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涟死死地盯着宫鹤,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但越观察就越来气。 宫鹤明明发现问题了,却什么都不跟他说,装模作样地吊着他,欺负他,看他疑神疑鬼,看他发脾气,看他欲求不满。 可生气的同时,他对宫鹤的渴望也愈加强烈。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尤涟就咽了好几下口水,鼻子也控制不住地嗅着,试图从空气中捕捉宫鹤的信息素压一压火。 然而,以往宫鹤带着抑制环,他也能在离宫鹤一米之外的地方闻到一点信息素的气味。 但现在,他们面对面地站在一起,之间的距离不过半个胳膊,可他不管怎么闻,都闻不到一丝丝属于宫鹤的信息素味。 明明之前一直能闻到,甚至早读上还能闻到,现在怎么会突然闻不到? 肯定是宫鹤做了什么! 尤涟盯着宫鹤,宫鹤也毫不回避地直视尤涟。 两人看着彼此,一个气急败坏,眼尾泛红,一个气定神闲,眼里隐隐含着一丝笑意。 终于,尤涟率先败下阵来。 他气鼓鼓地用力把宫鹤旁边的墙上一推,脑袋顶在宫鹤胸口,两只手急急地去摘宫鹤手上的表。 宫鹤低头看着尤涟,也不反抗,任他施为:“你摘我的表干嘛?” 尤涟着急上火地解着宫鹤的表带,可他手上有汗,容易打滑,怎么都解不开,忙了半天,心里的火不但没解,还烧得更加热烈。 额头和脖颈涔出细汗,呼吸也愈加急促,终于,尤涟烦了:“我受不了了!我要吸你的信息素!” 他抓起宫鹤的手腕,抬到宫鹤眼前,“你自己摘!快点!” 宫鹤垂眸睨着他:“不是在跟我冷战吗?” 尤涟把头埋进宫鹤胸口,一副准备好的样子:“吸完再战!” 宫鹤勾起唇,戴着表的手顺势按在尤涟汗湿的颈后。 手指勾开吊坠,指腹贴在发烫的腺体上,他微微弯腰,贴着尤涟的耳朵轻声道:“你把头埋我胸口有什么用,我胸口又没有信息素给你吸。”
第61章 “是我多想了。” 尤涟没有接话,对信息素的渴望搅碎思绪,他抬起头,迫切地勾着宫鹤的脖颈,把人往下拉的同时仰起头,把唇贴了上去。 热烫的呼吸交织,他闻到了幽冷的信息素。 仿佛燥热的大地上终于飘来凉风,隐隐要落下瓢泼大雨,浇一浇干涸冒火的土地。宫鹤似乎还想说话,但尤涟没有给他机会,他用力地、急切地堵住了他的唇。 他们吻在了一起。 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响起暧昧的水渍声。 尤涟得偿所愿,心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他闭着眼,一只手搭在宫鹤心口,另一只手勾着宫鹤的脖子,主动又热情地汲取着在唇齿间流淌的信息素,喉结滚动,吞入腹中。 凉意在燥热的心肺间蔓开,舒服得手指难耐蜷起。 宫鹤睁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浓密长睫。 长睫的主人气息不稳,薄薄的眼皮染着嫣红,像蝴蝶翅膀一样不时颤动。漂亮的眼尾也微微上挑,翘起的弧度就像一个小勾子,勾着他的心,也勾着他的欲。 宫鹤的心跳得越快,吻得也越重。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唇舌在被用力地啜吮,力气之大令他怀疑尤涟不光是要吸他的信息素,更是要把他的魂都一起吸过去。 像个饥渴又缠人、专门吸人精气的小妖精。 “轻点。”宫鹤眼帘微垂,唇角扬起。 他从来没想过这句话有一天居然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尤涟闭着眼,吻得急切。 他闻言“唔”了声,不但没有放轻动作,反而另一只手也环上了宫鹤的脖颈,更用力地把他套牢。 宫鹤低笑一声,不再说话。 他回应着尤涟热切的吻,贴在后颈上的手指也一下下轻触着涔着薄汗的皮肤,一会打圈,擦掉汗水,一会又轻按,感受着皮肤下腺体的热度。 直到尤涟脱力似的软在他胸口,才闷声笑着移开了不停撩拨的手指。 又吻了许久,四片黏在一起的唇才终于分了开来。 尤涟靠在宫鹤胸前大口大口地呼吸,面颊绯红,眼神涣散。 良久,他才目光微动,伸手碰了碰红润的嘴唇,然后举到眼前,只见洁白的指腹上沾着一缕淡淡的血丝。 宫鹤把尤涟所有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他以为胸口这个小家伙会像以往一样,气哼哼地把手指上的血蹭在他的衣服上,再怪他吻得太凶太狠。 却不想,这次小家伙全然不似之前。 他没有趁机埋怨,也没有趁机撒娇,而是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一舔,就把手指上的腥甜全部卷进了口腔。 宫鹤看得眼热,有种就地把尤涟弄哭的冲动。 他强忍下来,克制地把尤涟的手指包进掌心,轻轻地揉着。 “吸饱了没?”宫鹤笑问。 他没有摘手表,因为他对信息素的控制已经炉火纯青,表带里镶嵌的抑制环也从曾经的辅助工具变成了徒有其表的装饰品。 他戴手表更多的只是习惯,而不是真正需要。 即使没有抑制环,他也可以完美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尤涟闭着眼,软绵绵地靠在宫鹤胸口。 他觉得自己像是徜徉在一泓清冷的泉水里,躁动缓解,眼下的怀抱舒服得他甚至想就这么睡过去。 “就知道是你。”尤涟说。 宫鹤:“是我什么?” “是你在使坏。” 宫鹤笑了笑,捏捏他柔软的掌心:“怎么这么说?” 尤涟撇了撇嘴,懒洋洋地抽回手:“还装?” 他仰起头睁开眼,下巴抵在宫鹤胸口,“你是不是在查我身上为什么会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 宫鹤揉揉他的脑袋:“聪明。” 尤涟皱眉,拍开他的手:“哄小孩呢?” “嗯。” 见尤涟要暴走,宫鹤又顺毛道,“我是在查,不过还没查到具体原因,但也快了,明天应该就能出结果。” 尤涟看着他:“那个叫傅森的?” 宫鹤轻挑了下眉:“翻我手机了?” 尤涟一怔,眼睛飞快地眨了眨:“我们俩手机一样,我不小心拿错了。那有大致眉目了吗?我是不是病了?”他飞速转移话题。 宫鹤笑了笑,没有抓着不放。 他说:“医生说大概率是你分化太迟导致的后遗症,不严重,只是不像正常人分化得那么干脆,体内还残留着多余的信息素,会慢慢排出去。” 尤涟啊了声,他听明白了:“所以我身上才会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 宫鹤点点头。 尤涟缓缓眨了眨眼,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忽然变得简洁明了起来。 这样的话就全都能讲得通了,为什么宫鹤要搜索Omega的孕囊,为什么一次次地不停试探,像在寻找着什么,这下全都能讲通了! 脑中百转千回,尤涟越想越觉得好笑。 他看着宫鹤问:“你不会以为我是Omega吧?” 宫鹤颔首,承认了。 尤涟瞬间乐了:“你怎么这么会想?哪有人性别还能变来变去的?又不是萨国人妖,而且就算我身上是有那么点Omega的信息素,但是更多的不还是Alpha的信息素?” 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尤涟整个人都轻松了。 宫鹤没有出轨,也没有向往Omega,他还是只爱自己的,而自己的身体也没有问题,不过是体内多了点多余的信息素罢了,迟早能排干净。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之前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宫鹤道:“是我多想了。” 尤涟想,也是他多想了。 不过…… 他后退一步,双手环胸:“我发现我从昨晚开始就特别想要你的信息素,这个是不是也跟我体内的Omega信息素有关系?” 说到这,尤涟又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之前就发现了我对你的信息素有反应,所以利用了这一点,悄悄用信息素勾引我、撩拨我,刚才发生的情况你也早就预料到了,是不是?”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让尤涟有些上头。 他眼睛发亮,又说:“我这几天每天起床裤子都是湿的,是不是也跟你有关系?你是不是在夜里偷偷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 面对尤涟的一连串质问,宫鹤只是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疾不徐地解释:“医生跟我说适当的刺激可以加速你体内多余信息素的排出,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尤涟狐疑道:“真的?” 宫鹤一本正经地点头:“不然我做这些不是多此一举?能有什么好处?” 尤涟想了想,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 他们已经什么都做过了,除了结婚关系也没法再更进一步,所以合着从头到尾就他一个人想东想西、疑神疑鬼,闹了一出乌龙? 而且他昨天还那样对待宫鹤,结果宫鹤却全心全意地为他考虑。 “那你干嘛不告诉我?”尤涟有点纳闷。早点说清楚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宫鹤道:“我跟你说过,你不信。” 尤涟愣住:“……” 他想起来了,宫鹤确实说过信息素是他身上的,而且不止说了一次,但是他一次都没信,甚至还觉得信息素是宫鹤身上的。 “所以我就想等结果确定了再告诉你。” 尤涟:“……” 宫鹤叹了声气:“结果你怀疑我劈腿?出轨?” 尤涟脑子倏地空白,下意识狡辩:“我、我没有啊。” 他眨了眨眼,脚往宫鹤的身前挪,手也悄悄抓上宫鹤衣摆,“我没有啊,我怎么会不信你?我只是觉得身体有些奇怪,所以、所以想问问你。” 宫鹤声音淡淡:“你翻了我的手机。” “说了是拿错了。” “还跟我冷战。” “……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情趣吗?” 宫鹤好笑挑眉:“情趣?” 尤涟点点头:“是啊。” 他咽了咽口水,抓着宫鹤衣角的手更加用力,打着哈哈问,“我生气的样子不好看吗?” 宫鹤沉默地看着尤涟:“……” 尤涟收起笑意:“对不起。”他低下头,放弃狡辩,麻利认错。 宫鹤一本正经的脸再也绷不住,嘴角挑起上扬的弧度。 心上软得一塌糊涂,他再次伸手揉上尤涟毛茸茸的脑袋。 “以后还怀疑我吗?”他说。 尤涟赶紧摇头。 丝绒的触感蹭得宫鹤掌心发痒,他又说:“以后还乱发脾气吗?” 尤涟又是用力摇头。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宫鹤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眼里的笑意也越来越深,黝黑的眸子里倒映着金灿灿的脑袋,就像一只乳羊陷进深黑色的泥潭,不管挣不挣扎,最后都会被泥潭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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