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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杉与天堂草

时间:2023-09-10 10:00:01  状态:完结  作者:kimizhinoyou

  对方倒也坦率,朗声笑道:“什么都没问呢,你就学会抢答了!”

  围观的同学笑出声来,文芮堂拧紧笔帽,仰头看着她:“抱歉,所以你是找我有事?”

  女生指一指他的手机:“给个加好友的机会。”

  文芮堂说:“不给是不是显得我特没风度?”

  女生:“也还好。”

  文芮堂:“那不给了,对不起。”

  女生很惊讶,大概没料到会被拒绝,脸色有些难看。但笑容还在,她耸了耸肩膀,抿一下嘴唇,说:“好吧,打扰。”接着便走了,没有纠缠。

  文芮堂坐着思索片刻后,起身追了出去。他在教室门口四顾,有人提醒说女生进了洗手间,他等了几分钟,对方走出来,脸上挂着水珠,眼周通红。

  他向她再次道歉,这次的语气郑重一些。

  “那你能接受我追你么?”女生恢复力惊人,开口又是一记直球。

  文芮堂尴尬至极,后悔自己搭理对方了。

  “不能,我认真地说。”

  “为什么?”

  文芮堂搓一把脸,头痛得很。

  女生又道:“你也不像计划继续读研的。”

  关你屁事,文芮堂脑子里就这一句话。

  “上大学不谈场恋爱,有什么意思?”

  “上大学又不是为了谈恋爱。”

  “你对女人没兴趣?还是没有意中人?”对方追问,“或者你可以讲一讲喜欢的类型?”

  文芮堂都要被她给逗乐了,马上给出答案:“瘦、白、高,双商优秀,事业有成。”他望着女生,嘴角虽然勾着,但目色平静,严格说来,不算是在笑。

  “不闹腾,彼此留出独处的空间和时间。”他最后说。

  女生倒是正经笑开了,直接笑得弯下腰去:“哟,您这是找创业型女富婆包.养呐!”

  文芮堂认可点头:“是啊,我就想天上掉馅饼。”

  女生:“来一张烙糊的,闷头烀死你哦!”

  文芮堂:“我甘之如饴呢。”

  两人对视片刻,而后各自一笑,算是过了这茬。

  好友最终还是加到了,他们一同走回去时,女生问他是不是那个,文芮堂明知故问,什么那个?

  女生探出小指勾一勾,笑得颇有深意。

  “不是。”文芮堂回答。

  “真的?”对方不相信。

  文芮堂没搭理。

  分别回到各自盘踞的小圈子,刚坐下,前排同学扭头问他是不是成了,他回答,成个屁。

  同学嫌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好歹五官端正,瞧着也不差钱。

  文芮堂打趣问同学是准备入赘了,对方态度坦荡,说入赘有什么,自己还计划当个尽职尽责的凤凰男呢。文芮堂一笑,指了指门口已经到位的老师,低头翻开课本。

  下课时,那女生又过来了,问他是否要一起去吃晚饭。文芮堂拒绝了,晚上没排自习课,他准备回家。

  “还打算喊你去小礼堂凑热闹呢。”她虽然不算明艳漂亮,但笑容自然大方,个子高挑,像那种广告模特。

  “去礼堂做什么?”文芮堂拎起书包,出教学楼,往车棚那方向快步走。

  女生小跑着跟上,说道:“今儿电影社有老片鉴赏会,高清修复版。”

  文芮堂对影视剧没兴趣,更非文艺青年,他随口问什么电影,女生答《城南旧事》。

  这片子大众,他看过,曾经十分喜欢,父母相继出事后,就不愿再看了。他点点头,给自行车解锁,跨上去。

  “车子不错啊。”女生说。

  “要上来试试么?”文芮堂自认是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话一出,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什么破嘴,怎么接话的!

  见女生略微惊讶的表情,他急中生智,立刻补充:“礼堂走过去得十分钟吧,送你到那儿,然后我就回家了。”

  “好啊。”对方爽快答应。

  文芮堂头皮冒出一层冷汗,幸好她没提出更多的要求,否则他又得搬石头往自己脚上砸。

  送了人,他加速骑出学校,路上左闪右避,耗费半个钟到达小区大门外。预备往里面去时,想了想,又返回来,奔附近菜市场,买了些果蔬肉蛋。

  水杉基本的生活技能是有的,但很少在这些事上耗费心思,容量巨大的对开门冰箱里,时常空空如也。

  “芯蕊可以在学校吃,营养老师的搭配很健康。我大多数时间也是外食,除非有你在,否则有买菜的必要?”前不久,水杉被医生告知营养不良后,文芮堂提过这茬,结果得来的是水杉义正言辞的辩解,并且还对他说:“你多回来,家里冰箱不就有用武之地了?我根本没时间没精力下厨。”

  有理有据的说辞,再加无辜的表情,令文芮堂一腔怒气无处可发。

  抽时间去寻一辆大妈们爱用的小推车好了,他一边输入指纹开门,一边瞎琢磨。那冰箱也确实太大,寻常小菜哪里装得满。

  放下购物袋准备换鞋时,视线随意扫过鞋柜,有双鞋十分眼熟,应该是文远川的。

  文芮堂心里那些愉快而饱涨的情绪,一瞬间消失了。他没了继续往里面行走的勇气,索性那么坐着,望着购物袋里的蔬菜叶发呆。

  但只是目光没有聚焦,耳朵还是在运行的。水杉大概是没料到他会回来,卧室门敞开着,有清晰的对话声传出来,听起来是非常自然平常的聊天状态。

  起初的几句,文芮堂没细听,但绝对是聊到了有趣的事,因为他们在笑。

  笑了一阵,文远川又说:“那时候你最爱吃这个,我以为澜心省钱拿去做什么,后来才知道,是给你买巧克力。她有段时间跟我抱怨,说你嘴巴太刁了,给你换个差不多的都不行。”

  水杉说:“惭愧惭愧,那会儿总让你俩掏腰包,我太馋了。”

  文远川慨叹:“爱吃是人的天性,何况你还是个小孩子。哪怕你说要吃星星月亮,澜心也会想办法。”

  水杉大声说:“我没那么夸张吧!”

  文远川又是几声笑:“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有点儿孩子气,我不行,我完全老了。”

  水杉的声音很无奈:“人都会老!再说我也四十岁了,芮堂马上都满二十了!你可省省吧!”

  听见自己的名字,文芮堂稍稍坐直了些,文远川却没有继续聊自己的儿子,而是说:“你现在说话强势多了,以前不这样。”

  水杉轻笑:“不见得吧,我记得以前自己也挺让你们头疼的。”

  文远川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和澜心一直想跟你说句‘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们……”

  水杉打断他:“好了,再提那些事,让我丢一次脸么?”

  文远川自顾自继续道:“我向她求婚,是有私心的。”

  水杉有些不耐烦了:“结婚本身就是私心办成的私事。”

  “不,不是这样。”文远川很较真,“我大概……大概还是想摆脱你,或者说,向你展示自己的立场……”

  “好了,你不要说了。”

  “对不起,我表达方式有问题,我只是……”

  “求你,姐夫,别说了……”水杉的语气渐渐变得卑微,“你只是我姐夫,我当年就不该头脑发热。我喜欢你们每一个,你,和我姐。我知道,一家三口的构成不应该是这样,所以我出国了。姐夫……”他再次强调对方的称呼,“你必须忘记那段往事,我们都变成中年人了,我们现在的对话很不正常,我们不是在演舞台剧。”

  他大概意识到自己言语过分急躁了,便没有再说下去,等了一阵,文远川也没有说话。

  水杉叹气:“让芮堂和芯蕊都过得快乐富足,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我希望你也能尽量少在芮堂面前提起我姐,他还年轻,应该轻松地活。”

  “你说得对。”文远川的声音有了变化,他大概要走出房间了。

  文芮堂依旧在玄关那儿坐着,没有动。

  文远川出来,看清这边的人,没有惊讶,反而异样冷淡地开口说:“你没有上学啊。”

  文芮堂抬头,先看他身后跟出来的水杉一眼,再看他,不咸不淡地回道:“你刚才跟小舅推心置腹忆往昔,思路挺清楚的,这会儿又犯病了吗?”

  文远川脸上的冷淡马上又消失了,双手绞起来,有些无所适从。

  水杉绕过他,对文芮堂说:“怎么不来个电话。”他看见地上堆放的食材,笑了,“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文芮堂也笑:“打了电话,还能有这戏剧性的听墙角么。”他总算慢条斯理地换了鞋,提起购物袋走去小餐厅,打开冰箱,一边摆放东西,一边问:“怎么来的?”

  文远川一路跟着也进来了,站在他身后,局促道:“你大伯送我。”

  文芮堂手里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打开冰箱中间的软冻层,“人呢。”

  文远川露出点微笑:“被芯蕊拉出去玩儿啦,芯蕊说附近开了家新商场,她没去过……”

  “知道了。”文芮堂关闭冰箱门,转进厨房。

  文远川立刻闭口,抿紧了嘴唇,他亦步亦趋地紧跟儿子,在料理台前驻脚。

  文芮堂面无表情,沉默地将两根鸡大腿丢进不锈钢盆,清洗过后,开始拆解。

  过去水澜心加工鸡腿的方式简单粗暴,每一块肉都极其大,搬到这边与水杉同住后,水杉有一回正吃着,突然说:“太大了,嚼得牙累。”

  文芮堂的料理习惯都继承自母亲,而水杉从小也是吃水澜心做的饭,到这会儿才提意见,文芮堂挺无奈的。

  他那时还有些怯懦,礼貌地提出疑惑,问:“舅舅你小时候没给我妈提过?”

  水杉说:“吃人的嘴短,我没资格提。”

  就这么憋了十多年,文芮堂心里犯嘀咕,但没说出来。他同样属于没资格提意见的那类人,得靠水杉过活。

  文芮堂要下刀了,文远川提醒:“小心手……”

  文芮堂没答话,翻转手腕,将刀尖对准筋肉连接的地方,往上用力一挑。关节被切断,整块的鸡腿肉铺在案板上,他并齐四指压住那软嫩的肉,拇指微微抬起,右手利落下刀。

  文远川盯着儿子的动作看,直到文芮堂收起菜刀,给肉冲水去除血丝,才出声说:“你真是长大了,比你……”他眼睛颤动了一下,“比我强多了。”

  文芮堂轻笑,倒了半袋酸奶进鸡肉里,搅匀,说道:“你要说比我妈强么?你说就行,我不难过。”

  他又加了些调味料进去,然后在盆上覆一层保鲜膜,把鸡肉放回冰箱。

  没人开口说话,房间里很安静,文芮堂开始为下一道菜做准备,他看起来充满耐心。

  文远川一直在旁边看着,看了一段时间后,夸他:“比你高三备考那阵儿还仔细。”

  “你见过几回我高三备考?”文芮堂把芹菜杆掰成小节,抽出丝状的维管组织。水杉父女俩一脉相承地总塞牙,但又好这一口,文芮堂不得不抽丝。实际上于他自己而言,这些全没所谓,他是杂食类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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