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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尼岛1940

时间:2023-09-10 01:00:09  状态:完结  作者:美岱

  走入审讯室,走廊里灯光昏暗,白中带蓝灰的灯光照在瓷白冰冷的地砖上,将恐怖压抑的氛围烘托得更加瘆人。两旁排列着整齐的审讯室,每间房间都会有一扇1乘1.5的玻璃窗对着走廊,好让人可以不用走进就可以看到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

  “Fokus”(重点),夏佐在看到写在一扇门的金属牌上的这个德语单词后,前方的约阿希姆就停了下来。他转身笑着看向夏佐,朝着面前的玻璃窗指了指,说:“少校,您的小精灵就在里面。”

  夏佐没有动,安德里亚斯率先前站到了约阿希姆身边,当他看向审讯室内的景象时,他多么希望夏佐可以不要走过来。但夏佐还是走了过来,面容镇定地看向房间内。

  可能就是在这一瞬间,他下定了决心要和安德里亚斯分手。

  因为他看到了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景象。就像折断玫瑰时,有人会用指甲干脆利落地掐断它的茎杆,但有人不会,他会一点一点撕掉她的花瓣,不,不是扯掉花瓣,而是撕掉,将花瓣撕成一条一条,然后让它的根部依旧连在中央的芯蕊上。

  房间里,莫妮卡美丽的身躯全然暴露在他们眼前,她被绑在椅子上,低着头,散乱的头发粘在她那张原本充满魅力的脸上。她闭着眼,陷入了昏迷。

  本是洁白无暇的皮肤上遍布红痕,鞭痕,或是……被吸吮的痕迹。一只眼睛高高肿起变得青紫,夏佐从眼角旁的血迹就知道那只漂亮的眼睛再也无法看到光明了。她的右肩包裹着纱布,显然枪伤得到了良好的处理,纳粹不会轻易让她死,他们只会折磨她。

  血液,她身体似乎在不断渗出血液,从手腕、脚腕缠绕着的纱布里,就像怀特一样,她的手筋脚筋全被挑断了。然后,夏佐惊恐地看到她的双腿‘间,干涸的血渍就像虫子一般爬在她洁白的皮肤上。

  夏佐扯开嘴难以置信地笑了声,问:“她的腿间为什么有血啊?”

  约阿希姆笑着说:“那是她被撕碎的花瓣。”

  顿了顿,在夏佐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接着说:“她很美,很多犯人都喜欢她,只需要把她往他们房间里一扔,不,我们可没那个时间一个一个来,是一起的,他们都在一个房间里。”

  约阿希姆对上夏佐的目光,看到他整个人变得暗淡,就像燃烧后的余烬,一吹就散。

  无论怎样骇人可怖的事件在曾经都只是听闻的,当真正的现实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人面前,心里的防线会在瞬间溃塌。就像夏佐此刻再也装不下去,身形一软,倚在了墙上。他开始流泪,啜泣不已。安德里亚斯皱眉看他,拼命使眼色,而约阿希姆饶有意味地端详他,嘴角上扬到仿佛胜利即将到来的角度。

  “抱歉,派普队长,我曾真心爱过她。”夏佐站直身体,擦了擦眼泪:“没想到她这样骗我,我很伤心,也很失望。”

  安德里亚斯松了口气,约阿希姆也收敛了笑容。

  “我还以为您在怜悯她。”约阿希姆语气冰冷:“那样您就是帝国的敌人了。我想,那就太可惜了。”

  “的确可惜,少校。我还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毕竟活着才能给我想要的答案。”安德里亚斯说,无视约阿希姆看向自己的目光。

  “是啊,您得好好活着。这种地方您只要站在外面参观就好了。”约阿希姆拿出一叠资料,说:“好了,少校,让我来向你好好介绍介绍你的小精灵,我想您知道的并不多。”

  “莫妮卡,代号为‘玫瑰’,真是一朵玫瑰,带着刺!”约阿希姆表情愉快:“曾在英国第四陆战队服役,后加入军情六处,于1940年7月来到巴黎,本名为塞西莉娅·莫奈,她母亲是法国人,父亲则是莫奈伯爵,可惜,是个没落的家族。来到巴黎后,化名为莫妮卡在某些神秘人物的帮助下混迹于丽兹酒店等各种帝国高级军官出入的场所,凭借超高的社交技巧在社交场合混得如鱼得水,甚至……”

  约阿希姆抬眼看向夏佐:“甚至泡上了我们大名鼎鼎的里尔克少校。”

  夏佐嘴角扯了扯,没有说话。

  “这几天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提到了席勒中校。按她的意思,很多消息都是从席勒中校那里得来的。但对于席勒中校我并没有处理权限,我想希姆莱长官会亲自处理。”

  说完,约阿希姆放下了资料,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审讯室的门,转身问:“要进去吗?”

  两人均是摇头。

  约阿希姆露出冷笑,走了进去,一把抓在莫妮卡的下巴上,抬起了她那张脸。

  夏佐看到约阿希姆似乎在对她说些什么,然后莫妮卡就睁开了完好的那只眼睛。随即,汹涌的眼泪就从那只眼眸里涌出。她看到了她的少校,站在审讯室外,盯着狼狈至极的她。

  她在以前或许还会感受到羞耻和难堪,但现在已经没有了,她连去弄清楚夏佐是否背叛他们的冲动也没有了,此刻她只渴望死亡,渴望化身一朵凋谢的玫瑰。但到了这一刻,温柔与善良的天性以及对少校的仰慕依旧没有离开这位优秀的女性。她嘶哑着嗓子,对约阿希姆说:“我是骗了里尔克少校,但他那种将自己和祖国都卖给了法西斯的混蛋,不值得我的抱歉。”

  约阿希姆冷冷盯着她,随即放开了她。

  走出审讯室,约阿希姆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瞥了一眼夏佐,说:“或许一切都是假的,少校,但我敢肯定,这个女人对您的爱是真的。”

  夏佐依旧沉默,安德里亚斯在一旁冷笑一声:“充满欺骗的爱而已。”

  说完,他便大步离去,他必须得结束这令人窒息的修罗场。

  约阿希姆的专车送二人回到酒店后便离开,两人避开耳目一同回到501。一路上夏佐都没有说话,安德里亚斯还以为他的情绪会崩溃。但他只是在进入房间后朝自己伸出了手。

  “什么?”

  “香烟,安尔。”

  他没叫他上校,而是唤了他的昵称。安德里亚斯把早上买的烟递给了夏佐,夏佐迫不及待拿出一根吸了起来。他的手在颤抖,随即把烟和火机扔给安德里亚斯,说:“你也抽。”

  安德里亚斯疑惑地看向他,但还是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安德里亚斯知道夏佐在努力平复情绪。他始终颤抖的身体便可证明。

  “安尔。”

  “嗯?”

  “我们分手吧。”

  “……”

  “分手吧,不要再见面了。”安德里亚斯看到夏佐弹了弹烟灰,神色十分平静,盯着前方说:“我们对彼此来说都是对国家忠诚里的唯一瑕疵,但这瑕疵让我尝到代价了,这代价太大了,大到我难以承受。安尔,不放开我,总有一天你也会付出代价的。”

  安德里亚斯颤抖嘴唇,说:“我并不怕。”

  “但我怕,安尔,我很怕。怀特出事的那一晚是因为你,这一次莫妮卡又是因为你……我是一名特工,间谍,战士,和敌人搞在一起有多么不像话,这种行为就是背叛。我不能再拿同伴和祖国的命运来冒险了,你不值得用他们来冒险,安尔——”

  夏佐转头,迎向安德里亚斯涌动的目光。

  “我不爱你了。”


第44章 Chapter 44

  ===

  “你说谎。”安德里亚斯盯着他,说:“你在说谎,夏,你爱我。”

  夏佐扯了扯嘴角,笑着摇头:“安尔,我是说真的,我不爱你了。在我看到莫妮卡的那一瞬间我就不爱你了。”

  安德里亚斯微不可察地哽咽了一下,仍旧盯着夏佐。

  夏佐吸了口烟,说:“你不懂爱,安尔。你不懂。你在很多方面都是超越寻常人的优秀,但在爱这一方面,你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你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问问你自己——”

  夏佐用食指戳了戳安德里亚斯的心口,“问问它,你是真的爱我吗?”

  安德里亚斯蓝眸颤动,他多想说出坚定不移的肯定回答。但夏佐的手指仿佛有一股魔力,让他怀疑起自己来,叫他不敢轻易地说出口,他怕夏佐笑话他。

  见安德里亚斯不说话,夏佐捧起了他的脸,在他脸颊上落上一个吻:“好了,安尔,你走吧,回你的布勒斯特去,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吻。亲爱的,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夏佐扶起僵硬的安德里亚斯,在他还未回过神之前把他推出了501房间,“再见,我的安尔。”

  夏佐深深看了他一眼,关上了门。

  安德里亚斯从未觉得自己这样狼狈过。他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想转身敲响501房间的门,但他却没有勇气。他只觉得如鲠在喉,别提说话,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

  他走了两步,发现自己在流泪。他用袖子擦了擦,心想可别叫别人看见。他被分手了,夏佐说他不爱他,也说自己不爱他。他搞不清楚什么是爱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爱。他在保护夏佐,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夏佐不领情,他可以理解,但夏佐说自己不爱他,这让他感到困惑。

  安德里亚斯心里泛起苦涩,难以接受现实。他行尸走肉般地走进电梯,电梯下行中,几名德国军官向他敬礼他都无法回应。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游荡在体外,血管被冰冻住,眼睛上蒙了薄雾,就像海上起雾时什么都看不见。海面也许很平静,但他知道海面之下或许火山在爆发,他可以清楚感觉到从自己心上流淌出来的滚烫岩浆。

  这岩浆快要灼伤他了,他倚在电梯墙上,就像在发烧。身边的德国少尉犹豫后关切地询问:“您还好吗?上校。”

  他翕动嘴唇,转眼看他,然后站直了身子,“我很好,少尉。”

  安德里亚斯知道自己不能再在别人面前露出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作为长官在战时必须得保持时刻集中的状态,不能影响士气,他想。

  穿过华丽的大堂,安德里亚斯来到停车区,他想要找到自己前几天开来的那辆军用吉普。夏佐说的没错,他得回布勒斯特。他的沙恩霍斯特号还在伤痛中挣扎,自己不能当个不负责任的舰长。他得回去。他突然感到迫不及待。

  尽快离开巴黎,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因为他的夜莺亲口告诉他他不爱他了。他当然不会信,但是他知道森林不能再拥有夜莺了。那只鸟儿固执地要离去,这一次或许是下了决心。

  安德里亚斯拒绝了负责泊车的门童的帮助,他自己穿梭在停车区寻找着他的吉普,就像一道幽灵,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在别人看来他似乎是喝醉了酒。不过,他很幸运,因为他很快就找到了车。当他钻进车中摔上门时,他就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呼着气,强迫自己把那该死的眼泪憋进去。

  十分钟后,安德里亚斯抬起头,在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发红的眼眶。他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他想,如果开快点的话,第二天凌晨他就能到布勒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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