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ty才安静没多久,瞧见什么画面后,又立刻意味深长地笑着问祝涟真:“你跟谈情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印象。”祝涟真反应冷淡,实际上他也好奇过自己当时讲了什么。 代入一下当时的情境,他只能想起来自己拼命遮掩脖子吻痕的紧张感。 “你俩在台上形影不离呢,真好啊。”Koty情不自禁地发出感慨,说完望了一眼付榕,“我也想跟队友营业。”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进入警备状态。 Koty倒是不敢直说自己馋付榕身子,特意拐弯抹角,先转头试探祝涟真:“你看咱俩怎么样?” 他神情十分认真,仿佛真有这种打算。祝涟真觉得自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脱口而出一句上海话:“我看?我看侬想吃桑窝。” Koty一愣,这超出了自己中文理解范畴。 祝涟真虽出生上海,但小学毕业前就来了容港,早就练会了标准的普通话,还经常带出豁亮利落的北方口音。不过偶尔也会在情急之下骂出家乡方言,仗着Koty听不懂,就加快语速甩给他一连串“错桑册佬”“戆缺西”“侬则宗桑”等脏话。 可惜含糊不清的前后鼻音让每个字眼都腔调慵懒,即使气势汹汹地嗔骂,别人听来却绵软婉转。 当Koty从谈情那里得知自己原来是被祝涟真破口大骂后,他拍着桌子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骂人就骂人,撒什么娇呢!” 祝涟真又被他的得意忘形气到。 “因为是小祝啊。”谈情笑着回答Koty,“他最擅长这个了。”
第10章 直播 祝涟真不愿意团体聚会的原因起码有一半得从Koty身上找,不会察言观色还口无遮拦的人最可怕。正常人活着通常都有一套标准原则,但Koty没有,他永远无拘无束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并坚定不移地依靠直觉行事。 “是吗,你都怎么撒娇呢,我也要看。”Koty被谈情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一个劲儿地盯着祝涟真的脸,“来,叫声‘哥哥’,给你吃糖糖。” 语气就像逗两岁小孩儿,祝涟真抬手作势要打他,“我撕你嘴嘴。” “你害羞啊?”Koty问完他,又转脸看谈情,“难道祝涟真在你面前跟在我面前不一样?” 祝涟真不想再听Koty絮叨,起身去自助区喝果汁,刚走两步听见谈情在背后回答:“他有时候没撒娇的自觉而已。” 口吻很耳熟,祝涟真走到果汁机前才回味过来,那话里像是摆着微不足道的家长架子。 机器断断续续地流出新鲜的百香果汁,几声卡顿后,它消极怠工。祝涟真喝了一口洇洇嗓子,望向附近的服务生,“不好意思。” 他指了指故障的机器,女服务生闻声赶来检查,接着把修理的工作交给男生,祝涟真站旁边打量着俩人,见他们一直打情骂俏,便随口问了句:“你们是情侣啊?” 被艺人主动搭话,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祝涟真看了看他们的工作服,又问:“这叫‘职场恋爱’吧?” “是啊。” 祝涟真:“你们领导不管?” “不管呀,工作不耽误的。”女生捂嘴乐了一下,没想到他一个艺人还挺八卦素人生活,“你们明星平常是不是没空找对象?那么忙,外地到处跑的。” 祝涟真诚实回答:“就算有空,公司也不让找。”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种呢?”女生问完见祝涟真摇头,她递了个同情的眼神,随后又几分羡慕地安慰他,“起码你们挣得很多,长得又靓,家里不催的话什么时候谈恋爱都好。” 祝涟真不擅长接客套话,只抿嘴笑笑,心里却想“哪有那么简单呢”。偶像这职业是他们实现价值的港湾,同时也是束缚他们流露情感的枷锁。 背后忽然响起一个不轻不重的声音:“你是来这里查岗吗?” 他转头,谈情走近,机器正好修理完。百香果汁顺畅流出,谈情接完一杯后,侧身伸手拿过祝涟真的杯子,接好又递给他。 祝涟真端着往回走,心里想加快脚步,但直觉谈情此刻会说些什么,于是步子慢下来。 果然,谈情马上开口:“太久没登台认真表演过,今天这么一重温,还挺怀念那种感觉的。” 祝涟真对他的感慨无动于衷,模仿他那深沉语气,说:“没事,只要心里喜欢表演,生活处处都是戏台。” 谈情笑起来:“下次还有机会合作吗?” 提到合作,祝涟真脖颈乍然一痒,脑子里又闪出自己埋在谈情怀里的场面。台下人声鼎沸,台上两人却充耳不闻,小心翼翼地将吻痕隐藏在獠牙间。 “合作……算了吧,跟你这种爱即兴发挥的人搭戏太累。”祝涟真轻描淡写地回应他,“当然,要是你来当伴舞,那我倒是挺乐意的。” 落座后,桌前还剩四人,付榕出门抽烟了,话题集中在纪云庭身上。 爱慕多年的女生终于要嫁给他人,他很想亲眼看看婚礼,理由是:“我得给我的青春画上一个句号。” “也很可能给你的职业生涯画个句号。”祝涟真喝了口饮料。 “不是,你们怎么总觉得我要干点出格的事?我没那个想法啊,是不是付榕又添油加醋跟你们说了什么。”纪云庭不解的同时还有点委屈,“十四年,将心比心,你们要是从小到大喜欢一个人十四年,最后没能亲眼见证她幸福地步入婚姻殿堂,得多遗憾呐?” “你就别用‘喜欢’这种词了,你那叫‘苦恋’,再说难听点就是倒贴。”祝涟真都懒得掀起眼皮看他,“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丢不丢人啊。” “这丢人什么,我不需要去‘公众’的时候,还不能有私人感情了?” 纪云庭这种为爱走钢索的思想觉悟着实令人甘拜下风,祝涟真倒是见怪不怪,他知道纪云庭小时候学街舞的原因,就是想博得暗恋女孩的青睐。这份心思虽不常外露,出道后也收敛很多,但经不住网友深扒,只要把他中二病时期写的忧伤疼痛博客抖搂出来,他沉稳队长人设立刻崩塌。 出于曾经的情分,祝涟真再次提醒他:“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这就叫‘贼心不死’,还总自我感动,不肯承认你只是被她吊胃口吊了十四年。” 他以为自己说得够直白了,结果纪云庭听完,说了句更发人深省的话:“那她怎么不吊别人,光吊我呢?” Koty也陷进了他的逻辑:“对啊,为什么呢!” “你……厉害。”祝涟真这下没话讲了。 “队长,”谈情在最合适的时机切入话题,“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组合等了两年才得到这次回归机会,我们的私事最好都先放一放,免得节外生枝,影响形象名誉。” 他的劝说态度非常温和,把成员们视为一个命运与共的整体,这种措辞最容易让身为队长的纪云庭听进去,“更何况公司的容忍度也有限,要是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弄出差错,这很对不起团队付出的精力。” 祝涟真背靠椅子,悄悄往后挪,找到方便观察谈情侧脸的角度,也不会轻易被他发现。 纪云庭喉结动了动,显然还有点犹豫:“可人的青春就这么一次,我……” “你也是很多人的青春。”谈情言辞间的温度降下来,“她们的时间同样宝贵,你不能让她们觉得曾经的付出是浪费。” 真不愧是偶像界的模范,职业道德教育张口就来。祝涟真看了他半天,一丁点虚伪的痕迹都没从他眼里捕捉到,那目光过于纯净温柔,甚至给人一种悲悯的错觉。 察觉到这般神态似曾相识,祝涟真果断移开眼,看向纪云庭。 “知道了。”纪云庭总算无奈点头,“你这说得我很有负罪感。” 他就是想让你有负罪感。 祝涟真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低头整理表情。 付榕抽完烟回来,没人再想吃茶点,谈情主动结了账,几人穿好外套向外走。 天已破晓,厚重的云层未散,橘光点缀地平线。 纪云庭临走之前,祝涟真忍不住嘱咐他:“刚才谈情跟你说的那些,你可得往心里去,别抱着侥幸心理,回头再连累我们。” “我明白,我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纪云庭低着头说,“对不住啊涟涟,总让你担心。” 祝涟真欲言又止,看他就像看一个不争气的兄长,最后还是于心不忍地说句“算了”。 人群散去,祝涟真身边只剩谈情一个。 “你没开车吧,用不用我送?”祝涟真跟他客气一下,就当是早餐费用的报答。 谈情没回答,用力眨了眨眼睛,大概隐形眼镜戴久了不舒服。他转过身,凭着经验,直接伸手指将两枚透明镜片取出来,然后才重新面向祝涟真,笑道:“那麻烦你了,我现在看不清路。” 祝涟真望着他干涩发红的眼睛,本想问一句“怎么还不去做矫正手术”,不过马上猜到谈情肯定又会回答“怕有后遗症”之类的,所以就没必要多嘴关心了。 跑车驶向市中心的瀚宁公馆,祝涟真一路寡言,想开音乐缓和一下气氛,但瞥见谈情闭着眼小憩,于是选择不打扰。 车在十字路口暂停,祝涟真手腕随意压着方向盘,视线落在街边电影院门口的招牌上,谈情的片子应该已经下档了,他至今拖着没看。早听说里面有跟女演员的亲热戏,不知道是借位还是真吻,也不知道衣服露了多少,小腹的纹身有没有用遮瑕盖住。 耳边传来轻微的咳嗽,祝涟真回过神儿,看见谈情浓密的睫毛掀了上去,眼神朦胧。 绿灯亮起,祝涟真踩下油门,搭话:“你现在跟你妹妹住啊?” “她只待几天,前天已经回家了。”谈情抬手做了个扶眼镜的动作,结果只摸到鼻梁,他眨眨眼,手又放下去,“前面路口右拐停一下,我想买花。” “别买,每次买了你又不好好照顾,浪费。”祝涟真没依他心思,车直接开过去了,“欸,你那电影最后票房多少?” “十七亿。”谈情说,“都是前辈们的功劳,让我沾了光。” “噢,恭喜。”祝涟真的祝贺没掺什么情感色彩,听着很是平淡,“好歹你人气摆在那儿呢,多少粉丝是冲着你去看的,投资商应该没少让你卖卖福利吧?” “还好。”谈情眯起眼睛让视野稍微清晰些,“导演考虑到我的职业,也没有要求太过分的亲热戏,借位很小心,这些在花絮里都有。” 他平静的面容慢慢浮现一点笑容:“就是为了让粉丝安心的。” 祝涟真“哦”了一声,“那你自我感觉还行吧?” 谈情言简意赅:“爽。” 祝涟真:“我是问你整部电影拍下来的感觉。” “我回答的也是啊。”谈情说,“剧组大部分演员都比我经验丰富,从他们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表现惊恐和慌乱的情绪时——”
130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