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赛很快结束,到了观众提问环节,见晁弈全程记得认真,谢书秋忍不住提醒他:“你现在可以举手,提问场上的任一辩手。” 晁弈迷茫地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平板,摇摇头:“没问题问。” “怎么会......”谢书秋凑过去看他的笔记。 平板上密密麻麻罗列了一堆: 1.衣服;2.牙具;3.手稿;4.书;5.衣架...... 谢书秋看不下去了,他发自内心地疑惑,并一脸严肃地问晁弈:“其他东西我都能理解,这个。” 谢书秋指了指“衣架”:“我家没衣架吗?” 晁弈张了张嘴,不知道从哪开始解释,最后言简意赅:“我不喜欢让贴身衣物碰着别人的衣架。” 是挺言简意赅,可这话比“洁癖”还有杀伤力,谢书秋有点气笑了,却又觉得自己没立场气,自己确实是“别人”,形婚么这不是,谢书秋那点火气冒上来又被自己压下去,压下去又冒上来,干脆别过脸不说话,把自己变成了个冰碴子,彻底改名叫“谢书冬”。 晁弈见人这样,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艰难地自我斗争了一下,哆嗦着往“衣架”上划了两道,然后戳了戳谢书秋。 谢书秋在意的是这个吗? 不是。 人看都不看一眼。 上面的评委已经开始宣读分数,清杭大学以0.3的差距分赢得比赛,谢书秋脸上连点儿笑意都看不见,直接起身退了席,手还规规矩矩地扯着晁弈的衣袖,拽着人跟着自己走。 再气也不能把人扔这儿不是?他要不扯着晁弈,这人傻不隆冬的可能还不知道跟上来。 可扯着衣袖比不搭着还难受,不搭着谁也不会在意,扯着衣袖,这意味可就大了,谢书秋也不管这个,他就是要让晁弈难受。 晁弈乖顺地由着他扯,跟在人身后上了车。 谢书秋一脚油门把人扔回了晁弈家。 到了家门口,谢书秋面无表情地说:“你自己整理,我看着闹心,就不帮忙了,学校里还有点事,你自己开回家吧,前两天给你买了个车位,位置我发你手机上。” 说完,脚下一点没停滞,转身就走了。 晁弈手上还拿着谢书秋的平板,叫住也不是,不叫住也不是,知道谢书秋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晁弈才长长叹了口气。 晁弈往行李箱里塞衣服,他衣服多,足足塞了两个行李箱,春夏秋的都拿了,就是没拿冬,晁弈是真不知道自己这纸假婚约能捱到什么时候。 他看着晾衣杆上挂着的衣架,犹豫了一下,没拿,连带着旁边的盆也没拿。 他要带着几个盆去,谢书秋估计能当场给他拽民政局去办绿本本。 晁弈还在纠结带哪几本书,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晁妈的电话,得,逃不过的。 “喂妈。” “回来了?” “回来了。”晁弈没瞒着,迟早得解释的,但这戏得做足了,怎么编都行,就是不能让二老看出是形婚,不然能念叨死。 “解释解释?”晁妈这次的语气挺平淡,估计这一星期二老互相做了不少心理工作。 “闪婚。”晁弈闭着眼编,“就特喜欢,非他不可了,认识俩月就闪婚了。” 其实是认识两天就闪婚了。 晁妈怒了:“我信你个鬼!两个月前你跟林岸还没分呢!” 晁弈疑惑:“林岸找你们了?” “医院里碰见的。” 晁弈“哦”了一声:“没骗你,妈,真的,我真挺喜欢他的,他也挺喜欢我,爱的死去活来难舍难分了都。” 晁妈翻了个白眼:“你这里面除了那句‘妈’,我没一个字信的,我儿子什么人我不知道?把感情喂狗吃的人!从小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整个人就是理性的水泥砌的,你能喜欢别人喜欢得死去活来?这话留着你去骗你爸吧!” 晁弈皱着个脸:“妈你这话说的......我多薄情寡义似的......” 晁妈冷笑一声:“你还能叫我句妈,我都算你重情重义了,行了我不跟你废话,你要是来真的,今天晚上把人叫家里来吃顿饭,或者把人爸妈也一起叫上,我们去外边吃。” 晁弈皱皱眉,这也太突然了,谢书秋还在生气呢,他刚想讨个商量,晁妈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 谢教授绝对是攻 攻的彻彻底底 这里喊“老公”是一个小伏笔,在第九章会说……
第7章 晁真爱 晁弈搬着三个行李箱到谢书秋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没有密码。 他叹了口气,给人打了个电话。 谢书秋接了电话也没说话,等着晁弈开口。 “那个,我没密码。”晁弈说。 “222111。”谢书秋刚说完,门就从里面开了。 晁弈还在想这密码怎么跟自己的那么像,措不及防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才看见门框里嵌了个谢书秋。 谢书秋手上还有朵红色的花。 晁弈眨了两下眼,表示不理解。 谢书秋叹了声,把玫瑰往晁弈手里一塞,接过行李箱说:“欢迎入住。” 晁弈松了口气,看来刚才的事算翻篇了,跟着谢书秋进家门,却发现自己的拖鞋换了一双。 他看看自己脚下的,又看了看谢书秋,情侣款。 像是后脑勺长了眼,谢书秋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说:“我爸妈可能时不时会过来,装也要装得像点。” 晁弈点了点头,不适应的感觉消了一半。 但话赶话都提到了爸妈,晁弈也就顺着人的话接下去,把晁妈的话转述了一遍。 “好。”谢书秋问,“二老有什么喜好?我下午去准备。” 说着,没管那三个行李箱,领晁弈先奔着餐桌去。 晁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挺丰盛,两荤一素一汤,卖相也不错,他问:“你做的?” 谢书秋“嗯”了声:“我妈好说,但我爸是医生,晚上不一定有空,我过会儿问问。” 晁弈随意应了声,目光却盯着桌上的饭菜,问:“我能吃吗?” 谢书秋皱了皱眉,这人说话怎么老“你的”“我的”,形婚就要分这么清吗?他嘴巴张开又合上,折腾了几下,还是憋了回去,说:“我去拿碗筷。” 经过次卧的时候还给晁弈指了指:“你的卧室。” 晁弈福至心灵,把两个行李箱挪进卧室,又问:“我书能放书房吗?” 晁弈那还有个大行李箱,装得都是书。 “你随意。”谢书秋拿了碗筷过来,“洗手吃饭。” 菜烧的简单,但两人别扭过来别扭过去,折腾到了一点,确实饿。两人三两下吃完了饭,晁弈自然地收拾起碗筷:“我来洗。” 谢书秋拦住他:“我来吧,你去收拾行李,家里没有什么地方你不能动不能去的,不用问我,按照你的习惯来就好。” 晁弈有点不好意思:“你烧饭你洗碗,不好吧。” 谢书秋乐了:“你要样样都得争个分工明确公平,咱俩要不排个值日表?” 晁弈笑了:“行,那有需要你叫我。” 晁弈看得出,客卧已经被打扫过一遍了,没那么灰蒙蒙的,挺敞亮,床品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把自己的东西一样样放进去,还觉得挺新鲜,自己这就跟一个认识了不到半个月的人同居了。 但该说不说,晁弈是真喜欢这样的状态,他不用非得逼着自己喜欢谁,道德感也不能再绑架他做那些不乐意干却“作为男朋友必须干”的事儿。 一劳永逸。 晁弈刚打算把牙具放进卫生间,却听见谢书秋喊了他一声。 “怎么?”晁弈手搭在卫生间门把手上应他。 “用这个卫生间!”谢书秋指了指主卧旁的卫生间,“你旁边那个给客人用的。” 晁弈迅速撒开手,从善如流地往主卧跑,他对卫生间的洁癖不是一点两点,那要真是给客人用的卫生间,别说马桶了,里面的花洒晁弈都不会碰一下。 晁弈推开主卧卫生间的门,看清陈设后,呆立了两秒,探出个头冲着谢书秋问:“里面的牙具是给我备的吗?” 谢书秋刚把碗从洗碗机里拿出来,撸着袖子走出来:“是,都是新的,黑白你挑个颜色,剩下的给我就好。” “谢了。” 谢书秋备得细致,样样都不差,每样都全了,连剃须刀都备了两个色的,晁弈想了想,拢了白色的给自己,黑的留给了谢书秋。 “晁弈。”谢书秋在外面喊了他一声,“我爸妈今晚会到。” 晁弈比了个“OK”的手势探出去,说:“我洗个澡。” 晁弈搬家愣是搬出一身汗,全身黏糊糊的,弄得人难受,反正搬都搬了,他也不弄那套扭扭捏捏的流程了,拿了衣服,门一锁,直接开始冲澡。 冲完又一股脑扔进洗衣机,但内裤被他单拎了出来,他看了看旁边放着的肥皂,内心挣扎了两下,还是拿了起来,又把肥皂放水龙头底下冲得少了半斤,这才开始洗衣服。 折腾完,晁弈攥着内裤走出去,问:“晾哪?” “主卧走过去,落地窗划开,就是阳台。”谢书秋指了指主卧,“阳台上有衣架。” 一直忙活到两点半,两人才总算是安分地坐下来了。 安分地......各自坐下来了。晁弈进了卧室,谢书秋进了书房。 一直悄没声儿地坐到四点,晁弈从床上起身,敲了敲书房门。 “请进。” 晁弈走进去,问:“走吗?” 谢书秋看了看手表,把电脑合上:“走。” 两人没坐一辆车,各开了一辆,去接各自的爸妈。 晁妈见到儿子的时候,狠狠白了他一眼:“你最好没乱搞。” 晁弈无奈:“我是这样的人么我。” 晁妈在车上把谢书秋的家庭背景打听了一通,听着是个高知家庭,她疑惑地看了晁弈一眼:“他爸爸也是医生?” 晁弈“嗯”了声,“什么叫‘也是’,我跟书秋结婚,又不是跟他爸结婚,这叫哪门子‘也是’。” 晁妈懒得跟他贫,心里倒是放下了点心,听着人还不错,不知道怎么瞎了眼,跟自家这个没心肝的儿子闪了婚。 晁弈一眼就看得出他妈在想些什么,无奈:“我真那么冷血冷情?” 晁妈“哼”了一声,直截了当地问:“三十年了,撇开你现在这个不说,你就谈过林岸那么一个男朋友,谈了没几年就说不喜欢人家了,我问问你,你自问刚开始有那么喜欢人家?” 晁弈被戳到了关键点上,沉默着踩了一脚油门,直接把人送到了餐厅。 刚下车,晁弈就远远的看见谢书秋背着手站在餐厅门口,一左一右站了两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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