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你啊。不择手段、从头到尾,都为你。”
第35章 C31.囹圄 与其说是现实在捉弄我们,不如说对我们这种人而言,现实本身就是囹圄。 静谧夜色中,我们牵着手走回短租公寓的花丛。窗户仍大开着,文俊豪一半身体探出床,被子也掉到地上。 我踩上窗沿,站定后,忍不住回头瞧了IF一眼。 原来这就是分别,像情窦初开的少年恋人那般。他站在朦胧的夜色里,静静看着我。 我心下一软,直直朝他伸出手。不用言语,我们俩握住彼此。他仰头微笑,眼眸漾着依恋。 我晃了晃两人牵住的指头,柔声喟叹:“睡吧。”我别过脸,放手,跳进屋子。 像听完灰姑娘的奇遇,终于到了该入睡的点。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过了今夜,魔法结束,我们总会回到人间。 巴黎的第四日清晨,我们收拾行囊,将坐火车前往欧洲行最后一站,南法马赛。 我到客厅的时候,他们已经弄好早餐,是吐司煎芝士片。贺百颇端着盘子,举起一块吐司,递到我嘴边。 这个早晨其实和平时没有区别。光线明亮的客厅,充满摄影师、摄像机,成员们来来回回。我却恍如隔世。 “嗯?”见我迟迟不动,贺百颇扬眉发问。 我立刻张嘴咬了一口,伸手拿下吐司,问:“谁做的?” “这个吐司是我。”贺百颇捧着空盘子,笑容纯真。 我点点头,冲他竖起大拇指。 待了没几天,大家的行李箱莫名鼓胀许多。贺百颇一如既往像脚夫似的,进进出出,把所有人的行李都提了出去。我站在厨房里洗盘子,回头看看他,忍不住说:“百颇,别忙活了。” “嗯?”他回头看我。 “就是啊,小宝,你歇会吧。”文俊豪说,“这么勤快。” 贺百颇笑笑,快步跑到厨房里,从背后偷偷抱了我一下,又放开手。我正在洗手,无奈道:“你好高兴啊。” “因为我喜欢南法。”贺百颇说,“好久没来,跟大家一起一定很好玩。” “西北首富,”文俊豪抱了个拳,做敬佩状,“你大概一年来几次?” 贺百颇白了他一眼,他俩又嘻嘻笑着吵闹。 我解开围裙,转身时正瞧见从房里走出来的方知否。他拿着一瓶水,径直走到客厅,在何啸渊身边坐下。 贺百颇还挤在我身边,他弯腰撑在流理台上,手里拈起一颗草莓。我陡然有些紧张,无意识喊道:“百颇!” “啊?”贺百颇张开嘴,洁白的贝齿咬住果肉,鲜红的汁液喷出。我瞬间闭上眼睛,眼前又是漆黑,又有红色残影。 “怎么了。”贺百颇将草莓咽下去,又挑了一个胖胖的,草莓尖角戳向我的嘴唇。我过敏般动了动,躲开他的触碰。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我抿抿唇,迅速抓住草莓,直接塞进嘴里。 贺百颇愣愣注视我,双眸乌黑清澈。 我费力将那个大草莓咽下去,含糊道:“走吧,要走了。” “哥怎么把草莓蒂也吃了……” 贺百颇讪讪笑了笑,弯腰去洗手。水流冲掉他手上的红色果汁。 我说:“忘记了,其实不难吃,反正没关系的。” 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贺百颇认真点了点头,继续去帮大家扛行李。 全部收拾好后,六人交还钥匙,离开短租公寓。坐车之前,方知否擦过我身边,朝我晃了晃手机。他轻声说: “我开始用微信了。” 这样细小的变化,开始在他身上展现。我成为他的第一个好友,那条申请通过而自动发送的消息,孤零零躺在他的聊天列表里。 我们坐进汽车,驶向火车站。想了很久,我打开手机,给方知否发了第一条信息。 【C】 我会把所有关系都整理清楚。 【F】 啊 知道啦 - 从里昂佩拉什站出发,在拥挤的火车里,六张亚洲面孔帅气却略显拘谨。我们放好行李背包,不敢多看四周,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 PD将一沓纸笔分发给我们。 “在火车上将进行成员们给彼此写信的环节。没有什么限定,有想说的就写下来吧。” 我挑了一个大红色的信封,随手掸了掸。要我真情流露,着实有些困难。抓耳挠腮半晌,我还是用了Dear.C的风格。 火车安静驶向法国南部,六个人面对彼此,低头写信。我唰啦唰啦,大手一挥,第一个完成,三两下折好塞进信封。我边上的文俊豪正奋笔疾书,我人中拉长,悄悄凑过去,被他用力推开。 “哥别偷看!” 我哼笑一声,从包里翻出咖啡粉。等我捧着咖啡纸杯回来的时候,几个人还在写,随便扫了一眼,都是密密麻麻一张纸,看得我略有心虚。 我坐下来,抿了口咖啡,将小小的纸杯放在桌板上。我的手指还搭在杯身,对面忽然有人伸出手,覆上我的指头。 干燥柔软的皮肤,轻轻摩挲一瞬。 我神色自然地抽回手,方知否拿起我的咖啡,喝了一口。 我闲闲靠着椅背,看向窗外。红顶白漆的民房不断后退,翠绿的林木越来越显眼。 太阳正烈的中午,我们抵达地中海岸,马赛城。 制作组给我们租了两辆suv,车钥匙却都交到了我的手中。带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和行李,六个人在车前站成一排,都有些懵圈,活像农民工进城。 “刚刚,在火车上写信,的时候,”PD故弄玄虚,停了好一会儿才说:“信封颜色相同的成员,分为一组!” 大家立刻吵翻天,开始回忆自己的信封颜色。很快,我、何啸渊、贺百颇组成了红色信封组。 “可是队里只有我和HE有驾照。” 我晃着手里的两把车钥匙。 “所以蓝色信封的成员们,你们需要做点什么,让红队愿意给你们借一位司机。” 蓝色信封队的文俊豪扭头和我对视一眼,神秘的信号在空中对接,他忽然以头抢地,大喊:“啊啊啊那我要被他们几个玩死!” “你似不似撒?”我忍着笑,故意逗他,“你们队伍又不止你一个人,谁说倒霉的一定是你啊。” 文俊豪左右看看队员,见一边是席然,一边是方知否,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地位,又蹲下来大喊:“啊啊啊怎么想都是我倒霉!” 大家看着他笑了一阵,何啸渊说:“怎么今天就是很想XIRAN和IF来讨我们的欢心。” 文俊豪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不断起哄。 让人惊喜的是,一向在镜头前比较羞涩的席然,鼓起勇气地走了出来。他甚至举了手,说:“让我给我们的队长唱一次rap!” 马耳他的午后,席然学着rapper挥手摇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只听席然有些羞涩地check了几声,然后强硬地开了口:“敲晨钟,问神鬼,这孩子姓甚名谁,竟是飞流的脊背!” 席然竟然唱了何啸渊出道前的自作曲,全部人都兴奋起来,不断欢呼,给他鼓劲。尤其是何啸渊,听到席然新改的歌词,不断笑着鼓掌,眼神相当宠溺。 席然的脸越来越红,说唱的声音越来越响:“三月天,阳春水,你无论多少岁,健康又貌美。” “噢——席然!” 大家跟疯了似的欢呼起来,从没人见过席然这么兴致高涨的时候。我兴奋地欢呼,无意间瞟到文俊豪,他也在和我们一起挥手,可不知为何,总透着一股勉强。 一曲终了,席然咬着舌尖笑了笑,又回到了平时的样子。他走到何啸渊跟前,不好意思地说:“现在HE可以来帮我们开车吧。” 何啸渊对制作组摊摊手:“我根本没办法拒绝吧?” 制作组却尝了鲜,忙问:“那IF呢?” 方知否立刻成了众人焦点,被拉到中间,要他来点什么。我也面不改色地起哄,心却莫名提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和他有关的事,或者听到他的名字,我就会投去注意。 方知否正站在何啸渊跟前,大家都期待着他能唱歌或者来段freestyle。他却笑眯眯侧过身,视线径直投向我。我霎时顿了一下,又欲盖弥彰地抬起手臂,擦擦烈日引发的薄汗。 “我来‘讨好’一下Dear.C好不好,他也会开车啊。”方知否慢条斯理表示。 听他这么说,制作组高兴还来不及,我也立刻扬起笑容,大方来到方知否面前。 方知否一身T恤短裤的清凉打扮,还戴了个本地的草帽。他冲我散漫一笑,摘下帽子,行了个绅士礼:“请让我为您表演帕格尼尼的第十三首随想曲。” 四周同样响起欢呼,我也被闹得心跳如鼓。只见制作组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小提琴,方知否优雅架到肩上,冲我挑了一下眉。我忍不住翘起唇角,又极力克制对他的注视。 琴音响起的那一刻,四周一时爆笑连连。帕格尼尼第十三随想曲中,有一段十分奇趣诡异的段落,叫做《魔鬼的笑声》。一个戴草帽的帅哥在地中海岸拉小提琴,演奏魔鬼的笑声,画面实在太过诙谐,制作组和成员们都拼命憋笑,我也从心跳里回神,意识到我们正在综艺节目的录制中。 等方知否放下小提琴,我带头鼓掌,顺便挤眉弄眼:“哦,太棒了啊,给大哥我表演了一段魔鬼的笑声,这车你们要不还是自己开吧。” “什么啊!”文俊豪得意地拉过席然和何啸渊,站在他们俩中间:“反正我们已经把队长借来了。” PD上前整理情况,最终我和贺百颇一辆车,何啸渊带着剩下的孩子们,大家分组去解决午饭。 我和贺百颇两个人坐进车子。他对着车镜看个不停,又拿起手机翻地图,漆黑的眼珠流转着兴奋:“我们去吃鱼汤?我知道马赛有一家很棒的私人鱼汤店。” “好啊。”我点点头,又问:“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玩过?” “毕业旅行。”贺百颇撑着脸,一副好期待的样子:“我还是挺了解这里的,带你好好玩一下!” 我点点头,看向窗外。 虽然我们分成了两辆车,但却离得很近。我加了一点速,开到那辆车前面,故意对他们喊道:“我们要吃鱼汤,别跟着我们啊。” 那辆车后排坐了三个小的,本来在叽里呱啦聊些什么,听到我的声音,也拼命探出头,大喊:“琛哥又倒打一耙。” 我噗嗤笑了一声,继续逗他们:“虽然哥叫Dear.C,但你们最好不要太爱我。” 贺百颇坐一边听我和他们贫嘴,一边挑了首歌,是轻快的女声。 一路上都是南法春天的阳光,车窗大开着,吹来与巴黎不同的海风,我们在风中呼喊笑闹。太阳挺晒,我戴上墨镜,悠悠打着方向盘,驶向马赛老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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