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辆粉红迷你宏光格格不入。 “翎哥,你真的要去找盛董,不是!盛宴江啊?”想到一会儿要直面平日高高在上的董事长,闫希忍不住打退堂鼓。 “怕就在车里待着,我自己上去。”邱翎熄火撤了安全带。 “那不行,我得保护你。” 邱翎没有立刻起身,他顿了顿,慎重地望向副驾驶。 “闫希,不论盛晏江做了什么,费兰在酒店行业的地位不低,在这里工作总归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跟盛晏江之间的问题是一回事,费兰并没有辞退你,你想清楚,如果跟我一起进去,出来也可能会面临失业。” 闫希重重点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跟你一起,反正我还在实习期,我不怕他们不要我,我可以从头开始。” “那走吧。”邱翎起身关上车门。 清晨的关系,大厅里的人稀稀疏疏,此时进来任何一个人都会吸引前台小姐的目光。 邱翎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大厅,直奔员工专用通道,眼看到了电梯前,保安也发现了他们。 显然他被辞退的消息已经在整座酒店传开。 两名保安迅速拦在了电梯前:“邱……邱先生,请留步。” 邱翎困惑:“怎么,我不能上去吗?” 保安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大概是畏惧邱翎曾经的威严,语气十分客气:“邱先生,您现在已经不是费兰的员工了,按照酒店的规定,我们恐怕没法让您进去。” “我有事要跟你们的盛董商谈,谈完自然会离开。” “邱先生,请您不要为难我们。”虽然邱总监的余威还在,但一边是前任总监,一边是现任董事长,哪有容他退让的后路。 场面一下陷入僵持中。 这时叮咚一声,保安身后的梯门缓缓打开。 闫希迅速将自己的工作牌扯下塞到邱翎手中,上前一扑,两名保安猝不及防,被迫往退往一旁:“翎哥你先上去,这里有我。” 邱翎立刻冲进电梯,用工作证刷了去往顶楼的权限。 两名保安一开始没将同行的闫希放在眼里,一时大意被钻了空子,等反应过来把人推开时,已经失去先机,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在眼前合上。
第33章 Chapter 33 === 叮—— 电梯停在了顶层——费兰董事长办公室所在位置。 邱翎挂上闫希的工作牌,缓缓走了出去。 从他走进费兰酒店的那一刻起,盛晏江想必早就得知自己的消息,前后几分钟时间,如果盛晏江有意不愿见他,办公室外一定安排了人手。 从电梯口到董事长办公室不过一个拐口,邱翎很快见到了熟悉的办公室大门。 意料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本该严丝合缝的双开门开了一边,里面走出盛晏江的专职秘书——小李,也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给闫希安排工作的人。 “邱先生,盛董请您进去聊。”小李恭敬地让出身后的路。 邱翎颔首,越过她走进了门内。 小李跟在身后,待邱翎进去后,从外侧关上了双开门的另一扇。 在费兰的几年里,邱翎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跟盛晏江更多时候是在会议室碰面,或盛晏江又事直接到他的办公室找他。 记忆中这位三十出头的年轻董事长行事大刀阔斧,喜欢站在利益最大化的角度部署工作,虽然和他偶尔理念不合,但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巨大分歧。 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辞退他? 邱翎扫视一周,发现了在窗边摆弄茶具的盛晏江。 见邱翎进来,盛晏江大方地朝他招招手,神情动作丝毫不觉任何理亏心虚的迹象。 盛晏江从茶台执起一盏茶:“小翎,来得正好,我这壶新买的茶刚泡好,快来帮我品鉴品鉴。” 邱翎接过凑到鼻尖,一股清香飘然而入,他随即抿了一口:“甘香回甜,确实是好茶。” 盛晏江十分受用,舒展了眉头,示意邱翎也落座:“坐吧,我们聊聊。” 既来之则安之,邱翎拉开木椅,在盛晏江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盛董一声不响就辞退我,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 “小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盛晏江罢了罢手,却平铺直序聊起了另一件事,“听说你母亲最近手头不太宽裕是吧?” 客套一点说是不太宽裕,直白一些,就是欠了债,盛晏江给他留几分薄面,没有直接点破。 问题是,盛晏江怎么会知晓姜春玉欠了高利贷的事? 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是凑巧撞见才知道。 见邱翎不说话,盛晏江继续道:“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帮你母亲还债,母债子偿,我能够理解。” 盛宴江的话没头没尾,邱翎却没有兴致跟他打哑谜:“我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费兰的事,盛董贸然提及我母亲,是什么意思?现下只有你我两个人,盛董对我有什么不满,不妨直接一点。” 盛宴江酌了口茶,悠悠然道:“我本想给我们彼此双方都留些薄面,有些事就不深究了,既然你找上门要答案,我就不隐瞒,直说了。” “申豪的孙统权,是你母亲的债主,这点我没有说错吧?” 盛宴江似乎知道许多事,甚至比他本人知道的还多。 “是。”邱翎没有否认的必要,“但我并没有——” “先听我说完。”盛宴江伸手拦住了邱翎的话,继续陈述。 “我私心让你代表费兰去陪贺总,是想你帮费兰拿下项目,可你却因为你母亲的债务,与申豪里应外合泄漏了招标底价,要不是孙统权的业务被泄漏查封,这个项目哪里轮得到费兰。公司上上下下对森海的项目投入诸多,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我还怎么相信你,怎么让你继续留在费兰?” 盛宴江一番话让邱翎坐实了叛变的身份。 盛宴江竟认定他为了替姜春玉还债,将自己卖给申豪当卧底? 要不是亲耳听盛宴江讲述,不知道里面还能有这样一层关系。莫说自己是中了迷药才知道孙统权是姜春玉的债主,就连森海的底价他至今都不知晓,现在却成了别人口中出卖公司的卧底? 他绞尽脑汁没有完成的拼图,盛宴江却已然将一切串联成了另一番景象。 邱翎冷笑:“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盛董都没有问过我本人,就直接给我判了死刑。” “好,那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如实解释,开标这几天你自始至终没有出现,究竟是去哪儿了?”盛宴江指尖敲打着桌案,“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可以既往不咎,让你回来。” 他这几天去哪儿了? 他这几天浑浑噩噩除了跟贺南钦在酒店忙着滚床单,哪儿也没去! 天知道他要怎么解释! 解释他跟贺南钦为什么会在一起,还是他们曾经的种种? 邱翎当然不可能告诉盛晏江这些。 “……无话可说?”盛宴江问。 “盛董把话都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盛晏江看起来有些不舍:“邱翎,我从没有怀疑过你对费兰的忠诚,但最近有人跟我说了一些你的事,还有……关于你的一些照片,我不得不给费兰一个交代,给董事会一个交代。” 说着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扔到邱翎面前。 邱翎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挑开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东西。 几乎全是他和贺南钦的合照,不同场合、地点都有。 跟闫希手机里看到的那些相差无几,不,盛晏江信封里的只多不少。 首当其冲的,就是酒店系列的艳照。 他就知道闫希那个小屁孩的话不靠谱,不是说森海买断了,没几个人知道吗! 他手上这一叠都是什么! 盛晏江可不比闫希那个小傻子,会以为照片里是别人,这些照片甚至比视频里的更加高清,简直就像有人特意跟拍一样。 邱翎略过往后翻,场景不止酒店,居然还有他跟贺南钦一同去季德轩的照片。 乍看不过是一场普通的会餐,但在有心人眼里,尤其现在人人都知道季德轩是孙统权掩盖“夜宴”的壳。 他在孙统权的地盘和贺南钦约饭,代表着什么? 邱翎百口莫辩。 他像是掉进了一张被人精心编织的网,四肢被网丝缠绕,任何挣扎换来的都是更紧的束缚。 收网的时候,他成了唯一的祭品。 海城高新区,某高级公寓内。 一台笔记本正在高速运作,屏幕分布着好几个从肤色看就是不同国籍的人,他们井然有序地报告着最近的工作进度,屏幕前的人不时点头嗯一声,不时挑眉陷入深思。 短短几天时间积攒的事务比想象中更多,饶是贺南钦也不得不做出妥协,熬夜配合米国本部的作息时间开会。 “……不用让步,这跟我们之前谈好的合同不符……不是价格的问题,告诉他们如果不接受,不止这个项目,以后其他项目也不用合作了。”贺南钦不欲再谈,直接示意另一个负责人,“下一个。” 终于轮到自己,负责人忙不迭汇报自己最近的工作进度,谁知刚说两句,就见对面朝屏幕伸出了手掌。 是负责看守邱翎的保镖打来的,除了邱翎出事,贺南钦想不到其他电话响起的理由。 他对会议里的众人说了句抱歉,关掉话筒,接通了电话。 贺南钦调侃:“怎么,人跑了?” 保镖慌乱:“贺总,邱先生跑了!” 刚一接通,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又同时陷入沉默。 一边是早有预感,一边是心虚。 半响没有回应,保镖心虚地战战兢兢发出试探:“……贺,贺总?” 贺南钦点评道:“你倒是很厉害。” “贺总,是我的疏忽,邱先生不知从哪儿找了外援帮忙,我一时不察,被他……跑了。” “说清楚。” 保镖一五一十将303病房的事交代了一遍,当然,自保地略过了自己因太过专注球赛而忽略异常的细节。 又是一阵沉默。 保镖的心捏到了嗓子眼,听筒里老板每一次呼吸声都仿佛在刀尖上行走:“我马上查全城的监控,一定把邱先生找出来。” 贺南钦揉捏着鼻梁,长达几小时的轮番会议令他有些疲惫:“你知道他坐哪辆车走的?” “我马上找青山调取监控!” “别折腾了,监控半年都不够你看……还记得你们下午撞见的那个医生吗?” “您的意思是……进入303病房,帮邱先生出院的是他?” “他应该就是邱翎在青山的主治医师。” “我马上去找他!”保镖站得绷直。 “不用,先不要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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