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行李,是尴尬的凌晨一点。我在床上挺尸般躺了半小时,寂静中,听到旁边细细的啜泣声。 我拧开小灯,慢慢走到席然身边。他睡觉喜欢把被子拉上去,遮住脑袋。我轻轻拨开被沿,看见席然皱巴巴、泛着潮红的小脸。他双眼紧闭,鼻翼轻轻翕动。 “怎么啦?”我侧躺到他身边。 席然轻轻睁开眼睛,眼睫因湿透而根根分明。他小声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以前读书的时候了。” 以前麽。我静了一瞬,说:“但现在不是以前喔。” 席然点点头,抽抽搭搭说:“我知道、我知道。” 看他像动物一样浑身发抖,我紧抿唇,拨开他脸上的湿发:“别的不探究。哥哥只问你一件事。” 他好像知道我要问什么,扭过头,不愿意看我。我按住他,强迫他面对我: “你是不是喜欢文俊豪?” 他剧烈颤抖起来,想说话,喉结却上下滑动,嘴里挤出一声难堪的哭嗝。好一会儿,他的脑袋轻轻抵住我,说:“喜欢,最没用了……” 我叹了一声,拍拍他的背。 “但你最近太奇怪了,mere也会注意到的。” 席然垂着眼皮:“如果我能控制自己,我也不会这么奇怪了。” 是呀,情难自控。我忽然想到某个人,无奈地撇了撇嘴。 “然然,你老是想过去,老是想未发生的事。但思虑没办法带来真实的改变,只会让你越来越累啊。”想了想,我告诉席然,“你没跟他告白,对吧?” “嗯……”席然点头。 “那现在要专注的,就是努力做好飞流男子队。今天晚上你不是表现得很棒吗?” 细语轻喃中,席然渐渐平静下来。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我们俩就这样靠着躺了好一会。我以为他就这样哭着睡过去了,谁知道过了好久,他忽然抓住我的衣服,小声对我说: “琛哥……谢谢你……” “什么?” 我凑过去,疑惑地问。 听到那一声猫似的的呢喃,我失笑,不知道做什么,只能又伸出手,拍拍他的背。 谢谢你保护我们。他说。 ---- 娱乐时尚等专业相关的,如果写得不确切,可以留言,谢谢。
第20章 C16.暗潮汹涌 在沪城的飞机上,我和何啸渊换了位子,坐到文俊豪身边。他咧着嘴朝我笑,一如既往想要扑过来。 “stop。”我做了个手势,轻声问他:“你们最近怎么了?” “呃?” “那天晚上,聊什么了?” 文俊豪欲言又止,挠挠鬓角。 【其实没干嘛。】文俊豪拿出手机,打字给我看,【他说有事跟我聊。我说好,我们俩一边看电视剧一边闲聊。】 “电视剧?”我捕捉到什么,忽然警铃大作,“不会是你最爱的那部——” 【对啊!】文俊豪点头。 文俊豪也不傻,噼里啪啦打字跟我诉苦: 【我也感觉席然最近对我很奇怪,就想跟他亲近一些,问问他怎么了。结果我们最后都在看电视,根本没聊什么重点的。】 我扶着额头,强压自己的情绪:“都过了多少年了,你还看——” 坐在前排的贺百颇回过头,大眼睛在我和文俊豪身上打转。我冲他笑笑,抽出手机,低头打字:【你怎么还看《我可能不会爱你》?那天晚上你们一直在看?】 【没错啊。我电脑里下载好的电视剧就这个嘛。】 我几乎要把手机摁坏了。 【你不会连酒店WiFi,或者看点别的?】 【不是,琛哥,你和席然才是到底怎么了?】文俊豪打完字,推了我一下。我忍住想骂人的渴望,继续用文字批评文俊豪。 【人席然和你打开心扉畅聊,哦,你就专心看电视?】 文俊豪委屈极了,告诉我:【可他也没聊什么啊,我们俩根本就没扯到需要掏心掏肺的话题。他还不如女主真挚呢。】 看到某两个明晃晃的字,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瞬间关了手机。文俊豪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将手机塞回兜里,朝他摆摆手:“就这样吧。” 文俊豪又用力推了我一下。 京城下了大雪,南方也大幅降温。我们回到南方,一个个都冷得手脚蜷缩,房间里静了几个月的空调,也要洗洗上岗。 某天下午,我没有行程,也懒得去公司跳舞,就慢悠悠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 那天正巧是清洗空调的日子,过滤网还晒在阳台。红树街的地面因为下过雨,还是灰色的,天气也很阴。我看了一会儿动漫,觉得又冷又困,便缩进被窝。 迷迷糊糊睡了半晌,听到有脚步声。我睁开眼睛,发现是跑完行程,刚回来的方知否和贺百颇。他们在屋子里放东西,没几分钟,还带妆的贺百颇走出去,到浴室清理。 方知否的床离我比较远。他低头掏出充电线,将手机插上,然后在桌面上翻了翻,拿出一颗我们用公款购买的小熊软糖。 我动了动,从被子里探出头,说:“我也要。” 他挑了一颗粉色的软糖,慢吞吞走到我床边。我皱眉看了软糖一眼,翻了个身,背对他:“粉色no。” 他又拿出一颗糖,是红色的。我瞄了一眼,还没开口拒绝,他已会意,把糖丢进自己嘴里。 “换一个蓝的,或者绿的,那俩比较好吃。”我事情还挺多。 他笑了一声,没动静了。我闭目养神半晌,没等到软糖,刚睁开眼,就感觉到铺天盖地的重量。 方知否隔着被子,直接趴到我身上。他撇着嘴角,低头检查软糖袋子,最后从里面掏出一颗紫色的。 阴冷的冬天,我盖了一条羽绒被一条大毛毯一条棉被。现在,方知否又趴了上来,我仿佛豌豆公主身下的豌豆。他贴着我,呼吸近若可闻,带着很淡的软糖味。我眨了眨眼,别过视线。 “我不吃了。”我语调平平。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盯着我近在咫尺的脸,软乎乎地说: “不可以哦。” 方知否十指修长,小小的软糖被微红指尖捏住,用力摁在我的嘴唇上。我的闷哼停在喉咙,唇齿被软软的、紫色的小熊糖封住,还有方知否隐约擦过、微凉的指腹。 他唇角携着浅笑,专注地观察我。我不张嘴,他的手指就一直搭在糖上,一下一下敲着。 行啊。我喉结滑动,一伸舌头,快速卷过软糖。我双眼发亮,瞪视他。他的手还捏着软糖袋子,人也趴在我身上。 我轻“呵”一声,迅猛抬头。 一声极其清晰的“啵”,在卧室中响起。我看着留在方知否脸颊上的口水印,还有他瞬间有些呆滞的脸,得逞一笑。他也被我逗笑了,半张脸埋在我的胸口,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笑盈盈地望着我。好像很不好意思,实际上却在盘算着下一次攻击。 我勾着嘴唇,说:“再来一颗,要橙色。” 他看着我,软糊糊地“嗯”了一声。他拿着软糖袋子,抬起手臂,结果一不小心,软糖哗啦哗啦掉下来,砸了我半张脸。 我皱起鼻子,方知否笑喷了,赶忙伸手在我脸上捡软糖。 “你们在干嘛?”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我转过脸,看见贺百颇。他面无血色,站在门口。 “嗷……”我想了想,一把推开方知否的脑袋:“他恶作剧,把糖全洒我床上了。” 方知否坐起来,还在低头捡糖。 “哦,这样。”贺百颇盯着我们,在门口停了几秒,大步走进来。他背对着我,从桌上拿起一瓶新的护肤水,又快速离开卧室。 方知否幽幽转眼,瞥了一眼他的背影。 我将腿伸出被子,用膝盖顶了顶方知否的背。他朝我笑笑,抱着软糖跳下床。 当天傍晚,有团体直播的行程安排。王顺才开车来接我们三个人。贺百颇穿了一身黑,还戴着口罩。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弯腰坐进去。 我看着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私服永远是各种各样的黑。虽然很酷,但小孩子不应该穿得鲜艳点吗?我迂腐极了。 我坐进车子第二排。方知否上车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眼珠子朝后一扫。他便绕过我,坐到后面。 王顺才稀奇地看着我们,说:“怎么坐成三排?” 没人回答他,他也不在意,直接把我们拉到某个饭馆。今晚我们准备做吃播,庆祝飞流直播频道的订阅数破三十万。 那是一个荆州鱼庄,古朴的方形木桌,三面都可坐人。摄像师举着机子站在前边,示意我们落座。 我走到桌边的时候,方知否和贺百颇分别坐在了桌子的两侧。而中间,文俊豪拉着席然,非要人家跟自己坐一起。 我离贺百颇最近,便打算坐他身边,结果对面的方知否撑着下巴、抬起头,笑眯眯盯住我。我又佯装脱外套,慢慢绕到方知否身边,打算坐下。谁知贺百颇忽然碰了一下筷子,筷子掉在桌面。叮当声中,他用力按住筷子,炯炯大眼切切看我。 两侧是暗流汹涌,中间是文豪和席然的对峙,我一个头两个大。就在这时,何啸渊拿着饮料走过来,我高兴极了,说:“啸渊,我们一起坐吧。” “不行!” 方知否、贺百颇异口同声。 摄影师愣了,我也吓了一跳。要不是有镜头,我肯定跑去后厨拿把菜刀,把他俩cei个稀巴烂! 何啸渊将那一大瓶可乐压在木桌中央,伸手按住方知否的肩膀,抬眸对文俊豪说:“别逗席然了。” 文俊豪只好站起来,在贺百颇身边坐下。我赶紧坐到席然身边。何啸渊也在方知否身旁落座。 我抬起头,正巧遇上何啸渊的目光。他看了我一眼,默默对我晃了下手机。我比出个OK的手势。 终于全部人落座,摄影师松了一口气。倒数三秒,直播开始。 后来,这场直播成了飞流经典直播之一,衍生无数分析视频。直播里,大家也不是没说话,吃吃喝喝还算热闹,但就是气氛非常微妙。 我们快吃完的时候,边上的王顺才实在忍不住了。他拿出笔记本,快速写了流程提醒。 “诶,都顾着吃东西了,忘记这一茬。”我看着提醒,笑说:“我们直播已经两年多了吧,能收获三十万订阅真的很高兴。最近又快要过年了,不如我们对彼此说一下年终寄语吧!” 何啸渊说:“对自己右边的人说好了。” 很快,轮到何啸渊对我的寄语。我做了个花手,以洗耳恭听的姿态。 “如果没有Dear.C,我不会坐在这里。哥像天使一样出现,让人想要守护。”何啸渊顿了一下,“今年是漫长的上坡,感谢你不断给予大家力量。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我会像珍惜飞流一样珍惜杜若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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