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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针锋相对
纪清越有些着急。 然而闻疏清却眯了眯眼，不急不缓道：“我们先过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梁施琅是最后一个到的，视线一直牢牢盯住闻疏清，就像是想从对方身上发现什么破绽。 但是他忘了，闻疏清演技还算不错，至少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挖掘出什么秘密。 他深呼吸一口气，做到最后空着的位置上。
温瑕清了清嗓子，先一步开口：“这一轮的时间有些赶，我找到的线索不多……都是关于‘恶龙’的。” “我倾向于所有人把自己找到的线索进行整合……先试探一下线索重合度有多少。”
梁施琅第一个提出异议：“凭什么要把线索分享出来？这是个人战不是吗？”
闻疏清提醒他：“准确来说，公主和平民是一方的。”
梁施琅看了他一眼，又极速撇过头去，自顾自道：“这轮不出白不出，否则捏在好人手上的处决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闻疏清又反驳他：“一，现在无法排除谁不是‘恶龙’；二，现在也无法推出谁是‘公主’。” “万一这次处决处决了‘公主’呢？那岂不是第一轮就由好人亲手了解‘公主’了？” “再不济，现在连个具体的范围都没划分出来，你是要盲选吗？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那个搅混水的‘恶龙’了。”
“还有，”闻疏清看着越来越慌的梁施琅，勾起了一个令人心里发毛的笑容，“你为什么会觉得这场游戏是‘个人战’？还是说……你的身份面板和我们不一样？” “明面上的唯一威胁是‘恶龙’，但暗地里还不一定呢。”
这一番话说的节奏极快，往往梁施琅还没思考完上一句，下一句就接了上来。 导致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他说的话让对方无话可说，甚至以“节节败退”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的气势无端就高了对方一头。
梁施琅回过神，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你……”
但是闻疏清只是高高在上地看了一眼，辩论的话就堵在了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纪清越看了眼坐在中央位置的温瑕，温瑕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表情，又急忙出来打圆场：“闻哥说得也很有道理，所以……施琅，你为什么会说这是‘个人战’？……”不应该是拿了“恶龙”身份牌的，打的才是个人战吗？ 最后一句话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显然没有闻疏清那种不管不顾、甚至把未来的道路堵死了的勇气，即使是质问也只能小心翼翼。 这节目导演是收过梁施琅那方的资助没错，所以当然是一切以梁施琅为准，前几个环节也无非是用来衬托梁施琅的……只不过，碰上了个格外惹眼的闻疏清，计划这才落了空。
再加上梁施琅的粉丝对他本人的滤镜开得格外大，她的语气稍让人觉得有些咄咄逼人，不免又是一顿臭骂。 梁施琅本人也不是什么娇弱的小白花，之前那一出但凡是有点经验的业内人都知道这是他在自炒，闻疏清只不过是让他热度更上一层楼的垫脚石。 如果他不贪的话，之后好好磨练演技，再多上些综艺刷脸，还可以让这份热度再长久些。
可是梁施琅太贪了，既要又要。 明明已经踩着闻疏清出圈了一次，却还想要照葫芦画瓢地演第二次，到最后无论是热度还是死忠粉，他一个也得不到。
梁施琅此时才像是回过神来，脸色有些虚弱地朝着温瑕感激一笑。 然后他正色起来，冲着闻疏清说：“一，我手上的确有特殊身份牌没错，并且这个身份还很重要，会影响整个局势。”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重要，且能影响这个局势，还是好人……这不就是“公主”吗？
闻疏清抬眼看了梁施琅，半晌才回过神。 梁施琅绝对不是“公主”，因为如果他是“公主”的话，他绝对不敢说出来，而且在此时说出来，无异于行走的靶子。 除非他解释自己是为了给真正拿到“公主”身份牌的人挡刀――但是这更没必要了。
闻疏清能想到这里，其他人也能想到这一步。
梁施琅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出，说出来的话都不知道掺了多少真，多少假：“我不是‘公主’，但我的存在能让好人再多与‘恶龙’抗衡的一把剑。”
这么解释没什么毛病。
但是不对。
游戏平衡机制不对。
即便梁施琅的团队给了节目组多少好处，节目组也不敢做出这种明面上的不平衡规则，这无异于砸自己的招牌。 ……除非，“恶龙”也不止一只。
闻疏清再一次想骂街。 你节目组游戏不好好玩，就喜欢整这种花活是吧？
梁施琅那边却依旧说完了全部内容，闭上了嘴。 温瑕不想让场面就此冷下来，于是接着问所有人：“那，这一轮该怎么办？出谁？”
闻疏清看了眼坐在对面蓄势待发的梁施琅，浅浅笑了下，很温和地提出建议：“都投自己吧，节目组也不可能随机抽一个人淘汰。” 温瑕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动作。
梁施琅不客气地问：“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就代表处决‘恶龙’的机会又少了一次！”
闻疏清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以同样语气回敬对方：“是你先提出个人战的，我可是一直想要团结。” “那你说，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该投谁？”
梁施琅定定地看着他，随后还是先一步败了下来。
淘汰了就意味着镜头少了一大半，谁也不愿意无缘无故地被投出去。而闻疏清又尖牙利嘴，投出去了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梁施琅再怎么低情商都明白，这个时候当激进的领头羊无非是在作死。 再怎么不爽，他都只能做忍下来。
闻疏清面上的表情变也不变，在聊天框里打下了“梁施琅”三个字。 几秒过后，导演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平票，无人被淘汰，游戏继续。”
梁施琅目光死死地盯着他，闻疏清却给了他一个不轻不重的笑容。 ――无异于把小年轻的自信心踩在脚下，还要反复鞭尸。
闻疏清头也不回地叫上纪清越走了。
和其他人走远了之后，他才假装无意地问：“你说，梁施琅的身份有几分真？” 纪清越摇了摇头，还是那一副憨厚的模样。 闻疏清却忽然顿下脚步，回头瞧这纪清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别装了，小信徒。”
纪清越眼里的震惊是藏不住的。 就只用那一眼，闻疏清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节目组这身份牌发的也太寒掺了些。”闻疏清没再看纪清越的表情，转而自己吐槽起来，“玩个游戏都这么社会化，怪不得所有人玩得都那么离谱。” 纪清越确定了，闻疏清就是仗着自己的镜头肯定不会多，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吐槽，半点遮掩都没有。
纪清越甚至觉得，闻疏清这一副随意散漫、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矜贵气质的模样，比他更像个少爷。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纪清越直奔问题关键：“你为什么会猜出我是‘信徒’？”
“名字居然还真猜对了。”闻疏清笑了声，解释，“从梁施琅说自己的身份开始。” “――节目组说规则都说一半藏一半，导致大部分人对于游戏的理解都不到位。” “但是直到梁施琅说出自己不同于‘公主’、‘恶龙’、‘平民’这三个身份时，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所以你还是在赌，对吧？”纪清越无奈地说。
闻疏清毫不顾忌地点了点头，眼睛微微眯起：“谁知道你一诈就诈出来了。”
闻疏清：“不出意外的话，对于梁施琅来说，这个游戏或许的确是个人战。”
纪清越：“什么意思？”
闻疏清：“意思就是，他或许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好，是隐藏在暗地里的第三个阵营……这牌就是要躲在暗地里，跳出来有什么意思？”
纪清越愈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之前对闻疏清的印象完全理解错了。 ――这哪是供人拿捏的软柿子，分明就是伪装成软柿子的刺猬！看着毫无心眼，实际上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缺心眼的。
闻疏清低头说：“不出意外，第二轮节目组就要开始大方起来了。” “啊？” “要是三轮都给一些可有可无的信息，那这个游戏就连最基本的可玩性都没了。”
闻疏清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对着纪清越说：“走吧，我们去找个npc看看。” 语气轻松且稀疏平常，就好像在和纪清越说“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一样日常。但是纪清越的胳膊却无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好像要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儿要发生了似的。
很快，他就知道这个“不得了的事儿”是什么意思了―― 他眼睁睁看着闻疏清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抓到了一只npc，语气看起来温柔却不容置喙地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纪清越脑海里缓缓浮现出一个词：“土匪进村”。 ----
第7章 养虎为患
这个npc颤颤巍巍地指了个方向，纪清越顺着往哪个方向看――是一座很高的钟楼
“这……真的可以上去吗？”他迟疑地问。 那个npc却摇了摇头，说：“我记得我的护身符是在去钟楼下参观的时候不见的，麻烦你们帮我找一找。” 闻疏清笑着点了点头，那一颗坠在眼尾的泪痣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颇具有迷惑性。 就连那个npc都忍不住对着他补充了一句：“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很重要的、关于第三方的线索。”
跟着闻疏清走远后，纪清越才瞪大了眼睛，情绪流露得毫不掩饰：“闻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闻疏清瞥了他一眼，眼里说不清是笑意还是别的什么意思：“要善用自己身上每一处的迷惑点。”
纪清越的眼里露出显而易见的迷茫，但闻疏清却不准备再说些什么，先一步抬脚往钟楼走去。
在远处时看钟楼看得不太清晰，走进却发现这座钟楼似乎废弃许久了，就连砖石之间都长出了杂草，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闻疏清手不自觉拂过砖石表面，站在原地不动了好一阵，就像是在怀念什么。
“闻哥？”纪清越忍不住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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