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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岑远安听着电话走到邵宸旁边，抬手摸了摸邵宸的额头，“嗯，发烧。” 挂了电话，岑远安的脸色也不太好。 邵宸瞟了他一眼：“怎么了？绝症啊？” 林帅敲门进来，岑远安给他协议，让他签了，临走也没让他喊下一个学生。 “血液系统患疾可能性很大。” “血液疾病？”邵宸皱了皱眉，“比如？” 岑远安看了他一会儿：“白血病。” 邵宸皱眉眯了眯眼，感觉脑袋又疼了几分。 “只是有白血病的可能，但是还是得先重后轻，先去查血。”说着岑远安就要给邵宸预约。 “等一下，你急什么。” “我急什么？白血病，你知道白血病是什么吗？你姥爷就是白血病走的！” “嘘，别吵，头疼。这玩意又不遗传，别瞎联系。”岑远安嚷嚷得他头疼，“只是听症状猜测有这种可能而已，还是个转述的。” “那你去查啊。” 邵宸点了根烟：“万一确诊呢？” “你他妈的，确诊了还能干什么？治啊。” “你三大爷确诊癌症前还跟大妈跳广场舞呢，确诊之后呢？立马卧床不起了。” 岑远安大概猜到邵宸的顾虑，语气缓了下来：“你知道心态重要，那查完就好好调整心态。” “呦，哪家的神仙确诊白血病还能乐呵呵的。” 岑远安沉默。 “还有三四天联考了，江厌压力很大，他需要我，我不能有纰漏。”邵宸熄了烟，“如果真是白血病，也不差这几天。” “你最好能装到那时候。” 岑远安拎起羽绒服走了。 江厌来找邵宸的时候，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走到沙发旁边，拿起外套盖在了邵宸身上。 过了一会儿岑远安就拎着些水果回来了：“江厌。” “岑老师。” “你干坐那干嘛呢？”岑远安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和邵宸约好一起吃午饭的。” “你等他醒得等到什么时候。”岑远安过来直接把邵宸叫醒。 邵宸迷迷糊糊抬手摸上脑门，皱着眉毛。 “江厌来了。”岑远安提醒他。 邵宸立马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来了怎么不叫醒我。”邵宸生怕露出什么马脚，俯身把衣服捡了起来。 “正好。”岑远安冲江厌招招手，“江厌来，把协议签了。” 邵宸借机调整了状态。 岑远安盯着江厌的发梢：“江厌打算参加校考吗？” 美术高考有两大类，一类是美术联考也叫统考，是极大部分大学承认的美术高考成绩，另一类是美术校考，几十所需要在联考过本科线的基础上，参加由该大学独立设置的考题，该类只承认考生在本校设置的考点考试的成绩。意思就是没参加校考以及没拿到该校的校考合格证，哪怕联考考满分，也没有资格报考这些学校，校考考题难，且文化科成绩要求相对高一点。 参加校考的大概有三类人，一有能力的。二多考无害，试试运气的。三联考成绩不理想，冲校考的。 岑远安问江厌这问题，说他没有私心是骗人的。 “如果联考成绩满意的话，我就不校考了。” 岑远安看向正在冲他吹胡子瞪眼的邵宸。 他浑身散发着你要是让江厌知道了生病这事儿，我就跟你同归于尽的威胁气息。 岑远安无奈，他知道这种事邵宸一旦决定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果他擅自告诉江厌，后果一定是邵宸跟他恩断义绝。 “你决定就好，先全力准备联考。” “嗯。”江厌在纸上按了个红指印。 邵宸见岑远安妥协，他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扒拉了两下茶几上的袋子，开口道：“你买的？” “嗯。” 邵宸极少吃水果，偶尔几次也是回家的时候他老妈拿到他脸上才吃上几口。 “怎么想着买这玩意了。” “给病号提高提高免疫力。” 岑远安此话一出，邵宸的神经整个崩起来了：“岑远安，胡说什么呢你。” 江厌不解，来回看了看两人：“谁生病了？” “邵宸感冒了。” 邵宸眨眨眼：“啊对，我感冒了。” “吃药了吗？”江厌走过去，贴了贴他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没事儿，不用担心，小感冒而已。” “那袋子里有退烧药。”岑远安倚在桌子旁，“等会儿吃饭记得带上。” “岑老师跟我们一起去吧。” “不了，我还有点事，得查查资料。”岑远安颇有深意的看了眼邵宸。 邵宸拿上衣服搂上江厌肩膀：“走走走，咱不带他。” 俩人出门没一会儿，邵宸又回来了。 “姓岑的，你要跟我一起瞒着你就尽心尽力点儿成不，非得深文奥义的膈应我啊。” “怎么事儿？不服？”岑远安学着邵宸那德行回击他。 有把柄抓在人家手里，不服不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起开。”邵宸扒拉岑远安一下，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 岑远安靠在椅背上：“吃饭忌生冷辛辣油炸咸菜，不能喝酒。” 邵宸嫌他啰嗦，冲他竖了竖中指：“你多喝热水。” 也不知道这头疼发烧会不会传染，路过药房的时候，邵宸下车买了一袋儿口罩。 “这俩天你可消停点儿，别勾搭我。” 这则喊捉贼倒打一耙的说辞把江厌逗笑了：“我什么时候勾搭你了。” “我说真的，不能传染给你。”邵宸戴上口罩，认真整理了一番，“我要是非要亲你，你就把我推开。” “就不能你自己克制住吗？” “以防万一。”邵宸系上安全带，“一逗就脸红腿软不反抗的。” “瞎说。”江厌转头看向车窗外。 邵宸瞟了一眼江厌红起来的耳朵，心里嘀咕了句：造了孽了。 昨天江厌念叨想吃面了，邵宸就带他下了面馆，据他说这家猪肘面非常不错。 一起吃过那么多顿饭，邵宸也摸清江厌的口味了。 相比无辣不欢的邵宸，江厌简直无酸不欢，酸辣，酸甜，嘎嘎酸。 这猪肘面的几个口味可真是对了江厌的胃口，意料之内的选了个酸甜辣。 “两份酸甜辣。” “好嘞。” 邵宸顿了顿，转头又跟阿姨补了句：“一份不要辣。” 第57章 粘人 江厌手里拿着筷子把玩，眼睛盯着他：“你不太对劲。” 邵宸心里一咯噔，故作镇定：“嗯？怎么了？” “怎么这么注意身体了，感冒而已，都不吃辣了。” “臭小子，我非得绝症才能开始惜命呗。” 幸好口罩还没摘，江厌没看到他那一瞬间的异常。 “这倒不是……” “哎。”邵宸反客为主，故意长叹一口气，“真是不盼着我好啊。” “我没那个意思。” “我要是得绝症了，你就哭去吧。” 邵宸这样说出来，瞒着江厌的心里压力少了一些。 江厌见他故意找事儿，也不客气起来：“你要是死了，我就找别人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还是个疑似得了重病的听者，邵宸心里揪了一下。 “哼。”邵宸目光暗了下去，像个没得到糖果的强装不稀罕的小朋友撅了撅嘴，“没良心。” 江厌说的这句本来就是拿着自己在邵宸心里的位置要挟他，明晃晃的用邵宸对他的喜欢挑着邵宸吃醋，只是江厌说出来自己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邵宸的轻微反常。 面端了上来，两人闷头吃起来。 吃着吃着邵宸冷不丁抬头，盯着江厌。 “干什么？”江厌问。 “祸害遗千年你听过没。” 江厌一愣，邵宸真是贱得很清醒，自我定位太过清晰。 这两天江厌尽量在收心，调整考前状态。 而调整状态的方式是早中晚和邵宸呆在一起。 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心态不太行，甚至很焦虑。毕竟受伤之后少了半个月训练的时间，哪怕画技没有退步，但原本可以更好的。 这些焦虑只有在邵宸身边，听到邵宸的夸奖才有所缓解。 “好了，范画做到这，回位子上默写吧。”刁子晋放下画笔道。 临考前大体水平都确定了，靠两天再提一个层次基本没可能了，但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必考单体画得好也是提分项。 江厌回到位子上，面前的画纸上已经画了两个苹果单体，一个红苹果，一个黄苹果，动态不同，画法换汤不换药。 往日都是照着照片写生，今天训练的是默写，画法和画面牢记于心，也算是给考试增加一些信心。 今天一整天的安排都是单体默写，局部画法，上午色彩，下午素描，总体来说算是考前的基础总结。 为了提高学生状态，整体的上课进度很快，10分钟看范画，15分钟默写单体，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大胆动笔，有了近半年的训练基础，画面效果非常好。 江厌拿着高光笔戳了戳大白，在调色盘上揉了揉，点在了苹果上，将笔洗干净后又蘸了一笔干净的柠檬黄。 画的是新鲜的红苹果，在高光处挑几笔黄色会更加生动，就和p食物照片要调成暖色调一样。 如果画的是个冷色的葡萄单体，江厌会挑几笔春日青在上面。 画完苹果单体，刁子晋又做了衬布的范画。 虽然联考考题不知道，但就算天皇老子来了，考题里面也肯定有衬布。 衬布算是考生很糊弄的单体，衬布上压着一堆其他单体，能露出来的就前面那一部分，布褶很难塑造，考试时间并不充裕，大部分时间会画在物体上面，但这衬布又有一块摆在物体前面，塑造不好一眼就能被评分老师看出来，认真塑造又花费时间，又不能抢了物体的眼球。 对于衬布江厌也是多少都有些糊弄的成分，但是这次将衬布单个拿出来画，让同学们直面衬布画法，总结出了画衬布的技巧。 江厌庆幸，幸好考前回画室了，不然属实会错过一些东西。 中午和邵宸一起吃饭，江厌把他画的单体拿给他看。 获得邵宸一阵好评后，江厌焦虑缓解了。 下午换到岑远安的素描课，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强调了材质的画法，比如木头桌子，不锈钢，玻璃。之后就着重练习构图。 联考的考题不会给一副完整的静物组合，而是文字要求下，印着两排实物单体照片。构图如何会影响画面效果，当然也是评分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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