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岑近徽竟然真的还想要这个所谓的礼物。 “不许去。”岑嘉予不允许这个野种弟弟挑战他的权威,朝闻声凑近的服务生使了个眼神,“我说了,既然你想要,就自己去捡。” 刚刚快要消弭的战火在片刻间重燃。 得饶人处且饶人和见好就收这样浅显的道理,某些人显然不明白。 岑近徽没有任何的犹豫,抬脚绕开身前的谢吟池,一把拽过岑嘉予的衣领,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直接将他逼到了泳池的边缘。 往后再退一步,就不再是平地了。 岑近徽眯着眼睛,耳边鼎沸的人声像刀子一样互相摩擦出四处飞溅的火星,他看了一眼干净蔚蓝的泳池,心里觉得有些可惜。 他冷酷到几近残忍的盯着跟自己有一半相同血液的兄长,看对方因为愤怒和震惊而跟晚风颤抖成相似的频率,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你真以为我怕你?” “野种......畜生,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岑嘉予嘴里难听的词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 显然这些话岑近徽已经从他嘴里听过千百遍,也并未因此而平添怒气,又附耳过去说了些什么,让岑嘉予的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 …… 这场闹剧以岑嘉予被岑近徽丢下水而告终。 谢吟池看傻了眼愣在原地,以至于兄弟俩最后的耳语到底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岑嘉予下水前的那一刻没有任何的挣扎。 两米深的泳池,岑嘉予水性娴熟,随便蹬两下就飘了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一个猛子重新扎回水里。 没过多久,就见他将那只木盒朝岸边的岑近徽抛了过去。 岑近徽稳稳地接住,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花园。 谢吟池也顾不了水中狼狈不堪的发小,快步追了上去,一路跟着岑近徽上了三楼,来到他的房间门口。 岑近徽拿钥匙开门的功夫,谢吟池没话找话的闲聊道:“这么冷的天,你哥肯定冻死。” 也算是罪有因得。 “那泳池是恒温的,冻不着他。”岑近徽转动钥匙被卡住,索性扭头看向谢吟池,“你心疼他?” “开什么玩笑......谁让他逼你跳水的,他活该。”谢吟池谄笑道:“还好你不傻,我真的担心你迫于他的淫威,直接就跳了。” “我不会游泳。”岑近徽开了门,却没有要让他进来的意思,挡在了门口,“你跟着我干什么。” “啊?”谢吟池语塞。 “你是有男朋友的人,随便跟别的男人单独共处一室,你男朋友不介意?” 听出岑近徽华丽的讽刺之意,谢吟池也只能堆着笑脸从他身体和门缝的狭窄空隙里挤了进去,灵活的像一尾鱼。 “你怎么还是不相信我,要我跟你解释多少遍你菜相信,我跟贺昀祯真的没有那种关系。” “你为什么非要让我相信?”岑近徽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脱掉鞋踩上床边的地毯,然后盘膝坐下。 谢吟池有样学样的坐在了他的对面,“有误会我总要解释吧,而且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之前都是在欺骗你,我一直都不喜欢男人,短时间内也不会改变性取向。” “短时间内?”岑近徽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团纸巾,将那只湿漉漉的木盒子一点点的擦去水渍,打过蜡的木头就算外表沾了水也没关系,擦完就还是崭新鲜亮的模样。 谢吟池听他抠字眼,顿时有一种被职场HR询问近期没有结婚打算以及结婚之后会生几个孩子的感觉。 岑近徽问这些问题的用意跟那些HR并没什么区别,他也不想知道对方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只是想用这个问题来光明正大的将对方筛掉。 筛除在他的朋友圈之外。 岑近徽打开了木盒,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看不出是喜欢还是讨厌。 谢吟池怕以他在这方面的鉴赏能力类比猪八戒吃人参果尝不出好坏来,看不出自己的用心程度那岂不是白费心思。 “这上面刻了你名字的缩写......虽然这款不太日常,不过像今天这样的场合你就可以戴着,一些同等性质的晚宴以及别的正式场合都能戴,哪怕是你在恢弘圣洁的大教堂结婚的时候,戴这个都不会出错的!” 他们店里的SA就是这么介绍的。 有些东西,藏的再牢靠也总会露陷的。 岑近徽盯着盒子里的东西看了又看,在听到某个较为新奇的字眼时,抬头看向旁边捏着地毯上绒毛的谢吟池。 “结婚?戴这个吗?” 谢吟池在他脸上似乎看到了一点罕见的茫然,他晒然一笑,“我就打个比方,事实上如果你的喜欢的话,穿什么戴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你今天这套就很适合你。” 他话音刚落,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他的辅导员。 现在还不到晚上八点,就算是查寝也还没有到时间。 “我接个电话。”谢吟池举了举手机朝岑近徽示意,想着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几句话就能聊完,所以也没打算挪地方。 但岑近徽却主动起身走到了阳台。 事实证明,谢吟池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辅导员给他打这通电话的来意是想让他自己处理一下这一个多月以来在校园论坛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 辅导员虽然无权干涉学生的自由恋爱,但这种事情总是霸占着校园的官方论坛,总归是有些不体面的。 何况近阶段学校有特招计划,校园论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学校的网络门脸,这要是家长学生们一点进去,全是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实在是有碍观瞻。 谢吟池无奈的听完,最后向辅导员承诺,今天晚十点之前就上去发一个实名的澄清帖,不过澄清的效果他也不敢保证,毕竟人的想象是自由的,有些人即便是看见了也会装作不知道。 谢吟池打完电话就变得愁容满面,他走到阳台问正在闭目养神的岑近徽,“你今天回学校吗?” “回。” 如非必要,岑近徽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家多待。 他们一拍即合,没等晚宴结束,就坐上车返回学校。 在车上的时候,谢吟池捧着手机一边打字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引得岑近徽时不时侧目,“你在干什么?” “在写辟谣帖子。”谢吟池头也不抬道:“最近有关我们宿舍的谣言实在是太离谱了,吃瓜的人群体量还不小,给学校造型不良影响就不好了。” “一句话的事情,需要写这么久?”岑近徽瞥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密密麻麻的文字,“你该不会是打算发一篇小作文,辟谣......谁会有耐心看?”
第72章 谢吟池愣了一下,分享八卦或许会有人津津有味的看完通篇,但辟谣确实应该言简意赅一些比较好。 谢吟池关闭了当前文档,切换了校园论坛的界面,将自己的昵称改成了他的本名。 五分钟之后,一则辟谣声明帖就直接发送了出去。 “好了,这样应该可以了吧。”谢吟池按了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岑近徽也不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给我看看。” 他也想看看谢吟池是怎么辟谣的。 谢吟池将自己的手机扔给他,“就八个字,一眼就能看完。” 【本人直男!已有女友!】 车在公路上高速行驶,避震系统的发挥能效有限,谢吟池把手机丢给岑近徽之后就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但他的后背还没完全贴上真皮靠椅,就被岑近徽从车座的另一边给拉到了中间。 “你有女朋友,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岑近徽的问题掷地有声,连前面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抬眼看向后视镜。 谢吟池诧异于他几近于迷幻的信任机制,自己苦口婆心的跟他解释他不听,而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他却一副深信不疑且十分震惊的模样。 拜托,他这种没事儿就回宿舍躺着的人,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室友们,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 就算有,感情肯定也不怎么样。 “连你都相信了,那看来我这则辟谣声明写得不错,论坛里那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没道理不信。”他没有做任何的铺垫。 两个人的人腿紧密挨着,谢吟池觉得这样不太舒服,便又稍微往左边挪了挪,笑道:“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有女朋友犯法啊?” 岑近徽目光中的审视意味浓重,算不上友好,但是也没有明显的敌意,分辨谢吟池话的真假对他来说确实是一道不易解的难题,因为太过在意导致脑神经像超负荷的CPU,耳朵里嗡嗡作响。 “没人说你犯法。”岑近徽不再看他,扭过脸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朦胧的山体慢慢后移,“你既有男朋友,又有女朋友,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道德而已。” 司机是在岑家干了快三十年,什么八卦没听过,饶是如此也觉得谢家小少爷行径荒唐。 谢吟池也不太能理解岑近徽的冷幽默,他们之间的交流就好比鸡同鸭讲,难以从中找到一个平衡。 今天晚上他就只在后花园里吃了一块小甜点,这会儿胃里空荡荡的,他拽了拽岑近徽的袖子,“你饿不饿?” “不饿。” “我只吃了你们家一块甜塔,肚子都快要饿扁了,早知道多吃一点再走了......好饿。” 岑近徽还真的转过头来瞥向他被西装礼服盖住的肚子,“一会儿到了市区,你想吃什么就直接说。” 谢吟池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要吃什么,他现在处在肚子很饿但是脑袋昏沉的状态,他又主动往岑近徽身边靠了靠,“随便吃点就行,我现在比较想喝水。” 岑近徽随手从自己这边的车载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丢给他。 谢吟池说了声谢谢,但在山路上的晕眩让他手上脱力,他拧了好几次,手指都磨痛了,就是打不开。 “怎么这么紧......” 岑近徽看谢吟池拧的费劲,吭哧吭哧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什么了不得的活计,他从侧边的储物盒里摸出一包晕车贴递给谢吟池,同时将矿泉水拿过来拧开。 “晕车贴?你有这玩意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谁能想到你山路反应严重到连瓶水都拧不开?” 其实岑近徽也不确定这车里有没有晕车贴这种东西,只是随手找了找,没想到还真有。 谢吟池浅浅喝了几口水,然后强行支起眼皮开始研究这包还未拆封的晕车贴,包装袋上的字实在是太小,车内光线昏暗异常,“这个......是贴哪里的?” 岑近徽也没用过,只好凑过去仔细看那一行行小字,两只脑袋几乎挨到了一起,“耳后,手腕处各贴一只。” 他稍稍侧头却对上谢吟池已经发懵的眼神,空的仿佛能拧出点翠意。
94 首页 上一页 61 62 63 64 65 6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