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胡凝又过来了,顾清木顺势把位置让给他。 胡凝看起来很开心,不太好意思坐。 顾清木小声跟他说自己后面不看了,胡凝才一边谢谢一边满足地坐下。 顾清木上完厕所出来洗手,又遇到在何间旁边讨论应援色的那两个学员。 “诶,我还没来得及问,PD的粉丝为什么叫山茶花啊?” “岑老师以前的采访说过他最喜欢红色的山茶花啊,你是不是功课没做足啊?” “那他的名字……” 问问题的声音小了很多,顾清木并不能听得真切。 岑澈改名是在两年前换经纪人的时候,所有岑澈的粉丝都知道他之前的名字,但大家都不敢提。 曾经有一次直播,一位粉丝撞大运被抽中和岑澈连线,开口就是一句“山哥”,岑澈当场黑了脸。 后来才有知情大粉爆料,两年前岑澈母亲去世,为了尊重妈妈,岑澈改掉了岑闵敬为他取的和郁杉同样读音的名字。 此后不论是粉丝还是路人,都不敢再说他的曾用名,提到的一律会被当成黑粉轮番攻击。 顾清木想到这些历史,觉得曾经看到相关帖子时的痛感又涌上来,像是心脏缺了一块,伤口裸露多年从未结痂,现又被撒上一把盐。 他快速洗完手离开。 * “你那手,怎么样,疼不疼?”杨淇推开休息室的门,关切地询问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人。 “没事。” “今年给流浪狗救助中心的捐款,还是从私款里划吗?”杨淇刚查看完邮件,发现有来自被捐款方的留言,想想时间也到了。 “嗯,今年多一些吧。”岑澈头也不抬。 “好。” 杨淇用手机敲完一个数字,举到岑澈面前,对方皱眉,“五十。” 杨淇撇嘴,“我的工资都没这么高。” 岑澈不想搭理他,“车,还有多久,我困了。” 话音刚落,晓栀就敲门进来,“岑老师,车到了。” 岑澈戴好口罩和墨镜出去,在门口被一大堆粉丝拦住。 杨淇招呼保安上去拦,岑澈没让,他站在冷风萧瑟的地方签了好多名,晓栀又收了满满一袋信。 岑澈不收粉丝礼物,但很爱收信,由于数量太多他确实没办法一一手写回复,故而粉丝都会在信的末尾附上邮箱。 杨淇和晓栀就用各自的邮箱转达他的回信。 这算是岑澈和粉丝之间独有的沟通渠道。 也是因为他的回信都走心而且真诚,这些年岑澈的路人粉也越来越多。 车驶过大学西路的某一家店面,岑澈状似不经意地问杨淇,“这里之前有一家酒吧的吧,怎么没了?” 杨淇正在打盹儿,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回答,“你都半年没回来了,搬了拆了都有可能啊?我哪知道?” 岑澈沉默良久,才又说,“你有时间过来问问。” 杨淇哪还听得到,早已睡熟过去。 岑澈新买的是房子一套大平层,全屋原来的三个卧室只保留了一个,另外两个打通后改装成了巨大的衣帽间。 以客厅为分界,整个空间做了动静分离,放映室琴房都在卧室区另一边。 岑澈对阳台的要求向来很高,为了养花特地购买了生态阳棚。 杨淇督促工人安装的时候都生怕他们给磕到碰到,一想到那玩意儿纯粹是用钱堆出来的,他就肉疼。 岑澈站在电梯里,靠着轿厢壁。他说困了并不是骗杨淇,而是真的有点累。虽然只有一个表演,加起来也就十五分钟的台上时间,但准备、化妆、采访的事一大堆,他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闭眼按眉时,突然闪过上台前在幕布后候场时听到的声音。 “岑郁山——” “岑郁山——” 记忆里的这个声音总是带着软软的依赖和温存,尾音会故意拉长,好像在撒娇。 楼层不高,还没来得及深想就已到达,岑澈输入密码开门换鞋,走到玄关,带着金属铆钉的帽子磕在柜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拍开灯,视线清明。 岑澈抬眼望去,入眼的是高悬于落地窗外黑色天幕中浑圆皎白的月亮。 月亮下是他精心养护的山茶花。 他的山茶有一个精心挑选的木制工艺花盆,很贵,但也很好看。 茶花在室内不好养,温度湿度阳光都不太好满足,但岑澈能给它一切。 阳台的棚恒温20度,一定时间内会调整温差,遇光可以自动打开,处在花期时又能恒久避光,满足着这株山茶花的所有喜好。 由此,即使还未及花期,绿叶中心也已经出露了小的花骨朵。 如果山茶也有投胎那一套,那他家里这棵,大概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岑澈只开了玄关处的灯,光照不到阳台,他目光的落脚处是带着骨朵的山茶花,被阳台棚顶的黄色暖光灯圈着,神态矜傲又羞媚。 月亮笼着这一切,就像是抱着自己的爱人。 岑澈站着看了很久,破天荒地发了条和营业无关的微博。 “我想等我的山茶开花。” 【图片】 仅微博好友可见。
第9章 顾清木再次见到岑澈,是在主题曲考核的那天,导师们观看完他们各自上传的考核视频,打分后给予反馈。 岑澈左手上的大片的纱布被藏起来,只露出了手指间的一小块白色。 顾清木注意力一直在他手上,只见岑澈和Laber交错走过时,Laber没注意撞了他一下,岑澈强颜欢笑着跟他说了句什么,顾清木眉头皱起来。 成绩是从低到高依次宣布,B班恰好轮到岑澈,顾清木听到自己的普通的名字从岑澈嘴里念出来,也听到跟在名字后的C班。 传视频那天他嗓子也没恢复得彻底,还发着烧,很多舞蹈动作不到位,最后评级为C都是捡大运。 顾清木从一开始就梦想的班级最后还是成为了他的归属,期间的那些波折他可以忽略不计。 岑澈说完这五个音节,没控制住眼神往顾清木的方向瞟了一眼,两人的视线霎时僵在空中,同时僵住的还有顾清木浮在脸上的开怀的笑。 他没想到岑澈会看他,眨巴眨巴眼睛忙转开了,笑也不敢笑了,总觉得岑澈刚刚那一瞬眉头皱得更紧了。 主题曲考核的C位毋庸置疑是萧南,何间也在出道位里,除此之外,出道位里顾清木只认识胡凝。 导师们例行公事般宣布完等级就走了,前九名需要重新排练一下全舞,再录宣传视频,何间要先走,顾清木就一个人磨蹭着回寝室。 一路上,他都听到学员们窃窃私语叽叽喳喳什么开心的事情,顾清木不太感兴趣,也没有凑上去问的想法。 直到晚上何间满头大汗地回来,他才知道大家在交谈什么。 节目第一期刚播出,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节目组和广告商想趁着这股东风重新拍一版广告,主要是趁热打铁利用岑澈的人气。 节目组透出风声,岑澈那边已经同意了,还要在学员里挑一个,和他一起去。 “激动个屁!这基本都内定就是萧南了,不然还能是谁?”何间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床边走,嘴里满是不屑。 “也不一定,你也有很大的可能啊,你是第三。”顾清木认真地提醒他。 “你可千万别在那些人面前提这事,不然我得被萧南那群死忠粉寒碜死了。”何间看上去真的非常嫌弃,顾清木只得很夸张地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第七的那位,不是娄寒野嘛,活生生就是萧南的舔狗一条,奉承话说得我都觉得恶心。今天重录主题曲,一直阴阳怪气我,不知道跟谁学的。” 没等顾清木回应,他又说:“你最好祈祷我别去拍那个广告,且不说岑老师会不会给我穿小鞋,就那堆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了。谁爱去谁去,小爷看不上那差事!” 顾清木没搭话,他坐在床沿,有点发呆。 何间因为他的关系,也被萧南那一群人莫名其妙地孤立。 顾清木觉得很愧疚。 何间是条粗神经,并没注意到顾清木的走神,他自顾自地抱怨完一大堆,去卫生间把毛巾搓干净晾上之后就又去练习室了,门打开,才发现胡凝正准备敲门找人。 顾清木跟两人说再见,走到阳台把何间匆忙晾上的一团毛巾理好,想到岑澈和萧南一起拍的广告的效果,觉得应该会很养眼。 * 一公竞演规则发布来得很快,选择权由主题曲考核的位次决定,学员根据排名从高到低依次选择自己心仪的歌曲。 大致介绍完规则,岑澈开始给大家放小样。 一共12个舞台,分成声乐、舞蹈、Rap三个大类,大致难度相当。 这样的规则方便学员再次自我评估,他们可以留在舒适区,也可以自我挑战。 学员缺乏舞台经验,很少认真思考表演与观众的接受度,也不清楚选择的侧重点,他们只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和实力匹配度去挑。 但站在岑澈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些表演一出场就能爆,哪些会直接让观众睡着。 当然,观众的反应更多地还是和表演者的实力与呈现效果挂钩,但不可否认歌曲舞蹈本身也有很大的加持作用。 播放完十二个视频,岑澈开始点名。 萧南综合实力很强,岑澈个人觉得他的声乐更突出。事实也的确如此,萧南按照岑澈预猜的那样选了声乐组的舞台,所选曲目也是岑澈划分到“出场必爆”的那一类。 舞台选择进行到半程,萧南组早就凑齐,岑澈扫视一眼,发现组内八个人,居然没有一个等级在B班之下,甚至有三个A班的,相当于A班的所有Vacal担当聚堆了。 岑澈和Laber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分组继续,岑澈清清嗓子,念出下一个名字。 声乐组相对大部分学员都比较友好的全中文歌曲只有两首,其他的都或多或少穿插着外文。 轮到顾清木的时候只剩下韩文的那首歌还有多余的位置。 岑澈看他拿着自己的位次卡,都没带犹豫地直接奔往某个地方,他选了全韩文的《Moon aroma》。 顺着顾清木目的地的方向,岑澈偏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抱得难舍难分且异常兴奋的身影。 等所有人选完,岑澈连结束语都没意思着说两句,直接走了,长款风衣的外襟往下风向飘,像电视剧做的黑帮大佬特效。 顾清木接过何间递来的新的课表,看见一周仍旧只有一节的声乐课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岑澈的课排在周四,上课前节目组公布了广告拍摄的人选,是萧南。 岑澈拿着谱子走进教室的时候,顾清木还呆愣地盯着钢琴,何间碰了他一下说老师来了,顾清木才收好心情看着走进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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