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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翻涌，巨大的云影笼罩在浮尼岛上方，暴风雨即将来临。安德里亚斯将兔子和鸟扔进木屋里，持枪去寻他的另一个猎物。那只不听话的小兽想在这荒岛上与他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他会满足他，当然，老鼠被抓到后也会受到惩罚。 狂风肆虐，发出鬼般的嚎叫，夏佐身穿长裙，跌跌撞撞奔跑在暗无天日的林子里，他想朝后山的一处山洞中跑去，奈何风大天暗，不时有高树缠绕藤蔓倒下，阻挡他的去路。雨势渐大，模糊他本就不清晰的视野，雨点击打他身上的伤口，叫他边跑边喘，渐渐地迷失了方向。 他跌倒在一滩淤泥里，爬起来后暗骂自己身上的女装，恨不得就此脱下。可一想到这样就衣不蔽体，即使以后获救，裸着可不是个好结果，于是他只能忍耐这裙装带来的不便，抹掉脸色的雨水，朝目的地跑去。 然而随着气温降低的还有他心的温度，在再次来到自己曾跌倒过的地方时，他意识到自己就是在兜圈子，根本没能走出多远。而让他更加心凉的时，不远处传来一发枪声。 这枪声破开狂风暴雨，刺激他的耳膜。他嗫嚅苍白的嘴唇，脑海里浮现那张冰山般冷酷的脸，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去。 他在恐惧中失去了理智，以至于伤口破开血液在地上留下痕迹都没能发觉。于是当安德里亚斯从树后现身，自后将他搂进怀里捂住嘴时，他在剧烈的挣扎中甚至满心疑惑。直到看到顺着雨水蜿蜒而去的血迹，他才认命地闭上眼睛。 安德里亚斯喘着粗气，将夏佐的双手绑了个严实，扛着他一路回到木屋。在他肩上夏佐发出痛苦的唉哼，他的伤口在安德里亚斯的肩上撞的生疼，他哀求上校让他自己下来步行，却被上校用一团棉布堵上了嘴。 呜咽声中，回到温暖的木屋，安德里亚斯摔上门，将他扔在地上。随即又找来绳子，将他双手高高绑起，吊在房梁上。 此刻的夏佐犹如惨遭蹂躏的少女，浑身湿透，褐发与长裙贴在苍白的皮肤上，由于疼痛双腿不住战栗，伴随缺氧而发出的粗重喘息。 “这是你咎由自取，少校。” 安德里亚斯脱下上衣和长裤，用毛巾擦干自己的身体。走到夏佐面前，抓住他的下颌，迫使他那在疼痛和绝望的双重打击下变得无神的眼睛望向自己。 “很痛吗？”上校问。 夏佐无法回答，塞在嘴里的布团快要让他不能呼吸。他半眯眼睛，湿淋淋的眼中透出迷离，无端染上情欲的色彩。对上这目光，安德里亚斯像触电般放开了他。 “你得受惩罚。”上校说：“因为你不听话” 安德里亚斯面无表情上下扫视了一眼夏佐，然后从房内菲奥妮的缝纫盒里拿出剪刀，蹲下身从他双腿间开始破开长裙。布料撕裂的声音由远及近，感受自己的身体逐渐一览无余，夏佐羞愤地闭上了眼睛。 上校剪得很小心，他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专注于在这剪刀上，而不是在其后那湿漉漉的光滑皮肤和那由于紧张而瑟缩的隐秘上。他剪至领口，刀锋一转，朝两袖剪去，为了剪到手腕处，他不得不与他贴紧。 在夏佐抗拒的呜咽声中，他能感受到这具身体在极速升温，自己尚有条底裤，而夏佐在前却是毫无遮挡。当隔着一层布料与他相触时，安德里亚斯居然不由得颤栗，这让他感到危险，于是他加快了手上动作。 剪完袖口，他走到夏佐身后，一把扯下长裙，夏佐全然赤裸的身体颤动几分，绝望地垂下头颅。 “这才是真正的羞辱，少校。”安德里亚斯绕到他面前，用剪刀抬起夏佐的下颌，迫使他看自己，“不要把我对你的仁慈当作你为所欲为的资本。” 安德里亚斯冷笑，扔掉剪刀。转身捡起白日打猎所得的猎物，走进厨房里生起了火。 夏佐赤裸地被吊在起居室里，身体上仿佛还残余安德里亚斯方才贴上来时的温度。他没有力气了，尊严被鞭笞得体无完肤。 尔后安德里亚斯端出烧好的晚餐，坐在餐桌上小口吃着，不时望向此际已经沉默的夏佐。他吃完，又检修了一下木屋，在漏风漏水的地方修修补补一番，又去了一趟情报部大楼，回到木屋时，已是深夜。 他径直走向夏佐，扯出他嘴里的布团，在夏佐剧烈喘息之际，他拿出干毛巾上上下下擦拭他的身体。在擦至夏佐两腿间时，夏佐轻哼一声，泪眼恨恨盯住上校，颇有种要与他决一死战的架势。 “得了少校，我已经够累了。”安德里亚斯将毛巾往旁边一扔，拿出刚在情报部大楼里寻来的最后一点纱布和药品为夏佐处理伤口，“我说过，我对折磨人不感兴趣，这是你自找的。” “我恨你……”夏佐哭着说。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没关系，你恨吧，这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实。” 安德里亚斯缠好最后一块纱布，疲惫地跌坐到沙发中，夏佐隐忍的哭声让他有些不耐，但他还是忍住要将布团再次塞入他嘴里的冲动。他将头埋在掌心，为总是等待不到的希望而黯然神伤。 等夏佐情绪稍微缓和后，他端起盘子，来到夏佐面前，拿起一块肉，说：“张嘴。” 夏佐咬紧下唇，虽然整天滴水未进，但他依旧进行着无声的抵抗。 “张嘴，少校，吃饱了才能让你伤好得快一些，下次再逃跑也能跑得远一些。” “我不需要。”夏佐冷道：“放我下来。” “你很有骨气，我很佩服，不吃就不吃，但放你下来——不可能。”安德里亚斯上下扫视夏佐，羞辱般地将目光落在他前面那一处，他勾起唇角，挑了挑眉。但夏佐并不为所动，上校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看来是后面。” “你敢！” “我敢什么？” 安德里亚斯绕到夏佐身后，夏佐本能地颤栗起来，而上校却只是用枪托在他屁股上拍了拍，然后走进卧室，一头栽在床上。 翌日，被赤身裸体吊了一个晚上的夏佐终于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安德里亚斯从卧室出来后，照例坐到了夏佐前的沙发上，撑着头开始注视他。 他的确是美的，甚至可以说非常美，无论是面容还是身体，可就是没那么听话，骨子里透着桀骜不驯，就连睡觉都紧绷眉头，好似处于时刻都能反叛的状态中。 上校的端详很细致，在他上前查看夏佐的伤口时，夏佐猛地睁开眼睛。 “你干什么？”夏佐戒备地问。 安德里亚斯被他的质问气笑了，他手里分明还拿着纱布。他干脆一手搂住夏佐的腰，与他紧贴，反问道：“你说我要干什么？” “我警告你，我，我不是……”夏佐羞红了脸。 “你不是什么？你是什么很重要吗？” 夏佐死咬下唇，默然不语。这副可怜的模样让安德里亚斯无奈叹气，松开他说：“好了少校，你难道不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吗？在浮尼岛我们只有彼此了，我希望你能够认识到这一点。荒岛上，一个人可活不下去。” “那么，为了除掉你，我会自杀。” “那你昨晚何必逃跑呢？”上校微笑说：“你是个军人，军人就是要战斗，自杀是懦弱的表现。现在惩罚结束，你需要休息。” 安德里亚斯走上前解开房梁上的绳子，夏佐浑身发软，脱力般朝前栽去，上校连忙抱住了他。 “现在吃点东西，好吗？” 在上校怀里，夏佐抬起疲惫的眼眸，罕见地没有反抗，驯顺地点了点头。 ———— 三日后，夏佐已经不再打算逃跑，他在既定的事实面前选择屈膝接受，无论是穿女装还是吃饭，他都老老实实。而他的顺从让上校也深觉欣慰，一日用过早餐后，安德里亚斯竟奇迹般地允许夏佐来到室外坐一坐，虽然双手依然被绑着，但海边的新鲜空气让他感觉心情明朗许多。 他已经不打算去死了，他知道自己活着更有用处。虽然此刻自己被人所俘，但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获得自由，会看到法兰西胜利的那一天 。他的信念比任何人都要坚定。 看到他目光炯炯，紧咬牙关的模样，坐在旁边的安德里亚斯想，这个人内心里一定又在暗下什么决心。他明白的，他也是军人。 海风拂来，浮尼岛上安静得可怕，悬崖下的海滩闪烁着细碎的光，一阵阵海浪翻卷而来，又不舍褪去。白色的浪花全是易碎的泡沫，涌上沙滩，却瞬间消弭。阳光仿佛被揉碎了，洒在碧蓝的海面上。木屋后的树林在风中抖动着身躯，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偶尔一只海鸟划过天际，朝着大西洋飞去。 一切都是那样安静，静得可以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声。 本是死敌的两人，此刻结伴而坐，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直到日影西斜，晚霞洒满了整片天。 他们不知道，往后的日子里他们会有多怀念这段时间，这段远离战场，远离世俗，远离喧嚣，只有海，阳光，树林，风，还有彼此的日子。 安德里亚斯等待的德军军舰，今日也没有来。他遥望前方，目光平静，晚霞映在他洁白的脸上，他的蓝色眼眸里荡起涟漪，是浅浅的金。 他转头看了看夏佐，他已经微微闭上了眼睛。但他知道，他并没有睡去。他只是在感受着一切，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 “里尔克少校。”安德里亚斯轻唤他，问：“你多大了。” “28。”少校仍旧闭着眼睛。 “你很年轻，能做到少校非常不错。” 安德里亚斯微笑着，他想起了他的莱斯顿。 “可你已经是上校了，我听说过你这位天才。” “称不上天才，少校，天才不会沦落至此，不会落入那样明显的一个陷阱。” 夏佐睁开了眼睛，犹豫片刻，他看向上校。 “欣策上校，我一直有个疑问。” “嗯？” “像你这样天赋异禀的军人，为什么要选择当海军？你的才能或许在陆军当中更好地体现，毕竟，说实话，你们德意志的装甲军团确实厉害。而你们德国公海海军，特别是海面舰队……”夏佐笑着摇了摇头，说：“跟皇家海军相比，无意冒犯，真的太弱了。” 安德里亚斯嘴角依旧挂着礼貌的微笑，说：“正因为太弱了，所以我要去。” 夏佐有些惊讶，就见上校目光如炬，望向了远处的海洋。 “我喜欢海，里尔克少校，海是宽广无边，深不可测的。它很神秘，让我想靠近。我知道公海海军积弱已久，《凡尔赛条约》快把我们压垮了 ，就像海军军械系统，为了保证海军的军官官员不得超过1500名，很多受过高等教育的军械官都退役了，沦为了底层民间雇员，还有很多高级海军军官都在协约国的“引渡名单”上，那时我年纪小，并没有参加一战，所以幸运地没有榜上有名……是，我知道你会说这是我们应得的。但作为一个德意志军人，生长于战败时期的我，由衷希望我们可以强大。所以当我入伍时，我选择了海军，因为空陆两军已经有足够的人才，少校，我并不是什么天才，我只是一个梦想超越皇家海军的德意志海军军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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