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猜测他可能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求自己回心转意。 但他根本就不需要时斐这么做,时言有能力照顾好自己。 而时斐把自己的地位态度放得如此低下,不过是想让时言再次依赖他,就跟五年前一样。 冬天的时言没被冻到一点,时斐把他照顾得太好了,但时斐的状态却越来越差。 第一次发现时斐状态不对劲是在一个夜晚,时言半夜醒来口渴想喝水,一睁眼就看见时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时言被吓了一跳,时斐哑着嗓子说:“怎么了?” 时言摇头说自己想喝水。 时斐二话不说起床去厨房给他烧热水。 时言支起身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一看,现在是半夜三点,时斐还没睡着,他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 时言放下手机缩回被窝,他之前就发现时斐有失眠的症状,只是他没想到这么严重。 时斐失眠的原因是什么? 以前时言觉得是因为自己,但现在他都躺在时斐身边了为什么他还睡不着?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时斐已经拿杯热水进门了。 时言喝了一大口,抬眼看着时斐消瘦的脸颊。 两人重新躺下,时言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为什么睡不着啊?” 时斐说,他等自己睡了再睡。 时言不信他的话,继续追问:“就算躺在我身边也睡不着吗?” 时斐没有回答他。 冷空气进入时言的鼻腔,酸得发痛,他蹭进时斐的怀里安慰自己说,这只是为了感谢他替自己做家务的报酬。 于是他终于能心安理得的抱着时斐,轻柔地拍着他的背脊说:“快睡吧。” 时斐僵硬着身体,顿了好久,宽大的手掌才贴上时言的后脑勺。 两个人如腹中幼弱的婴儿紧紧的,环抱着彼此,密不可分。 时言每一次都用不同的理由说服自己,而他的办法也逐渐起了成效,时斐终于不再整夜失眠。 但他仍在消瘦下去。 某天南淮没有下雪,时言拉着时斐让他开车送自己去镇上,要买肉。 时斐就没有什么是不依他的,两人开车去镇上买肉,时斐没让时言下车,他把暖手袋递给时言,让他在车上等自己。 时言答应他,在买肉这方面时斐总归是比自己要细心的。 时斐一走,车内就冷清下来,他无聊的环顾车内,目光停在后座上一条折得非常整齐的毯子。 时言记得,那是时斐在花房睡着时,自己给他盖的。 时斐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些日子都是在车里睡的吗?在寒冷又寂寞的夜里,盖着那条毯子缩在角落。 很可怜,可怜得让时言心疼。 他决定今晚下厨好好给他补补。 可时斐是非常不愿意时言下厨的,做家务这些向来都是时斐最拿手的,他不想让时言做这些。 “我只是想试试,要是不好吃,我不会逼你的。” 时斐依然不让步。 “我也不能一直依赖你对不对,人都是要成长的,如果没了你我难道还不活了吗?” 为了说服时斐,时言很耐心,他说他就觉得很新鲜想试试,要是中途觉得麻烦就交给时斐。 可时斐仍然不愿意让时言动手,他狭长的眼眶微红,脸部线条绷紧好像在坚守什么。 “你……不需要我了?” 时言哭笑不得,“我只是……” 等等,话到嘴边时言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怎么能忘了,时斐生病了,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理。 整夜的失眠,不振的食欲,敏感自卑的心理,全是因为,他生病了。 刚来南淮时他还跟着师傅一起骂他神经病,时言啊时言,你是怎么能说出那些话的。 为什么他之前就没有想到呢? 难以言喻的心痛和愧疚,以及诉说不出的情感,时言猛地抱住时斐。 他想说对不起,但时斐应该不会想听这个,他敏感又脆弱,如果时言跟他说对不起,说不定他会以为自己又在赶他走。 所以他没有说对不起,而是对他说,没事,没事的。 此刻他想暂时不计较那些过往,他在心里跟陈婷道歉,对温婉道歉对好多人道歉。 拜托只此刻让他安抚时斐这颗怯懦又悲哀的心吧。 他愿意成为时斐的修复师,愿意修补时斐。 风雪交加,分分合合蹉跎了这么久的岁月,时言才明白他的心,他的感情。 留他住下,担心他的身体而生气,原来这些不仅仅是因为他心软。 “时斐,我们重新来过吧。” 这句话刺透了时斐的经脉,全身上下的血液翻滚着,叫嚣着,眼底巨大的喜悦夹着疑惑,迫切的问:“什么?”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时言的脸颊滑落,他无比认真又坚定的重新道:“时斐,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第71章 Butterfly11 决定给时斐机会的这天,时言在陈婷遗照前跪了将近一个小时。 时斐也陪他跪着,时言知道陈婷在生前不怎么喜欢时斐,如果她还活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时斐跟自己的事。 他愧疚,自责,但难以掩盖自己的真心。 他在给时斐一次机会的同时,也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而时言说再给时斐一次机会后,他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异样,可他干活更卖力了,恨不得让时言失去自理能力似的。 时言也跟他好好说过,让他可以适当放松下来。 可时斐说什么也不退步,时言不是他的心理医生,他笨拙的想让时斐明白,这样追他压根没用。 后来时言实在忍不下去了,他跟时斐商量怎么分配家务。 时斐不说话,时言知道他不同意,但他必须纠正时斐的心态,让他明白爱是在平等互相尊重的情况下产生的。 他并不想要时斐一味的付出。 “明白了吗?一三六是我,二四五是你,周日那天我们一起好吗?” 时斐抿着嘴,一副极其不愿意的样子。 时言叹了口气,捧着他的脸说:“既然我答应给你一个机会,那你的追求方法就不能一味的只让自己高兴,要让我觉得舒服安心,懂吗?” 在时斐这里,时言的一切都比他重要,如果时言不喜欢那他就会改,他已经学会去改变,去尝试如何更好的爱时言。 “……好。” 他答应了,可他总是不放心,在时言做饭,切菜的时候总是守在他身边。 时言认为他有些过于紧张,可能是之前时言跳海的原因,让时斐不敢离开他半步。 时言想说就算时斐不守着自己,他也不会离开。 但之前时言给了时斐太多承诺,每一条都没兑现,所以他没能说出口。 为了给时斐养出一点肉,时言还专门去跟奶奶请教厨艺。 时斐实在瘦的太厉害了,他从只会做一些简单的菜式再到做的花样百出,只为能让时斐多吃点,多长点肉。 在时言的坚持下,时斐的气色好了很多,但他又开始失眠了。 之前时言认为只要抱着他睡就好,但时斐的症状越发严重。 他用过其他办法,可效果都不怎么样,他是不是该带着时斐去县医院看看呢,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时斐,你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失眠吗?” 时斐抬眼望着他说:“想过。” “因为什么?” 时言凑近他问。 “你。”时斐也没想过瞒着时言,坦然的告诉他。 “因为我?” “嗯。” “你怕我会离开?”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时斐不回答他了。 时言沉默片刻道:“我不能让你安心吗?” 时斐仰头看着时言眼神有些慌张,还没等他解释,时言又说:“对不起啊,让你没安全感了。” 时言双手捧着他的脸,柔软的嘴唇贴上他的脸颊。 这是他们之间接过的最心动的一个吻。 “我想让你好起来,也想看到在连城陪着我,辅导我功课,关心我,喜欢我的时斐。” 胸腔里的心脏产生共鸣,沉闷的心跳融合一片,血肉相连。 “哥……”时言轻笑一声说:“那时候只要我这么喊你就会很安心,我想你好起来。” 时斐的额头抵上他的,额角的青筋凸起,喉结滚动,“嗯。” “那你今晚还会失眠吗?” 时斐双唇微张呼出一口气:“应该不会。” 这晚时斐睡得很安稳,接下来的好几天都没失眠。 但时言失眠了,他是决定给时斐一个机会了,但温婉那边呢? 她过年可是要来南淮的,到时候温婉看见时斐拿着大扫帚把他赶走怎么办,不不不,也有可能拿着刀。 “没事,我可以藏起来。” 时斐撩着时言额前的碎发,吻他的额头。 “不行,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以后呢?” 时斐很喜欢听时言说他们的以后,他又吻了吻时言的侧脸。 “都听你的。” 时言任他吻着,心里很慌,一直在想怎么跟温婉解释。 但吻着吻着就不对劲了,时言气喘吁吁的推开他,红着脸说:“我还没答应你呢……” 时斐停下来抱着他,埋在他的肩窝闷笑一声。 时言呆愣一瞬,又羞又恼,他在这担心时斐,结果时斐满脑子想怎么弄他! 时言捏着时斐的脸,跨坐在他身上,“你笑什么?” 时斐搂着他的腰含糊道:“没笑。” “我都听见了,你就是笑了。” 时言单手遮住时斐的眼睛亲上去,他以为这个姿势时斐会落下风,但最后被亲的晕头转向的却是他。 “好……好了……” 时言气息紊乱,推开时斐,“睡觉……” 他脸颊发烫想从时斐腿上下去,但腿根却碰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玩意。 时言一下子僵住了,没敢动,时斐搂紧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膛说:“再抱会。” 时言喉结一滑问:“那它自己能下去吗?” 时斐说能。 时言信了,就这么让他抱了好一会,可那东西的存在感越来越强,他腰有些酸,想下去让他自己解决,但时斐又不松开他。 无可奈何的时言只能帮他弄了。 完事后时斐用热毛巾替他擦手,时言还在被那东西尺度吓到的余韵中没缓过来。 以前时言看不见,现在切身感受才知道,难怪。 他决定以后都不轻易招惹时斐,能少几次就少几次。 第二天,时言早早醒来,时斐还在睡着,他又发愁这么给温婉解释,要知道他们的事,温婉可是全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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