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够直男也行。”姜危桥一脸英勇就义。 唐越彬有点慌了,看跟进来的邵兵:“邵老板,你们会所还有拉皮条业务啊?这不合法吧?” 邵兵黑着脸咳嗽一声:“他开玩笑的,有事儿您说话。” “哦哦……”叱咤商场的唐越彬还有点心有余悸,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路和气场,“是这样。我打算雇佣你去做唐彦的陪玩,试用期一个月,如果他愿意持续,那么这份合同可以维持一年。” “又是唐彦?”姜危桥来了兴趣,“为什么是他?”
第2章 旧相框 “看来我不是第一个找你的。”唐越彬笑了一声。 “是啊,刚送走了一位,您又来了。不止如此,这一两周,我陆续接到了不少来自慈鑫集团股东的邀请。”姜危桥说。“我特别好奇,你们整个唐家人是怎么了,扎了堆儿给唐彦找陪玩,要干什么呀这是。” “所以你听说过我外甥。” “您这是明知故问了……没人不知道唐彦吧,他可太有名了。父亲是从普通家庭出来的高知分子,与慈鑫当年的三小姐唐诗岚一见钟情,为了和唐三小姐在一起,甚至接受了入赘唐家的苛刻条件。当时这个结婚的消息,可是占据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如果说有什么人是真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是真正的万众瞩目、天之骄子,这二十年来,第一个想到的,大概都是唐彦这两个字。 父母的世纪童话般的婚姻,让他从存在、到出生、到第一次走路、到开始上学,甚至到初恋……都成了媒体追踪的对象。 他成了这场婚礼的续集,成了一种符号,成了真爱至上的铁证如山。 在这场由无数人围观的世界中,从未有人问过唐彦的想法,问过他想怎么活。 这一切……直到四年前的车祸。 戛然而止。 “我闲来无事调查了一下你。四年前唐彦毕业前夕他对你着了迷,几乎天天往你在的夜总会跑。” 姜危桥抬头看他。 这个看起来十分得体的上等人,这会儿终于露出了少许的真面目。 “你可以不承认。”唐越彬说,“毕竟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很难抓到证据。” “唐彦那时在和我交往。”姜危桥说。 “交往?和你?”唐越彬笑了笑,“一个夜总会的男公关……你要这么说也行吧。” 姜危桥不置可否 “那天唐彦生日。我还给他开了派对,他没来。”姜危桥说,“之后都没有来,也再没联系过我。我从电视里知道的,他出车祸了,父母当场死亡,他逃过一劫,不过脊椎受伤,双腿残疾……”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停顿了片刻,但是旋即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这个停顿很快就过去了,快到让人无法察觉他的不自然。 姜危桥给自己点了根烟,看着香烟燃烧的红线说:“不过当然,唐彦这样身出名门的天之骄子,怎么会把心思都放在我这种人身上。他后来不联系我,大概也是正常。” 像是有关于这个家庭的每一次变动一样,父母双亡、唐氏孤儿的字眼,充斥着热搜。很快又爆出唐彦的父亲疑似出轨的证据,将这段世纪童话般的爱情彻底粉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人死了。 爱没了。 双腿残疾的孤儿,谁还记得。 从各种方面,被人推入了阴暗的深渊,再不能翻出半点浪花。 “所以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都找我?”姜危桥问。 唐越彬眼神闪烁了一下:“唐彦是我的外甥,我不知道之前是谁找到了你。但是对于我来说,诗岚当时的离开对于唐家是个沉重的打击,连我父亲后来都郁郁而终。我只希望我的外甥幸福,诗岚的孩子幸福。” 他话没说完,姜危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骗鬼吧你,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你、你应该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表情。哎呀都可以拿奥斯卡了……说谎还可以练演技是吗?” 唐越彬脸黑了,看向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听八卦的邵兵,语气里都是忍耐:“邵老板,你这——” “呃?哦!”邵兵回神,拍了姜危桥肩膀一下,“你就这么对待客人的?客人不能委婉了?你就不能配合下?这个月金榜第一不想要了是吧。” 姜危桥捂住嘴,肩膀又抖了一会儿,才停下来嘲讽,他清了清嗓子,严肃道:“对不起,客人请继续。” 唐越彬的情绪都让他给折腾没了,没好气地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就不扯虚的了,慈鑫集团现任的董事长,我母亲,她年龄大了,想要把董事长的位置交出来给晚辈。 “唐彦自从家里出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低沉孤僻,唯一能依靠靠的就是他母亲的一点私人产业,哦,好像是做私房菜的,叫‘迷踪’。也是做得很差。我母亲郑千琴打算七十大寿后就把董事长的位置移交,可是唐彦真的让人放心不下。她希望他能走出来,能开朗……谁能做到谁就能坐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慈鑫集团分量有多重,二位不会不知道,当了慈鑫的董事长,也就是唐家的家长了,谁能不心动。” “所以你们想让唐彦玩物丧志。”姜危桥想了想,“不对,玩人丧志。” ……头一次见这么说自己的。 唐越彬此时对姜危桥有点没有信心了。 这人看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 但是他们已经找过很多人了,唐彦可以说是铁板一块儿,死马当活马医吧。 唐越彬从怀里拿出一本支票簿,然后撕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递给邵兵:“你不是欠了邵兵三千万吗?这是定金,如果事成,我会再帮你给邵老板还清余款。” 邵兵接过那张支票。 “别担心跳票。”唐越彬说,“三千万换一个董事长的位置,这个价格我还是出得起的。” 邵兵看了姜危桥一眼:“您放心,我让他考虑考虑。” * 韶华娱乐会所租了大概三层,三十六楼靠南侧的大老板办公室里,姜危桥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面前那张支票皱眉。 实际上靠着跟邵兵打配合,在这两周之内,他们至少收获了好几百万的“定金”,当然,唐越彬这笔钱是最大数额的。 “怎么样?”邵兵问他。 姜危桥感慨:“赚钱的道路千千万,哄唐彦开心这事儿看来也能产业化啊。” “谁问你这个。”邵兵无语了,“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明明已经确定要去见唐彦了不是吗?还是真的见钱眼开,舍不得了。” 姜危桥沉默了一会儿。 他的办公桌上,有一个相框。 这个相框平平无奇。 像是那种放在学校门口的文具店里,花上十来块钱,任何人都可以购买的量产相框,却放在了姜危桥巴洛克风格为主的会长奢华办公室里。 如果说特殊,它也很特殊。 因为那个相框里什么照片也没有夹,只是一个旧相框。里面装着的还是出厂时的打印纸,淡紫色的纸张已经褪色,上面印刷着的英文字迹也变得斑驳。 上面写着—— I miss u'so much. 姜危桥看着那个相框忽然一笑,抬头对邵兵说:“和那一二三四五六个付了定金,请我去找唐彦的客人们讲,我同意了。”
第3章 让我送你 这是帝都的某个再普通不过的夜。 傍晚的时候,就听见了闷雷声传来,是这个春天的第一次春雷声。然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这个在蓝色港湾的私房菜,藏在一个有些偏僻的胡同里,霓虹灯拼凑出的“迷踪”二字,在雨里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 大雨和“迷踪”私房菜高昂的价格,让今日的它门可罗雀。 事实上,这是它大部分时间的常态。 如今的“迷踪”和它的主人一样,还未知道再过上个三年,它会在京城再次火爆到一饭难求的地步,而不像此时此刻正在后疫情时代里挣扎求生。 作为高端私房菜,甚至开启了下午茶和晚宴的团购打卡活动。 成了不少没钱落魄的网红拍照的不二之选。 在整个餐饮圈子里的地位更是一降再降。 姜危桥和邵兵连续五天光临“迷踪”了。 * 姜危桥吃完自己面前那份鱼子拌饭,意犹未尽,抬头去看邵兵面前纹丝未动的那份拌饭,问他:“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有这么好吃吗?” “比起最好的还差点意思,但是胜在食材新鲜啊。” 邵兵收回看着走廊的眼神,瞧着专心干饭的姜危桥,问他:“你不着急吗,我们连续来‘迷踪’五天了也没遇见唐彦。唐越彬的耐心怕是有限。” “信息是唐越彬给的,说他自出车祸以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心扑在工作上。唯一外出的机会就是来迷踪,这毕竟是他妈留下来的产业。你去问问唐越彬,他不是唐彦舅舅吗?怎么连见外甥都见不到,还要跟我一个外人在‘迷踪’守株待兔。”姜危桥反问。 邵兵语塞。 “再等等看吧。”姜危桥吃完两碗鲑鱼子拌饭,对邵兵道,“皇天不负有心人,肯定能遇见的。” 3999元一位的价格让人却步。 还好这算是“公干”,唐越彬会报销一切费用。 邵兵有理由怀疑,姜危桥就是为了蹭饭才一直在这里蹲守的。 * 他们一直在这里细嚼慢咽,一直到十一点半‘迷踪’打烊。 店里早就没了客人,一到打烊的时间,店员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关灯,在他们身边拖地收凳子,明着暗示他们赶紧滚蛋。 姜危桥这个人脸皮一向厚,根本不为所动,又忘我地吃了半个多小时,连作为配菜的萝卜花都吃了个一干二净。 这才摸摸肚子,起身跟邵兵往出走。 外面有点冷,邵兵打了个哆嗦:“大衣忘店里了。” “你去开车,我去拿大衣。干脆在停车场那个员工通道门口见。” “好。” 姜危桥转身进了店,拿了大衣,轻车熟路穿过迷踪的走廊,后门那边还有些店员在穿雨衣离开。 外面就是停车场。 只是雨更大了,延绵不绝。 两侧站着的店员正在火热地聊天,说一会儿去簋街吃麻小,并没有搭理姜危桥——这一点和上班的时候判若两样。 也难怪迷踪的生意除了一开始得到了一定的关注,后面就日渐低迷。 唯二关心这家店的两个人,都已离世。 剩下的人,心思都不在这家餐厅里。 不光是店员的。 还有唐彦的。 * “我和你讲,今天经理扣了我三天工资。”一个店员有些郁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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