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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一样要强的个性吵起架来也不愿意服输，易明说得都是让她痛心的话，摔门而去留下一地破碎。 易明靠在电梯里仰起头，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林腾，他的身份自己姐看不上，甚至有时候在介绍林腾的时候易明自己也会犹豫。 他是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到家门口他踌躇了几分钟，可开门后屋里没有他的气息，他还没回来，又想起他根本不知道门锁的密码，他又怎么进得来呢。 脱下运动服里面的白短袖有些汗湿，都脱了丢地上，易明冲完澡把衣服捡进脏衣篓，想把衣服洗了，都塞进洗衣机里却找不到洗衣液，他蹲着把柜子打开看。 不知道是家政收拾的还是林腾，里面备用的毛巾摆放整齐，洗衣液就放在这，还有林腾自己用的剃须刀。 他来的第一天，自己就给他立了规矩，给了下马威，现在回想无比的后悔。他人不在，这个家只有一点关于他的痕迹，而这些痕迹，大多都是易明自己创造的。 电话打过去是空号，易明一下慌了，穿着拖鞋就跑出去找人，他还没开始找，在楼下的花坛就看见了林腾身影。 他拿着面包在咬，按着录音不知道在给谁发语音。易明没有故意听，只是这夜里太静了，风也把他的声音吹进了易明耳朵。 “妈，我今天打比赛了，给我送球那人可帅，技术也好，我有些失误但还是赢了。” “今天挺开心的，除了晚饭没吃饱其他都挺好，我读研的学费攒到了，欠郑医生的钱我下个月就还给他。” 就录了两条，林腾把剩下的面包吃完，他没发现易明在身后，他还不觉得自己消失一个小时会让易明紧张。 收藏列表里的语音有很多，他精准地点开了其中一条。 雀跃又有活力的小女人声音响起来：“我帅气的儿子，等妈成了小老太太你记得带我去看海，妈挎着你，让别人误会你是我养着的小鲜肉，妈想想就美，把儿子养大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多亏我儿子长得帅，还高，还孝顺，还样样都好，你比赛妈都去给你加油。” 林腾想找人说说话，可现在做得这些事他根本找不到人说，他又何尝不知道现在职业的肮脏。 面包吃完，包装纸折好抓在手里，他仰头看着月亮，林腾希望妈没有在天上看着他，希望妈妈能投胎做他的女儿。 但郑医生说：“也许你妈也是这样想的，让自己替儿子遭受那些伤痛。” 林腾又打开手机，点开了她的头像，漂亮的她在说：“妈妈没有死，只是玉帝把我叫过去当仙女，天上公务员的位置很难抢的，玉帝给我开个后门不容易。” 林腾轻笑，在葬礼上他没哭，回家后也没哭，没有因为她的去世哭过，只是受了委屈没人说才会想哭。 有次比赛被球砸出鼻血，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小女人在观众席扬起自己裙子指那一米九的球员可劲喊，把人吓得一个劲道歉，那之后林腾都不敢让她去看自己打比赛。 她去世之后再不会有人把他当宝贝一样放在心尖上疼着护着，虽然易简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可他一点都讨厌不起来，只是羡慕易明有个这么好的姐姐。
第22章 （22） 又翻出了赛程表，暑期的比赛很多，林腾去年还参加了，身后易明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回去，林腾没发现，收好手机把垃圾丢了又在花坛边坐了一会儿才上楼。 门没关，易明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看他回来了就招呼他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林腾不知道怎么挑开话头，易明坐起来隔着沙发靠背看着他。 “明天能空我一天吗？” “可以，我让人买票。” “不是，”林腾知道自己要求也许会让他不舒服，“我想一个人去。” 易明拿起了手机又放下，“哦。”真真切切感觉到被他嫌弃了，又是失落又是难过，“是不是我姐说话伤你自尊了？” “我哪有自尊，”林腾一脸笑，“如果你不想让我去，我不去就是。” 易明当时承诺没想到是这种情况，现在不管他去不去，易明心里都不舒服，看着他明明心里十分卑微，喜欢他所以想参与他喜欢的事。林腾姿态卑微，可他心里绝对没有易明的位置，反而高高在上。 “你去吧，我给你转钱。” “你让我去就行。”林腾情绪雀跃了些，拿着手机边翻边走进次卧，他在发语音，易明没听见内容，但听见了他的开心。 没人会喜欢多事的甲方，易明趴在抱枕上，生闷气中，盯着电视脸上的肉挤到一起。 林腾问了具体时间就出来，没看见他人，侧走了一步看见趴在沙发上的他，走到沙发边蹲下，手指戳进他的脸肉里，“在生气？” “别碰我。” 林腾缩回手，端起手肘看他，睫毛笔直纤细，乌黑，偏棕的眼瞳很漂亮。 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林腾被易简拉开的伤口已经自己愈合好，无所谓这些“陌生人”怎么看他，怎么说他，嫌弃他觉得他恶心。 易简只是嘴上说两句，知道她是为了弟弟，林腾就觉得不痛不痒，更何况她还想做个好妈妈，会为了儿子心平气和。更重要的，林腾会看又又面子，他是这里林腾唯一的朋友。 “我过去打个招呼就回来。” 今天上午的一场展鹏手受伤了，要是没有去的机会就算了，但他松口让自己去，林腾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一眼。 他俩从四岁就在一块，天天打架，一直到升初中展鹏才单方面收敛，初一那年林腾妈妈确诊了糖尿病，那天他看着林腾操着刚拔高的个子背着自己妈妈下楼梯。少年干瘦干瘦，驮着低血糖昏倒的妈妈下楼，他不知道林腾妈妈生病的事，也不知道林腾没有爸爸。 避开了光，眼瞳褪成了棕色，易明讨厌他跟自己请示这些，他不是自己下属，地位的不平等让自己姐都对他的喜欢产生怀疑。 “一天，”易明闷声不响地说道，“晚上我去接你。” 林腾虽然觉得自己不是那金贵的高贵血统，那也是他花钱买的男宠，得听话，得唯他命是从。 易明翻过身子躺平，闭着眼去回忆白天他在球场上的样子，那么张扬那么开朗，情绪那么鲜活。 “你讨厌我吗？”易明眼睛揭开一条缝，看猎物一样锁定了林腾。 “不讨厌。” “那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犹豫了许久，林腾诚实地说。 好像是在意料之中的答案，易明忆起自己对元涣告白的时候，那时候不是告白，是戳破隔在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打破他的惶恐不安，抓住他的逃避，问他，“你知道我喜欢你是吧。” 他从头到尾都是沉默，清醒之后就是逃跑，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个懦弱的人。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易明又补充，“女生。” “不知道。”林腾说不出口，怎么可能和他谈论这些，敏感的雷达告诉林腾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会刺激到他。 易明手掌盖上他耳朵，把脸的距离拉近，“你喜欢过谁吗？” 林腾是蹲着的，被他这么一拉难免重心不稳，按住了沙发才控制住没扑他身上，他的问题都没来得及思考，下意识的，“没有。” “没有？那有人喜欢过你吗？跟你告白的都是男的还是女的？” 林腾想了下，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个子瞩目之后身边确实围了很多人，打零工时的女老板，买东西的顾客，后来接的客人…… “女的比较多。” “比较多的意思是有男的？” “嗯。”练排球的时候确实有男的问他要微信，还有观众加他，然后发裸照骚扰，他也接过男客人，所以对同性恋这个圈子有点抵触。 易明挑起眉，满脸自信，“没我好看吧。” “嗯。”这点林腾承认，易明像大明星一样夺目的帅，而且穿什么风格的衣服都好看，今天那身简单的运动服都让人移不开眼。 情绪瞬间转好，但握着林腾脑袋的手没松开，吻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易明就贴了上去，吮着上唇贴着人中，双臂都挂上了他肩膀。 林腾胸口一头凶猛到不知道是何品种的鹿在往外突袭，被压倒在地毯上，易明趴在他胸口，纤细的身体往上蜷，膝盖抵进他双腿间。 双臂撑住他胸口，支起了上半身，易明面带绯红，看着被他亲懵了的林腾，“不讨厌就是喜欢的开始。” 真自信，林腾抓着他手腕，想把他手掌移开，易明收紧五指，冲着他扬起微笑：“我摸到了。” 软绵的胸肌下，疯狂跳动的心脏。 对女人都不曾动过心，又怎么会对他这个男人动心，林腾用力把他手掌拿起来，坐起后推开他。 明明一脸的兵荒马乱，还强装镇定，易明双腿夹住他一条腿坐着，把他推自己肩膀的手拨下去，“你别动，别推我。” “我被你吓到了。” 像是被非礼了一样，满脸惊恐，易明如坠冰窖，才感觉到的半点温情褪得一干二净，翻身躺下，手臂蒙着眼睛。 林腾呼吸加重，缓下来侧身看着他，就算真的喜欢上也是不可能的，林腾主动去亲他唇，手顺着肚脐摸下，易明把脸偏到一边，双腿并紧侧过身。 “别碰我，滚开。” “滚出去吗？我应该去哪？” 易明揭开手臂，斜着眼睛瞪他，等林腾真的起身准备滚出去又毫不犹豫抓了他手，“回房间睡觉。” “你去不去？” “嗯，但我不想走路。”易明手环上他脖子，抬抬下巴，林腾读懂暗示，手臂穿过他腿腘，将他抱了起来。 易明压住了自己失控的情绪，抱着他脖子，他头发还没干，耳廓里有水滴，易明瞧见他耳后有颗小痣，好性感。 冰凉的舌尖突然舔到皮肤上，林腾顿足，他从舔改到吮，耳朵通红也不放过，一直吸着耳后的皮肤。 “这里好性感。”易明说的是他耳后那颗痣，可林腾根本不知道自己耳朵后面有颗痣。 被放到床上，易明脚蹬上他肚皮，脚后跟压着他鼓囊的下体。 “要做吗？” “不做，明天再说。”易明手脚翻进被子里，就算再想也得考虑身体情况，他才来几天，肾都要亏完了。 在被窝里拱来拱去，林腾有些睡不着，在黑暗里观察他动作，直到他摸进了林腾怀里才消停下来，趴在他胸口上咬他下巴，双手抱着他脖子和他接吻。 刷完牙嘴里有股柠檬味，是易明很喜欢的味道，珍爱无比地吻他嘴角，待在他怀里静静喘息。 他被搂得更紧，这出乎了易明意料，林腾心里又酸又涩，这种感觉和知道妈妈病情加重时一样，那种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抓不住的恐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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