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越说越轻,而季知书如同块大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时庚立马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双手一把季知书的腰给搂住,在其想要挣扎的前一步死死地抱住了他。 “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季知书感觉自己的脑子炸了,“你怎么……你怎么可以!” “这是我的隐私。”他抱怨道,“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就这么做?” 怎么说罗山也算是他半个偶像,他只要想象对方看他画的样子就恨不得找个地缝然后钻进去。 时庚就是抱住他不撒手,似乎是看出了他地窘迫,“没事的,小书,你要自信一点,他对你的评价很好,你不用怀疑自己的能力。” 季只书的耳尖出奇的红,时庚觉得有趣反而有种想逗弄他的恶趣味。 他顺手捏了捏,指尖甚至触及到肌肤的灼热。 季知书打掉了对方的手,压低着声音问,“他都具体说什么了?” 时庚被逗笑了,“你不是还生气么?” “你到底说不说?”季知书呛了他一眼。 时庚玩笑似地说,“好呀,那你亲我一下,亲完我就告诉你?” 季知书没想到时庚很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这人是绅士不装了开始耍一些流氓的把戏了? 没准下次床上还要说起荤话。 季知书难以想象。 时庚是强势的,哪怕是床上处于下位也不遑多让。 季知书索性把这当做情趣。 “行啊。”他眼尾含笑,真就凑到了时庚嘴边,送上了一个吻。 时庚明显地愣了愣,没有想到季知书真的就按照他的意思做了。 不过倒也不能算是完整的一个吻,季知书停留的时间太短,以至于他都没有什么机会回味。 俗话说吃不饱不如不吃,时庚觉得心都是麻的。 季知书无疑就是在勾着时庚胃口,而对方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现在能说了么?”季知书反问。 小坏蛋,时庚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说,“他的原话是,你的色彩很有天赋,塑造的技术也很强。” “他还说想要和你聊一聊,想和你再见上一面。” 季知书比时庚想象的还要平静:“和我聊?聊什么?” 时庚卖关子,“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季知书问,“你已经替我约好了时间?” 时庚点头,“就在今天。” “行。”说完,季知书就从时庚的怀里挣脱出。 时庚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摸了摸他的腰。 季知书发誓,时庚私下里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绝对幼稚的人,又或者他伪装的外壳背后,内里正在一点点地表露出来。 这也算是他的一点特权。 时庚依旧在笑,他知道季知书虽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绝对是高兴的。 以往一向随意的季知书甚至还注意了自己的着装。 时庚直接领着季知书同罗山和陆媛一块儿聚了一餐。 陆媛给出的地址,她开了一个豪华包间,俊男靓女,四个人待在一块儿若是不隐秘一点不知道会有多打眼。 草草地用过了午饭,陆媛就拉着时庚去谈生意了,只剩下罗山和季知书两人留在包间里。 “坐。”罗山伸了伸手,他今天穿着一件墨白长衫,暖黄的灯光下,肤色依然很白。 “罗山先生找我,有什么事么?”季知书在罗山面前规规矩矩地坐好,动作显得有些拘谨。 在罗山面前,他像是走进办公室面对老师的学生。 罗山反而诧异地看向他,“你不知道?” 季知书同样怔然:“知道什么?” “原来时庚没有告诉你么?”罗山若有所思,然后笑出了声。 季知书忽然有些紧张,“什么?” “我很看好你。”罗山淡淡地说。 季知书明显的一愣,“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如你所见,我已经退休了,我并不打算耗费精力面对大众。”罗山撑着下巴:“但是收个学生还是有时间精力的。” 他又说,“虽然你的颜色很美,但是和大多出众的学生相比,并不算有出彩。” “在画画这方面上,其实技术是最没有竞争力的东西。” 季知书淡然地接受了对方给他的直观评价:“我明白。” “但是你很特别。”罗山又说,脸上多了笑意,“你的画所表达的感情很强烈,一副作品重要的价值也提现于此,这是我最直接的感受,你很优秀。” “总之我想培养你。”他很诚恳地问,“所以,你愿意成为我的学生么?” 季知书险些没有被这么一个惊喜砸晕,很快说:“这是我的荣幸,罗山先生。” “谢谢您对我地认可。” “你有一个同样优秀的伴侣。”罗山笑着说,“我称呼得对么?” 季知书这次没有多犹豫,果断地点了头。 然后他听见罗山说,“我原本是不怎么看好你的,可是时庚却不放弃。” “怎么说呢?其实艺术最初的起点就是像他那样的门外汉,虽然我并不了解是什么在改变你,可是我可以从你最近的一些画面表现看出来,你确实在成长改变。” “我想,你们应该会一起走得更远。” 罗山多少带了一些共情,“既然你资质不错,时庚又和我爱人合作,所以教你,是我的不二选择。” “我期待你后续地发展,我要说的就这些了。”他拍了拍季知书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 陆媛和时庚就在大厅,她见罗山出来,立马走过来,“说完了?我先送你回去?” 罗山看她时,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好。” 他又回头看向季知书,脸上都是带着笑的,“我会安排时间地点的,记得准时到。” 季知书点点头,然后视线望向一边的时庚。 时庚正笑着望他,手里还捧着一束特别的花。 季知书这才发现,时庚看着他的眼神和罗山望着陆媛的别无二致。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只能说,时庚的眼里满是热烈,而罗山已然是多年的沉淀。 罗山二人没有多留,简单地告了别,而时庚确实捧着花走到了他的跟前。 不知道的还以为花里头藏着戒指,时庚要向他告白求婚。 季知书依然觉得惊喜,“时先生真是瞒得辛苦,这么大的事情真是一点也不告诉我。” “那你喜欢么?”时庚问,“惊喜才能给人留下更大的印象,我想要你记住这个时刻。” “小书,这不是我送你的,是你本身就值得拥有最好的。” “这是松虫草。”时庚将花束送到他的手里。 它的花语是,追忆,梦想,和相聚,但这并不是时庚最想送的。 “我想祝你一路长虹。” “但这并不是我今天最想要送你的东西。”他接着说,然后取下胸前别着的一枝七里香,递到了季知书的跟前。 他微笑着说:“我是你的俘虏。” 第30章 改变 季知书觉得自己改变了许多,从以往紧闭的心门到如今的至情。 他才突然惊觉时庚对他的影响至深。 相对而言的,时庚也和过去有了些许不同,他原先总是暗地里拘着季知书,一度有着一辈子让对方做个和外界隔离的金丝雀的想法,只是没有宣之于口。 他过去爱吃醋却站不稳立场,只能保持着自己外表的体面,但是现在不同了。 时庚热衷于用爱人的名号直言,或者说,他想要试着放季知书自由。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季知书才不是只会逗趣的小雀,他是完全可以在自己的领域搏击长空的鹰。 单单只靠他那些盈利是不足以打动罗山的,最主要的还是季知书自己,时庚很高兴自己能给他提供一个平台,让他能够发挥所长。 爱一个人从来不是用犀利的言辞去否定对方,不是逼着他走自己认为正确的路,不是用自己眼界去束缚他,爱他,是让他大胆的去试错,是在他失意时的后盾和安慰。 这是时庚在季知书的身边所学会的,爱一个人的方式。 季知书在罗山的手底下学习,多多少少是带着一些压力的。 罗山早期出名,现在的影响力几乎走向国际,不说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季知书觉得自己总不能太丢脸。 前几次课,季知书都是在他的画室里上的,后来,还去到了对方的家里。 他有时会碰见陆媛,她总是会拉着季知书闲聊,聊的话题还都是关于时庚的。 季知书也是从这里了解到,她与时庚算是旧相识。 陆媛告诉他,时庚是韬光养晦影忍多年才将他伯父一点点在公司里架空,夺下了时氏。 她说那是漂亮的一仗,算上年纪,也就和季知书一般大,没有人会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遗子会一跃而起,掌握大权。 “时庚接手时氏的时候也是一团糟,他能走到今天,远要比我们想的还要难。”陆媛说。 “即使他的背后有他爷爷相助,也难以得到董事会的信服。” “他是怎么把那些人送进监狱的?”季知书记得一些传言。 陆媛轻嗤一声:“那些人就是一群糜烂的吸血虫,偷税了十几个亿,时庚不过是推波助澜,将他们检举揭发,做空了公司,他们平日里高奢吃喝嫖赌,还不起补税的钱,自然就付出了一些代价。” “那些媒体真是夸大其词。”季知书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想起了那些网络上和圈子里对于时庚的风评,他们总是诉说他的无情和狠厉,将他描述成不近人情的背后算计自己的亲人的白眼狼,用不择手段概括他为之成功的努力。 这是不公平的,是明确指向时庚的诟病。 过去的一些流言蜚语涌进他的心理,季知书心里一紧。 这是季知书又一次从别人的口中认识时庚,在陆媛的眼中,时庚是一个足够狠心的人。 “想要拿到权力总有付出一些代价。”陆媛说。 时庚是一点一点从时家里爬上高位的,和许多人不同,他算是白手起家同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共争利益。 她还说,像他那样的人必然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感情应当是最不能束缚到他的东西。 可是季知书成了那个意外。 “你应该多去了解他。”陆媛诚恳地对他说,“相爱的两个人不应该是一方在主动,你有了解过时庚么?也许现在并不,但事实上或许也只有你才能成为那个最熟悉的人。” “也许你会抗拒他的好,也许你会担心他会有另有所图,那么在你试着接受他的时候,就应该是给他回应,顺便一提,他是一个安全感很低的控制狂,希望你可以受得了他。” 陆媛又笑着讲他坏话,“你是不知道……他当年养了一只宠物,当然,我不是说你和宠物一样,可是那只宠物都被时庚给整抑郁了,就在他十五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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