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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上了死对头的信息素

时间:2023-09-14 23:00:12  状态:完结  作者:非期而然

  尤灿长长地舒了口气。

  能这样……就很好了。

  他歇了一会,又看向旁边的浴缸。

  浴缸边也嵌了扶手,可以防止他在洗澡的时候滑下去。

  尤灿又过去试了试,感觉还可以。

  虽然泡澡不太方便,但他至少可以做到坐在浴缸边,自己用淋浴器清洗自己。

  试完这些,尤灿心头终于感到了一点光亮。

  他看着浴室里发亮的金属管们,不禁想,也许,他很快就可以不需要护工了。

  他还是可以做重新做回一个正常的人。

  什么都靠自己。

  不用依赖他人。

  -

  当晚凌晨两点半。

  项铮收到了来自尤灿请的护工的求助电话。

  “怎么了?”他捏了捏鼻梁,神情困顿。

  手机里传来中年人焦急的声音:“病人他摔倒了,好像撞到了头,现在躺在浴室的地板上,我不敢动他……”


第93章 项铮x尤灿(四)

  项铮家离尤灿住的青檀园不远, 驱车十五分钟就到了。

  他敲了敲门,里面立刻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门被打开,露出护工那张焦急的脸。项铮这才发现尤灿把住院时照顾他的那个护工也挖过来了。

  “他在哪?”项铮率先问道。

  “还在浴室里趴着呢, 我问他话他又不吭声, 不过我能肯定他有意识, 但是就是不说话,弄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又不敢随便扶他……”

  在护工的絮叨中, 项铮来到浴室。

  只看了眼,眉头便下意识地蹙起。

  只见尤灿蜷缩着趴在瓷砖上, 闭着眼一动不动。

  露出睡袍外的脚都没穿袜子,在灯光下可以看到上面青色的血管。皮肤直接贴着冰凉的地面, 虽然浴室里开了灯暖,但冬夜的瓷砖还是冰冷刺骨。

  项铮见状,赶紧走到尤灿身旁单膝屈起,探身去掀尤灿的眼皮。

  然而没等他的手碰到眼皮,尤灿就睁开了眼。

  黑漆漆的,里面映着头顶的灯光。

  “我没事。”尤灿的声音有些哑。

  “你现在没事, 再躺下去就得有事。”

  项铮眉头皱得更紧, 手上动作熟练地查看尤灿周身, “只碰到了额头吗?还有哪里疼?”

  尤灿脸色苍白,蜷了蜷身体:“没有。”

  他穿的是睡袍,睡袍里只穿了一条短裤,只要把袍子掀起,就能看到里面几乎毫无遮掩的身体。

  “腿疼不疼?”

  衣袍被掀开,尤灿能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腿看。

  他不适地皱了皱眉, 强行忍耐:“不疼。”

  “头呢,晕不晕?”

  “不怎么晕。”

  “看来除了撞到头,其他都没什么事。我抱你起来。”

  说着,项铮把手伸到尤灿背后,熟练地把人圈进怀里,送到卧室床上。

  期间项铮的眉心一直没舒展开,因为他接触到的皮肤凉得跟浴室的瓷砖一个温度,想也知道尤灿肯定在那躺了好一会儿了。

  他让护工去拿药膏和热水,然后站在床边道:“什么时候摔倒的?”

  尤灿坐在床上,被子被拉到脖子处,身后是软融融的靠枕。

  闻言,他神情虚弱地笑了笑,额头上的红肿在苍白的皮肤上有些刺眼:“就刚才,摔了没一会你就来了。”

  撒谎。

  项铮有些不高兴,同时又觉得无奈。

  他不喜欢不配合的病人,但尤灿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病人。

  从住院开始,他对自己的提问就经常敷衍而过,也格外爱逞强,疼不肯喊出声,难受也不肯说出来,甚至发烧了也跟没事人一样,表情都不变一变。

  因此,他是项铮入职医院到现在最头疼、也花了最多心思的病人。

  “我上午来的时候就说过,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上厕所之类的事情还是让护工帮忙比较好。”项铮语气冷硬,带着点不满。

  尤灿“唔”了声,点点头。

  表情淡淡,一点不像听进去的样子,是肉眼可见的敷衍。

  项铮眉心拧得更紧,就要开口,护工拿着药膏过来了。

  他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拿过药膏道:“把头发撩起来,我给你擦药。”

  尤灿抬手,把头发撩了起来:“麻烦你了。”

  项铮没吭声,面色不愉地用棉签蘸了药膏,涂上尤灿红肿的额角。

  虽然没破皮也没流血,但不难看出那一下撞得不轻,只这么一会,就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

  想到尤灿很能忍疼,项铮道:“先睡一觉,明天起来如果觉得头疼、眼花、想吐,就去医院做个检查,别又脑震荡了。”

  尤灿小幅度地点头:“嗯。”

  项铮看着尤灿低垂的睫毛,心说,要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好了。”他收起药膏,让护工把杯子给尤灿,“喝点热水暖一暖再睡,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尤灿接过杯子,点头道:“谢谢,今天麻烦你了。”

  “嗯。”

  项铮没有多待。

  他在夜色中匆匆地来,又在夜色里匆匆地离开。

  -

  之后几天,项铮再没有接到来自尤灿护工的电话。

  但尤灿的情况,他依旧了若指掌。

  因为他的弟弟三句话不离尤灿。

  某天饭桌上。

  项铮难得早点回家,跟家里一块儿吃晚饭。

  他们家各自有各自忙碌的事情,只有吃饭时难得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因此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项祈从小就能活跃气氛,饭桌上永远是他的话最多。

  “尤灿哥真的太不容易了,一个人待在外面,都没什么人关心,他家里也就他弟弟会去看看他,换了我我得难过死。”

  “他好像开始复建了,哥,复建是不是很难啊?我今天去的时候注意到他胳膊上好几块青,下巴也紫了,我后来问护工,护工说他复建的时候经常摔倒,还不肯让护工扶。”

  “地上多冷啊……难怪之前每次去他都在感冒,Alpha的体质再好也禁不住他这么霍霍吧。”

  “尤叔叔也真是,明明是自己的儿子,都这样了也不去看——”

  “小祈。”项父出声打断,“说说朋友可以,但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家里的事。”

  项祈鼓了鼓脸颊:“好吧。”

  他侧头看了眼项铮,“哥,尤灿哥还能站得起来的吧?”

  项铮继续吃菜,看都不看弟弟:“这问题你已经问过好几次了。”

  项祈继续盯着他。

  项铮:“……”

  他摊了下手,“好吧,有可能站起来,但是概率很小,需要一个奇迹。”

  项祈满意了:“只要有可能就行!”

  看着弟弟这幅模样,项铮不由轻挑了下眉。

  他想,他也许应该私底下找项祈聊一聊,对谁有好感都行,但尤灿……最好还是别沾。

  他还记得那天在卫生间外听到的动静。

  里面的尤灿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他锋芒毕露,眼睛里的愤恨和蔑视直白又逼人,完全没了平时温和谦恭,像一只急欲咬碎猎物喉咙的豹子。

  即使现在豹子断了爪,变得羸弱温顺了,也依旧是只豹子。

  如果项祈真的喜欢尤灿,那么一定会被尤灿吃得死死的。

  甚至现在项祈看起来就已经半颗心扑人身上了,否则也不会天天去尤灿那儿打卡报到,还一去就是大半天,连说话都三句不离对方。

  项铮咀嚼着食物,找弟弟谈话的想法愈加坚定。

  是该劝一劝了。

  可以和尤灿交朋友,但也只能做朋友。

  尤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们项家一点也不会沾。

  也希望尤灿对项祈,没抱别的乱七八糟的心思。

  不过目前看来……

  尤灿对项祈一定别有心思。

  吃过饭后,项父项母出门散步。

  项祈出去遛狗了,项铮没其他事,在客厅看了会电视后回到房间看书。

  一直等到对面房间有动静了,他才合上书,走了过去。

  对面门没全部关上,他抬手敲了敲门。

  一进去,就对上弟弟灿烂的笑脸,他正在打电话,看起来非常兴奋的样子。

  项祈冲项铮摆了摆手,很快,电话挂断,他高兴道:“哥,你来得正好!”

  项铮疑惑道:“怎么了?”

  “能给我安排几个保镖吗?我要出去玩!”

  “去哪?”

  “曲溪村!”

  -

  曲溪村并不像名字描绘得那样小桥流水,它是个完完全全的城中村,破败又落后。

  被周围高大的建筑围在中间,像井底之蛙所在的那个井底,除了正午,几乎照不到阳光。

  曲溪村的冬天格外阴冷,即使外面阳光正好,这儿也灰蒙蒙的,被阴影笼罩。

  尤灿蹙着眉,这儿的环境让他感到不适,尤其是受过伤的地方,酸酸胀胀的疼。他抬起头,向不远处的四层小楼望了眼,撞他的那个司机的家,就在里面。

  这里的楼房仍保留着以往老旧的建筑模式,最外面是突出的阳台,为了更好地晒衣服,所以每户都没有封窗。阳台上放着晾衣架,老人小孩全都端着凳子坐在阳台上,希望能照到一点阳光。

  “现在几点了?”他看着远处,问。

  护工道:“八点四十六分。”

  “嗯。”尤灿闭了闭眼,继续耐心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约定的时间很快到来。

  忽的,尤灿听到一个正在向他走来的、沉稳又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他想,对方应该穿了双皮鞋,否则声音不会这么的清脆。

  睁开眼,看到的果然是一双黑色皮鞋。

  尤灿的目光顺着那双鞋往上,落在鞋主人那张有些严肃的脸上。

  他勾起唇角,主动打招呼道:“早上好啊,项医生。”

  项铮双手插兜,戴了顶帽子,里面是休闲西装,外面是黑色长大衣,显得很有气质。

  他表情冷漠地看着尤灿:“我弟有事,没法过来。”

  “我知道。”

  项铮挑了下眉:“你知道?”

  “猜到了。”尤灿笑了笑。

  风有些凉,他轻轻拢了下围巾,然后微弯起眼,“那么,接下来又要麻烦你了,项医生。”


第94章 项铮x尤灿(五)

  “你不该把我弟卷进来。”

  尤灿刚转身, 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轮椅停住,他没有回头,目光遥遥望着远处:“卷进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大了点,尤灿的脸在暗色调的背景里显得更加苍白。

  他控制着轮椅转过身, 跟项铮对视:“你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敌意?”

  不等项铮开口, 又道, “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忌惮我?我现在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又能对你弟做什么?我的身体情况你不是最清楚吗, 项医生?”他目光直白又坦然地看着对方, 薄唇抿起,像是对对方无端的猜忌感到非常不愉和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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