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星团不愧是这两年最火热的男团,甜蜜的爱情舞曲,流畅整齐的舞蹈,全场的气氛攀上高潮。一曲表演完,他们和主持人简单地互动了一下,又直接开始第二首R&B歌曲。 我们一直在浙城,不知道京城的冬天那么冷。一月份的夜晚,天空中落下星点雪花。十三星团在忽如其来的降雪中,献上了甜蜜的情歌。 我们和那些粉丝一样,也挥着手臂,为台上的十三星团前辈应援。仿佛为了映照这飘雪的夜空,舞台上、广场边,喷射出大片纸花。十三星团看着台下为自己应援的粉丝们,温柔微笑,在暗下的灯光中弯腰,谢幕。 舞台上灯光暗掉,台下的粉丝开始嗡嗡说话。我们搓了搓手,六个人抓着彼此,抬步走上舞台。 在黑暗中等了一会儿,我忍不住看向台下。借着广场上微弱的小灯,我们这才看清台下的状况,迟来地感到了无措。 这场拼盘演唱会仿佛已经结束了。观众们纷纷收拾个人物品,背过舞台,正准备离开。而本应拍摄舞台、进行现场直播的摄像机,却无影无踪。不远处,摄影师脱下外套,正往后台走。 舞台上撒着漂亮的方形纸花,我们怔愣地望着彼此,不得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散场了。全部的节目都结束了。打扫散场纸花的阿姨都已经拿着工具过来了。 “开灯,开灯!还有表演呢!” 不远处,王顺才冲向音响灯光导演,疯子似的大吼。他们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动动手指。 是的,其实还有一首歌。 舞台上突兀地亮起一盏灯,在一片漆黑中,孤单而蓬勃地亮着,拼命昭示自己的存在。 某些等在原地的粉丝,忽然惊叫起来。 “我就说有!”“飞流!飞流——” 那广场是多么黑暗,人群朝四周散开,直播镜头冷漠闭合。却有狂潮为我们涌起,是多么熟悉的星光,是一个一个用胳膊举起、等待我们的专属镜头。 “亲爱的,洛丽塔——” 弦乐嘶鸣,我们排成一列,挺立于舞台中心。席然背对舞台,伸手高唱: “纤细的指尖,断裂的冰点。张开你的爪牙,撕碎我吧!” 黑夜大雪纷飞,要离开的观众惊诧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舞台上坚持表演的人。那些藏在人群中,等了一个晚上的mere,泪流满面,大声喊叫为我们应援。雪花落在她们的脸颊上,被热泪一烫,也扑簌簌化成水流下来。 我们是没有礼花做结,但有雪花纷扬的存在。这可能,正是我们后来登上顶峰的原因。
第17章 C13.该死的,告白 回到酒店,每个人都落了一身雪。我快速摁了两下电梯按钮,在电梯门前的小垫子上踩来踩去。因为下雪,小垫子已经湿了,还有些许雪泥印。 时间挺晚,宾馆走廊无人说话。大家要么低头看手机,要么闭目养神。我也想安静点,但不知道为何,浑身还冒着余热。 “琛哥。” “嗯?” 我立刻停下,看向声源。文俊豪和我对视两眼,一阵哑然。他摆摆手,说:“没。” 坐电梯到我们的楼层,楼道里点着昏暗小灯。我最亢奋,走在最前面,第一个刷开房门,虚掩未锁。 我将沾雪的外套脱下,又拿睡衣放到浴室。来来回回准备一阵,席然都没进房。我只好关掉房间门,先去洗漱。 房间内暖气很足,我穿着棉质睡衣出来,仍没看见席然。盘腿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动漫,外头响起刷卡的滴声。 我抬起头,有人慢慢从外走进来。我还没看见他,他先出声,是那种像撒娇又像埋怨的口气:“杜若琛……” 我扔了手机,翻身勾起拖鞋。那人已经走出玄关,来到我面前。 方知否身着白色宽松短袖,麻料阔腿睡裤,高高瘦瘦。他刚洗了头,黑卷发蓬蓬地垂着,遮挡住部分眉眼。他单手插兜,手腕露出红绳,眼睛透过头发,平和地与我对视。 “文豪要跟席然聊聊,就把我赶出来了。” “那你今晚在我这睡吗?”我问。 方知否在席然的床上坐下,随意说:“我也不知道欸。” 我笑了一下,想到什么,问:“你想睡吗?哥现在好无聊。” 他望向我,又看了一眼床头的电脑。“啊,那就打游戏?” 我“嘻嘻”一阵,夸他有眼色。他站起身,弯腰把两台电脑都开机。我拿了两听可乐,一蓝一红,放到电脑中间。 他随手勾过蓝瓶,单手开罐。可乐递到唇边,他的手指在键盘上一拨。我也噼里啪啦一阵。 最后,我们决定玩赛车游戏。两人加上好友,方知否创建一个房间,邀我进去。 房间名字叫“讨厌飞流男子队的进”。 我噗嗤笑了一声。 游戏开始,我们关了灯,只剩电脑的荧光。很久没玩赛车游戏,我们俩玩了好多局,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凌晨。 “还玩吗?”我伸了个懒腰,扭头看看身边。 窗帘拉了一半,房间不算全黑,有外头浅浅的光透进来。电脑的荧光前,方知否垂着眼皮,抬手喝了一口可乐。纤细的腕骨上,绑了一根红绳。铝罐捏扁,推到一旁。他骨相深刻,气质却难捉摸,在幽暗的屏幕前,他轻轻噘起下唇,做出有点苦恼、又游刃有余的思索模样。 我别开视线,抬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玩不玩!” 他笑了一声,说:“好呐,玩~” 方知否又改了房间名,叫做“有没有喜欢飞流男子队的”。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人,名字更绝,叫“方知否一夜七次使用者”。我正巧在喝红瓶可乐,因为想笑,咽下去的动作都有些困难。 方知否看着屏幕,轻笑一声。他摸过键盘,快速打字。 @才知道啊:姐妹,你是团偏否? @方知否一夜七次使用者:啊对啊!你本命谁啊? 我抽了两张纸巾,一边胡乱擦嘴,一边漫不经心地瞥着屏幕。边上方知否面不改色,垂眸打了一行字。我的屏幕上延迟了一瞬,然后跳出一句话。 @才知道啊:我喜欢杜若琛。 我的手在机械地擦着嘴巴,只不过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堪堪停下。黑暗中,那行小字散发着异常耀眼的荧光。 喜、欢。 自动倒数响起,屏幕一切,游戏直接开始。炫丽的特效、快节奏的舞曲在我面前飘荡。我慌乱地按着键盘,却左撞右撞,像个白痴。赛程过半,其他人的赛车都远远开了出去,我还在某个管道旁调整方向。 我玩得心里不高兴,干脆放弃了这一局比赛。猛灌一口可乐,搭在键盘上的食指,忽然神经质地跳了一下。我扭过头,悄悄瞟了旁边一眼。 方知否神色从容,修长的手指按着方向键。他面前是无人的坦途,赛车飞速向前,第一个撞破了终点线。 方知否十指交叉,朝后一仰。那张该死的、会转的电脑椅,被他轻轻一转,侧身面向我。我也僵硬地往椅背上靠。只不过左手握着右手的食指,两手拧巴地放在肚子前。 那一瞬间,我保证,我真的在心里搜刮了无数个轻巧带过的话术。我可以假装没看见,可以安慰自己,说这只是朋友、兄弟、队友——方知否忽然倾身,扣住了我的电脑椅扶手。 他坐在自己的电脑椅上,一路把我的椅子往后怼。滚轮隆隆,最终,我的电脑椅撞到了房间墙角,而他撞上了我。 他的表情还是很平静,用那种仿佛被人叫到名字,于是抬头看过来的眼神,就这么望着我。他不烫人,甚至是温凉。但我就像冻僵的人,忽然触摸到了温水。我烫得浑身发抖。 “别想了,就是那个意思。” 他一锤定音,宣布这该死的就是告白。
第18章 C14.来日方长 异地他乡的酒店第八层,窗帘半掩着。窗外雪花纷扬,城市灯光不眠,一直有汽车经过,传来轰隆声响。 方知否盘腿坐在他的电脑椅上,微微低下脑袋,黑卷发也乖乖垂着。我一只脚踩着电脑椅边沿,一条腿平放,对着他琢磨半晌。 “决定了,真让我知道?” 肘部搭住扶手,我偏过头,开口。 方知否低头笑了一下。都戳破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安静地等了一会儿,他抬起脸,似笑非笑地看我。 “是呀。而且我得先告诉你,这不是撩拨,是追求。” 我支起下巴,“哦?” “嗯——”他淡笑着应下。轻巧地转过椅子,悠悠滑回电脑前。他一手撑着扶手,一手在键盘上摁下什么,然后关了我们两人的电脑。 我站起来,侧躺进自己的床。打开手机漫无目的滑动好一会儿。我抬起头,方知否还坐在电脑桌前。他一边把弄手机,一边在吃香蕉。 我只是抬头,他又有雷达似的,轻轻扭头瞥我。 “怎么了?” 我平躺下去,说:“你背后有眼睛啊。” “不知道诶。” 方知否鼓着腮帮,津津有味吃完香蕉。他站起来,把香蕉皮拢好扔进垃圾桶,又端着手臂,作势思考一瞬,然后对我说:“很奇怪吧。有一次我想买一双鞋,十一点开售。我把这件事忘了,在床上躺着躺着,忽然坐起来,打开手机就是十一点。” 我从被窝里探出头,说:“下次我想买限量款,你给我抢。” “唔,真的吗?”方知否走到席然床上坐下,撑着下巴,定睛瞧我。他眸光带笑,就坐在我身旁:“我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吗。” “哦豁。” 我眼珠转动,发出两个敷衍的音节。 他笑了笑,望我一阵,干脆利落地站起身。不一会儿,我听见他说:“来日方长。”话音刚落,一声咔嚓,他离开了房间。 窗外,夜雪依旧纷纷扬扬。 我面无表情躺在床上半晌。最后关了灯,准备睡觉。 次日醒来,席然已经回来,昏迷一般缩在被窝里。我们是中午的飞机,我拼命把他摇醒,他垂着头,头发异常凌乱。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的脸肿肿的,像吃胖了五斤。 “几点了……” 席然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费力瞅我。 我打开手机,还没看到时间,先看见智能助手的提醒。 “您原定的航班……已取消。” 我惊诧地看着席然,他还是肿得像头猪。我赶紧把他按回被窝,柔声宽慰:“还早,继续睡吧。” 打开手机,工作群已经发出通知。昨夜京城大雪,好几条航线受阻。王顺才表示,最早明天才能走。 其他人还没起,我和贺百颇并肩走到酒店自助餐厅。餐厅铺设大扇落地窗,窗外是一整片纯白的世界。我们俩拿了食物,坐到窗边,望着雪景。 涂着厚厚白雪的松树林,褐色落叶和泥土混在雪地里。小树林外是马路,城市在人们呼哧呼哧的白气中继续运转。有位老爹骑着自行车,慢慢穿过厚实的雪,车后坐着要去上幼儿园的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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