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弈不信。 谢书秋指着手机比划日期,提醒他:“工作日。” 工作日,二老已经在医院和教室呆着了。 晁弈瞬间放下心,又往被子里缩:“那我再睡会儿。” -- 两人磨蹭到了日上三竿,才慢慢悠悠开着车到了晁家。 两人重复了一遍昨天的经历,晁弈直接把谢书秋带进了自己的卧室。 晁弈的卧室很商务风,整体就是黑灰白的色调,除了...... “妈!!我床上这是什么啊!!!” 晁弈看着床上的大红被子,整个人羞愤得堪比上次的酸辣汤,他大喊:“我的条纹灰被子呢!!!” 晁妈裹着条围裙走进来:“喊什么喊什么,这叫喜庆!新婚夫夫盖条灰被子算什么!” 晁弈崩溃:“您的唯物主义呢!” 晁妈看着满眼的红色,满意地说:“唯心可以偶尔占据上风。” 晁弈:“......” 谢书秋笑着坐下,伸手碰了碰被子,这被子明显晒过,手伸进去都暖和,带着点螨虫尸体的味儿。 谢教授表示不满意,几不可察地瘪了瘪嘴。 他想要阴冷的被子,能把晁弈逼到他身上的那种。 “谢教授,想什么呢?”晁弈把那些微表情看得真真切切的,谢书秋的眼角都要耷拉着跟嘴角手牵手去了。 “谢教授想,这个被子不好,不解风情。”谢书秋坦坦荡荡。 晁弈挑挑眉,脑子一转,朝门外探个头:“妈!谢书秋不喜——唔......!唔唔——” 谢书秋捂着人的嘴把晁弈扒拉回房间,果断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地锁上了门。 “几岁了你?”谢书秋无奈。 “绑架啦!”谢书秋手一松,晁弈扯着嗓子喊。 谢书秋果断又把手覆上去。 晁弈想挣脱,结果脚下的拖鞋一打滑,整个人直愣愣往床上倒,倒的时候还不忘拽着谢书秋一块儿摔。 谢书秋立刻松了手,把手往人脑后垫,自己身体一倒,斜着压着晁弈倒在了床上。 门外的晁妈闻声赶来,把房门敲得震天响:“小弈书秋!怎么了你们!” 晁弈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偶像剧剧情会发生在自己上,他扑腾着想起来开门—— “嘶。” 脚崴了。 谢书秋起身开门,深吸一口气,冒着被晁妈质问的风险:“家里有......红花油吗?” 晁妈倏然紧张起来,拉住谢书秋的手就问:“你伤哪了?” 谢书秋指了指背后的晁弈。 晁妈瞬间放下心,跟炒菜翻面似的变脸,朝晁弈嫌弃地说:“多大的人了,走个路都能崴。” 晁弈:“......” 这个家容不下他了。 话是这么说,晁妈还是转身找了瓶红花油,又从冰箱里拿了俩冰袋,拉住谢书秋的手就说:“多亏你包容小弈。” 晁弈:“......” 这个家彻底容不下他了! 谢书秋笑着应好,关上门,坐到晁弈身边,学着晁妈的语气说:“多大的人了,走个路都能崴。” 晁弈笑着推了他一把:“你滚呐。” 谢书秋也笑着,边笑边把晁弈的脚掰到了自己腿上。 晁弈有点不好意思,那点笑意还挂在嘴角,他往床上挪了两下:“我......我自己来吧?” 谢书秋乐了:“昨晚跟个八爪鱼似的搭上来不害羞,现在害羞了?你这害羞点也太奇怪了。” 晁弈听不得激将法,还是这种大实话的激将,他干脆往床上一趟,叉成个人字形,等着谢按摩师服务。 谢书秋也盘腿坐上床,把红花油倒手上搓热了,又慢慢按压着晁弈已经有些红肿的脚踝。 “痛就说。”谢书秋慢慢按着脚踝,因为低着头,嗓音有点沙哑。 晁弈看着他倒油,搓热,按摩,莫名就觉得这套流程有些熟悉...... 谢书秋抬头的时候,看见了晁弈绯红的脸。 谢书秋:“??” 晁弈不动声色地掀了一侧被角,轻轻盖在了自己身上:“有点冷。” 谢书秋:“......” 谢书秋哪知道晁弈能往别的方面想,又冷又热的以为人发烧了,伸手用没沾油的手背碰了碰晁弈的额头。 “不烫啊......” 晁弈窘迫地推开谢书秋的手,哼哼了两句痛,把人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脚上。 晁父一直到傍晚才回。晁父是做生意的,今天突然接了个大单,临时跟谢书秋和晁弈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回来的时候晁妈还念叨着怎么今天还要出门。 谢书秋摆手说没事,生意重要,不急于这一时见面,把姿态稳稳当当落在了小辈这儿,又善解人意又不拘于表面的礼数,把二老哄得心花怒放,晁妈饭桌上不停给人夹菜,乐呵呵地让人多吃点。 吃了饭,晁弈又一瘸一拐地被搀着回了房,往床上一倒就吐槽:“你不会是还珠太子吧?” 谢书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笑着说:“妈爱屋及乌罢了,也得你先爱了,妈才能爱得着不是?” 晁弈嘟囔了句“我才不爱”,翻身看书去了。 谢书秋在床尾坐下,扶着冰袋帮晁弈镇痛,冰袋在晁弈脚踝起起落落,冻得人一激灵。 晁弈刚想拽个被子盖盖,突然听见谢书秋说:“真不爱?” 晁弈的手停在半空中。 空气安静了几秒,晁弈的手才动起来,往自己背上摞了层被子,小声说:“一点点。” -- 今晚的被子确实暖和。但谢书秋被那句“一点点”鼓舞着,侧过身问:“冷吗?” 晁弈左右手交叠着互相捏了捏,挺暖和,不僵硬,甚至捏多了还有点出汗。 他说:“冷。” 谢书秋笑着从背后拥住了晁弈。 ----
第12章 做0的宿命罢了 谢书秋和晁弈第二天就回了家,谢书秋第二天有辩论赛,得回去跟队友定个论点。 谢书秋一到家就走了,留晁弈一个人呆书房里边码字边纠结。 两人一块儿睡了两晚,要说形势所迫,两人倒也没特挣扎特不愿,要说顺其自然,那远远谈不上,顺其自然哪可能就抱一块儿睡个觉,能做的事多了去了。 现在回了家,没人管着了,是该各回各房...... 可晁弈总觉得自己现在踏足那个客房,有种把人用完一脚踹了的感觉...... 码完一章还没想出头绪,晁弈看了看时间,十一点,非常适合送个中饭。 见一面呗,晁弈想,立马见一面,看着人或许能做出抉择。 晁弈合上电脑,给谢书秋打了个电话。 “吃饭了吗?” 电话对面有些嘈杂,跟吵架似的,晁弈刚问完这句话,电话那边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晁弈瞬间脑补出谢书秋一边比划手势一边走出教室的样子。 “还没,怎么了?” 晁弈问:“先别吃,我给你送。”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而后传出一声轻笑:“好。” 晁弈没做什么特复杂的便当,炖了份红烧排骨,又烧了一份青菜一份花菜——青菜是谢书秋的,花菜是晁弈的。 晁弈沿路下车买了四杯咖啡,考虑到队里可能还有女辩手,晁弈没点冰的,全点了热的。 从咖啡店出来,晁弈瞅见一摆摊的小姑娘正拨弄着身前的郁金香,上前买了一束。家里的花快枯了,这两天谢书秋也一直没时间买花,这支刚好能换上。 谢书秋隔着个变形门远远看见晁弈的时候,挑了挑眉:“送我的?” 晁弈把花递过去:“沿路买的。” “谢谢。”谢书秋笑着接过晁弈手里的东西,领着人往辩论教室走。 今天是个大晴天,谢书秋把长袖摞了上去,露出半截手臂,晁弈跟在人后面,看着手臂上因为拎东西而绷起的青筋,没忍住,问:“谢书秋,你是不是练过?” “练过什么?”谢书秋轻轻挡了一下晁弈想伸过来的手,“我来拿就好。” “健身。” “不算健身,放寒暑假的时候会晨跑,家里也有跑步机,在书房柜子旁,被挡住了,你可能没怎么注意。” “难怪。”晁弈咕哝了一句,“我最不喜欢跑步了。” “那你喜欢什么?” “喜欢躺着。”晁弈笑着说,“不用动的那种。” 谢书秋听着,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过来,重复了一遍:“喜欢躺着,不用动。” 晁弈点点头,点到一半觉得不对劲。 “?”晁弈猛地看向他,“谢教授你怎么思想不纯洁啊!” “我说什么了。”谢书秋憋不住了,笑着赖皮,“你自己说的。” 晁弈也笑起来,顺着话题往下说:“谢教授,今晚我住哪?” 谢书秋倏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 晁弈被人看着有些心虚,摸摸鼻子说:“我没那个意思。” 谢书秋重新往前走:“随你。” “别随我啊,给个准话谢教授,你想让我睡哪?”晁弈追上去问。 谢书秋笑着没说话。 -- 晁弈跟着谢书秋进了教室,发现这三个辩手他都在婚礼上见过。 “我爱人,晁弈。”谢书秋介绍。 晁弈把手上的咖啡递给他们,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一辩陈心,三辩胡瑞,四辩你应该有印象——” “顾年。”晁弈接话,他确实有印象,婚礼那天叫谢书秋拿出护自己的气势打辩论的人。 稍微打了招呼,谢书秋就带着晁弈去食堂吃饭。 清杭大学不允许在教室里吃饭,他们也不好意思把整个教室弄得一股菜味儿。 “辩题是什么?”晁弈嚼着块排骨,酱汁沾上嘴角,他用舌尖一卷,舔了回去。 谢书秋看着晁弈的小动作,手指蜷缩了两下,伸手把晁弈腮帮子旁边的一点酱汁抹去。 晁弈被擦得一愣。 这动作过于自然,以至于晁弈花了两秒思考了一下,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也是,前两晚不是白过的。 “在想什么?”谢书秋重复了一遍辩题,“死亡是生命的完整还是遗憾。” 晁弈回过神,“哦”了一声,“你们是完整?” 谢书秋点点头,把最后一根青菜吃了:“明天有空来看吗?给你安排个近点儿的位置。” 那肯定有,晁弈一自由工作者,也没催稿的压力,哪能没空。 晁弈点头,撂了筷子,把碗收好说:“晚上想吃什么?” 谢书秋想了想:“炒年糕?” -- 晁弈回去的时候拐弯买了两块年糕,到家就把自己的枕头扔到了谢书秋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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