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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题一讲起来就没完，直到下课铃响老张才收拾东西出教室。 苏焱第一时间掏出手机，顾严理的消息早就发过来了，看到分数的一刻苏焱猛地拍桌吼出一声“哇靠！”引得众人纷纷回头看。 “苏焱！” 明明都走出去了的老张又出现在门口，脸上写着“你果然有鬼”几个字径直抬腿往后走，“你喊什么？” 被抓个正着苏焱却没心思管这些，他激动地将放大到满屏的分数亮了出来，对老张大声喊道：“顾严理的成绩出来了！” 瞥到的同学皆是羡慕，“哇，好厉害！” “这得是第一名吧！” “不愧是我理哥！”郭子竖起大拇指啧啧道。 老张的脸也笑开了花，但丝毫没耽误他一把夺过手机，朝苏焱露出个笑脸，“手机收了。”说完就往外走，苏焱跟他屁股后头去办公室。 老张边走边说教，“说过多少次了手机不能带学校来！这东西影响学习！” 苏焱连连点头，望向老张的眼睛满是诚恳：“张老师，我错了，今天是例外，我就想知道顾严理的高考成绩。” 他俩正好进了办公室，里面另外几个老师听到苏焱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成绩出来了？” “顾严理考了多少分？” 老张与有荣焉地报出顾严理的分数，办公室便热闹讨论起来。 “哎哟，咱学校两三年没这么高的分了吧。” “是啊，杨老师得神气一阵子咯。” “谁让她班上有这么个省心又优秀的好苗子。” 在左一句右一句的夸奖中苏焱趁机张口：“张老师，下午就放假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你就把手机还给我吧。” 他知错就改的态度相当到位，老张于是松了口：“记住了，只有这次，下回再看到我绝对没收！” “不会了，不会了！谢谢老师！” 老张慢悠悠拿出手机，苏焱迅速抓起一溜烟跑了。 他一路狂奔到宿舍，关上门拨出电话，接通的刹那大叫出声：“牛！你可太牛了！” 尽管顾严理每年都是年级前列，但这次的高考成绩说不定能当市状元，苏焱怎么可能不欣喜骄傲。 顾严理嗓音带笑：“下午我来接你，你想吃什么？” “烧烤！” “好。”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苏焱掐着点奔出教室，一出校门就见到了在等他的顾严理，大长腿斜撑着自行车，整个人俊朗帅气，而且还是个大学霸！苏焱大步跑过去，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两个人来到烧烤店，顾严理先看到店旁边贴了张A4纸，苏焱顺着他一看，纸上写着店铺转让。 “来了啊！”老板见了他俩熟络地打招呼，手里大把的烤串在红火的烧烤炉上滋滋作响。苏焱指着那张纸问：“老板这啥意思？” 老板抹了把汗说：“我们不干啦。” 苏焱有点不能接受：“生意最好的时候来了，怎么突然不干了？” 老板娘走出店，递给老板一大把刚穿好的串，望着苏焱笑道：“没办法，儿媳妇要生了，他俩都要工作没人带娃。” 总是笑脸迎人的老板与老板娘看起来挺年轻，没想到孩子都成家立业了，光顾了两三年的店就要换人，苏焱还挺不舍，忍不住劝道：“开了这么久的店说不干就不干了啊，你们请两个人帮忙，店还可以继续开。” 老板将烤好的串装好盘交给老板娘，得空休息片刻，摇了两把扇子说：“我俩忙了大半辈子也得享享清福了。” “可是……”苏焱明白自己没立场再劝，嘴里没了话，顾严理伸手拉他进店，问他：“吃什么？” “随便。”苏焱没了胃口，烧烤店的转让令他莫名生出许伤感，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就是正巧赶上这个点，高考分数出来，顾严理再过两个来月就要去宁城上大学，虽然顺利的话他明年也会去，但，这中间毕竟有一年多很难见到，而且，万一不顺利呢？ 他的成绩进步很大，可宁城警察学院的分数不低，自己能保证考上吗？ 想到这些苏焱的眉宇便拧到了一起，顾严理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似乎能感知他所思所想般，顾严理拿点单的笔在他手背上敲了敲，待苏焱抬眸，他语气笃定地开口:“别担心，我会帮你复习，明年你考试肯定没问题。” 这边正说着话，一只小黑狗扒上店门前的台阶朝里“呜呜唧唧”叫唤了几声，像在和里面的人打招呼。 苏焱起身走了出去。 这是只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小狗崽儿，一个多月前，有天夜里下了场暴雨，第二天老板和老板娘来店里收拾时，在街边见到了这小可怜，小狗被雨淋了个透，显得格外狼狈，好心的老板娘将它带回店里洗了澡喂了奶，后来又在学生们的建议下给它打了疫苗。 苏焱很喜欢狗，但他小时候和他妈出去玩时差点被狗咬到，所以苏岚对狗特别紧张，一见到狗就往旁边躲，他想养狗是不可能的。小狗被收养后，苏焱时常来烧烤店逗狗，狗崽子也不认生，还老爱黏着他转。 苏焱迈出去一只脚，小狗便狂摇起尾巴，叫得也更欢了，苏焱一边逗狗抓他鞋，一边问老板娘：“店转让了那小家伙怎么办？” 老板娘在水龙头下洗擦桌子的抹布，闻声回过头为难地说：“我儿子他们住楼房又有小孩，这狗我们带不走，只能又当流浪狗了。” 苏焱听了不免沮丧，然而小狗听不懂人话，也感知不了人类的情绪，它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再次被抛弃，苏焱的脚没动了，它还是绕着他腿边转圈圈。 在苏焱沉默的档口，忽然听到郭子叫他，苏焱抬头，见到郭子朝这边走来。苏焱问郭子：“你怎么还没走？” “我走那么快干嘛，我们家开饭晚。”瞧见苏焱身后的顾严理，郭子顺道和他打了招呼，道了声恭喜。 真好碰上了，苏焱上前拉他进店，“你先跟我们吃点。” 这个邀请郭子自然不会拒绝。 桌上的串刚全上齐了，郭子不客气地开吃，苏焱将一大把串推到他跟前，说:“多吃点，以后就吃不到了。” 郭子口里的五花肉被他这么一句噎得半天没咽下去，口齿不清地问:“啥意思？” 苏焱回道：“这家店要转让了。” “啊，这不生意挺好的？”郭子绕了眼四周，这会店里坐满了，门口院子里还摆了好几桌。 “老板家里有事。” 郭子点了点头，总算把肉咽了，接着又听见苏焱说:“门口那狗又要成流浪狗了。” 苏焱喜欢狗他自然了解，瞧他那舍不得的样儿，郭子笑了，“这好办啊，放我家超市后门养着不就行了，还能看店防小偷。” 难题这不就解决了，苏焱立刻有了笑模样。这顿烧烤结束，郭子回去时兜里多了只小狗。
第47章 群众路线 对于即将升学的准高三生们，高考的压力提前转到了他们身上，直到七月中旬苏焱才放暑假，还被压缩为不到一个月。 最近几次考试苏焱的分数节节攀高，苏岚仿佛看到了大学在向他小儿子招手，这搁以前她还真不敢想，那时候的苏焱能考个三本就不错了。 晚上苏岚端了个果盘进苏焱房间，笑眯眯地问他：“焱焱学习辛苦了，有什么想要的奖励没？” 苏焱放下笔思考一番，之后偏过头问他妈:“我想要的你能答应？” 苏岚被高兴冲昏了头，随口便答：“当然了。” 苏焱抓住话头，“妈，我想出去玩几天。” “去哪？”苏岚以为他就是去周围随便玩玩。 “北京。” 听到这两个字苏岚唰地变了脸色，一口回绝得没有任何回转余地：“不行！不能去！” 去年暑假的事她到如今还心有余悸，甚至打算以后就让苏焱在家附近上个大学，苏焱再出远门她肯定不放心。 “你说了都会答应的。”苏焱望着他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妈很是无语。 苏岚已将刚才的承诺抛于耳后，对苏焱缓和语气劝道：“你要什么东西我想办法都给你，但你要再自己出远门我绝对不同意，你实在想去的话，等我和你爸年末休假了带你去。” 苏焱撇嘴，“北京的冬天多冷啊，我就想现在去。” “我不会同意的。”苏岚转身离开房间。 听见门关上的声响，苏焱泄气地趴到桌子上，看书都没了心思。这不是他的一时兴起，去年的北京行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遗憾，他一直想有机会和顾严理再去完成这段旅行。 晚上睡前，他在电话里跟顾严理无意说起了这事，顾严理想了几秒后说：“我明天来你家。” 第二天，苏焱见到顾严理忍不住笑弯了腰：“你怎么成烤红薯了？” 顾严理答得很无奈：“练车晒的。”苏焱在学校补课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抓紧时间在考驾照，每天在太阳下烤，皮肤晒得褪了皮。 “你这么着急考驾照干嘛？” 他俩在这说了没两句，苏岚见他俩在门口站着，忙招呼道:“严理来了啊，怎么晒这样了？这天够热的，你程叔叔熬了绿豆汤，快喝点儿降温。” 说罢她转身进了厨房，接着端了两碗绿豆汤出来，苏焱和顾严理一人一碗喝了。 喝完顾严理向苏岚表明来意：“阿姨，苏焱也放假了，我没什么事，可以给苏焱补习补习。” 苏岚听了自是高兴，手往大腿上一拍：“那太好了，要不这样吧，你给焱焱当家教，我们给你课时费。” 顾严理摇头婉拒：“阿姨客气了，不收费，我一个人在家也是闲着。” 于是顾老师的暑期一对一家庭辅导正式开始，在苏焱爸妈去上班的这个星期，苏焱学得异常卖力，主动将每天的学习情况向他妈实时汇报，苏岚看到他微信发过来的学习照片和测试成绩心情大好，与此同时，苏焱悄悄拉拢了他哥跟他爸作为盟友，按顾严理的话来说，这是发动群众的力量。 一周过去，周六这天顾严理准时来给苏焱上课，苏岚敲响房门让他俩休息下：“西瓜杀好了，先吃点解渴，不用这么卖力。” 茶几上放了一大盘刚切的西瓜，苏焱两三口解决掉一块吃得很急，苏岚欣慰地说：“爸爸妈妈对你要求不高，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身体第一。” 她又给顾严理递过去一块，问他准备填什么志愿？报哪个学校？读什么专业？ 正看电视的程登峰适时插了句，问顾严理：“暑假这么长，没打算去哪玩？” 顾严理答：“有打算出去玩一趟。” 苏岚接着话茬随口一问：“去哪？” 顾严理说：“北京，我想去看看清华北大。” 苏焱趁机接腔：“我小时候吹牛说长大了要上北大清华，虽然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但我也挺想去瞻仰瞻仰的。”说完朝苏岚瞟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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