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事情过去两年,他现在没那么容易情绪触动,只是偶尔不爽谈情的措辞,居然还坚持用“错误”这个词涵盖他们的互相心动过去。 虽然以外界的标准来看……这确实是不折不扣的错误。 正因为明白谁都不是圣人,却仍要顾全大局,祝涟真当初才会宽容那段感情结束的理由。可他发现这么简单的道理……谈情一直不明白,或者不肯明白。 ——谈情好像永远要固执地当那个圣人。 “小祝,消消气。”谈情从冰柜拿了盒冰淇淋,贴在祝涟真发烫发红的脸上。 祝涟真眉头没舒展,“起开。” 谈情笑了笑,接过购物车继续往前走。祝涟真没再跟上去,找了辆新车,自己一个人逛起来。路过红酒货架时,他下意识找谈情中意的牌子,可他对度数、年份之类的不了解,索性放弃挑选。 两人最终在收银台重逢,祝涟真沉默地把自己的推车丢在原地,率先离开超市,留谈情独自拎购物袋。 大概是因为看着对方来回跑了好几趟才填满后备箱,祝涟真有一丁点过意不去,下车换到驾驶席。一路上,祝涟真故意冷着脸色,谈情倒是若无其事,还偶尔轻松地跟他搭腔。 回到宿舍,谈情包揽晚餐,最后桌子再由另外仨人收拾。 Koty全然不知谈情早就识破隐藏摄像机,还戏瘾大发沉浸其中地凑过去,故作神秘:“你看见祝涟真昨晚自拍微博了吗,那衣服付榕也穿过。” 谈情正满客厅找打火机,轻轻“嗯”一声。 “付榕不是有洁癖吗,怎么还愿意跟别人穿一件?”Koty匪夷所思,“我这几天路过祝涟真旁边的时候,觉得他香水跟付榕的好像……” 谈情点了根烟,无视他的喋喋不休,径自走向阳台。Koty果断跟过去骚扰,谈情不以为意道:“俩人身材差不多,换着穿呗。” “我跟你直说吧,其实我怀疑他俩很早以前就在一起了。”Koty信口胡诌,仗着周围没摄像机了,开始编造谣言吓唬谈情,“你记不记得,祝涟真夏天的时候会把衬衣领子立起来?那样多热啊,还不好看,你说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Koty马上自问自答,“遮吻痕呗。” 他刚说完,忽然扑面而来一阵浓烈的烟味,有点呛。谈情吹完他一脸雾,忽然笑起来:“这都被你发现了?” Koty得意洋洋:“那是,我这眼力见儿。” 谈情把剩下半支烟塞到Koty嘴里,拍拍他肩膀以示鼓励,“你确实挺厉害的。” 初春的夜晚静谧无声,Koty也消停了,叼着烟吸了一口,目送谈情步子懒散地走下楼。 付榕在客厅喂鱼,听见动静后,瞄了眼谈情。 平时由于奶司的存在感太强烈,所以大家常常忽略墙边的水族箱,只有他俩记着家里还有这么群活物,所以总轮流过来投食。 “水墨丹青?”谈情问。 付榕迟疑了几秒,反应过来谈情说的是自己身上香水款式,于是点头。谈情露出笑容,道:“我也买过一瓶,没怎么用,但味道还是能记住的。” 付榕也扬起嘴角,直接问:“难道不是从祝涟真身上闻出来一样吗?” 谈情没理会,注视着鱼缸,伸手敲敲玻璃。 付榕收起鱼食罐子,拍干净手,道:“虽然我对你们俩的事不感兴趣,但站在队友的立场上,还是奉劝你们收敛一下。” 谈情抬起眼,“那站在你一个人的立场呢?” “公布出去应该挺有意思的。”付榕开玩笑似的看向他,“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出卖队友了。” 谈情点点头。付榕收回目光,继续道:“不过我暂时没有讨厌你们的理由,起码不至于像讨厌陈茂霖那样。” 付榕说着抬头,视线越过谈情肩膀,直达视野尽头,与远处偷看的Koty四目相对。 Koty吓了一跳,闪身坐地上。 祝涟真在房间听到一声闷响觉得奇怪,出来张望,看见Koty不知道在楼道搞什么。于是走近轻轻踹他腿,“躲这儿干嘛呢。” “欸欸欸。”Koty招呼他一起蹲下。 祝涟真照做,Koty指了指楼下客厅,疑惑地说:“你看,他们俩有说有笑的,太奇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以为付榕搭理你才正常?” Koty托腮沉思半晌,忽然醍醐灌顶,猛地拍大腿,“我靠,我想起一件不得了的事。” 祝涟真被他唬住了,“什么?” “那天我跟谈情说,我怀疑付榕往二楼里面跑是为了找你,你俩有一腿。结果你猜谈情怎么回答的?”Koty倒吸一口气,凑祝涟真耳边悄悄说,“他居然问我——怎么不怀疑他跟付榕呢?” “……” “我靠,原来这俩人才真正有事!”Koty被自己严谨的逻辑惊到了。 可是一瞧祝涟真,又在用那种看傻逼的眼神看自己。
第24章 狂犬病 《明星观察员》的预告方式向来特别, 从不直接公开具体嘉宾,而是提前一周在微博放出与之相关的物品或符号,引导网友们猜测被观察人的身份。每周大家都解密押宝, 不过这一次, 官博只发了一张黑玫瑰花束照片,评论区就以极快的速度断定是谈情。 他的标志极具辨识度, 情人节出生注定被“浪漫”元素环绕, 每个标签经过公司与粉丝的反复提及、推广, 公众对他的印象便随之加深。 时隔两年才回归的Acemon最近风头正盛, 走到哪里都能带动话题流量,正好《明星观察员》播出时间在周五晚上,于是裴俏安排成员们直播看节目,预告一出, Acemon官方粉丝俱乐部的会员数一夜涨了两万。 “四十八万,才刚过巅峰期的一半,你们没什么想法吗难道?”裴俏进行简单的数据对比,“过去两年一直在二十五万上下浮动,回归的这一个月, 大部分入会的粉丝张号注册时间都在今年。” 裴俏得出结论:“也就是说, 愿意为你们续费的老粉数量已经固定, 之前脱粉的那些恐怕不会再回来了。” 聊天群沉寂片刻,纪云庭不咸不淡地接茬:“聚散终有时。” Koty:“伤感。不如我们发展海外业务吧。” 祝涟真:“国内还没登顶呢发展你[马]的海外业务。” 裴俏:“注意言行,别大早晨起来就犯病。” “裴姐你有所不知。”祝涟真打字道,“昨晚他在宿舍直播看海外人气排名,他第一名嘚瑟了一宿,在朋友圈刷屏跟韩国女团的合照,还分组只对我们四个可见。贱不贱呐!” 团体活动刚停止时, Koty独自在韩国活动了几个月,确实积累到一些粉丝。裴俏想起最近的数字专辑销量,告诉他们:“《Shake》这首在韩国人气不错。” 就当大家以为是他们的音乐品味符合海外听众审美时,裴俏补充原因:“副歌那一大段洗脑的Shake it跟韩国脏话发音很像,好多网友都拿这个做搞笑视频BGM呢。” 以这种方式获得海外知名度,其实也算一种运气。若不是当初主唱解约跑路牵扯出后面一系列的糟心事,或许Acemon早已扩大了在亚洲的影响力。时至今日,裴俏依然觉得可惜,即使Acemon现在重回大势,但地位未必不可撼动,与他们自己的过去相比更是不枉被叫“过气天团”。 裴俏说:“咱定个小目标吧,只要演唱会之前FC会员数到80万,明年就多放七天假。” “那要是没达到呢?”纪云庭问。 “发配边疆。” 祝涟真舌尖拱了拱虎牙,“啧”了一下,百无聊赖地丢开手机。 经纪人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他们努力营业而已。男团吸引粉丝的主要方式就那么几种,打歌舞台、个人直拍、综艺效果、团内风格……偶尔会有idol靠搞笑事迹或者特殊经历获得人气,但这毕竟与业务能力无关,不是长远之计。 Acemon最大卖点是“没有团魂”的叛逆感,然而“情真意切”却意外在CP界无出其右,粉丝的战斗力和长情程度令人匪夷所思。不管他俩愿不愿意,“卖腐”这道配菜在团体发展的路上恐怕缺一不可。 “开机了吗?”祝涟真下楼看到工作人员们在打灯光,过去搭了把手,“不着急,我们位置可以调,别把机器碰坏了。” 直播出镜不需要太讲究,祝涟真懒得上妆,只换了套衣服。但没过多久,他发现配色和谈情的不搭,于是又偷偷上楼找了件同品牌。 靠细枝末节给CP粉发糖,已经是祝涟真主动营业的极限,反正那些女孩火眼金睛,有时连条皮带都能扒出款式。 谈情正在喂鱼,祝涟真装不经意地过去,俯身观察水中生态。两人好像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对方,中间隔着大半身位。 他俩这几天没怎么交谈,偶尔谈情主动搭话,祝涟真就简单回应个语气词,没有展开话题的欲望。有时候,祝涟真知道自己不该耿耿于怀——无论谈情是否把“心动”这件事视为偶像不该犯的错误,既然他们已经结束了,何必再纠正对方的想法呢? 哪怕求同存异也根本改变不了他们这种身份的现状。 盯着鱼缸半分钟,祝涟真发现有一条小黑鱼嘴巴张着,像吸盘一样粘在玻璃壁上无法动弹。他想都没想,撸起袖子,手臂没入缸中,把它从玻璃上揪下来放走。 “你——”谈情欲言又止。 祝涟真睨了他一眼,暗自冷哼。 既然对方不会说完整的话,那自己也没必要搭腔。 过了一会儿,祝涟真发现又有两条小黑鱼去嘬鱼缸壁,吸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的,他便再次伸胳膊帮它们脱身。 谈情在旁边轻笑两声,祝涟真不明所以,也不去理会。 “傻鱼。”祝涟真搞不懂这几条黑黢黢的东西怎么还玩上瘾了,一个劲儿往玻璃上凑。他不厌其烦地去捞,突然手腕被人狠狠拧了一下。 付榕的质问响在耳畔:“你是傻逼吗?” 湿漉漉的手臂被他一把提出来,地板留下滩水渍。祝涟真有点茫然,付榕丢给他抽纸,轻蔑一笑:“清道夫没见过?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发善心呢?” 祝涟真豁然醒悟,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刚才寻思着鱼的这类行为可能跟北方人冬天舔栏杆儿差不多。常识的缺乏令他难为情,赶紧擦手,悻悻道:“我说那几条鱼一直扒着玻璃不松口干嘛,合着吃饭呢。” 付榕:“鱼要是会说话,刚才一定得冲你骂街。” 祝涟真把湿润的纸团攥小,丢进纸篓,“欸,你那件卫衣还在我屋里,一会儿还你。” “扔了吧。”付榕没有多看他一眼。 祝涟真知道他这是嫌别人穿过,只提醒道:“限量的。” “那你留着?”付榕反问。 祝涟真摇头,他只是随口表达惋惜,当然也不愿意穿别人剩的衣服,“要不我高价卖给Koty吧,他个死变态,肯定就想抱着你衣服睡觉。”
130 首页 上一页 32 33 34 35 36 3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