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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藤条停下了。 简霖大口吸着气调整呼吸，听到身后的人发问。 “我问你，为什么迟到？” 简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对方又问了一句:“你不是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简霖，为什么你今天会迟到？” 他有些疑惑的回头，发现对方目光直直落在他右手手腕上。 他洗澡出来之前特意用浴袍长袖遮住了伤口，但刚才挣扎间，袖子滑了上去，此刻右手手腕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白色的纱布下方，渗出了点点血迹。 “想清楚再回答，撒谎在我这里，是要被掌嘴的。” 路砚的声音很冷，全然没有了刚才开玩笑的气氛。
第四章 谈谈 “这与今天的实践有关系吗？” 简霖回头看去，下巴被捏住，他的脸被迫仰起，与站在床侧的男人对视。 路砚问:“我的问题是什么？” 简霖咽了咽唾沫，眼睛直直盯着路砚，左手却趁对方不注意偷偷伸到右边想要拉下睡袍衣袖遮住伤口，然后手腕被抓住。 下巴被松开，男人避开他伤口处，将他两个手臂反剪摁住。 他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无法挣脱，男人的力气比十年前要大得多。 身体被制住，一点都动弹不了，这让他有些恼怒，他说道:“迟到的原因，我来的时候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路上堵车，再说，我迟到，你刚刚已经罚过我了。” 他猜路砚已经知道原因，但是他就是不想说实话。 他们算现在什么呢？不过是一场实践的关系，他路砚身为主，只管抽人就好，管那么多做什么？ 简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等待疼痛的到来。 那一巴掌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正当他松了口气的时候，身后挨了非常狠的一下。 只一下，比刚才的全部藤条加起来还要痛，简霖痛得浑身发抖，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皮肤被抽破了。 口中后知后觉的尝到一阵血腥味，他才发现刚刚那一瞬间他咬破了自己的唇。 制住他手臂的力度消失了，温热的手指停在他唇上，轻轻擦去他唇角的血，路砚命令道:“不许咬嘴唇。” 他没有说话，路砚也没有逼他，而是问道:“多少次？” “什么？”他一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自残过多少次？” “不是自残，只是……”话说到这里，他才意识到他上当了，这人是在套他的话，他狠狠地瞪过去，发现对方眼中一片冰冷，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你觉得自杀比自残更好饶恕？” “我没有自杀。” “多少次？” “可能五六次……十几……不，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很好。”路砚勾了勾唇角，眼中没有任何的笑意，他蹲了下来，与简霖对视，声音堪称温柔，却让人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撒谎，加自残，我的贝要是敢玩这一套，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 简霖目光不经意扫了一眼床尾那一排的工具，整个人缩了缩。 “这些工具让你害怕是吗？实际上只需要一种，就能让你深刻记住教训，终身不敢再犯。” 男人将简霖眸底的恐惧尽收眼底，满意的移开目光起身，语速也温和许多。 “但是，我们现在没有确定关系，如你所见这只是一场实践，你现在不是我的贝，所以我不能按照这个标准要求你。” 一条薄毛毯被丢了过来，路砚道:“我们谈谈。” 身后有伤，简霖没有坐，披着薄毛毯跪坐在床边，问道:“谈什么？” “谈谈你。”路砚也放下了工具，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低沉动听的声音在房间内缓缓响起。 “理论知识满分，实践经验欠缺，你应该看过不少纪实，里面的小贝能受得了几十几百下，你觉得你也受得了，对不对？” “实践开始以前觉得自己能承受很多，实践开始却连一下都受不了，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是大部分新人都会出现的问题，并不止你一个。原因是对自己没有一个基本的认知，把实践工具想象得太可怕，以及对主没有信任。” “你刚刚觉得自己快疼死了，但实际上，除了最后惩戒性的一鞭，其余的伤只是一层薄肿而已，颜色都没有变深。我的技术过关，不会让你受多余的伤，只是你内心的恐惧放大了疼痛而已，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浴室看看。” 自己看自己那个部位，这太那个了，简霖立马摇头:“不了。” “不看也行。”路砚又问，“你现在坐着是不是也没有太大的痛意？” 简霖感受了一下，还真是，除了最后那一下，其余的地方只是麻麻的，热热的，有一小点刺痛，实际上并不需要跪坐，他直接坐床上都没事。 可当他要改变姿势的时候，被路砚喊住了。 “不许动。”路砚扬了一下下巴命令道，“就这样跪着。” 床是柔软的，这样跪着也不难受，简霖就没有动了，只是不明白的看向路砚。 路砚起身朝他走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棉签，轻轻按在他伤口上，问道:“那么现在，你是想结束实践，还是继续？” 简霖自己拿过棉签按在唇上的伤口上，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我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痛了，那就……继续吧。” “不用觉得羞耻，想要就直说。”一只大手在他额前柔软的发丝上揉了揉，路砚道，“我也觉得你还没有尽兴，那我们继续。” 路砚拿起藤条走过来，简霖还沉浸在路砚刚刚的话里，想要就直说？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现在你应该大概了解我的臂力，所以，我给你选择的权利。”三样工具丢在简霖面前，路砚说着，“依然是你选的三样工具，你分别定一下数目。” 让他定数目？ 简霖诧异了一下，他确实看过很多纪实，别的主被实践，都是主定数目，路砚让他定数目，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定，他怕定多了自己受不了，又怕定少了，又被路砚嘲笑脆皮。 “有骰子吗？”简霖问，他决定把自己交给命运。
第五章 骰子 路砚还真的从背包夹层里拿出一个骰子递给他，说道:“丢到几，就乘十的倍数，没问题吧？” 简霖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丢骰子。 三次，点数分别为:二，三，六。 “戒尺二十，藤条三十，热熔胶六十？”简霖问。 “热熔胶六十？”路砚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道，“反过来吧，戒尺六十，藤条三十，热熔胶二十。” 简霖道:“也行。” “正式开始之前，我需要交代两点。” 简霖依然跪坐在床沿，路砚站在床边，垂眸看着他，说这句话时神色蓦地变得严肃。 “第一，数目已经定下，实践过程中除非你喊出安全词，否则不管你怎么哭喊怎么求饶我都不会停。” “第二，我不会伤害你，所以，我要求你彻底的信任我。主被之间只有彻底的信任对方，才不会造成意料之外的伤害。” “这两点，能做到吗？”路砚问。 在与路砚对视几秒后，简霖点了点头:“能。” 实践的姿势与刚刚有了些许变动，路砚没有让他完全趴着，而是命令他跪趴在床上，把挨打的部位送出去。 这样的姿势太羞耻，他为了转移注意力，在心里默数着次数，六十下戒尺，力度比热身的时候大了一倍。但是因为对路砚有了信任，加上对路砚的手劲和工具都有了了解，因此他还能忍受，心里也还能胡思乱想，觉得手黑主也不过如此。 到藤条的时候就有些不好受了，藤条的痛是尖锐的，像是要把皮肤生生撕开一道口子的疼，第一次藤条落下，他就又想滚下去喊停，但最后咬牙忍住了。 三十下藤条过后，这下他相信路砚真的是手黑主了。 路砚接了杯温水，喂到他唇边，他手心都是汗，就着对方的手喝了。 “感觉怎么样？”路砚问他。 “痛……”简霖沙哑着声音开口，犹豫了一下又道，“还有一点点……嗯，说不出来的感觉。” 喝完水的简霖恢复了一点精神，他趴回去，保持好姿势，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回头命令后面的人:“最后一个工具，快开始吧。” 常年命令别人的人，乍得被人突然这一命令，路砚拿杯子的手一顿，随即将杯子放回去，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本来想让你休息一下的。” 简霖头也没回很干脆地说:“不用。” 声音淡淡的，还带点不屑。 路砚看着按要求摆出羞耻姿势的人。唇角无声的勾起。 还是跟从前一样，表面上冷冷淡淡的，实际上拱火能力一流，那就很好玩了。 实际上简霖想得很简单，他觉得自己六十下和三十下都熬过来了，数目最少的热熔胶能有多难熬？他心里还想着酒店附近有几家不错的饭店，一会儿实践完如果路砚不急着走，他们可以去楼下一起吃个饭，虽然叙旧是没必要了，但是路砚为他服务一场，他请顿饭表示一下感谢是应该的。 他不知道实践结束他会连走路都困难。 当第一下热熔胶落下的时候，别说默数，简霖彻底失去胡思乱想的能力，整个脑袋都是嗡嗡的，过了好半天，视线一片模糊，他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哭了吗？ 粗糙的指腹温柔的擦去他眼角的泪水，路砚停下来问他:“还好吗？” “几……几下了？”话问出口，简霖才发现自己声音都是颤抖的，背上全是冷汗。 “一下。”路砚道。 “哦。”他失望的应了一声，将脸埋在枕头里，“那继续吧。” “可以哭可以叫，不许动不许挡，不许咬嘴唇，实在受不了，就说安全词。” 埋在枕头里的脑袋闷闷发出一声“嗯”。 剩下的十九下热熔胶，没有一下放水，跪趴在床上的身体，亦没有动过一下。 实践结束后，面前的枕头湿了一小片。 路砚轻轻将颤抖的身体抱进怀里安抚。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霖才从疼痛中缓过神，大脑也才逐渐找回意识，他发现自己在对方怀里，忙起身离开，动作中牵动伤口，“嘶”了一声。 路砚知道恢复理智的小孩要面子，没说什么，也没强制做什么。 “我……”简霖以一个相当别扭的姿势退到床的另一头，犹豫了半天才继续说下去，“今天这场实践，虽然是我第一次实践，但是我感觉……嗯很好。很痛，但是，我现在心里真的好受了很多，而且，你居然真的让我哭了出来……总之，今天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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