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葛笑道:“不费力。” 许茵要把钱转给苏沉葛,苏沉葛不肯收,聊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此时,买东西回来的许琢云和边野在门口遇上苏沉葛。 苏沉葛腼腆地招呼:“我带了几个木雕送给你们,回家看看吧。” 许琢云开心地蹦跳进门,边野跟着走,苏沉葛叫住了他:“孩子,你也是艺人吧?我在北京有些人脉,以后遇到困难,可以找我帮忙。” “谢谢叔叔,”边野抬眸,“不过您怎么知道?” “我侄子也是做艺人的,他和你是同学。” 边野点点头,把苏沉葛送出民居巷。 屋里,许琢云把玩着几个小木雕,又看见那张cd,吃惊:“这也是苏大叔给你的?” 许茵点头称是。 许琢云直接问:“这么难卖的东西他都帮你找到了,你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许茵谈起与苏沉葛相识的过程。 两年前苏沉葛又因公差来到安昌,循着记忆中的地址登门拜谢,并未见到许琢云,反倒和许茵一直保持联系到现在。 “原来我是红娘啊,”许琢云嘿嘿,“这么难找的cd都给你找到了,他在追你?” 许茵点了点许琢云的额头,承认了:“他这回要搬来开店,大概也是想进一步发展试试。” “他没结婚吗?” “感情不好,十年前就离了。” “这样啊,”许琢云斟酌,“他看上去人不错,要不你就试试吧,一直一个人生活,我和阿野不在你身边,多少是会寂寞的吧?” 许茵望着门外的桂树,许久都没有说话。 . 夜里,边野依旧不得不睡在许琢云房间。 许琢云熄了灯,两人倚着床头,一起看黑钢琴的成片。 边野说摸黑看手机伤眼,但许琢云死活不开灯:“怪不好意思的。” 播到亲密十足的镜头时,边野压着嫉妒和醋意,凉凉说:“是该不好意思。” 许琢云脸红,脑袋在边野肩上蹭了蹭:“你思想健康点,我是不好意思看自己的第一个作品。” 三十多分钟,片子播完了,许琢让边野猜结局,边野猜对了。 “聪明,”许琢云又问,“那你觉得我演得还行吗,有没有什么建议?” 边野说:“没有,你演得特别好。” 许琢云雀跃:“真的?不是奉承我的话吧?” 边野停顿了一会儿,非常温柔地说:“足以去试镜的那种好。” 许琢云怔愣,轻声问:“你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无辜被撩的那些年点烟
第27章 “嗯,”边野调高空调的温度,“是方小姐告诉我的,你怎么回事,不是说什么都会和我说吗?” 许琢云叹气:“我怕你为难,万一你真和我妈同仇敌忾,我就要一打二了。” 边野八岁那年,亲妈不知所踪,住进了他家。 许茵辛苦带大两个男孩,风里来雨里去,一句抱怨都没有过。 不是亲妈,胜似亲妈。 “让你在我和我妈之间做选择,不就和那种女朋友和老妈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一样,都是送命题吗?” 边野沉默了一会儿,拧开壁灯,转身面向许琢云,神色认真:“许琢云,你听好我的话。” “一直以来你都在鼓励我,小时候陪着我,让我没那么孤僻不合群,后来又给我写词,跟我去演出,每一件事我都记得,也不会忘。” “你做很多事都三分钟热度,只有想演戏这一件事,坚持到现在,我不想你和梦想失之交臂。” “所以,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会像你支持我一样支持你。许阿姨那边我会保密,如果她发现了,生气了,我陪你一起挨骂。” “但你也没说错,我的确会愧疚,所以我想,你可以找个机会彻底清楚阿姨她为什么会反对,对症下药说服她,不要一直瞒下去。” 许琢云听愣了。 他习惯了许茵的否定,头一次得到这么坚定的支持,心里酸胀又满足,别提多高兴。 刚想说句谢谢,又听见边野说:“我是哥哥,你可以依靠我,懂吗?” 哥哥。 他看着边野深邃的眼睛,在心里咂摸这两个字,忽然有点心跳超速,手背贴上脸颊,脸也有点烫。 为什么这么慌张? 他辩不清心情,没头没脑说:“上次喊你哥哥,是很小的时候了。” 边野感叹:“是啊。” 他比许琢云早一年出生,但只大了七个月。 小时候许琢云还肯喊声哥哥,某天突然大义凛然地宣布要和他“平起平坐”,禁止在家搞年龄歧视,就再也不曾喊过了。 边野探身越过许琢云关掉壁灯:“早点睡。” 有磁性的声音掠过许琢云耳畔,他又一阵心慌,一骨碌滑进毯子里,面向墙壁蜷起来,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心怦怦跳,完全睡不着,不知道熬到几点钟才终于被困意袭卷,一夜再没有乱翻身。 边野一夜好眠,早起神清气爽。 吃早餐前,他觉得许琢云有点蔫,随口问:“怎么有点没精神?” 许琢云无精打采:“昨天失眠了。” 边野奇道:“难得,你还会失眠?” 许琢云幽怨地看着他:“失眠是人的权利!而且我失眠得怪你。” 边野莫名其妙:“为什么怪我?” “你噼里啪啦地抒情,把我感动得都睡不着了,差点哭了。” 边野被气笑了,没多想,拉着他去找许茵。 但谁知道,赶上突然袭击的景区风貌纠察,许茵的摊位不属于规范营业点,被临时取消了。 这是常有的事了。 三人推车回到家,许琢云把车用防尘布盖好,担心道:“营业执照办不下来吗?” 许茵摇头:“景区管得严,流动摊位本就少,咱们是外地人,恐怕轮不上了。” 许琢云安慰:“要不换别的事情做吧?” “音乐机构倒闭以后,我刷过盘子,做过导游,连美甲师都试过,还是卖手串最挣钱。没事,出不了摊就先制作,早晚都能卖的。”许茵摇了摇头。 边野叹息,忽然想提早回北京工作,赶紧赚钱,能赚一点是一点,忽然间灵光一闪:“要不试试网店吧?” 许茵和许琢云一致同意,边野的室友开了网店,他比葫芦画瓢,走了实名注册流程,傍晚就通过了审核。 许琢云写宣传文案,他们上架了几个商品,还真的风风火火搞出一个店铺。 第二天一早,边野陪许茵去找附近的快递公司谈合作,尽量压了价,很快搞定了供货的渠道,许茵直夸他忒靠谱。 网店开张,起步艰难,许琢云发了朋友圈宣传,班上的同学赶来支持,赚了第一桶金。 但手串制作精致,用料也良心,定价偏低,算上运费包装的本钱,利润其实很微薄,好在比之前灵活许多,不至于因为一句禁令就没有收入。 . 转眼,边野的假期就过了大半。 他一直在网上找房子,但奈何不是太贵就是太偏,合适的都要长租至少两年,他拿不出那么多钱。 正发愁的时候,许茵把他叫到卧室,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卡。 “小野,这是你妈最近汇过来的款,你拿着。” 边野不太想接,许茵把卡塞给他:“密码是你生日。” 边野垂眸收下,回屋拿出一个木盒,里面整齐摆放了一叠信封,地址都是绍兴第一监狱。 他把盒子放在桌上:“许阿姨,您别再给我寄信了。” 许茵问:“怎么了,收到信不开心吗?” “这次您把信寄给琢云,他一直问我到这底是什么,我都没法解释,”边野笑起来,“他最讨厌的人就是边小梅了,要是看见我还收她的信,肯定会觉得我没骨气。” “而且,我其实已经猜到了,除了第一封,其他都是您模仿笔迹写的。” 桌上,十五封信排开,每年一封,从未漏过。 “你怎么看出来的?”许茵十分惊讶,“邻居都说我模仿得炉火纯青。” 边野笑了:“边小梅没上过学,我记事以来,她写字都像狗爬,第一封恐怕也是找别人代写的。您和她不过做了两年邻居,她又擅长伪装,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许茵暗叹自己的疏漏:“什么时候猜到的?” “高三那年吧,但怕您担心我,所以一直没有戳穿。” “您跟我说实话吧,边小梅是不是根本没进监狱,您也早就联系不上她了,汇款更是无稽之谈,对吗?”边野有些不安,“您给我的钱,不会全部是自己出的吧?”
第28章 许茵柳眉微蹙,望着窗台上的一小盆花出神。 边野的母亲叫做边小梅,住她隔壁院子。 边小梅花是外地人,满臂纹身,抽烟喝酒,她平时看见觉得害怕,都绕着走。有一次她出去上班,不到五岁的许琢云一个人在家里,一不小心点着了厨房里的老柴,恰逢边小梅回家伸手相助。 边小梅把不停咳嗽的许琢云拎出来,一边泼水一边打了火警电话,这才没出什么大事。 自那之后,许茵心生感激,时不时探望边小梅,但边小梅不怎么理她,也从不谈起自己的家事。 她看见不同的男人进到边小梅住的小院里,后来,男人变成了固定的某一个,再后来,她发现那院里不仅有男人和满地乱滚的酒瓶子,还有个鼻尖通红的小男孩。 小孩抱着边小梅的腿哇哇哭,边小梅烦了,吼了一声滚远点,对着他踹了一脚,小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声戛然而止,哆哆嗦嗦地发抖。 她叹了口气,过去拉起小孩,打探他的身世。 “不知道他爹是谁,也不什么时候怀上的,又没钱打掉,只能生下来了。”边小梅嫌弃地冷笑一声,吐出一口浑浊的烟雾,“野孩子,叫边野刚好。” 边小梅进监狱的那年,她先瞒住了边野。 十多年过去,除了出狱后见过的一面,许茵再也没有边小梅的消息,只好拿进监狱当说辞。 许茵把边野拉到床边坐下,叹了口气:“小野,她的确入狱了,我去探望过,但后来不知道被什么人给保释出来,然后就和我断了联系。” 她又拿出一张老旧的银行流水单给边野:“但她真的给你留了一笔钱,我一笔笔都算好了,按期给你,这一点我没有骗你,只不过最后一笔花完了,我贴补了一点。” 边野看了一眼,支出加起来差不多八万,但他真正花出去的一定比这个多。 他还是平白无故,被许茵关照着长大了。 他突然有了另一种猜测:“您不同意琢云学表演,是因为钱吗?因为我花了太多,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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