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能确定,刚才闻到的就是宫鹤的信息素味。 他不可能闻错。 “宫鹤,宫鹤。”尤涟看向床的另一头,超小声地喊。 从他的角度,他看不到宫鹤的脸,只能看到鼓起的被窝随着呼吸有规律地缓缓起伏。 宫鹤看起来睡得很熟。 那应该就不是宫鹤的问题。 所以…… 尤涟舔舔唇,有点不敢相信。 难道他现在的情况这就是传说中的欲求不满?闻到点信息素味都馋得浑身燥热? 不不不,他不信! 他只是在急速发育罢了!绝不是他色! 而且凭什么宫鹤可以睡这么香?! 尤涟愤愤,有种一脚把宫鹤踹醒的冲动,但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一个人默默地下了床。 窗外的天空是深沉的墨蓝色,天幕背后隐隐有一点光亮,天地间也不再漆黑一片,而是暗蒙蒙的,能看到屋内所有摆设的大致轮廓。 就在尤涟下床没多久,床上的另一人翻了个身。 他睁开眼,看向尤涟身影的目光清明一片。 - 尤涟先去喝水,再进浴室冲洗,即使动作再轻,声音也小不了,又出了汗,尤涟冲着冲着干脆洗起了澡,这下动静更大。 他仰起头,红润的唇微微张开,不停吐息。 湿漉的浅金色长发全被撸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过了好一会,尤涟猛地蹙起眉,发出一声闷哼。 旖旎的气味环绕鼻尖,他把手伸到淋浴下,任由水流把掌心冲洗干净。 可这样还不够。 完全不够。 就像做了一场无用功,完全弄错了问题所在。 他要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 “叩叩”,就在这时,浴室门被敲响。 “尤涟?”门外传来宫鹤的声音。 话音落下的瞬间,浴室门从外面被打开。 尤涟赶忙低头,确认所有的痕迹都被冲进下水道后他才神情自若地回头,看向来人:“你怎么……” 声音一顿,又重新回过头,同时发出一声冷哼。 他想起来他们还在冷战。 宫鹤走进来:“怎么半夜洗澡?” 说着瞥了眼洗衣篓,里面有块布料上沾了什么,正微弱地反射着光芒。他轻挑了下眉,神色了然。 尤涟垂着眼不理他,站在淋浴下继续洗澡。 宫鹤又道:“还生气?” 尤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知道他生气还不赶紧坦白赶紧解释? “到底发生什么了?” 尤涟就纳了闷了,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他撇撇嘴,就当没听见。 见尤涟不肯回答,宫鹤也没再继续说。 他又往里走了几步,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尤涟。 灯光照耀,水流冲刷下的皮肤白得反光,两块肩胛骨弧线完美,随着动作时而凸起,时而舒展,宛如颤动的蝴蝶翅膀,上面点缀着的粉色痕迹就像翅膀上的花纹,漂亮又暧昧。 接着,他的视线聚焦在那块贴着腺体的蓝宝石上。 蓝宝石已经不复刚送出时的通透纯净,里面似乎混入了些许杂质,导致色泽加深,灯光一照,隐隐泛红,在一片象牙白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惹眼。 这个项链是他托人专门定制的,蓝宝石也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装饰品,而是一个信息素浓度感应器。它会随着信息素浓度的变化而变化—— 信息素浓度越高,颜色就越深,等到整个宝石都变成红色,就意味着发情期的到来。 关键是,这个是专门给Omega使用的,只能用来甄别Omega的信息素浓度。 如果换了Alpha佩戴,那么它一点反应都不会有。 而眼前这个蓝宝石,已经产生反应,能看到明显的杂质和红光。 所以…… 喉结滚了滚,宫鹤别开视线,走到马桶前放水。 灼热的视线从背后移开,尤涟莫名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响起的有力水声又让他不自觉屏息,手指脚趾一齐蜷起,耳朵尖上也泛起热意。 他欲盖弥彰地揉了揉鼻子。 即使刚喝过水,口腔里也再次感到了干渴,迫切地想喝点什么,腺体的热度更是一点没有消减,隐隐还有些加重的趋势。 双腿不自然地夹紧,尤涟拧着眉头也不回道:“你就不能去隔壁上厕所?” “为什么要去隔壁?” 尤涟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趾,低低地说:“脏死了。” 气味是脏的,画面也是脏的。 而且这种脏会蔓延,蔓延到他的脑子里,蔓延到他的心里,更是会蔓延到他的身后。 尤涟闭了闭眼。 他觉得自己清楚地闻到了一股潮湿的、黏腻的,带着一点腥涩的肮脏气味。 而这个气味,来自于他的身后。 他也脏了。 这个莫名冒出的想法让尤涟浑身的血液一下沸腾,手指蜷起,心跳加快,脸颊上的红云也更加艳丽。 宫鹤挑眉,他看了眼换气阀,是正常工作的状态,又看了看装在角落的净化器,也显示在正常工作中。所以,哪里脏? 他看着尤涟,问道:“脏?” 尤涟咽了咽口水,梗着脖子“嗯”了声。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水声停止,马桶自动冲水。 尤涟定定地站在原地,莫名臊得慌,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他想听听宫鹤接下来会说什么,却不想宫鹤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到洗手池前洗手。 等了一会不见宫鹤出声,尤涟抿了抿唇,侧头偷看宫鹤。 只见宫鹤很平静,表情没有任何异常,他洗完手后轻甩了一下,像是忽然注意到什么似的,举起左腕,袖管滑落,露出有力的小臂和腕上的手表。 “怎么忘了这个。”他低声呢喃。 说完长指拨弄两下,干脆利落地解开了手表。 手表落下的瞬间,尤涟猛地怔住,脚趾也下意识地用力地扒紧脚下的防滑垫。 ——他比刚才更加清楚地闻到了宫鹤的信息素味。 霎时间,充斥着燥热的身体感到了一阵舒爽的凉意,可这点凉意还不足以彻底压下他心里的火。 他想要更多。 想要更多属于宫鹤的信息素。 接下来,尤涟就像是被定了身似的,目光直勾勾地黏在那双手上。 浴室里的灯是暖色的,很亮,那双手恰好处在灯光之下,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手的轮廓,包括肌肉的文理,凸起的骨节,还有隐藏在皮肤下的青色经脉。 尤涟清楚地知道这双手有多大,手指有多长,他还知道这双手虽然看着赏心悦目,但掌心并不平滑,甚至是有一些粗糙的,因为上面有茧。 手指也一样,略微干燥,但非常灵活。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尤涟的目光更加火热。 他还记得这双手抚摸自己头发的感觉,也记得它在皮肤上不停点火的模样,甚至记得它毫无阻隔地触到最深时带给他的羞臊。 但最多的,还是舒爽和欢愉。 而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两样。 宫鹤能帮他。 可他们在冷战啊淦! “要不要我帮你洗?”擦干手,宫鹤整理了一下袖管,转身看着尤涟。 尤涟别开头,语气淡淡:“不需要。” 冷战不能这么快结束,否则就太儿戏了,会让宫鹤觉得自己毫无脾气,以后说不准做出更加混球的事情。 “真的不用?”宫鹤又问。 尤涟拧眉:“不用,你睡你的,别管我。” 说完又转了点身,用后脑勺对着宫鹤,明摆了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宫鹤笑了笑,又道:“你……” “说了别跟我说话!” “我只说一句。” 尤涟转过身,眉头紧蹙:“你听不懂我说的话?” 宫鹤抬起手,指着尤涟,开门见山道:“你起反应了。” 尤涟一僵:“……” 宫鹤勾唇,声音低沉:“真的不要我帮忙?” 尤涟脸上发热,强作镇定地挪开视线:“不需要,我自己能解决!” “怎么解决?”宫鹤目光向下,鼻尖轻嗅。 他知道尤涟需要什么,也知道尤涟除了忍之外,只能向自己求助。 然而尤涟硬气得很,别开头:“不用你管。” 说完扯了条浴巾随意地包在身上,然后光着脚跑进卧室,又抱着电脑回来。 他在浴缸边坐下,当着宫鹤的面打开电脑,熟练地找出之前下载的视频。 然后仰头看着宫鹤:“你要在这看着我吗?” 宫鹤唇线平直,神情没了刚才的闲适。 他扫了眼电脑上火辣的页面,眼底仿佛蒙了层阴霾。 他声音淡淡:“弄完早点睡。”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浴室。 尤涟看着宫鹤的背影,忍不住哼了一声。 哼完他心里也没多高兴,甚至更加烦躁,倏的,他站了起来,嘭一声用力关上浴室门。 怒火和欲望交织,尤涟更不高兴了。 他打开视频,一边看,一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既然有火,泄了就是。 他是个Alpha,泻火的办法想也不用想,根本不需要人帮忙。 “草!” 然而时间越长,他心里的火越旺。 怒气是一,欲火是二。 他现在最不爽的就是宫鹤的态度,明明睡前他说的那么明白了,都直接叫他反思了,可宫鹤还是一副一无所知,茫然懵懂的模样。 手机是他的,浏览器的记录也是他搜索的。 他们又是物化班,自从小考高结束之后就再也不用学生物,因此根本不需要搜什么生殖腔、孕囊之类的东西,更不用研究什么Alpha和Omega的区别。 而且天天跟Alpha同床共枕,背地里却不停搜着Omega的相关信息。 宫鹤就没觉得这样不正常? 没觉得这样不对? 怒火难消,偏偏这时候欲火也凑热闹。 而这两者他都解决不了,越在浴室里呆着越难受,甚至眼眶都忍不住泛红。 是宫鹤把他变成这样的,把他变得没有Alpha就解决不了欲望。 而他把自己变成这样之后,却向往起了Omega。 尤涟仰起头,长呼了下气。 简直气到心绞痛! 渣男! 你没有良心! - 凌晨三点五十,偌大的卧室里气氛古怪。 昏暗的房间里睡着宫鹤,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手机的光芒照在脸上,勾勒出他拧起的眉头和面无表情的脸庞,而几步之遥的浴室里一片光明,不停传出小兽般低低的哼声。 四点十五分,有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宫鹤一把掀开被子,鞋都没顾上穿,直接光着脚大步进入浴室,在尤涟惊讶的目光中连人带电脑一起抱进卧室,然后不顾尤涟的挣扎,一声不吭却不容拒绝地给尤涟擦干了身体。
118 首页 上一页 60 61 62 63 64 6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