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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书衍练了一身臭汗，没去卧室熏他哥，去了客厅，坐在圈椅上歇一会儿再烧水洗澡。 昏黄的灯光下，健壮的少年仰头靠在椅背上，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下颌坚毅，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微微上下滑动，鼓胀的胸肌随着喘息缓缓起伏，这完美的侧面线条勾勒出他富有男子气概的一面。 祁映墨站在门口看到这幅画面，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英文单词——sexy。 他这才深深地意识到，自己从街上捡回来的这个小孩儿，确实已经长成了个男人。 一个迷人的、极具魅力的男人。
第39章 有人拈酸 【真是长能耐了！】 那天之后，两人再没有提过什么同不同性恋这个话题，彼此间相处也渐渐回到以前的样子。毕竟兄弟没有隔夜仇，哪能因为那点儿破事儿总过不去。 好在丁书衍对自己的动作收敛了不少，不再没分寸地搂搂抱抱，刚没再亲过他，祁映墨放心了不少，觉得孺子可教，道理还是能讲通的。 不管他什么恋，恋什么，这恋都得是双方的，不能单方面猛使劲。 而关于自己看见阿衍觉得他「sexy」这种事，祁映墨认为这就是一种审美，不必深究。 但他并不知道，虽然动作上收敛不少。可自从给自己封了个「唯墨恋」的名头，丁书衍在心里就再没了那种背德的禁忌，开始肆无忌惮地想着祁映墨抚慰自己—— 也不是不觉得背德，而是这种禁忌感成了刺激。反而更令他兴奋，再加上他猜想祁映墨也有可能喜欢自己，就更觉得带劲。 虽然不敢笃定，但想想总不犯法吧。 歇了一段时间，凌云班慢慢开始恢复在鸿城的演出。经过先前的巡演，丁书衍名声大噪，现在只要是他的戏，戏院的票只要一放出来就能被买光，黄牛手里的都涨到了四五个大洋，可谓是盛况空前。 这天祁映墨临下班前，就接到了对方打来的电话，说晚上演出结束，得去吃个请，回家估计不会太早。 这实属正常，他就只叮嘱几句，让对方少喝点酒，免得伤身体。 “哥，这次吃请，去的是怡香楼。”丁书衍声音里透着坏笑。 祁映墨：“……” 怡香楼是鸿城有名的堂子，表面上说姑娘们只陪酒助兴，不做皮肉生意，但这谁信呢？ 许多达官贵人都爱往哪儿跑，背后关系盘根错节，谁也不敢动他们。 明知道丁书衍不会胡来，但祁映墨还是免不了心里犯嘀咕。 听到他不吭声，丁书衍主动道：“你放心，别人叫姑娘陪酒，我绝对不碰，谁要敢挨我边儿，我跟她急！” “委婉拒绝就行了，急倒也不必，别跟他们起冲突。”祁映墨「理智」道。 丁书衍乐了：“嗐，这你可就不知道了，那些姑娘太喜欢我，半点不能委婉，一委婉全扑上来。” 他顿了顿，又道，“你记得梨香吗？她早老就惦记我了，请了我好几回，我都没去，这次要是撞上她，估计有麻烦。” 祁映墨「嘁」了一声：“少吹牛吧你，晚上快去快回。要是有人不放你走，你就说回家了晚了你哥要罚你跪。” “成，就这么说！”丁书衍哈哈大笑，“「妻管严」丢人，「哥管严」我乐意！” 当晚他回来得确实不晚，但是被人搀回来的，右手膀子被布带吊了起来，一看是脱臼或者骨折的阵势。 “这怎么弄的？！”站在院门口，看见丁书衍这么个模样从车上下来，祁映墨心登时悬到了嗓子眼，“晚上演出受的伤吗？” 戏班的俩小厮跟他俩鞠了个躬，坐上车就走了，丁书衍笑呵呵地用左胳膊搭着他的肩膀，俩人进了院子往屋里走。 “云里翻，落地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丁四爷受伤习惯了，浑不在意，“检查过了，伤得不厉害，歇两天就成。” 这云里翻是武生难度较高的一个动作，是从三四张高高摞起的高桌上，穿着厚底靴，面朝观众一个跟头翻下来。 丁书衍每次都是四张桌子，差不多四五米高，站上去脑袋都快顶着舞台天花板了，看得人心惊肉跳。 祁映墨心疼得不行，凑近对方又闻到了浓浓的酒气，忍不住皱眉：“受了伤怎么还去应酬？喝酒影响恢复你不知道吗？” “就喝了一点儿，酒气重是因为洒衣服上了。”丁书衍借着把他当拐棍的机会「一亲芳泽」，在祁映墨额角蹭了蹭下巴，心里欢喜得很。 好久没跟哥挨这么近了，最近想抱一下都不敢，委屈。 祁映墨便也没多说他什么，将他扶上床，亲自替他擦洗，伺候这位爷睡觉。 受了伤，肯定是没法演出了，倒也能消停几天。 第二天祁映墨上班，中午吃过饭，刚泡杯茶消食，旁边同事笑嘻嘻地递来了一张报纸：“小祁，你弟这出「英雄救美」唱得可真不错。” 什么英雄救美？云里翻不是《伐子都》里边的吗？ 祁映墨一脸疑惑，接过报纸看了一眼，鼻子差点没给气歪。 还以为是戏台子上出的事，竟然是在怡香楼，为了帮那堂子姐儿梨香出头才摔的！ 真是长能耐了！ 丁书衍在家养伤，之后的戏都由苏长明代劳，他也乐得清闲。 人这一闲下来，就开始琢磨坏事，想着怎么跟他哥近一步，脑子里渐渐有了个计划。 不过想想还是觉得有点大胆，到底该不该这么做，还得掂量掂量。 闲来无事，他吊着膀子在南园的院子里压了会儿腿，又出去遛了大吞，回家来看院门没挂锁，知道是祁映墨下班回来了，高兴地冲了进去，闻着菜香味儿直奔厨房。 “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祁映墨冷着脸，把刚炒好的一盘菜放在桌上，低声道：“心情不好，提前请假回来了。” “为啥心情不好？”丁书衍开始捋袖子，“是不是你班上的小丫头片子不听话，我去吓唬吓唬她们。” 祁映墨背过身去，把挂面散进刚烧开的水里，语调略有些不自然：“看来丁四爷很喜欢替人出头啊。” 其实不是不自然，已经属于阴阳怪气了，还有点拈酸吃醋的意思。 他努力克服了很久，说服自己只是因为丁书衍受伤而心疼，这才生气，但想来想去，心里另一个声音又无奈承认，他就是不想看见阿衍为别的女子出头。 至于为什么，不管，不想去想，反正现在不高兴！ 丁书衍无端被怼了这么一句，十分纳闷儿：“怎么了哥？我替你出头不对吗？” 祁映墨没搭理他，生怕自己说多错多，跌面子。 报纸都放在餐桌上了，四爷您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没有得到回答，丁书衍正想过去问个明白，眼一垂，确实看见了桌上的报纸，是当红明星花边新闻的版面，印着自己和梨香两张明晃晃的大头照，标题十分引人遐思—— “「丁大将军」仗义救美，英雄美人儿女情长”，说的正是昨晚在怡香楼发生的事。 里边把他和梨香写成了患难相识，当年一个是小流浪儿，一个是含泪做奴的苦命女，多年来彼此相知相许，互相扶持才各自有了今天，还说他现在正努力存钱，目的就是为了要给梨香赎身。 写得那叫一个添油加醋、绘声绘色，任谁看了都得浮想联翩，也难怪祁映墨生气。 “哥，你可千万别信！这这这都是胡写的！我根本不知道当时还有记者在！”丁书衍有点着急，“我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 祁映墨拿着筷子，低头拨了拨锅里的面条：“我只知道你十三岁那会儿就跟我吹牛，说拉过梨香的手。没想到现在还惦记着，美梦成真了吧？” 丁书衍：“……” 哥，你的记性为什么这么好？！
第40章 原委 【他肯定对我也不一般！】 丁书衍现在恨不得回到五年前，把那个吹牛皮的自己给掐死。 “我真没有！昨天是特殊情况！”他着急地说，“确实算是英雄救美，但我本意不是救什么美，主要是为了出气！而且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不敢直接针对我，才找梨香的麻烦！” 祁映墨一听这个，回头看他：“谁冲你来？” “不认识，一帮地痞流氓吧。嗐，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听说我在包间跟人吃饭，说什么都要过来见一面。” 说起昨天的事，丁书衍也是有点烦，梨香一见他去就缠着他不放，怎么撵都撵不走。 丁四爷就跟他哥面前嘴上逞能，真遇上这「绕指柔」，也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难听。 梨香什么人物，只要不当面打脸，她就能当没听见。但她也是惯于察言观色的，知道见好就收，后来乖乖坐在他身旁，并不碰他。 旁边的大佬们都有姑娘作陪，自己也不好搞特殊。既然梨香不动手动脚，丁书衍也就随她去了。 喝酒吃菜吃得正香，便有人敲开了房门说要拜会他，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今天请丁书衍吃饭的大佬不是当官的，流氓们就不会忌惮，看他不想搭理自己，就出言挑衅，话越说越难听。 大佬们乐得看热闹，没有为他阻拦，一直冷眼旁观，只有梨香指桑骂槐地说了几句，但那些人也不怕。 本来丁四爷是不吃激将法这一套的，他在台上当戏子，台下不想被人耍着玩，任凭对方怎么阴阳怪气，他就是不接茬。 说他没脸也无所谓，反正他皮脸狗腚的不怕笑话，坚决不为这帮人表演。 那帮人讨了个没趣，就把矛头对准了为他说了一句公道话的梨香。带头的那个非逼着她给自己喂个皮杯，就是嘴对嘴地喂酒喝，调侃她说要是不愿意，就求四爷帮忙，只要四爷赏脸，愿意给大家露一手就成，大家里子面子都有了，才能和气生财！ 梨香自然是不会求丁书衍为他们表演，只可惜她干这行就得伺候人，有时候不由她愿不愿意，再不愿意也得忍着不能翻脸。 看到唯一替自己说话的人备受为难，丁书衍不能坐视不理，自然得出来帮忙。于是就应了对方的要求，表演云里翻。 那帮人故意刁难，非得加到五张桌子，丁四爷照单全收。因为他就没打算好好演，故意要摔个难看—— 这帮人真要看他露绝活吗？当然不可能，他们点云里翻，就是想看他出丑，那就出丑给他们看，这样才能让对方满意，免得日后再来纠缠。 脸面不脸面的无所谓，再说这事儿传出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流氓挑事儿——五张桌子的云里翻，这怕不是要谋害人命？！ 听到他是故意摔的，祁映墨登时就急了：“五米多那么高你也敢故意摔？！断胳膊断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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