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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允站在那看着这幅场景，秦煌跪在那里的场景刺痛了殷允的双眼，这幅场景太过熟悉，熟悉到他一旦要回想起这是哪个时候的片段就会心脏跳的极快，殷允快步走上前，蹲下身子将秦煌以及秦煌怀里的小白搂进怀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秦煌在殷允怀里依旧平复不了心情，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殷允说这些事，小白的死再次勾起了秦煌梦里的那一年，孤独绝望却又不得不活下去。 等秦煌哭够了抬起头看着不发一言却始终抱着自己的殷允，“我们把小白葬在这里吧” 殷允点点头，揉了揉秦煌的头发，“好，把小白葬在这里” 殷允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墓碑，这一看，殷允就收不回目光了。上面刻着的竟然是他的姓名！在他的姓名上面还有一张他的黑白照，时间定格在十年前。 殷允的心脏快速跳动了起来，而且还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殷允捂着心口一手扶着地面，当他以为心脏就快跳出来的时候，一切却又平静了。 殷允喘了几口气，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刚刚面前的一切都不见了，没有他的墓碑，没有他的姓名，也没有他的那张黑白照片，只有在秦煌怀里已经冷下去的那一抹白色身影。殷允一愣，仔仔细细看了好久，才发现真的什么都没有，刚刚的一切都是虚无。 秦煌一手抱着小白一手去扶殷允也不敢动作，等殷允好了一些后秦煌才敢开口，语气里有些焦急，“殷允，怎么了？哪里难受” 殷允摇了摇头，大概是幻觉吧，“没事，我们先把小白埋了吧”。 两人把小白埋了回到清水湾的之后天已经泛黑，小绯色跑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殷允和秦煌，秦煌蹲下身子揉了揉小绯色的头发，“绯儿”想了想后才继续开口，“小白找到妈妈之后，跟它的妈妈一起走了” 小绯色顿时眼睛又红了，“可是，我不想让它走” 秦煌连忙把小绯色搂怀里安慰，“可是它也很想妈妈呀，就像你在爸爸妈妈身边一样舍不得离开” 小绯色在秦煌怀里沉默了好久后才抬起头看着秦煌，“那它会很高兴，很幸福是不是？”秦煌点了点头，小绯色破涕为笑亲了秦煌脸一口后便跑上楼去琴房了，秦煌站起身转过头去看殷允，“你这个姑娘倒是比她哥哥都喜欢钢琴” 殷允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自从墓地回来，殷允的心里就有些压抑，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恍惚间看到自己的墓碑，不知道为什么一旦靠近那片墓地心脏就跟不受控制的一般疼，直到听到秦煌在耳边的声音，殷允才微微抬了抬头，看着绯色的身影，有些勉强的挑了挑唇角，“说不定还能培养成两个音乐家呢” 秦煌伸手去握殷允的手，有些担心，“殷允，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从墓地那次不舒服开始，殷允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秦煌以为他是找了一天有些累又或者是小白的死让他有些难受，可现在看来都不太像。 殷允转头看了看秦煌，能从秦煌的脸上很明显的看出担心。殷允反握住秦煌的手，笑了笑，语气里有着些特意而为的轻松，但是殷允的额上却起了一层细汗，“没事儿，就是刚刚找到小白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墓碑，上面刻着我的名字，印有我的照片，时间却是在十年前。”殷允顿了顿，“不过再看的时候就没有了，估计是我看错了吧” 秦煌听到殷允说起墓碑的时候握着殷允手的手握紧了一下，随后掩饰的笑了笑，“眼花了吧，下回别说自己的墓碑，不吉利”秦煌抬手替殷允擦去细汗，“要是真有你的墓碑还是十年前的，那小绯色是我和谁的孩子？” 殷允笑了笑，两人很快便结束了关于这个不吉利的谈话。秦音下了补习班回来之后找不见小白，急急匆匆去找秦煌，看到殷允也在的时候，秦音一愣，正了正身子弯了弯腰，“爸爸” 在得到殷允的回应之后，秦音立马到秦煌身边，拽着秦煌的胳膊仰着脸，眼眶微微有些红，“妈妈，绯儿说小白跟它的妈妈走了，是什么意思？” 秦音如今大了，他不想确认自己的想法，也不敢确认。比起绯色，秦音同小白玩耍的时间是最长的，可以说秦音在秦煌肚子里的时候就是小白陪着他长大的，如今一个多年的好友突然不在了，秦音有些崩溃。 秦煌看着拽着自己胳膊的秦音，小白对于秦音而言和小白对于他和殷允而言有所不同的，小白是在他和殷允半路插进来的，而对于秦音来说小白是从他生命最初便陪伴着他，秦煌蹲下身子去摸秦音的头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秦音是个大孩子他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秦煌想了想之后换了一个委婉的口气，“小音，小白回家了” 秦音眼睛瞬间就红了，低下头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却不出声，秦煌将秦音搂进怀里轻抚背部。秦音在秦煌怀里带着哭腔，“那我以后是不是再也找不到它了” 秦煌抬起头跟殷允对视了一眼后继续安慰怀里的小秦音，“不会的，你以后的人生里，见到的白猫中会有小白的” 秦音抬起头有些期待的看着秦煌，即使他现在眼眶里还是带着泪水，“真的吗？”秦煌点点头，给他把脸颊的泪水擦净。 殷允看着他身上学校的校服还没来得及脱，叹了口气，“去吃晚饭吧”。秦音点点头，闭上眼睛伸手擦了擦挤出来的眼泪。 等三人下楼来到餐厅的时候，饭已经做好了，今晚的这一顿晚饭，每个人都吃的十分压抑，秦音看起来没精打采的，戳着碗里的米饭，时不时便红了眼眶，秦煌看着秦音这样心里也不舒服，给他夹了几筷子菜放到碗里。而殷允今晚显然也是没怎么有食欲，一来是小白的原因，二来便是他的墓碑，越想就越觉得心脏有些难受，在动了几口粥之后便就撂筷子了。 小白的死让家里几个月都处在压抑之中，后来渐渐地也就好了，只是秦音有些时候会对着跑过去的白猫发呆，秦煌看到后问了一下秦音要不要在收养一只的时候秦音摇了摇头，秦煌见他态度坚决也没再说什么。
第61章 一晃又是许多年过去，秦煌的头上也终于有了白发，发现第一根白发的时候秦煌拉着殷允的手笑着来一句，“真好，总算陪你白了头”闪瞎旁边小辈的眼睛，殷粟以过来人的眼神无声的安慰他们。 一转眼秦音在紧张中的情绪中渡过了高考，报考志愿的时候秦音拿着志愿表想了好久去找了秦煌，秦煌听到秦音的话后从书中抬起头，“你要考警校？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秦音抿了抿唇，“我想让更多的人得到帮助，得到救赎，得到庇护。好人不会无辜冤死，坏人必将绳之以法” 秦煌突然觉得他把秦音保护的太好了，将书本合上看着秦音，“我记得在你小的时候我便教过你，这个世上没有纯粹的黑与白，善与恶的” 秦音看着秦煌，眼神坚定，“我相信我可以！” 秦煌看着秦音眼睛里的坚定叹了一口气，“去找你爸吧，他同意的话我就没有意见” 秦音看到秦煌的松口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并没有松很久，他知道殷允远没有秦煌那么好说话。 秦音站在书房门口来回踱着步，殷允对他的期望他是清楚的，从小就清楚。从小的时候殷允就教他钢琴，可是如今他长大了，想选择一个自己喜欢感兴趣的专业。秦音眼中的坚定又浓了几分，终于抬手敲开了殷允的书房门。 如今的殷允头发几乎已经半百，和黑发掺在一起，68岁的年纪使他脸上的皱纹明显比几年前又多了一些。殷允抬起头看着进来的秦音，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放到桌子上，“有事吗？” 秦音沉默了很久，最后将手里的高考志愿书放到了殷允的书桌上。 殷允低头看了一眼，便看到志愿的三所学校，填的全部都是警校，殷允一皱眉，头也没抬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房间里的气氛似乎一下子降到了冰点，秦音深吸了几口气，开口说道，“爸，我想报警校…”话音刚落，殷允抓起书桌上的高考志愿书就朝着秦音扔了过去，秦音连躲都没躲，任由着那几张纸摔落在自己脸上。 殷允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秦音，秦音有些紧张，但是还是顶着殷允如同吃人的目光，继续说道，“爸，我知道从我小的时候您就想让我学钢琴，可是那个我不喜欢” 殷允的心猛的一紧，“你再说一遍？” “爸！我想当警察！” 这可能是秦音长这么大，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对殷允说话，殷允皱起眉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警察这个职业其实跟他职业的属性是一样的，都是在生死线上撒血，只是他是黑暗的一面，而警察这个职业却是光明。这么多年，死在他手里的警察有无数，他们都是正义的化身，可是最终却也躲不过死在他们这些毒枭黑道的手上，可以说他们这些人，为了生存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秦音从小被他和秦煌保护的太好太好，他不懂这个世间的险恶，殷允只想让他保护好自己，好好当一个与世无争的音乐家，过完他的一辈子。可是如今他自己却想将生命绑在裤腰带上，做着随时都有可能断头的准备，殷允怎么可能允许。“你想也别想！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学钢琴！” 秦音听到殷允这话，上前几步同样也提高了声音，“凭什么！从小到大，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您让我做着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也做了。可是如今我长大了，也成年了，您为什么还要禁锢着我？让我这一辈子做着我不开心的事情，我不甘心！” 殷允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从桌前离开走到秦音面前，秦音如今刚刚成年，男孩子发育的晚些，所以他依旧是要仰视着殷允，可是即便是如此，殷允从他的眼神中依旧看到了坚定和不服输。殷允一把抓着秦音的领子，迫使秦音离着他更近了一步，殷允的目光紧紧盯着秦音，眼神中迸发出来的怒火甚至都能将秦音生生烧尽，“那你就选别的，除了警察！” 秦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殷允，什么叫可以选别的，除了警察？“凭什么！凭什么您已经让我可以别的专业了，却不能是警校！”秦音的双眼有些通红，不知道是因为怒火还是委屈。 看到这样的秦音，殷允心里同样有些心疼，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秦音接下来的话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不让我当警察是不是就是因为你在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脏买卖！” 说到最后，秦音的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甚至连尊称都没有用。 秦煌原本在小花园里看书看的好好的，结果就看到绯色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还没等秦煌开口呢绯色便慌忙道，“妈，爸和哥吵起来了”秦煌微微一愣便放下书往房子里面走去，刚进房子便听到秦音那句喊出来的话，秦煌皱起眉头绯色在秦煌身后倒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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