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口水,说:“打电话,给雨姐。制作组里有……有私生。”
第33章 C29.要你难耐 他叫许善宇,二十二,西南人。 “我问他为什么拍,他说看到我被‘霸凌’,所以忍不住拍了下来。”我揉着眉心,指出问题所在,“但那个视频里,他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镜头就开着!而且镜头是贴着大腿往上的视角,就像是他拿着相机假装不经意走过去,悄悄拍下成员们睡觉的样子。当时明明是非录制下的休息,他这样未经允许的偷录,绝对违反规定。” “好,好。” 客厅里,总PD点头,如实和远在华国的雨姐说明情况。我同何啸渊坐在沙发上,两人沉默低着头。茶几上,是许善宇的工作牌。 电话挂断,总PD坐到我们身边的单人沙发,语气有些歉疚。 “现在不能完全确定许善宇是不是私生,也不好惊动他。但我们一定会严肃查明的。席经纪也提到了,全部摄像我们都会排查一遍,绝对不会让私生混进来!” “之前拍摄的内容还能用吗?”何啸渊问。 “这个没问题。离开伦敦的时候我们将拍摄内容都导出了,粗略检查过,都能用。不过为了安全,今天晚上就不安排随行摄影了。” 说着,PD看了一眼手表,“孩子们舞蹈课快结束了。啸渊,若琛,今天晚上麻烦你们了。” “PD,是辛苦你了。”我努力笑了笑,“谁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您也不要自责。” PD离开后,我们将GoPro打开,调试了几遍。我看了一眼镜头,里面的人面色苍白,病弱的样子实在难看。 “我怎么老是发烧。”我关了镜头,嘀咕一声,走回房间拿出一套干净衣物,准备洗掉发烧的潮汗。出来经过客厅时,我发现何啸渊还坐在沙发上,盯着那张工作牌。 “怎么了?”我问。 何啸渊摇摇头。我走到他身边,又看了一眼上面的照片。许善宇戴着眼镜,皮肤苍白。他表情呆滞,可眼神却仿佛穿透纸张,阴沉地射向我。 我抱紧衣服,朝后退了一步。 “还在担心吗?”我问。 “怎么说呢。”何啸渊抬头看向我,语气是少有的迟疑,“想想都,后怕?如果有人在暗处无时无刻地盯着我。” 怕,怎么能不怕。 一双眼睛,一具镜头,闪着幽幽的光,在暗处对着你。哪怕PD承诺说会处理掉,哪怕接下来换了一个非常可靠的摄像师,私生的出现,都已经隐隐在我们心里种下一种暗示——我们是被装在电视机里的人,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 巧舌不能提供任何安慰。我叹了一口气,坐到他身边,环住他的肩膀,用力地上下搓了搓。 “啸渊,飞流的二哥,再糟糕,也有我们跟你一起害怕呢。” 他苦笑一声,还想说什么,脆弱的大门被人用力撞开。 “哈!我豪汉三回来啦!” 文俊豪高举拳头冲进来,另外三个人表情无语地跟在后头。看见我揽着何啸渊,几个家伙神情微微一动。 “没事,二哥!”我又大叫了一声,都吼出铜锣嗓了,“不就是下午没上舞蹈课嘛!后面我们在巴黎要待好几天呢。” 说罢,我好哥俩地拍拍何啸渊,仿佛我们所聊的内容就是那么纯洁。 “大哥竟然叫二哥二哥?”方知否低着头,像在自言自语。他旁边的贺百颇手里还提着上课用的包,大眼睛滴溜溜转,扫视我搭在何啸渊身上的胳膊。 “说什么绕口令呢。”我扭过头,大大咧咧问文俊豪:“舞蹈课特别好吗?”说罢,顺势坐直身子,两手乖乖地抱着衣服。 “特别好!”文俊豪也笑着坐到何啸渊身边,“二哥,二哥,我也要这么叫。” 我哼哼几声,打眼瞧他:“怎么这么高兴?” “他是高兴国内的事。”贺百颇将包放到一旁,神情也恢复了平常,笑着跟我解释,“他那个女生朋友联系他了。雨姐同意后,就发了微博。” @弦音:挺无奈的,中午起床发现我“被侮辱”了?文俊豪是我初中时特别要好的男生朋友,从来没有对我不尊重。那条微博原博是十二星座闷骚排名,文俊豪摩羯座,排名第一,他非常不乐意。而转发里的“明骚”也是相对“闷骚”而言,绝无贬义。我知道这家伙现在是艺人,各种非主流的少男过去都会被扒出来。既然已经受到这样的恶意,就请文俊豪争气点,逆流而上,飞向巅峰! 弦音可能删了些评论,评论区一打开,都在讨论星座骚包排名,间或穿插着对文俊豪的同情与无奈。 “这女生跟你关系这么好啊。”我笑笑,站起身,打算去洗澡。文俊豪却忽然扭扭捏捏起来:“其实我们交往过一段时间。” “哈?” “诶。我们初中毕业之后在一起的,但高一不在一个学校,渐渐没联系,就分手了。”文俊豪非常坦然,还大夸特夸,“她声音特别好听!性格也大方明朗,还去了省重点高中。” “哦……”我当机一瞬,脑子又仿佛开始烧。余光瞄到旁边,那几个对文俊豪和女生谈恋爱都不感兴趣。方知否问贺百颇要不要现在吃饭,而席然则在脱外套。 “然然也是省重点啊。”我苦口婆心。 文俊豪疑惑地看着我:“啊?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哥你不也是超厉害的大学。” “嗯,这确实是。” 我摊摊手,走向浴室。 下午大家结束舞蹈课的时候,总PD就发了消息,通知今晚为特殊的成员自行拍摄,所有随行摄像今晚放假。除了方知否,成员们都没察觉异样。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文俊豪还在客厅进行恋爱史的个人演讲,不过没人理他,他就背着手进了房间。贺百颇低头在和何啸渊聊些什么,方知否盘腿坐在沙发上,低头玩手机。 “然然呢?”我问。 “房间里。”方知否抬头对我说,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短促地对上一瞬。我咽了口口水,别过眼,说:“好了,收拾一下赶紧出去吧。晚课是几点?上完课吃饭还是?” 方知否的手机画面是鲜艳跳动的游戏小人。他捧着手机,侧头定在那里,淡静的眼睛打量我。我假装没看到,手指在空中抓了两下,直到游戏小人“啊呀”一声倒在地上,手机发出“game over”的提示。 “上完课吃饭吧。”贺百颇打了个哈欠,走过来环抱住我,问:“现在还不舒服吗?” “还可以。而且晚上跳舞也会出汗,退烧很快的。”我低下头,揪住贺百颇的卫衣绳。 “嗯,随你。”贺百颇应了一声,忽然将我举着抱了起来。他太喜欢这样抱我了,我堪堪环住他的脖子,有些不知所措。 他还在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要弄自行拍摄。不过也挺好。” 我为难地拍拍他,说:“宝,旁边这么多人诶。” 贺百颇笑了,说:“我想哥是我的这件事,对飞流来说不是秘密吧。” 法国春日的傍晚,微风吹进来,沙发上的小花巾不断翻飞,屋内浮着不冷不热的蓝。 我猛然打了个喷嚏。 “没吹头发。”贺百颇立刻正色,就这么抱着我,离开了客厅。我安静伏在他的肩头,直到确定客厅那个打游戏的人并没有投来目光,甚至早就开始了第二局,我又打了个小喷嚏。 后门开着,旁侧放了置物架和插头。贺百颇放我下来,低头拿过吹风机,利落解开电线,直直走到我面前。 虽然毛巾擦了好几下,但头发确实还是湿的。他凑近的时候,一滴水珠悬在发梢,然后啪嗒砸在了他的脚面。 他笑了一声,手指伸进我的头发,随意拨了拨,然后就打开吹风机,轰隆隆吹了起来。 我低着头,任他拨弄。 他的手就是男孩的手,骨节分明,谈不上纤细,但像他的性格一样有力而英气。吹头发这种事情,他也谈不上多细致,只是很认真地来回拨弄头发,用直接的热风,把全部的湿意都烘干。然后在隆隆的声响里,还对我说,不吹干肯定会继续发烧。 我有些游离地看向后门。门开着,门下摆了两块石头做的台阶。越过稀疏的草地,停了一辆灰扑扑的布加迪。有个女孩牵着小白狗过来散步,小狗跑到了轿车下面,又抖着毛跑出来。 其实我清晰地意识到,我正在恋爱,正在和贺百颇做一些恋人间会做的事。譬如给对方吹头发。但好像心动的人只有他,他微微勾唇,眼神透着溺爱,连因欢欣而扑簌的睫毛都近在咫尺。而我愣愣地站在他面前,等着头发变干。这样的亲密我并不讨厌,相反我很喜欢,只是我忍不住想——其实我自己吹头发就可以了,明明一个人就可以做的事,干嘛要两个人做呢。 在吹风机滑键按动的那刻,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贺百颇还举着吹风机,笑吟吟打量我一眼。我垂着脑袋,像那只小白狗似的抖抖毛。 “还是不舒服?不会真着凉了。”贺百颇以为我的蔫蔫是因为发烧。 “没有的事,头发吹得很干。”我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谢谢宝宝。” 他低头把电线卷起来,瞧着很不好意思。低声喃喃说:“干嘛又叫宝……”但小宝和宝宝所代表的涵义并不一样,他弯着唇角,还是接受了这个稍显甜蜜的称呼。 傍晚,收拾好的六个人聚到客厅。 何啸渊将GoPro举起来,大家挤在他旁边。何啸渊握着延长杆,打开镜头,说:“知否进来一些。” 方知否慢吞吞地朝里靠了靠,他倾身入境,和贺百颇离得很近。贺百颇本来揽着我,这会儿也伸手环住方知否的脖子。我对镜头比了个耶,镜头里的人表情完美无缺。 “今晚就只有我们咯。” 何啸渊对镜头说。 六个人轻装离开短租公寓,径直去往舞蹈学校。我戴着卫衣帽子,时不时咳嗽两声,就不再发出声音。 走着走着,我和方知否不约而同落在最后面。文俊豪贺百颇他们在前面打闹,冲镜头述说根本说不完的好心情。 这是巴黎某街区的道路,太阳落山,天还未黑。我们俩之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有一只像乌鸦一样黑的鸟飞过。我舔舔唇,垂下眼皮。是奶橙色卫衣,帽子很软。刘海因为被挤压,所以潦草地冒出来。我穿了双白色软布鞋。方知否穿了双拼色运动鞋。他似有若无向我靠近。 其实并没有人说话。 我轻轻踢向一颗石子。那砖红色的小石头,骨碌碌滚到了方知否那里,被他轻轻一碰,又踢回给我。 我不愿意来回。侧过脸,朝旁边用力一踹,小石子咚!射向路边的垃圾桶。 “啊,琛哥,你能不能爱护公物?” 文俊豪大声嚷嚷,贺百颇回头看看我和方知否。我不自在地摸摸书包带子,快步走上前,随便搂住席然,说:“抱歉,我只爱护你们。”
123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