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存栩道:“我明天要回家一趟拿点东西。” 许睡也没有太失望,仍旧是笑眯眯的,“那我自己先练练。” 对面的雍寒忽然发话问:“你家住哪里?” 谢存栩报出小区的名字来。 “不是很远。”雍寒漫不经心地接话,“我明天去换车,可以载你过去。” 谢存栩的脸上立刻就有笑容涌现。 恰好旁边严越也在对姜倪道:“你明天有工作要出门 ?我可以送你过去。” 庄嘉嘉夹坐在谢存栩和严越中间,看看严越和姜倪,又看看谢存栩和雍寒,忽然就心生怪异。 嘉宾们吃完晚饭,室外已经是狂风暴雨。 呼啸凛冽的风声撞在别墅的落地窗上,发出沉闷又巨大的响动。窗外黑沉沉一片,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只有在大风大雨里剧烈晃动的重叠树影。 女嘉宾们都无心待在楼下,很快就上楼去休息。 谢存栩和雍寒回到房间里,雍寒坐在沙发里写今晚到信,谢存栩拿衣服和毛巾去浴室里洗澡。 路过茶几前时,他看雍寒靠在沙发里,两条长腿交叠搭在茶几上,指间懒懒散散地捏着笔,粉色的信纸就摊开在腿上,单手抵在脸侧,许久没有下笔—— 对方这副小心郑重的模样,谢存栩还是第一次见。 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他绕过茶几低头去看。 然后看到了摆在信纸里的手机,以及手机上晃动的游戏画面。 谢存栩:“……” 立刻就放下心来,他站在雍寒腿边,垂头往他手机屏幕上看。 后者头也不抬地问:“看什么?还不去洗澡。” 谢存栩弯下腰来,伸出指尖点了点手机通知栏转红的电量,随口提醒,“手机再不充电,小心今晚停电。”他转身往沙发外走,“这种暴风雨的天气里,房子又是在郊区,最容易停电了。” 雍寒没怎么在意。 事实上就连谢存栩自己,也没把自己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岂料这晚就突然乌鸦嘴灵验,他在浴室里冲完满身的肥皂泡沫,关掉淋浴准备拿毛巾擦干身体时,窗外一道浅浅的光亮闪过,视野内就彻底黑了下来。 他愣在原地没有动,直到闪电再次透过玻璃窗,照亮浴室里的地砖,他才回过神来,转身去架子上找自己的毛巾。 浴室门被人从外面敲响,雍寒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过来:“洗完了?” 谢存栩嗓音镇定地答:“洗完了。” 雍寒道:“洗完就出来。” 门外话音落地,却迟迟没听见雍寒离开的脚步声。他拽过毛巾弯腰擦自己的小腿内侧,无声地笑了笑。 然而下一秒,当余光瞥见浴缸墙角里露出来的那双幽绿色瞳孔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谢存栩动作僵硬地直起身体,反手将毛巾丢在架子上,抬脚就往浴室外跑,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毫无预兆地撞进了雍寒怀里。 对方同样也被撞得有点猝不及防,往后退出两小步,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他,在黑暗中站稳。 察觉到掌心下的触感不是任何衣服的面料,而是带着湿润水意和热气的顺滑皮肤,雍寒沉默数秒,一字一顿地道:“我是让你穿好衣服出来,不是让你光溜溜地出来。” 谢存栩已经冷静下来,双手扒着他的手臂解释:“卫生间里有猫。” 雍寒嘲弄的口吻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你没见过猫?” 谢存栩:“…………” 他叹了口气,出声答:“见过。” 雍寒道:“你现在放开我,去把衣服穿上。” 谢存栩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探头往卫生间的门里看。 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没看到。 他正打算松手往里走,那只躲在卫生间里的猫,倏然从门里窜了出来,绿幽幽的眼睛在半空里划过一道残影,直直朝着他们站的位置冲过来。 谢存栩拽紧雍寒的衣服往边上躲,房间内一阵兵荒马乱,猫从他们脚间钻走了。 他后脚跟绊在桌脚,连带被自己拉住的雍寒也有些站不稳,最后被他的脚尖绊得连同谢存栩自己一起,摔倒在房间的地板上。 谢存栩整个人结结实实地压雍寒胸膛上,耳边响起了对方的闷哼声。 他脑袋磕在雍寒的肩窝里,身体没动,手伸出去摸雍寒的后脑勺。 后脑勺没摸到,倒是将雍寒那张脸,从嘴唇到眉骨摸了个遍。 身下的人才终于沉沉出声道:“别乱摸。” 谢存栩放下心来,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房间外的走廊里突然响起很小的脚步声。 脚步声走近后停在他们那扇门外,紧随其后响起的就是轻缓的敲门声。 谢存栩动作猛地顿住,思考自己是爬起来躲进卫生间里,还是继续躺回去。 还没思考出结果来,雍寒先抬手将他的脑袋按回了自己身上,压低声音道:“是女嘉宾。” 敲门片刻没人回应后,门外果然响起许睡的声音来:“好像没人在。” 一起过来的姜倪问:“门锁了吗?” 许睡伸手去扭门把手。 下一秒,门就被推开了。 眼下这种时候,谢存栩就十分感谢房间里的户型设计,进门后就是两张床,从第二张床左侧往里走是卫生间。此时雍寒和谢存栩就躺在第二张床左侧的地板上,床垫的高度遮挡掉了他们的存在。 谢存栩屏住呼吸,按在雍寒腰侧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整个人处于神经极度紧绷状态下的同时,那天躲在消防通道门后的体温飙升的感觉再度袭来,和雍寒紧贴的身体,像是沾上寥寥星火的广阔草原,无声而又迅速地燃烧了起来。 比上一次更糟糕的是,这一次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衣服来隔热。而雍寒在温暖的室内,也没有穿任何厚外套。 两人摔倒的时候,雍寒腹部位置的衣摆甚至被掀起来了小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直接贴在雍寒腹部的皮肤上。 谢存栩觉得自己快要被雍寒的体温烫熟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并不觉得难受。皮肤表层洗完澡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还有身体内部储藏的水分,像是通通都在对方的体温里蒸发掉。 他开始有点口干舌燥,却古怪地不想得到更多的水分来缓解自己的干渴,只想汲取更多来自雍寒本人的热源。 饶是脸皮厚如墙的谢存栩,此时也忍不住为自己脑内的念头感到不齿。 他凝神屏息,去听门边的动静。 庆幸的是此时窗外没有任何光亮,许睡推开门,在黑暗中往门里扫一眼,什么也没看到。 她关上门,冲姜倪摇摇头道:“没有人在。” 姜倪接话:“先下去吧。” 门外两人点脚步声渐渐走远。 谢存栩不再憋气,趴在雍寒身上急促地呼吸和喘气。 雍寒压着嗓子,在黑暗中低低地张口,声音像是在磨砂纸上滚过:“别喘了。” 话音落在耳朵里,谢存栩呼吸一顿,竟然就隐隐有了要起反应的前兆。 他极力地放缓呼吸,心中却渐渐焦虑起来,在想要不要现在就和雍寒摊牌好了,告诉对方自己真实的性取向。 然而下方的人却仍然像是觉得他吵,直接伸手把他的嘴巴捂严实了。 谢存栩错愕地眨眨眼睛,双手抵在两侧地板上,略微撑起上半身来,费力地往雍寒脸上看去。 闪电带来的光亮从窗边泻入,极为短暂地照亮了两人的视野。 谢存栩和雍寒目光相撞,双双凝滞一秒。 对方看上去也有点热,眼中翻涌起几分浮躁的情绪。 至于谢存栩,眼里更多的是讶异和猝不及防。 从雍寒的角度往上看,恰好能看见谢存栩的脸被他的手掌遮去大半,唯独一双眼眸露在外面。 他的上半身是撑起来的,视线从他脸上往下,就能看见他两个光裸的肩头,以及肩头后方白皙光滑的背脊。 背脊中间那道浅浅的背沟,盛着窗外落进来的一湾盈盈浅光,一路朝后腰的位置延伸而下,最后戛然而止在视野尽头处,若隐若现的挺翘起伏曲线前。 雍寒眼眸微动,落在谢存栩背上的光亮又悄无声息地隐去了。 他喉结轻滚,拧眉将谢存栩从身上推开,站起来抬腿径直往黑漆漆的浴室里走。 谢存栩匆忙从地板上爬起来,在被发现和没被发现之间犹豫两秒,追上去问:“你要洗澡?停电没有热水。” 雍寒停在门内,转过身来,嗓音依旧压得很低:“我知道。” “你洗冷水?”谢存栩迟疑地补充,“这种天气洗冷水澡容易——” 雍寒回过头去,面前那扇浴室门,砰的地一声贴着他的鼻尖关上了。 谢存栩:“……” 他抬手拍门,嘴巴里仍旧在喋喋不:“你看得见吗?需要我帮你拿手机——” 浴室门又开了。 谢存栩在黑暗里露出笑脸—— 熟悉的布料临头盖落在他脸上。 关门之前,雍寒甩下一句话:“把衣服穿上,别在外面吵。” 谢存栩:“…………” 他闭上嘴巴穿衣服,然后摸到沙发边坐下,把手伸到裤裆那里。 感觉已经冷却下去一半,但还留有余温在,现在房间里停电,雍寒也在洗澡,他摸黑弄一弄也不是不行。 谢存栩闭上眼睛 ,手指缓缓拉开腰上的裤头。 浴室门第三次被打开。 雍寒的声音听上去浮躁而不耐,且在磨砂纸上滚得更厉害了:“你过来。” 谢存栩:“…………” 他及时刹车,松开裤头起身往浴室门前走。 雍寒道:“我洗澡的时候,你就站在门外说话。” 谢存栩:“………………” 他纳闷地问:“和谁说话?” 雍寒没回答,反手就要关门。 谢存栩似有所觉,连忙伸手抵住,思考片刻后逐渐恍然,“你怕黑?” 门里的人沉默两秒,不带任何情绪地答:“我怕黑。” 谢存栩问:“那我唱歌行不行?” 雍寒惜字如金:“行。” 提到本行工作,谢存栩有点兴奋,“那你想听什么——” 像是在极力忍耐一般,雍寒打断他:“不要失恋,不要追梦,不要人生哲理,不要……” 谢存栩头疼地叫停:“不如我读诗?” 雍寒砸上了门。 门内很快就有水声响起。 密集清晰的水声覆盖在他的耳廓里,隔着一扇门,除了花洒中水流砸地的声响,他什么也没听见。 谢存栩站在门外,茫然地掏出手机,开始朗读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 恋爱观察家: 迅速掌握心仪对象的家或者工作地点,主动提出开车接送,不失为一种博得对方好感的好方法。友情提示,该方法仅适用于两名异性,希望大家不要过度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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