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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最后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卫封焉低头轻轻拆着兆华京手上的纱布。 兆华京不敢说话，瞅了霍期一眼。 “咳。”霍期拧了拧眉毛，“不会的，我给医院打过招呼了，待会儿回去马上观察。对了，明天还有MG预选赛，李行会参加最后一场。该准备的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卫封焉抿了抿唇，低头拿棉签沾了碘伏，在兆华京裂开的伤口上轻轻涂着。 感受到卫封焉的爱答不理冰冷之气，霍期摇摇头，同情地看了兆华京一眼。兆华京扁了扁嘴，用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想看看直播回放。 【牛..绝对是擒神没跑，各位洗洗睡吧。】 【擒神归来！！今天忽然才有实感。】 【兆华京真的太帅了】 【擒神我要给你寄膝盖咕噜噜】 【吾皇再临，四境肃清！！】 后面是一堆擒神粉丝在刷“吾皇再临，四境肃清”，兆华京眼眸波澜不惊，看了一会弹幕之后开始检阅录像里自己的骑行。 卫封焉正把着他的手简单处理伤口，本是挺好的画面，过了一会儿，忽见兆华京白皙漂亮的小臂猛地抽搐了一下。兆华京左手也一软，手机掉了下来。 旁边霍期把兆华京的手机捡起来，“怎么了？阵痛又开始了？” 兆华京点点头，有些无奈地拿左手挡住眼睛，这下抽搐的右手更加突兀，像一头生长在他身上的怪物。 抿了抿嘴唇，卫封焉又不想这会儿再责怪兆华京便，便缄默不言。只是他下颚紧收，周身的气压极低，仿佛兆华京刚认识他那会儿，又冷又拽，还特别不耐烦，偶尔笑一笑能让别人十年少。 作为助纣为虐者之一，霍期紧张地看着卫封焉，生怕他对自己发火。他猜对了一半，下一秒，卫封焉忽然抬头，冷漠的眼光飚向司机。 “加速。” 他就说了俩字，却像是有两把千斤大锤砸在了人身上。开车的还是那位霍期前任小秘书，他吓得一踩油门，房车直接飚了出去。 这么十万火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产妇临盆了。 由于兆华京的任性之举，他提前进行了第二期的手术。 卫封焉在外面等着的时候，接到了律师的电话。 “小少爷，王哲恶意篡改他人高考志愿并涉嫌故意伤害，我们已经在准备诉讼材料了。案子事实清楚证据充足，并不难，请您放心。同时，卫老太太还托我嘱咐您，卫林先生最近预备去南方发展了。” 卫封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和律师随便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兆华京的手术要很久，中途他还被推出来了一会儿。当时已经是凌晨了，卫封焉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躺着小憩，听到轮子的声音，他猛地惊醒。 再后来，便是继续漫长而单调的等待，直到天边挂起第一丝鱼肚白。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卫封焉浑身僵硬，眼睛发直。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看见几个医生把兆华京往苏醒室推过去。卫封焉愣了一会儿，也紧赶慢赶地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昨天训练太累还是心力交瘁，他到门口的时候就有些头晕目眩，幸好边上一个小护士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卫封焉想道谢，可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听不见。他无奈地扶着额头，又再一次走到苏醒室门口的长椅上，浑浑噩噩地坐了下来。 “手术成功吗？”他不知道在问谁。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有人回答他：“挺成功的。不过还得观察。” 卫封焉点了点头。他说不出话来了，他感觉全身都晕晕的，软软的，像被兆华京下了春药一样。 卫封焉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不过疲惫仍旧在他的脸上盘踞。他闭上眼，很快在苏醒室外头的长椅上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在一个明亮的病房里，旁边有人在看电视，有人在说话。 “焉焉好像醒了。” “能不醒吗？您老人家故意开着电视。” “这大中午的，他不得不醒啊，不然胃会饿坏的。” 卫封焉揉着眼睛爬起来，前面的电视正在放体育新闻。只见那个女主播说：“根据一个月前举证处收到的录像和录音，车手李行因多次违反我国摩托车协会规定，如服用违规药剂、攻击其他选手等等，经过裁定，他将被永久禁赛。” - “你举报的？”兆华京问。 卫封焉转过头去，见兆华京正躺在床上看电视，林响在边上给他削苹果。 “不是。”卫封焉揉了揉眉心，感觉肚子饿得不行。他爬下床，准备去洗漱。 “我给霍期拿了一些李行违规的证据。但事实上他们早就给上面提交了举证材料，只是证据不算确凿清晰，我加了最后一把火罢了。” “据说李行原本都打算发车了，结果上面有人下来把他带走了，要核查。”林响说着，从旁边的食品袋子拿出一碗菜粥，走过来放到卫封焉床头，“网上有视频呢，那场面，相当狼狈。” “他后来还冲记者扮委屈呢。”兆华京说。 “是啊。” 当时正在一个大型的比赛场地里，许多车迷围在出发点，为李行欢呼着。李行得意地朝大家挥挥手，上了摩托车开始准备的时候，结果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人。 “您好，我们是全国摩托车协会的调查组，您涉嫌服用兴奋剂、赛时攻击其他车手等违规事项，需要您立刻停止比赛，配合我们的检查流程。” 当时的预选赛也有直播，很多人都稀里糊涂地看着李行被请下摩托车。 【怎么回事啊？毛线情况？】 【李行犯事儿了？】 【那几个身上有工作证，很像是摩协的。】 后面，会场的大喇叭向全场通告了这件事，宣布预选赛暂时延后几分钟。紧接着，李行的摩托车被人拖走了，他也被工作人员带走。 弹幕顿时一片哗然，后面社交媒体上还出现否定李行的“路人”和莫名赞扬李行的人。 【在体育界，嗑兴奋剂相当于吸毒啊。李行绝对完了，肯定终身禁赛了。】 【摩拜汽车真的垃圾，我一个路人都看不下去了，李行这种车手能要吗？】 【我知道李行是什么人！他一定是被兆华京诬陷的！兆华京个***】 【明明是李行一堆屁事儿，nc粉居然骂兆华京？以后擒神和Flyer的比赛我一定看，李行就让他凉凉吧。】 经过后面的求证，霍期偷偷告知这都是公司买的水军和营销号。谁让之前李行所属的摩拜汽车故意买通稿黑兆华京和卫封焉呢。霍期这人非常护短，他可忍不了自家车手受这种委屈。 不过后续舆论继续发酵就是顺其自然了，毕竟还有李行自己的骚操作，总之他再返回赛车界是不可能了。还有网友剪了他的鬼畜视频，素材是李行接受完检查那天，他对着采访自己的记者大喊：“清者自清！” “清他老娘舅。”兆华京吐槽了一句。 卫封焉刷着牙，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说什么呢？” “亲亲我的宝贝~”兆华京对他笑。 卫封焉走进去把泡沫吐了，漱完口，他走到门口问：“霍期什么时候过来？他昨天走之前说今天有事情跟我商量。” “他早上跟我一起过来的，但是后来有事走了。”林响说，“也没什么，他说最近有个全国青年锦标赛，给你报名了。你接下来就准备这个。” “成。”卫封焉点点头，继续洗漱去了。 过了一会儿，卫封焉从卫生间里出来，然后拿着菜粥坐到兆华京身边。 “手术怎么样？我记得还挺好的。”卫封焉说。 兆华京脸色苍白，但精神气还不错。他点点头，“嗯。接下来半年就是慢慢养。” “嗯。”卫封焉应了一声，低头吃着菜粥。 “你怎么看上去闷闷不乐的。还生气？”兆华京抬手摸了一下卫封焉的下巴。 卫封焉摇摇头，没说话，低头吃着菜粥。兆华京就转头和林响聊闲话去了。 “最近跟霍期怎么样？”兆华京问。 林响耸耸肩，“先试试吧。” 兆华京点点头，倒是不惊讶：“卫封焉当时也这么对我。” “那哪能一样。”林响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我愿意相信这一次霍期是真心的，但我觉得我们这段关系，还是更了解对方。” 兆华京说：“那家伙虽然有一颗真心，但蠢。虽然蠢，但有一颗真心。这一次，你就全身心投入爱情，管什么结局呢。” 林响笑了笑，抬手摸了一下兆华京额前翘着的头发，“华京，谢谢你。这么多年，你也陪我们俩折腾来折腾去。” 兆华京笑了笑，“谢什么。我当时让你帮我带卫封焉进入训练营的时候，你不也帮我折腾嘛。” “他确实不辜负你这一番心思。”林响点点头，又欲言又止地看向兆华京。 “嗯？”兆华京啃了一口苹果。 “华京，你这手......以后怎么办呢？”林响颇为可惜地看向兆华京的缠着厚厚纱布的手腕。他甚至有些难过地小声嘀咕，“我还期待着身边出一个世界冠军呢。” “你别难过啦，霍期看到准要怪我。”兆华京轻叹一声。 “他也很为你惋惜的，这几天晚上老跟我聊这件事。”林响说。 “哎哟！”兆华京喊起来，“我可不想我的名字老出现在你们的床上。” “就知道贫嘴。”林响翻了个白眼。 卫封焉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位在病房里嬉戏。林响抬头见卫封焉出来了，便识趣地站起身，说要先走了。 “待会儿下午你打算干什么去啊？”兆华京问卫封焉。 卫封焉沉默了一瞬，说：“我陪你一会儿，然后去训练场吧。” “啊。”兆华京眼里划过一丝失望，又说：“也是。霍期给你报名的什么锦标赛，你可要好好给我比啊。” 卫封焉点点头，然后坐到兆华京身边。他低头查看了一下兆华京的手腕，然后趴下来，枕着兆华京的被褥，看着兆华京的脸。 “兆团团。”卫封焉小声说。 “诶。”兆华京笑眯眯地瞧着卫封焉。 卫封焉是典型的浓颜系，眉眼极深。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兆华京，用微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去参加好多好多比赛，赢好多好多第一名。” 说着，他亲了亲兆华京纤长的手指。 “你以后没办法去参加的比赛，就让我参加吧。”卫封焉垂下卷翘的睫毛，端详着兆华京漂亮的手指，“好不好啊？” 兆华京微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卫封焉已经长成了成年男人修长的身形。宽阔的肩，笔挺有力的背脊，肌肉均匀的手臂。他的脸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又还没染上世俗的世故，正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精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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