟池今夜的心虚值达到了顶峰,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试图用手遮挡住他细微的神情变化,“岑近徽怎么了?他又没什么不好的。” 谁都接受不了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褒奖前任,贺昀祯自然也不例外。 他想听的内容根本就不是这个。 “那他哪里好?”贺昀祯唇边噙着一抹耐心的笑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一位淡定从容的倾听者,“你说说看。” 没人知道他嫉妒的快要面目全非。 谢吟池本意是不想跟他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这里,他们两个在洗手间待太久,外面的人肯定会起疑,到时候就算自己浑身都长满了嘴,那也很难解释清楚。 但贺昀祯显然有拖长战线的打算。 谢吟池被他步步紧逼到胸口发闷却真挚不疑的回答道:“他的有点你还看不出来吗?他长得帅成绩好,还很勤劳节俭,最辛苦的时候一天要打三份工,但是却从来不抱怨,也没有因为挣钱太辛苦而去寻求家族的荫蔽,光是这一点,就比我们都要强,而且......” 029要不是在小世界没有实体,这会儿已经捂住谢吟池这张不知死活的嘴了。 姜原会因为禁制而被捂嘴,但在谢吟池身上却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029幽幽的出声道:【宿主......】 贺昀祯脸上的笑意早就杳无踪迹了,只余下点隐忍克制的挣扎。 “而且什么?”贺昀祯见他停顿太久,轻声问道:“怎么不继续说了,就目前这些听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不过是外面养着的私生子,就算是被领回家,岑家的祖产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爹要是真有当家作主的本事,也不会让自己的亲儿子流落在外那么多年。” 这些事儿都算不上隐秘,只要贺昀祯花点心思就能打听的清清楚楚。 “所以,他的勤劳节俭大概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贺昀祯捧住谢吟池的脸,指尖蹭着他耳鬓柔软的发丝,认真道:“这有所谓的优秀品质只是资本家为了创作更多劳动力而打造的枷锁。我们,并不需要。” 他说话的声音刻意放轻,以一众最容易获得别人认同的方式向外输出他自己诡辩的观点。 谢吟池听来却觉得振聋发聩。 按照他的思维方式,谢吟池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说阶层之间的差距是几代人的努力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贺昀祯的想法也不能说是错的,他们这样的人确实不需要所谓的刻苦努力就能获得比别人更加优渥的生活,这是环境造就认知差距。 只是让谢吟池觉得可怕的是,他竟然会觉得贺昀祯说得也有道理。 因为他本质上也只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陡然享受到不用为金钱发愁且物质条件充盈的生活,时日渐长,他也能理解个中深意。 谢吟池脑中新旧两种思想斗争半晌,最终他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被贺昀祯给洗脑了。 这样的思维陷阱一旦掉进去,他任人摆布的日子也不远了。 可还没等他开口,贺昀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吻住了他微微张开的唇瓣,灵活的舌尖让他没有半点招架之力,他脑袋繁杂的思绪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只余下一片茫茫白雾。 毫无预兆的吻,在谢吟池神智清醒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谢吟池被堵住的唇舌只能发出单调又暧昧的喘息,他抬手想要掰开贺昀祯的手,却只有指尖在贺昀祯的手背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抓痕。 但这样轻微的痛感对贺昀祯来说无疑是一针兴奋剂,他眼底罕有的狂热让谢吟池不敢再反抗,直至嘴巴被咬破,铁锈味蔓延至口腔,他才依依不舍的停下侵略的举动。 谢吟池差点窒息,脸颊上的指痕清晰可见,随着他大口呼吸而起伏的两腮也像是打上了浓重的墨粉。 “疯子......” 真是有病。 谢吟池的辱骂已经算是收敛的,要不是系统在他的脑子里叫着让他冷静,他大概会直接一拳将这个没有礼貌的疯子打趴下。 让他知道以后不能随随便便的就亲别人。 贺昀祯嘴角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出血珠,他用指腹擦了擦后就没再管,反而神色柔和的盯着仿佛溺水的谢吟池。 “答应我,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谢吟池扭过头去打开水龙头,低头凑近让冰凉的流水冲刷满是血腥味的口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他的头发和胸口都溅湿了,他才慢慢的直起身子。 “你能先出去给我拿条干净的裤子吗。”谢吟池扯了一下唇角,“我裤子湿成这样,就这么出去,他们会误会。” 贺昀祯的视线下移,看到他的睡裤确实淹湿了一大块,而且还是在容易引人遐想的部位。 大概是刚刚将他抱到洗手台上的时候沾到了水。 贺昀祯没有拒绝,点头说了声好,转身就要开门。 他的手才刚摸到门把手,又听见谢吟池说等一下。 他扭过头,“嗯?” 谢吟池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羞愤让他的声音越发低哑,“你擦擦再出去。” 贺昀祯抬手抹了抹,紧绷的皮肤牵扯着伤口,他轻轻嘶了一声。 先前大颗的血珠顺着下巴往下滴,连衣服上都有血迹,谢吟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擦的这么慢,索性亲自动手一点点的将他下巴上的血迹抹干净。 从贺昀祯进洗手间的那一刻,岑近徽就有意识的看了眼时间。 约莫快二十分钟,都没有等到他们出来。 危机感让岑近徽频频注意着洗手间里的动向,却只能听到偶有水声。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借故敲门的时候,甫一起身,就听见门把手拧动的声音,贺昀祯春光满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跟他对上视线,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成了刺伤岑近徽的暗箭。 贺昀祯见他抬脚冲着洗手间的方向去,笑道:“你要上厕所?再等会儿吧,谢吟池还在用。” 岑近徽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走到阳台,伸手将一条奶白色的睡裤从衣架上摘了下来。 那裤子一看就不是他的。 只有谢吟池偏好穿浅色的衣服,这种颜色的裤子,只能是谢吟池的。 岑近徽视线的跟随给了贺昀祯开口的机会,他别有用心的解释道:“他裤子弄脏了,让我帮他拿一条干净的换上。” 说完,贺昀祯如愿看到岑近徽脸色变得晦暗,他提着谢吟池软绵绵的裤子重新消失在磨砂门后。 一旁的温峤都听懂了贺昀祯的言下之意,忍不住看向岑近徽。 岑近徽愣在原地,周身的血液都往上奔涌逆流,太阳穴隐隐作痛。 温峤也没有想到贺昀祯和谢吟池会这么大胆,两个人在寝室里就干起那种事情来。 现在的时间也不算太晚,他们就算再等不及,是不是也该等寝室里熄灯之后? 作为一位极具天赋的画家,在脑海中构造画面的能力是衡量他是否能够统筹画作的重要标准。 温峤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起整栋宿舍楼停电的那个晚上。 谢吟池赤裸而曼妙的身体会以什么样的姿势到达愉悦的顶峰? 一些需要打上马赛克才能在公共网域传播的画面在温峤的脑海中慢慢扯去浮纱,过分香艳的视觉感官让他没来由的心口发颤。 都是为了艺术,是纯洁的。 温峤自我暗示着,但鼻腔里却涌出一股热意,他垂眼一看,一滴接着一滴的鲜血砸在了他的大腿上,他后知后觉的捂住鼻子,起身走向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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