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ty欣然接受:“很合理。” 纪云庭愤愤不平:“不合理!” “我也觉得不合理,”付榕轻飘飘地丢下几句话,“既然都能接触到他们俩了,那正常剧情难道不是女生向谈情告白吗——‘我真正喜欢的是你,另外俩队友都是工具人’。” 纪云庭:“你是缺德始祖鸟吧。” Koty:“还有更缺德的,告白以后女生又说:‘其实我怀孕了……’,小吻听完会不会直接来打我们?” 纪云庭的嫌恶快从眼里漫出来,“你怎么对这种套路这么熟练。” 祝涟真面色略带迟疑,声音压低了些:“告白就算了,本来女生演这个角色就不讨喜,再被拒绝多没面子。” “万一谈情答应了呢,”付榕漫不经心地笑起来,“那之后丢人的不就是他了吗?” 祝涟真一时语塞,Koty反应过来,好奇地问:“话说小吻喜欢哪种类型?我从来没听他提过。” 纪云庭歪着头琢磨,道:“他应该没有固定标准吧,只要喜欢上了,就会接受女生全部优缺点的那类人。” “对,我觉得也是。” “你俩总吹捧他干什么,能拿提成啊?”祝涟真嘟囔两句,“赶紧说正事。” 话题又被扯回到节目上,讨论将近一小时,Koty灵机一动又说了个新想法:“等等,我觉得现在的安排还不够给小吻造成冲击,毕竟现在idol偷偷谈恋爱挺普遍的对吧。” 他话音一收,其他人不约而同沉默。 编导犹豫着试探:“这个是可以说的吗?” “好像……不太行?”Koty讪笑两声,“这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小吻肯定能处理好这类事,一点慌乱都没有。所以咱们不如吓吓他——让他发现是两个队友在谈恋爱会怎么样?肯定得愣住!” 祝涟真喉咙瞬间像被堵着,一口呼吸上不去也下不来,轻轻噎了他一下。 制作人惊讶地望向Koty,随即满意地笑起来:“你们团队还真是玩得随心所欲……但经纪人不会同意吧,这种有点敏感。” Koty:“裴姐对综艺很宽容的,经常让我们放开一点。” 是让你放开,不是让你放飞。 祝涟真腹诽。他料到Koty一定是想借机跟付榕绑上CP,此时便不想发表多余评价,默默地听其他人讨论人选。纪云庭不愿参与,因为完全不懂男性情侣怎么相处,演起来可能露馅儿;而Koty作为方案提出者,却被编导们联合否定,因为队友们肯定看不上他。 于是只剩祝涟真和付榕面面相觑。 “离谱,真的离谱,你们信我。”祝涟真的心跳加快,恳切地看向制作人,“谈情很聪明的,一眼就能识破我俩,完、完全不搭。” 纪云庭侧身打量着他们,“还好,如果换成是我不小心看见你跟付榕很自然很亲密地待在一起,确实会震惊,之后再慢慢铺垫,可信度就高起来了。而且咱们两年没聚,某些方面有点变化,谈情能理解吧。” Koty不满地摇头,义愤填膺道:“我不接受,你们这样对得起其他队友吗?” 祝涟真伸腿狠狠踢向Koty,剜他一眼。付榕半晌没表态,视线漠然地下垂,毫不关心讨论结果。 看出两位成员都明显抵触,编导也不想强迫,只道:“也不用表现得特别亲密,用聊天的方式引导谈情就行,我们会写台词。” 摄像机还开着,若再表示强烈反对,等播出去或许会令粉丝起疑心,说不定会给自己扣个“恐同即深柜”的帽子,祝涟真不得不顾虑这点。况且从节目效果的角度考虑,观众们习惯了风度翩翩且沉稳的谈情,自然会想看他接近普通人的面貌,也更好奇谈情面临队友义气与职业道德时的抉择。 为了节目,祝涟真妥协了:“付榕同意的话,我就没意见。” 付榕抬眼,说:“随便。” 计划就这样定好,祝涟真看着编导们胸有成竹的笑容,心虚地低下头。他知道谈情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识破,无论之后如何伪装,也不过是与谈情配合演戏罢了。 摄像头安装在隐蔽位置,工作人员们收拾东西离开,等翌日早晨,对谈情的观察期正式开始。 Acemon今天要录节目,谈情起得最早,走出房间时,正好遇到从对门出来的付榕。 谈情打了声招呼,自然地问道:“你跟祝涟真换房间了吗?” “没,我来拿个东西。”付榕淡定回答,垂下整理衣襟的手。他背后的门还没关严实,透过缝隙,外人能清楚地看见“熟睡中”的祝涟真。 付榕从容地回到自己房间,谈情没任何反应,只走上前帮祝涟真关好门。 没过多久,成员们陆陆续续睡醒下楼,聚在一桌吃早餐。按照节目组的指示,祝涟真这时候该悄悄与付榕眉来眼去,然而两人之间始终横亘着无形的壁垒,谁也瞧不上谁,只能低头互相发微信。 聊天记录内容由编导提供,字里行间洋溢着暧昧,大家早料到谈情不会窥探旁人的隐私,所以接下来的安排,是祝涟真错把消息发进组合的聊天群中。 可惜谈情在饭桌上太懂礼仪守规矩,口袋里的手机嗡嗡振动,他只掏出来瞄了一眼,直接调成静音。 “祝涟真发什么呢?”Koty这时看着手机问,“别撤回,我还没看完。” “我发错了。”祝涟真若无其事,手指不停点动屏幕。 谈情端起豆浆一口气喝光,没有注意到Koty脸色异样。开局不顺,成员们依然沉着,毕竟主要目的是防止谈情发现隐藏镜头,哪怕他没能表现出特别反应,节目还是能正常录制下去。 休息了一会儿,大家动身前往拍摄地点,上车顺序是提前决定好的,可以让谈情隔开祝涟真和付榕两个人。 这一阶段没有特殊安排,祝涟真状态放松,正从包里翻找耳机,谈情却凑过来问:“换香水了?” 耳机细线滑落指尖,祝涟真紧张时会下意识装傻:“啊?” 谈情肩膀向他微微倾斜,音量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味道好陌生,不像你。” “是吗。”祝涟真抬起手臂,闻见了湿冷寡淡的水生调。自己身上确实穿着付榕的卫衣,可这是之后才会引导谈情发现的细节,没想到对方直接通过香水味察觉出违和。 不对,这不是重点。 祝涟真掌心发热,他一只手还留在包里,手背一抬就能碰到收音装置。这意味着谈情再怎么控制音量,他们刚才的对话都能清晰地传递给音响组。 队友之间熟悉彼此的香水味……在别人看来正常吗? 祝涟真胸中无数,只得默念“言多必失”,不再理会谈情,赶紧戴好耳机隔绝一切交流机会。 抵达外景拍摄地后,导演先煞有介事地指导成员们流程,尽管放眼望去有几十位工作人员,实际整档节目从头到尾都是虚构。谈情早已进入工作模式,全神贯注听导演安排。 “介绍完温泉山庄的地理位置以后,你们边走边采访路人,放心提问,反正这条路上你们遇到的所有人都是组里的。”导演捧着台本滔滔不绝,手在空中配合地比划,“每个人都会说温泉水有多神奇,效果如何,你们配合一下作出反应就行,不用太夸张。” 纪云庭点头答应:“像‘泡过之后就能扫除疲劳’的说法吗?明白。” “嗯,不止这样,还有很多……比如可以改善睡眠啦,增强视力啦,撞桃花运之类的。”导演摩挲着下嘴唇故作沉思,一本正经地讲出越来越偏离常识的功效,“你们最近有失眠过吗?” “我。”付榕举手。 “噢噢,那就好办了。”导演面向他,“一会儿妆化得憔悴点,等你泡完温泉,直接上楼睡觉。” “OK。” 绝大部分综艺都需要“托儿”来保证拍摄顺利,大家泰然自若地讨论,直到导演又问他们:“你们谁近视吗,谈情现在是不是戴着隐形眼镜来着?” 似乎预料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谈情反问:“要表现出温泉对视力有帮助是吗?” 导演厚着脸皮“嗯”了一声。 空气凝固,众人心照不宣地等待谈情的反应。只见他先沉默地直视导演,接着绽放微笑,转头问旁边的祝涟真:“这是不可能的对吧。” 祝涟真回避他的目光,坚定地站在导演的立场上,回答:“未必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谈情没有动摇:“可用常识想一想,矫正视力跟温泉是毫不相关的两件事。” “嗯,确实没关系,但需要一点节目效果嘛。”导演大方地承人,并观察谈情的脸色,“你就说,泡完以后确实有种视野变清晰的感觉,然后其他人夸你眼睛变更清澈了。” 谈情不接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笑,偶尔开口也是重复同一个意思:“但大家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他眼底没有笑意,再坚持讨论下去恐怕连嘴角都收平。导演不能在这个气氛下继续装傻充愣,于是声音变轻:“怎么了,哪里让你为难吗?” 得到提意见的准许,谈情才肯开口直说:“小概率的事可以当节目效果,但概率为零还要拿到电视上播出,我觉得会对咱们节目的信誉度产生不好影响。”他眼神柔和下来,望着导演继续道:“慕名而来的观众是因为相信我们,所以我不能让他们失望而归,您也是这么想的吧。” 祝涟真嘴角不由自主地一扯,跟着谈情的尾音翻起一个白眼。 他顺理成章想象出了节目播出后的场面——鲜花掌声特效围成一圈烘托谈情的诚实正直,截取导演表情特写并在旁边打上“惊讶”“欣赏”的字幕;营销号文案大惊小怪赞不绝口,末尾加问“你怎么看”;粉丝们纷纷捧哏,绞尽脑汁极尽溢美之词。 镜头前塑造形象实在轻而易举,优点的一面无限放大,多面的人就能闪闪发光。大家想看谈情被刁难,实际想看的仍是他被刁难后的温柔应对,表里如一。 祝涟真慢慢明白过来,全世界大概只有自己才执着地想看谈情跌落神坛。 但是,他又不想谈情身为凡人的一面……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看到。 假节目拍摄一上午,温泉泡得几人微微头晕,换完衣服,Acemon按照流程走下山寻找节目组提前安排好的餐厅。 进店坐下后,他们看到墙壁挂着许多名人照片和签名,店长表示整个山庄拥有悠久的文化历史——当然所有背景故事都是瞎掰,连一直侃侃而谈的导演其实也是冒牌货。 在这里,节目组打算测试谈情职业素养,倘若吃下极难吃的食物,是否还能面带微笑继续录节目。导演提前查过资料,得知谈情不喜欢吃辣,于是接下来第一道菜就是本店招牌“辣味烧卖”,厨师把原材料以夸张比例混合,糯米所剩无几,一口下去只会被辛辣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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