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双长腿大步远去,江遇仍旧躬着身子,头却缓缓抬起,金丝圆镜下一双凝满恨意的猩红眸子不动声色地露出锋芒。 他保持姿势僵在原地,许久之后才冷冷开口,“是,先生。” * 一楼客厅内站满了身形魁梧的保镖,白发苍苍精神奕奕的老人坐在沙发里,精雕细刻的龙头沉香拐杖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听到旋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时怀振瞥着人淡淡道,“人呢?” 闻声,时纵仿佛没听见似的,面上没有任何神色波动,步伐稳健地走下楼。 “把人带出来!”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时纵,时怀振压着薄怒再次开口。 “老爷子?您怎么来了?”时纵好像这才见着人一般,他将手里的外套随手扔给一旁候着的佣人,轻勾唇角快步走到沙发坐下。 佣人沏了一杯茶放在时纵面前的茶几上,时纵端起热茶,瞥了一眼时怀振面前那杯未曾动过的茶,笑意骤失,将手中的茶杯猛地砸在佣人的脚边,碎瓷和着茶汤四处飞溅,佣人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时纵长期的喜怒无常让她条件反射地颤抖着不停道歉。 时纵慢条斯理地取出方巾,仔细擦拭着左手沾上的水渍,眸光却一直冷冷瞥着地上垂首跪着的佣人,“茶这种东西,是给老年人喝的。我可喝不了,记住了?” “记…记住了,我这就去给先生换杯咖啡。” 时纵挥了挥手,佣人便匆忙收拾了地上的碎瓷和茶叶,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抱歉啊老爷子,下人不懂事,让您见笑了。”他转头看向时怀振,笑意浓浓。 时怀振一言不发,原本还稍有些慈眉善目的脸上,此时神色难看至极。 这小子翅膀硬了,当年他哪敢在自己面前放肆!当初把他接回时家,养在身边,也不知是错还是对! 看着如今有些养虎为患的时纵,时怀振不禁恍然,如果那时不给他活下去的希望,自己会不会比如今更后悔? 说实在的,还不如让他死在外边! 时怀振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沉香拐,一个眼神,周围的保镖瞬间散开,开始在别墅里寻人。 时纵叠上长腿,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支烟,笑得痞里痞气,“真是活腻了。” 闻声,众人立马僵在原地,安静如鸡,动也不敢动。这位有多狠,他们是知道的。 砰! 沉香拐破风一挥,狠狠砸在时纵的膝盖上。 他嘴角叼着香烟,交叠的长腿纹丝未动,非但面不改色,反而笑容更盛,“老爷子,慢走——不送。” 时怀振深知今日是找不到人了,只能以后再寻机会,便拄着拐杖不发一语地出了别墅。 看着黑压压一群人逐渐远去,时纵取下嘴角燃了一半的香烟,徒手摁灭在掌心。 他棕眸微眯,暴戾尽显。 ——想带走我的人,除非我死了。
第20章 漂亮尤物 连衡接受调查后,明湾度假村就出了事,原本已经就拆迁款谈妥的村民们,在签署拆迁协议时突然反悔,而且要价在十倍的基础上又往上翻了五倍。时代集团的董事们再一次炸开了锅。 时纵一边忙着对付连衡,一边压着一众董事,还要担心时怀振的人去而复返,分身乏术,只能让连岁搬进暗室里躲了一周。这救了连岁性命的一周,却是他十八年来经历过的最黑暗的日子。 不明真相的他虽然换了个屋子仍是乖顺听话地待着,可也总会在夜里惊惧地瑟缩在墙角,害怕时纵会突然进来,精神一度崩溃,甚至几度冒出一头撞死的念头,如果不是心系父亲,他根本撑不下去。 他本就身体不适,一动就扯得浑身疼痛,加上对时纵的恐惧,还有墙上这些刺痛心扉的照片,在暗室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度日如年。好在江遇每次送饭进来,会陪他说说话。与其说是陪他说话,不如说是江遇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江遇会跟连岁说花园里的紫藤往上爬了几寸,蔷薇又冒出了几颗花苞,常春藤枝繁叶茂,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即使出不去也不会显得很可惜,… 连岁很清楚,江遇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他在竭尽全力地安慰自己。只是他似乎惹上了什么麻烦,手腕上偶尔会无意间露出几道伤痕。那伤看起来比自己身上的严重多了,皮开肉绽的程度。每次瞥见,连岁都不敢细想他身上的伤是不是时纵所为。 回想之前李承焰被时纵砸得满脸是血的模样,再看看如今江遇身上血肉模糊的伤痕,连岁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但是以防万一,他时刻与江遇谨慎地保持着距离。 以至于江遇好几次想帮他盖上薄毯时,他都极力退缩。 连岁觉得,好人应该有好报。只有远离自己,南风知我意才能免他遭受无妄之灾。 今天一早,江遇依然如往常一样打开暗门,只是这次他手里没有端着早餐。 “夫人,先生请您下去用餐。” 闻声,连岁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江遇走到墙角,蹲下颀长的身躯,低声细语,“您自己能起来吗?需要我帮忙吗?” 连岁抬眸看着门口那一缕不同于昏沉暗室内的明亮光线,像年久失修的机器一般,机械地摇了摇头。他撑着墙壁,艰难地起身,迈着僵硬的步子,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暗室。 * 连岁深知时纵不喜欢等,怕惹他生气,连岁都来不及洗漱,顶着一头乱发走进餐厅,轻手轻脚地坐到了时纵的对面。 时纵神色凛然,指尖快速在手机屏幕上点击着,似乎很忙的样子。连岁看着他手边放着自己的手机,想拿回来,犹豫再三后还是不敢开口。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餐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满满一桌食物升腾起的袅袅热气,让这僵住的氛围显得稍稍柔和了些。 因为伤还没有完全好,连岁一开始就坐在椅子的边缘,时间久了,不太舒服,他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想受苦就乖乖待着。现在,学乖了吗?” 低沉的嗓音响起,连岁惊慌抬眸,对上了时纵一双微眯的棕眸。他冷然的眸光里,带着极强的玩味。 连岁又慌乱地垂下眼眸,因为过度惧怕而心脏狂跳,只能紧紧抿着微微发颤的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时纵看着连岁这副受惊过度的可怜模样,他觉得满意极了。仇人的儿子就应该卑微低贱提心吊胆地活着,一如当初他孤身一人四处逃命的时候一样。 就着复仇的快感,这顿饭时纵吃得格外舒心。而连岁,一直敛眸垂首,在恐惧中极力保持着乖巧的模样,任他‘欣赏’。 吃完早餐,时纵走到连岁身旁,将人拦腰抱起。见他惊惧万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时纵似乎被愉悦到了,爽朗地笑了起来,“怕什么?现在不要你。好好洗个澡,我们出去玩几天。” 闻言,连岁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看着时纵轮廓锋利的侧脸,任他将自己抱进了浴室。 时纵一脚关上门,将人放在洗手台上坐着,然后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摘下腕表,解开连岁的扣子,冷棕的眸子竟浮现出一丝少有的温情。 见连岁害怕到身子僵硬,细白的手指紧紧扣住洗手台的边缘,指节处泛起淡淡的红,时纵轻笑一声,耐心极好,“别怕。我只是觉得今天的小宝贝儿格外可爱,想好好疼疼而已。” 衣物尽褪,时纵打开花洒,将人抱下来站好。温热的水浇到布满红痕的身子上,连岁不自觉地颤了颤。 “水温不合适吗?”时纵一边给他抹着沐浴露,一边温柔地问。 连岁摇头。 见他似乎没什么不适,时纵接着道,“转过去,该抹后面了。” 连岁乖乖转身。 看着他满身红痕,时纵棕眸微眯,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一般,“小宝贝儿,你知道你有多迷人吗?”时纵将沐浴露抹上他漂亮的脊背。 连岁无言。 大手突然揽住他的腰肢,身后之人滚烫的胸膛猝不及防地就贴了上来。连岁惊惧地僵住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温热的水,将紧紧相贴的两人浇了个透。 时纵欺至连岁颈侧,用力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嗯~小宝贝儿好香啊。” “好想尝一口。” 殷红的舌尖舔舐着连岁发红的耳垂,“岁岁,你爱我吗?” 低沉又含糊的嗓音,让连岁整个人如遭雷击,他原本僵住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地抖起来。 这个问题,时纵以前也问过一遍。思及此,连岁脑子里顿时就响起他危险又蛊惑的声音,“爱我就要取悦我。” 连岁闭上双眼,用力挥去脑海里时纵的声音,半晌过去,他仍是紧紧抿着水润的樱粉唇瓣,不敢回答。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大手猛然从腰间伸上来,一把扼住连岁的咽喉。时纵似乎终于要耗尽耐心了。 一瞬间,泪水和着热水一同淌在脸上,窒息感席卷全身,满脸胀红的连岁用力点了点头。 “爱我,就永远留在我身边。”时纵收了收力道,勾唇一笑,“毕竟,趁手的玩意儿难得,何况是你这样娇嫩的漂亮尤物。”他话音绕了绕,嗓音低缓暧昧,“真是越看越想狠狠欺负。”说完就将人转过来,大手扣住后颈,重重地吻了下去。
第21章 该怎么办 关于明湾拆迁补偿的问题,村民和时代集团双方已经僵持了一周,时纵必须得去一趟。可他一旦离开安南市,难保时怀振不会趁虚而入,带走连岁。 回想这些年老爷子的手段,自己能在他手下活下来全靠命硬。如果连岁落入他的手中,绝对万死无生。老爷子有无数种折磨人的方式,连岁这么娇嫩脆弱,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当场咽了气。 时纵深知,连岁只有待在他的身边才安全。最好是,寸步不离。 想到这里,时纵不禁在心底发笑,自己是在担心他? 不。 不过是复仇的快感而已。毕竟仇人的儿子,日日在身下极尽承欢摇尾乞怜的感觉,真的很爽。 绵长又强势的吻戛然而止,时纵猛地松开人,扯下浴巾,余光瞥见连岁身形不稳,又速度极快地再次捞住他的纤腰,及时稳住了他即将摔下去的身子。 “啧,这么娇,去了山里,要拿你怎么办呢?”时纵一手揽着人,一手用浴巾慢条斯理地替连岁擦着黑黑软软的头发。 原来他说的出去玩几天是要去山里,那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父亲?连岁不想去,可他不敢拒绝,只能低垂着湿润的眼睫,紧紧抿着因为激吻而红透的唇瓣。 “岁岁,从你进餐厅开始,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是对我心存怨恨吗?”时纵开始替他擦身子,后背,屁股,前胸,小腹,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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