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雪稚看着封面标题,安慰他:“这个不难。” “医械投入与发展......”叶殊照着封面念,“就是那个传说中,给本专业传达使命感的临时课程,随便混一混就过了的?” 辛雪稚失笑:“也可以这么说。” 医疗器械从假肢安装进化到器官移植之后,整个行业日新月异,科研需求越来越大。只是医械研发的难度的确很高,能考上这个专业的人已经罕见,毕业后坚持行业内工作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整个七区,最先发展医械行业的是二区的尚屿集团,因为抢占先机,获得了大量的人才、物质资源,崛起速度惊人,很快就跃升为全区医械龙头。虽然一区有自己本土的医械品牌,但在前些年,最先进的技术和产品依然由尚屿垄断。直到最近几年,本土品牌在新任当家的带领下,逐步追赶尚屿,不仅在本区有超越趋势,在全区范围,也开始平分秋色。 这个本土品牌就是分辉,新任当家叫做况戍。 医疗器械昂贵,一个地区若是全靠购买外企产品,将是一笔不小的公共负担,扶持本土品牌是非常必要的。诚然,分辉短时间内有如此进步离不开区域官的帮助,但一个年轻有为的掌权者,无疑才是集团飞跃的关键。 辛雪稚知道况戍的父母为了集团投入过怎样的心血,也在当年亲眼目睹过况戍为之付出的努力。在很多人年少无忧的时候,况戍已经肩负重责,拼命催长着自己。 今日成果,无不来自往日积累。 “这课程四年才开一次。”叶殊的话扯回他的回忆,“和企业合作,听说在一个学年后,综合成绩第一的就能获得一个实习名额,这个机会对我们专业来说可太重要了。全专业四个年级一起竞争,势必血流成河啊......” 辛雪稚:“你的情报收集得很齐全。” “那可不是。”叶殊帅气地挑眉,“五份兼职不是说说而已,消息渠道丰富。” 辛雪稚刚要说什么,突然看到门外隐约的身影,心中骤生警兆,脱口换了话题:“今年来授课的,还是集团的人力部吗?” “听说不是。” 随着叶殊的话,那个身影已经清晰,长腿跨进门,喧闹的教室顷刻安静下来。 辛雪稚直愣愣地看着那人走上讲台,听到叶殊后半句话:“今年也是奇了,我打探到的消息是,况总要亲自来学校授课!” 辛雪稚:“......” 叶殊还在扭头和他说话,没看到讲台上的人,一迭反驳:“也不知道是谁编的这个谣言,人老总闲得吗,疯了不是!” 见辛雪稚直勾勾盯着前面没反应,叶殊才转向讲台,这一眼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我去!老总是真闲啊!” 安静的环境中,他的动静显得尤其大,同学们齐刷刷看过来的时候,况戍也投来视线。 他比三年前高了许多,体格也见长,虽不至于肌肉喷张的程度,但笔挺的西服穿在他身上尤为轩昂,再有深刻硬朗的线条加持气质,冷酷的眉眼看过来时,压迫感瞬间兜头碾下。 饶是叶殊这种没心没肺的阳光大男孩,一时也倍感压力,冲着他干笑两声,恨不得把自己一米八几的大个头蜷成小猫。 教室里隐隐出现小声的议论:“真的是况总啊,我在新闻上见过他。” “好帅!比电视上还要帅!” “今年怎么是况总亲自授课?难道有什么特别的考核和项目吗?” “谁知道......不过他看起来好严肃,挺吓人。” “这种身份的人都很威严不是吗,刚才那一眼,心脏差点停了,为叶同学默哀......”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亲自授课?”叶殊缩着肩膀,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燃烧着八卦之魂。 辛雪稚平静的表情下,早已经被暴风骤雨刮得意识飘摇,整个人恍惚成一具空壳。叶殊习惯他话少,没得到回音也不觉得有什么,自己跟自己把话题继续下去,往外蹦字的速度不见缓慢。 辛雪稚一直看着讲台方向,同样也猜不出况戍为什么选择亲自授课,他只祈祷这人能装作不认识自己,让他平静地度过校园生活就好,千万不要—— “辛雪稚同学。”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怕什么来什么。 就见上一秒还因冷厉气质被同学忌惮的况总,猝然对他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好久不见。” “嚯!”瞬间,教室全体同学倒吸一口冷气,齐刷刷看向辛雪稚。 “......”辛雪稚只想晕倒。 拜况戍所赐,辛雪稚在大一时用自己的高冷花了一整年才劝退的搭讪者们,又变本加厉地卷土重来,让他好不容易为自己腾出的安静环境毁于一旦,叽叽喳喳闹得他头疼。 以前还有叶殊能帮忙拦走一二,今天这家伙上完专业课就跑去兼职了,把辛雪稚一个人丢在如狼似虎的同学堆里。 有人穷追不舍地打探他和况戍是怎么认识的,有人试图从他这里获取一些今年集团考核的内情,也有人......趁乱夹带私货,疯狂讨要一年前没能得到的联系方式...... 课程结束的铃声终于把辛雪稚从人海里拯救出来,整个人熬得精疲力尽,仿佛自己动手做了十个机械器官。 拖沓着脚步,晃悠悠走出校门,司机晚了一点,他抱着书在路边等起来。 新学期也意味着大一新人的涌入,偶尔会有成群的迷彩服从校门口出来,住得近的学生大都选择回家,不乏些许疼爱子女的父母,还没习惯放任孩子长大,早早地守在路边接人。 辛雪稚自己都没察觉,他凝望的双眼充满了羡慕,曾几何时,也有人在校门口接送他,自然地接过书包...... 忽的,浮夸的引擎声从远及近,风扑乱辛雪稚的追思,他所想之人,神奇地出现在他面前,只是以一个......他并不期待的方式...... 辛雪稚冷冷地任跑车轰出的尾气甩在脸上,面无表情看着骚包的蝙蝠车门飞起,踏出锃亮的皮鞋,和高档西服。 “辛先生,本人可有荣幸送你回家?” 况戍朝他行了个鞠躬礼,他个高英俊,肩宽腰窄,看起来是最适合做绅士礼仪的外貌,一套下来,不知能让多少人面红耳赤,只是...... 辛雪稚看着他身后与之格格不入的骚气跑车,无动于衷:“不必。” 况戍动作一垮,全靠极强的心理素质才维持住身形,朝辛雪稚走近半步,很有礼貌地问:“我能知道原因吗?” 辛雪稚直接扭头就走。 况戍连忙紧追,在身后颇为着急地喊他:“雪稚、雪稚!” 因为前车之鉴,他现在不敢随便抓辛雪稚的手,只能用话挽回:“抱歉,三年前我......但我一直是认真的,你别生气,上车让我载你回家吧——” “况戍。”辛雪稚终于停下,看着他说,“此时此刻,我不提三年前,你听好了——”他扫过越来越吸引路人目光的骚包跑车,一字一句道,“我、死都、不会、坐、那台车!” 让他坐那种万人瞩目的跑车出门,还不如杀了他。 正好辛家的司机赶到,辛雪稚赶紧一头冲进去,以防被况戍绑上车。 一区最大的高级夜场,跑车漂移而至,主人都冲出车门了,被它掀起的灰尘还没落地。 高大的身影对场内光怪陆离的灯光、曼妙美艳的女郎视若无睹,风风火火在人群中破开一条路,直奔顶级包厢。 况戍猛推开门,目标明确地朝里走,掀开围绕在旁的莺莺燕燕,一把揪住一个人的衣领。 “啊!”陪客们吓得捂嘴惊叫,瑟瑟发抖地看着冷厉暴怒的男人。 “项京堂!”况戍磨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碾出对方名字。 一旁机灵些的女郎已经摸出呼叫器,一边戒备着况戍,一边寻找机会呼叫保安。她们老板虽挺不是人的,但欠下的一直都是风流债,往常来讨说法的无非一些受过情伤的女子,今儿怎么来了这么个气势汹汹霸道的主。 看这帅哥的气场,一拳下去老板能歪半边脸。女郎提心吊胆,刚摸到按钮,就听那帅哥霸气吼道—— “教我追人!”
第4章 卡车轰隆隆地来 “你不是说过,没人能抵挡得了开跑车的男人吗!” “恩......”陪客们被遣散,包厢内只剩他二人,项京堂欲言又止地打量着况戍。 况戍竖眉:“怎么?” “你,”项京堂从沙发里撑坐起来,把被酒泡软的身体捏回原形,“你这身打扮开跑车?” 况戍低头看自己一眼,他从小被家人当继承人培养,西服几乎不离身,没觉得哪里不对:“不可以?” 项京堂:“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商务和跑车搭配在一起,挺怪,嫂子不上车能理解,太蠢了真的。” 况戍:“......” 项京堂一边叹气一边拍他肩膀,一脸感慨:“你好歹也是个家产过亿的单身贵族,模样更是百里挑一,我在二区认识你时,倒追你的女人都能领上排队号了,还有你搞不定的妞?” “不是妞。”况戍肃着脸,活活把夜场包厢坐成了谈判桌。 “男的?”流连情场的花花公子并不惊讶,这种事他见得多了,“那喜欢你的男的也有啊。” 况戍绷着脸:“再多人喜欢我也影响不了他。” 项京堂认真了:“怎么,高冷?处变不惊?有照片没?” 况戍摸出手机,很快调出照片,不过没着急递给对方,自己先眷念地看过一会儿,才翻转屏幕。 “这是他上课的时候我偷拍的。” 项京堂先用一副看老流氓的眼神谴责过他,视线接着在手机上聚焦。 “嚯。”万花丛中过的项少竟然称赞起美色,“顶级姿色。” 况戍一掌拍开他脑袋:“少给我轻浮。” “行行,你喜欢的,不能随便点评。”项京堂酒醒了一点,眼中倦懒消失,“不过他这模样的,难追正常,好在你还有本少爷。” 况戍虚心:“我可是认真请教。” “没问题!”项京堂大掌一挥。 临时课程一周只有一节,也就是说,况戍要到下周才会再出现,辛雪稚大松口气,倍感欣慰。 写完作业,辛雪稚后靠进椅背,合眼养神休息。浅薄荷的香氛舒缓着他的疲劳,宁致的夜晚正好降落在他窗下的那片小花园里,静心听时,甚至能浅闻鸟叶之声,致远安谧地淌过心间,很惬意。 他舒心享受着这一切,当课业和忧愁都渐远去时...... 忽然,啪嗒一声,有什么重物摔进了花园,瞬间打乱他的宁致。 辛雪稚吓了一跳,连忙趴向窗户往下看。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从隔壁爬到共用的那面墙上,一袋重物掉在辛家,肩上还扛着一袋,正打算继续往墙这边怼。 三年不见,前男友真的多了很多奇怪的行为,辛雪稚一时竟有点庆幸分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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