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完,谢书秋惦记着晁弈的土特产,想着买完就坐高铁回去,连聚餐都推了,一个人往城区跑。 梅江的口味偏重,谢书秋昨晚跟他们一块儿吃饭时,被一道看着特清淡的炒胡萝卜偷袭,辣得舌头发麻,愣是喝了两瓶奶也没缓过劲,他还在搜寻着清淡点的特产,晁弈的信息发了过来—— “能电话吗?” 谢书秋给人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晁弈接了电话,他在婚礼承办所里,为了几个电子请柬的模板挑得焦头烂额。 晁弈冲着电话里的谢书秋说:“你挑挑,我快瞎了。” 承接所的人把手机拿过去,细细展示了几款模板,看完谢书秋也觉得自己要瞎了—— 丑瞎的。 这些模板一个比一个像上世纪的杀马特风格,一朵土了吧唧的大红花在右上角旋转,背景音乐是千篇一律的《今天你要嫁给我》。 “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过着安定的生活~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你要嫁给我~听我说手牵手~我们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给我.....” 谢书秋受不了了,大喊了句“停”,音乐声戛然而止,手机回到了晁弈手上。 谢书秋看着晁弈的脸,严肃地说:“辛苦你的耳朵了。” 不是这首歌不好听,实在是不合适,两个大男人,谁嫁谁啊? 谢书秋又想起刚刚的那句“夫人”,烦躁起来,拧着眉对晁弈说:“请柬我找人弄。” 晁弈巴不得,应了声,想挂电话,又觉得谢书秋今天看起来很奇怪。 犹豫了下,还是没问出口,嘱咐了句“注意身体”就挂了电话。 熬到了凌晨,晁弈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折腾了十分钟,还是给谢书秋发了条微信。 【落子一弈】:“今天会议怎么样?” 谢书秋应该还没睡,消息回得很快:“还好。” 还好就是不好,晁弈心里有了底,要真好,谢书秋应该问的是“怎么了”。 晁弈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试图让关心的话看起来不那么暧昧,卧室门突然被拧开了。 黑咕隆咚的客厅里突然就蹿出个人,直往晁弈身上扑。 晁弈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惊讶地问:“不是三天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谢书秋身上还有股寒气,跟个大狗似的弯下腰拥住晁弈,小声说:“想你了。” 晁弈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手举起又放下,来回三次后,轻轻拥上了谢书秋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谢书秋才放开晁弈,也不直起身,就直接往地上一坐。 “哎——”晁弈往床里挪了两下,“地上凉,坐上来。” 谢书秋十分听话,但也没进被窝,压着被子盘腿坐在床沿,一幅正人君子的样子。 “怎么了?”晁弈看人的状态确实不对劲。 谢书秋没直接说,他问晁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追到了你,我们......发生了性关系,你会怎么称呼我?” 晁弈愣了一下,知道人估计是受了委屈了,笑着说:“要真有那一天,我也可以做0的,不会让你在朋友面前尴尬。是今天有人问?” 谢书秋皱着眉:“如果我是0呢?你会叫我老婆吗?” “你?”晁弈扫了眼谢书秋露出来的半截手臂,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你是0?”看着不像啊。 谢书秋:“......” 晁弈看他一脸麻木,也不逗他了,笑着说:“不会啊,老婆不是称呼女性的么?你一大男人,我怎么会叫你老婆?” 谢书秋放下心,越看晁弈越觉得这人太可爱了,跳下床,连鞋都没穿,跑去客厅拿了束花进来。 晁弈更惊讶了:“从哪买的?现在还有花店开着门?” 谢书秋说:“在梅江买的。” 晁弈想象了一下谢书秋抱束花上高铁的样子,问:“回头率挺高吧?” 谢书秋把花放在晁弈怀里:“那你要不要回头看看我。” 两人中间隔着束花,呼吸之间都是花的香味,晁弈看着谢书秋小幅度煽动着的睫毛,没忍住,上手摸了摸,谢书秋配合着闭了眼。 “只是看看吗?” 晁弈在谢书秋的眼皮上落下了一个吻。 ---- 是这样的 因为后面还会写辩论赛等等一系列观点输出的情节 所以人物言论不代表作者言论…… 以女性角色称呼来称呼男性是一种不尊重的意思,就类似于,说一个女生是女汉子 在谢教授眼里这就是一种不尊重 因为这代表默认女生必须柔弱的性别刻板印象 同时,在这里,谢教授认为,称呼受为老婆,也是对受的一种不尊重,这就默认了在恋爱关系里,哪怕是同性,也必须因为主流思想只赋予异性恋情以合理大众称呼,而同性恋情作为小众群体,必须遵守异性规则的一种附庸关系 所以称为不尊重 这绝对不是在贬斥女性或者贬斥异性恋
第10章 要什么理由?没有理由 婚礼就在三天后,谢书秋倒没仗着那晚眼皮上浅浅的吻得寸进尺,到底是氛围使然还是情到深处还是个问题,但进度条明晃晃往前升了一大截,谢书秋到了第二天嘴角都是扬着的。 晁弈太可爱了。 晁弈哪知道自己的这个吻这么挠人,把花往瓶里一插,写小说去了。 上次被粉丝围着问为什么连着两本书都没感情线,晁弈记着了,想重新试试。 因此新书是个治愈系的感情流。可晁弈头疼的不行,卡文卡了几天,愁的嘴里都没味儿,胃都跟着绞着痛。 他感情贫瘠得可怜,卡文卡在了男主的感情线推进上,这儿是该吻下去还是该继续高冷着疏离着? 晁弈叹了口气。 谢书秋在对面敲辩论稿,听见叹气,抬头递了个“怎么了”的眼神。 晁弈摊摊手,把笔记本掉了个转:“卡文了。” 谢书秋掠了几眼,挑了个错别字。 晁弈:“......” 晁弈薅了几把头发,把脑袋上的毛薅成了鸟窝,叹着气问:“谢书秋,你不是人文科教授吗?你看看,这里他俩到底该怎么往下走?” 谢书秋没看前因后果,往上瞥了眼标题,第二十章了,他问:“二十章,还没亲上?” 晁弈:“......” 得,吻下去吧,再不吻读者抗议了。 谢书秋看着人颓丧的样子觉得好笑:“你感情经历也不是空白啊?” 晁弈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过了半晌,晁弈说:“我总觉得这个吻突兀了一点,女主还没弄清这个男主到底喜欢他什么呢,怎么稀里糊涂就亲上了?” 谢书秋愣了一下,手指笃了两下桌面,忽然笑了:“你大学专业学的是理工科吧?” 晁弈挑挑眉:“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中文系。” 谢书秋好笑道:“那你怎么连感情的事都要寻个由头,感性的事不能用理性去纠结的。” 晁弈怔住,脑子里有个什么东西倏然崩开了。 谢书秋见人愣着不说话,以为是自己拔得太高,什么“感性”“理性”的太突然了,又说:“一见钟情不一定要定义为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也不用非说人家是权衡利弊,喜欢就好了,管他是为什么喜欢?非得步步算着进度条,那不叫谈恋爱,那叫完成任务。” 晁弈眨眨眼:“那你为什么要追我?” 谢书秋笑着说:“想听我夸你呢?” 晁弈摇摇头:“没,真挺想问的。” 林岸对他死缠烂打难舍难分,他尚且能归类于三年恋爱一朝分手,不习惯了,可他是真想不通谢书秋怎么突然就喜欢自己? 晁弈想起自己那时候还想着,冰粉摊上都能跟人勾勾搭搭要微信,真是衣冠禽兽,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谢书秋无奈:“哪有什么理由?突然就觉得喜欢了。” 谢书秋活了35年,说没有前任那是假的,但也没哪个前任让他产生了“即使只认识几天,但结婚也不是不行”的想法。 晁弈张了张嘴,嘟囔了句“花言巧语”低头打字去了。 谢书秋失笑:“要有什么理由呢?为财为权为色,可总有人更有财更有权更有色,晁弈,别用逻辑分析的壳去套没有来源的怦然心动。” 晁弈忙活却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的手停住了。 “他吻了下去。”半晌,晁弈把这句话打了上去。 -- 晁弈报名单给谢书秋时,是没加林岸的,所以在婚礼现场看到林岸的时候,晁弈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疼。 “给他安排个位置吧。”谢书秋说。 晁弈说了句“抱歉”,深吸一口气,换上了签售会上那种客气疏离的笑容,走向林岸。 “坐这儿吧。”晁弈把人领到座位上,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你不该来的。” 林岸挤出个笑,把手上的红包递给晁弈:“该来看看的,咱俩、咱俩好了这么多年都没结婚,该来看看的......” 晁弈把红包推了回去:“份子钱就算了,收了书秋会吃醋,我走了,你......” 晁弈叹了口气:“你吃好喝好。” 说完,晁弈没再看林岸,他跟林岸在一起三年,今天总算是彻彻底底了结,晁弈以为自己怎么说都会有点难过,可他看见红包的那一刻,脑子里蹦出来的居然是,谢书秋要吃醋。 谢书秋见晁弈这么快就回来,也没什么惊讶,轻轻牵起晁弈的手,等着司仪喊人。 安静地等了儿,司仪在前边喊着“有请两位新郎”,谢书秋与晁弈对视一眼,一同走上了台。 腹稿都是率先打好,按着年龄,晁弈让谢书秋先说。 “很高兴大家能来到我和小弈的婚礼现场。” 谢书秋的声音让晁弈恍若回到了那场讲座,他不禁抬头向谢书秋看去。 像是心灵感应,谢书秋说完这句话,也低头看向晁弈,扬唇笑了笑。 “能遇见小弈是个偶然,我从未想过我有一天真的会结婚,直到小弈说,‘我们结婚吧’,我才真的对婚姻产生了些许期待。” 这是腹稿,晁弈想。 他看过谢书秋的草稿,里面的文字浪漫又炽烈,晁弈当时只觉得文笔真好,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明明是个协议婚约,谢书秋的腹稿里也字字句句都是真话,删繁就简后,听起来却比那些乌七八糟的协议婚约浪漫得多。 耳边是谢书秋的声音,晁弈听见自己的心在跳动。 噗通。 噗通。 手上的戒指在聚光灯下发光。 “......我很少为什么东西动心,一眼动情也好,长久生情也好,我都很珍视那些心动,晁弈,我也是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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