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气呼呼的走了,他始终觉得时斐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人,而是把自己当成了猫儿狗儿的,一点也不珍惜自己。 时言抱着福瑞问:“我不在的时候,时斐该不会还自残吧?” “喵——” “没有自残,那就好,等等,我担心这个干嘛?” 时言懊恼的放下猫去菜园里看了看,土里已经有几个嫩绿的小苗冒出来,时言心里乐开了花,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温婉。 照片很久才发出去,不一会温婉就打来电话。 “言言,在南淮过得习惯嘛?” “挺好的。” 温婉在那头轻笑几声说:“我看见言言种的菜了,真棒,过年我就来尝尝言言的劳动成果。” “好啊,我还学会了几道菜,到时候一定让你尝尝。” 温婉表示自己很期待,她听着时言中气十足的声音,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时言坚持一个人回南淮的时候,温婉别提有多担心了,她知道时言已经长大,但时言的身体情况一直让她挂心。 杨苑颖知道时斐和时言那件惊天动地的婚事后,特地从连城飞到a市陪着她。 她又多问了几句,时言报喜不报忧,只跟她说自己在这认识了谁谁,和谁关系好,没告诉她时斐也来了南淮。 一来时言不想让她担心,二来他觉得自己能够处理好时斐的事情。 这不刚挂断电话,时言就去处理了。 两人在狭小的屋子里面面相觑,时言开口说:“我们聊聊吧。” 时斐的脸瞬间褪去血色,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 “我不喜欢烟味。” 时斐点烟的手顿在半空,半晌把烟收起来。 “你打算在这待多久?” 时斐沙哑的声音回答他:“你待多久,我就待多久。” 时言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他没有恼怒而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时斐坐过来。 时斐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弓着腰,一副末日降临生无可恋的样子。 不知为何,时言的心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有些抽痛。 他别过头不去看时斐,以为这样就不会痛了,可效果却微乎其微。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原谅你吗?” 时斐想说他知道,因为他对时言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但时言却没给他回答的机会,接着说:“以前你做的那些伤害我的事情,让我对你的所有感情破灭,所以我不能接受你。” 时斐低着头,时言的话给他当头一棒,心都在滴血。 “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我没能见到我妈最后一面。” 陈婷死的那天是时言心灰意冷跳楼的那天。 时言那天是真的想去赴死的,但却不是因为失望不想活而去死,是一种无奈之下的选择。 被抢救过来后,时言每天睡在病床上想的都是怎么逃跑,他有时候会恨不得杀了时斐。 可时斐比他高,力气也比他大,时斐很难杀,所以他放弃了。 那段时间他就是故意不理时斐,看到他就烦。
第69章 Butterfly9 当然他是不可能告诉时斐这些的。 “所以你明白了吗?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可能跟你和好。” 时斐好一会都没回答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你别白费力气了时斐,时间没法回溯,我也抛不开这些芥蒂跟你在一起。” 说这些话是为了让时斐死心,但时言却哑着声音鼻子也堵着,说不上来哪里难受。 屋子里静悄悄的,时言在慢慢消化自己的情绪,时斐仍旧低着头。 好一会时斐才开口,喉咙里压抑着什么说:“你可以一辈子不原谅我,但我只想一辈子守着你。” 时言猛地一震,这话像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大窟窿,直接他让喘不过气来。 这让时言怎么回答他,劝他放下自己?放下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去过自己的生活? 时斐没有自己的生活,在认识时言之前他每天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打工,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在认识时言后,他要做很多事情,照顾时言,陪着时言去玩,辅导时言的功课,从那时候起,他的每一天都跟时言这个名字挂钩。 如果让他放弃时言就跟放弃生命一样,那些名利,事迹,全将作废,时言是撑起时斐这张皮囊的骨架,没有他就没有时斐。 就算时言不爱他,时斐这辈子也只会爱上他一个人,他的爱,生命,一切都只属于时言。 “没有谁会一辈子陪着谁。”时言强忍着心中的痛意,尽量把即将溢出的哭声咽下去:“走吧,时斐,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时斐没有再回答他,他走了,真的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关门。 他一走时言的眼泪就冒出来,他转身抱住福瑞说:“我真的很讨厌他,很烦他,可他走了,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福瑞喵喵叫,不知道叫些什么。 “难道他不活该吗?难道我还得原谅他吗?” 他明明可以无忧无虑的过完这辈子,唯一吃过的苦都是时斐给他的,如果没有时斐,他这一生不知道该有多圆满。 时斐的爱是多余的,时言可以不要的。 但他好难过,要难过死了。 时言埋在福瑞的肚子上,右手握拳垂着床。 等他缓过来打开门时,院子外面的车已经不见了。 时言心里一阵失落,天边的乌云滚滚袭来,笼罩了大地。 傍晚,绒白的雪花从漆黑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晚饭时言随便吃了点,闷闷不乐地抱着暖水袋钻进了被窝。 他睡不着,窝在被子里玩消消乐,但玩了很久都没通关,他觉得这关很难。 雪花覆盖了车顶,时斐坐在驾驶座上,嘴里含着烟,因为时言说不喜欢烟味,他没有点。 那些决绝刺痛的话语还在他耳边回响。 让他放手是不可能的,时斐很偏执,就算到了呼吸停滞,血液凝固那天,他也只想化为灰烬守在时言身旁。 他爱到这种程度,痛亦然。 时斐冻僵的手打开车门,走进时言的院子,他屋里的灯还亮着,时斐没有去看,他走进堂屋,在陈婷的遗照前跪下。 外面还下着雪,冰冷刺骨的地面源源不断的刺激着他的膝盖。 他会恳求陈婷的原谅吗?还是在忏悔自己的过错。 雪下了一整夜,时斐跪了一整夜。 天光大亮时,时言起床去看菜园里的菜,那些小菜苗毫不意外的被白雪覆盖了。 时言低着头转身准备进屋,这时梁声突然出现叫住了他。 “时言哥哥。” 梁声带着帽子,身边宋逸的手上拎着一袋子菜。 “给你的。” 宋逸把装着蔬菜和肉的袋子递给时言。 时言摆手说:“上次奶奶给我的,我都还没吃完呢。” 梁声笑起来说:“没事啊,现在是冬天,这些菜不放冰箱也坏不了。” 时言再三拒绝,后面梁声不跟他掰扯了,直接拉着宋逸跑开。 时言只好把东西提回屋里。 但没过几天梁声又送来一个暖炉,又隔几天送来一些水果。 开始时言怀疑这些会不会是时斐送的,但他终究是没问出来,梁声每次送东西都说是奶奶让他送的。 时言总是半信半疑。 终于某天晚上时言睡得晚了,早上梁声来送东西时,时言没醒,半梦半醒间有人敲门。 时言小声嘟嚷了几句,骂骂咧咧的披着衣服开门。 一阵风吹得时言清醒了些,时斐站在他门前,脸色煞白。 时言愣在原地,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这场面似曾相识,五年前,时斐出现在机场的时候也是这样颓废,仿佛身上的灵魂被抽离。 “你怎么回来了……” 时斐盯着他,眼里的血丝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球,看着很吓人。 “你这是几天没休息了……” 时言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又有一阵冷风吹来,时言冻的发抖,时斐低下头嗓音哑得像一张破烂的窗纸。 “对不起……”他说。 可能是外面太冷,时斐又太过可怜,时言心软的老毛病又犯了,他试探着跟时斐说:“要……进来坐坐吗?” 时斐抬起头傻了般好一会开口:“不了。” 然后他转身走了,走进那场大雪里。 时言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冒出一种想法,他要是不叫住时斐的话,明天可能就会在雪地里看到他的尸体。 可能出于害怕,出于善良,时言走出去拉住了时斐的手腕。 时斐的手腕跟冰溜子似的,冷得时言差点缩回手。 他这是在雪地站了多久啊,体温才会低成这个样子。 时言没来由的生气,“跟我回去!” 他拉着时斐回屋,把他摁在床上,起初时斐还在挣扎,后面时言吼他:“你是不要命了吗!下这么大的雪穿这么点,在玩什么苦情戏码呢!” 时斐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终于不再挣扎躺在了床上。 时言把暖手袋塞他怀里又倒了杯热水给他。 过了好一会时斐的体温才渐渐恢复正常。 时言骂他:“你以为自己冰雪女王吗?站在雪里不会生病?不会挨冻?时斐,你有点常识行不行?”
第70章 Butterfly10 时斐走的时候,时言以为他会回a市,没到这人不眠不休的一直守着自己。 “我跟你说的话你是没听懂吗?” 时言蹙眉语气无奈又气愤。 “懂。”时斐说。 “那你怎么还待在这?” 时斐捧着手心里这杯温水,没有说话。 时言叹气说:“你打算一辈子守着我一个人过吗?” 时斐坚定又郑重的嗯了一声。 难搞,这很难搞,时言既说服不了时斐回去,也说服不了自己对他置之不理,任由他自生自灭。 怎么办,他该收留时斐吗?南淮的冬天实在太冷了,他要是每天都睡在车上,不知道哪天就变成一座冰雕。 留还是不留? 时言抱着福瑞在沙发上想了好一会,最终决定,“时斐,我留你到十二月。” 时斐抬起头眼里是不可置信的惊讶,“……真的?” 时言耳尖发烫:“爱信不信。” 时斐哪敢不信,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他能跟时言在一起三个月呢,他有这么长时间赎罪。 时言答应将时斐留下来后,他更加勤快了。 早上天没亮就开车去镇上买菜,回来做好饭后又叫时言起床,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扫地,洗衣服。 时言常常看不下去,在时斐不注意的时候干过一些家务活,时斐知道后头顶都笼罩着阴郁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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