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寒闻言,放开他的手道:“自己去把手擦干。” 谢存栩哦了一声,却没听他的话去拿纸巾,而是又老实巴交地走回去捡地上的玻璃片。 听到地上动静传过来,雍寒又好气又好笑地扭头,“不用你捡,你划破了手我还要帮你找创可贴。” 蹲在地上的人动作猛地顿住。 隐约察觉到不妙,雍寒面无表情地往他身前看去。 谢存栩举着大拇指,指腹上赫然已经被划开一道口子,正断断续续地往外冒血珠。而谢存栩本人,没看自己的手也没看地面,脸微微仰着,正心虚不已地看他。 见自己在看他,还要张口辩驳一句:“……如果不是你说话,我也不会分心。” 雍寒:“……” 他快步走过去,随手扯下挂在墙上的干净方布,蹲下来按在谢存栩的手上给他止血,“没见过你这么能闯祸的,上一个在我家这么能闯祸的,还是我养过的狗。” 后者轻咳一声,不由自主地看向被雍寒临时扯过来的这块布。 雍寒后知后觉,也顺着他的视线低眸往下看,而后沉默了。 他扯过来止血的不是什么方布,是那块粉色的小饭兜。 原本干干净净的饭兜,现在沾上不少红色的血迹。 雍寒脸色黑了黑,按在谢存栩指腹上的那只手虽然没松,嘴上却语气不悦地道:“用完给我洗干净,这是我儿子用来吃饭的饭兜。” 谢存栩:“…………” 雍寒离开去客厅里找创可贴后,谢存栩起身把大拇指放在水下冲了冲,然后将染血的饭兜也放入水流中。 淌进池中的水流瞬间变了颜色,他盯着那块饭兜自言自语般嘀咕:“你嫌我弄脏你儿子的饭兜,我还嫌你这被狗用过的饭兜不干净呢。” 狗男人,重狗轻友。 他极度心理不平衡地在心中腹诽,继而触景生情,又回想起当初雍寒让他一只狗在度假山庄里洗衣服的情景,面上更是忿忿不平,又不满地对着池中的水流抱怨:“喜欢的时候就叫人家宝贝,不喜欢的时候就叫人家洗东西。” 身后有人不咸不淡地问:“谁叫你宝贝?” 谢存栩气在心头,想也不想就接话:“还能是谁,当然是雍——”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后背冒冷汗,舌头打着卷儿转过头来,“——用我买的车睡我买的房的纪流生。” 雍寒站在他身后,波澜不惊地哦一声,而后缓缓眯起眼眸来,“是吗?” 谢存栩:“……………… ” 作者有话说: 谢存栩:在抠了在抠了,要三室一厅还是三室两厅? (平板外接的键盘有时候打出来的双引号网站无法识别)
第53章 怀疑 雍寒问:“纪流生是谁?” 谢存栩连忙回答:“我经纪人。” 雍寒:“你经纪人用你车子。” 谢存栩:“……” 雍寒:“住你房子。” 谢存栩:“…………” 雍寒:“叫你宝贝?” 谢存栩:“………………” 他干巴巴地圆谎:“刚好那段时间,他被他老婆从家里赶出来没地方去,就住我那了。” 也不知道信没信,雍寒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转头抽出纸巾丢给他,让他把手指擦干净。 然后撕开创可贴的外包装,朝他道:“手伸过来。” 谢存栩老老实实地把大拇指伸过去。 帮他贴好伤口,雍寒直接把人从厨房里赶了出去,自己留下来收拾残局。 谢存栩在客厅里慢腾腾转悠,书房属于私人空间,但旁边的杂物房大门敞开。 他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见雍寒没有出来,就悄悄进了杂物房里。 几个月前买的小型越野车还在房间里,还有其他一些雍寒买给狗的玩具,也都好好地收在箱子里没丢。 陡然看见这些,谢存栩心中还有些怀念。 他弯腰去箱子里捡泡澡用的玩具鸭子,蹲在地上用手捏了捏。 小黄鸭发出响亮的叫声。 雍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喜欢玩这个?” 谢存栩动作自然地将鸭子丢回箱子里,拍拍手回头道:“小时候没玩过,所以觉得有点新奇。” 雍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双手抱臂靠在门边,指着墙边的越野车垂眼问:“玩过这个吗?” 谢存栩摇摇头,说没有。 没再继续往下问,雍寒摸出手机看时间,开口道:“我们吃完饭再走。” 谢存栩作为蹭吃蹭喝的那一方,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 雍寒去楼上衣帽间里整理要带走的衣服,谢存栩自己在楼下坐了片刻,起身上楼去找他,装模作样地问:“你家卫生间在哪里?我想上厕所。” 后者从打开的柜子前侧过脸来,“你不会自己找?” 谢存栩:“……” 他自觉地转身要走。 雍寒叫住他,顺手把从衣架上取下来的大衣丢给他,“你帮我拿着,走的时候带到车上去。” 谢存栩接住衣服抱在怀里,低头看一眼地上的行李箱,“不放箱子里去吗?” 雍寒道:“放不下。” 不疑有他,谢存栩抱着大衣就下楼了。 整理好行李箱,雍寒打电话给附近的餐厅叫人送餐。末了,他又打给赵二,告诉对方车已经开回来,他随时都可以过来取。 赵二应得随意,停顿两秒后问他:“你现在还在家?” 雍寒说:“吃完饭再走。” 电话那头静了静,接着赵二幸灾乐祸的声音就响起来:“有人让我转告你,记得在家多备一副碗筷。” 雍寒没理,直接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结束,经纪人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是工作上的事。 算起来假期也快结束,经纪人那边又收到几个本子,和其他的工作邀请,让他自己挑。 雍寒下楼嘱咐谢存栩,有人送餐过来记得开门,自己又回了楼上书房里,开始忙工作上的事。 客厅里空旷又安静,谢存栩老老实实待上几分钟,就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如随意放肆的从前那般,甩掉拖鞋爬上长沙发,头枕在扶手上懒洋洋地躺进沙发里,开始玩手机。 加厚的卫衣帽子横在背后,硌得他有些不舒服,他坐起来把帽子戴回头顶,又嫌身上有些空荡荡,将雍寒的大衣拖过来抱在怀里,再次躺下去。 戴上帽子后,视野范围就缩小到了眼前,谢存栩一双眼睛盯在手机上,丝毫没有留意到周围的动静。 陆远行打着蹭饭的主意,从赵二那边赶了过来。 先前赵二在电话里提起这事,雍寒没答应,陆远行索性就决定悄悄进门。 他和雍寒都能相互解锁对方家大门的指纹密码,陆远行直接按指纹进了门,换鞋的时候同样没有注意到,玄关多出来的那双鞋。 关门的时候也是轻手轻脚,唯恐惊动房子里的人。加上秋冬的拖鞋走起路来并不响,陆远行顺利进入一楼客厅,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人。 对方怀里抱着他熟悉的大衣,脸恰好侧对他的方向,被卫衣帽子的边缘完完全全地遮挡住。压根就没想过房子里还会有其他人,陆远行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抬高腿压在沙发边,单手按住他的肩头俯身往他握在手里的手机上瞄去,嘴上还不忘戏谑一句:“啧,我就该拿手机拍下来,让你家粉丝看看她们哥哥玩物丧志的样——” 话未落音,被他按在沙发里的人抬起脸来。 两人四目相对,双双吓呆了。 与此同时,楼梯上传来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雍寒从楼上走下来,语气毫不客气:“陆远行,我是不是也该拿手机录下来,让你粉丝看看,她们哥哥私闯民宅的样子?” 客厅里一片寂静。 他抬眼扫向沙发,看清陆远行和谢存栩在沙发上的姿势时,眉眼不自觉沉了下来。 反应过来时,雍寒的两条腿已经先于大脑一步,迈向长沙发边,伸手勾住陆远行的后衣衣领,将人往沙发外扯。 陆远行从惊吓里回神,摇摇晃晃地在地面站稳,手颤颤巍巍指向从沙发里坐起的谢存栩,“你们两个……” 雍寒拍掉他的手,“我回家拿点东西,刚好他也要回家拿东西。” 对他的解释充耳不闻,陆远行补上自己没来得及说完的后半句话:“你们两个上次在超市里接吻的事是真的?!” 谢存栩:“……” 雍寒:“……” “你没看澄清和监控?”他冷嗤。 “我看了。”陆远行调整好面部表情,意味深长地冲他挤眉弄眼,“但监控视频也能作假,不是吗?” 雍寒:“…………” 谢存栩:“…………” 多亏餐厅的工作人员及时按响门铃,陆远行被饭菜的香味引开注意力,才没有再继续抓着这件事不放。 雍寒提着打包的饭菜进来,陆远行就自觉地去厨房里拿碗筷。 三人去餐厅里吃饭。 谢存栩单独坐餐桌的一头,雍寒和陆远行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侧。 送来的菜里恰好就有肉鲜肥嫩的大虾,陆远行吃虾的时候喜欢蘸酱油,他想自己起身去拿,却发现有段时间没过来吃饭,记忆已经有点模糊。 瞥见他脸上的神情,雍寒眼露了然,“想要酱油?” 陆远行点头。 雍寒没打算管他,“想要就自己去拿。” 陆远行只好问:“放在哪里?” 原本是打算直接告诉他,余光掠过边上专心吃饭的谢存栩,雍寒又临时改变主意,侧过脸朝谢存栩道:“你帮他拿一下酱油。” 谢存栩愣愣起身,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雍寒要使唤自己,却还是从顺如流地进了厨房里。 并且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问他一句,酱油放在哪里。 雍寒的目光落在他离开的背影上,渐渐转为若有所思。 虽然这件事听上去很不可思议,甚至堪比天方夜谭,但他心中还是生出了前所未有过的猜测来。 陆远行抬高胳膊拦住他视线,挑眉调侃道:“连你家酱油摆放的地方读都记得比我清楚,看来他是没少来你家啊。” 雍寒收回视线,淡淡答:“他第一次来。” 陆远行轻轻一嗤,明摆着是不相信他的话,压低嗓子问:“是哥们吗?” “有话直说。”雍寒看向他。 陆远行哼笑着继续道:“是好哥们就告诉我,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雍寒直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陆远行还要再问,谢存栩就拿着酱油瓶出来了。 他遗憾地收声,接过酱油后道了声谢,开始低头剥虾。 剥到中途时,发觉谢存栩也在动手剥虾,对面的雍寒却熟视无睹般垂眼吃饭,他暗暗叹一声。雍寒做直男的时候就很不解风情,被掰弯以后,依旧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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