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时候沈世昌来了,带着油腻的笑容关心身体不适的沈时意。 “听闻倦说你们最近吵架来着?”沈世昌问。 沈时意不说话,给他倒了一杯水过去。 “在闹离婚呢?”沈世昌又问,“年轻人,吵吵闹闹是正常的,你得体谅闻倦,他每天工作那么累……” “他要我的腺体,我还要体谅他吗?”沈时意听着沈世昌说这些都觉得可笑,闻倦可以给他钱,他觉得什么就都可以体谅。 沈世昌怔一秒,又打着哈哈说:“腺体而已,其实不要腺体还过得好些呢,不用经受发/情/期。” 沈时意笑起来,沈世昌是个十足的商人。他在闻倦这里被从头到尾利用,在沈世昌那里亦是。 十几年,沈世昌都知道他这个私生子的信息,都没有把他接回去。大儿子病危需要匹配的血型,这才急急忙忙把沈时意找回来。 现在却为了一点利益,劝沈时意放弃要自己的腺体,多可笑。 沈时意指着门口道:“出去。” 沈世昌神色一滞,沈时意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让他觉得有些难堪。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 沈世昌的话被沈时意打断,沈时意道:“出去。” 沈世昌顿在原地,门外的保镖听见里面的声音有些不对,走进来两个人,把沈世昌请了出去。 闻倦今天公司有走不开的会议,才从别墅去了公司,等会议开完,就接到保镖打的电话: “少爷,沈时意跑了。” 电话都没挂断,闻倦就从公司往家里赶,到家也是半个小时后,几个保镖看着从沈时意阳台上垂下来的绳子发呆。 闻倦大发雷霆:“快去找啊!” 一直到深夜,回来的保镖都表示没有找到,徐未闻也听说了这件事,打电话来问他。 “不过一个omega而已,跑了就跑了,你紧张什么?”徐未闻问。 闻倦手捏着手机,被手机的边缘硌得手心痛。 紧张什么?他说不出来,反正从知道沈时意跑了开始,心里就不安。 “他……他是,”他叹了口气,把心里浮现出来的第一想法说了,“他身上还有明憬要的腺体,他跑了,短时间找得出来匹配度这么高的人吗?” 徐未闻只是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林叔敲了敲门,闻倦揉着眉心看他,他走过去说:“我大概知道沈少爷在哪里。” 凌晨两点,城郊公墓来了许多人,天上又下着蒙蒙细雨,清冷又阴森。 下了雨上山的路不好走,闻倦撑伞走在最前面,想起林叔跟他说的:“沈少爷可能去看母亲了。” 他这才知道沈时意经常会去看母亲,有时候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只是沈时意母亲的墓在哪里,他根本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和沈时意去看过。 林叔陪着沈时意去过一次,却也只能说出个大概位置来,闻倦只能顺着林叔说的这个大概位置去找。 闻倦生来便高贵,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落魄过,裤腿被雨水打湿,湿漉漉地沾在腿上。 一排一排找过去,闻倦终于在一块墓碑前找到了缩在一起靠着墓碑睡觉的沈时意。 “你发什么疯,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闻倦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把沈时意从地上拉起来,借着保镖打的灯,他看清楚了墓碑上刻的字。 沈时意的母亲,原来叫时筠,这是闻倦第一次知道。 沈时意被人从梦中吓醒,一对上闻倦的脸就后怕地要躲,闻倦把他裹在大衣外套里扛着下了山。
第12章 易感期 天气是这几天突然凉下来的,又在山里淋了雨,沈时意裹着闻倦的大衣坐在后排瑟瑟发抖。 即使车里开着空调,短时间还是缓不过来。 闻倦伸手捏了他的手一下,问道:“很冷?” 沈时意牙齿互相碰撞,把手从他手里扯出来,靠在车门上,眼神空洞地盯着窗外飞逝的路灯。 胸口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痛又不算痛,就是隔应人,几口气不太好呼吸上来。 “乱跑什么,这么冷的天,还跑到这种地方来,万一出什么事……”闻倦捏了他后颈一把,语气不算好。 “我只是去看我母亲。”沈时意头脑有些昏胀,无力地闭上眼问,“你紧张我?” 一直开得平稳的车难得歪了一下,易迟不作声色把隔板降下,尽力降低自己在车里的存在感。 闻倦转过头,盯着沈时意看了好久:“如果你身体出了问题,我要如何去找一个匹配度这么高的人给明憬呢?说直白点,不过是关心你后颈那个腺体而已。” 早就知道他会说什么,沈时意心里没感到半分难过,只是重复之前说的话:“我不给。” 闻倦也沉默下来了。 回到家闻倦把他拖上了楼,关在浴室里。 沈时意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劈头盖脸浇下来热水。 他站起来,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像一个无家可归潜入雨夜的小狗。 “别动我。”沈时意眼睛进了水,刚才在屋外的时候闻倦把大衣扯了扔在地上,这时候一站起来,身上只穿着件薄薄的衬衣,很冷。 闻倦低头看着他,衣服全部紧紧贴在身上,有些地方看着只有骨头,细长好看的脖子被他不小心挠伤,上面几条红痕很显眼。 舌尖不自觉就抵上了尖牙,浴室里月季花的味道比平常都要浓郁。 闻倦把门打开,深深吸气:“洗好了下来。” 沈时意把门重重的关上,用热水狠狠浇洗身上被闻倦触碰过的地方,选用了平时用来遮盖自己信息素的香味浓重的沐浴露。 这个沐浴露是闻倦叫人准备的,有时候贴了阻隔贴,他依旧觉得沈时意身上有浓郁的信息素味,便企图让他用更浓郁的人造香遮盖住。 以往沈时意是用来遮掩自己的信息素味,这一次确是他忍受不了身上闻倦信息素味想要用。 他和闻倦有百分百契合度,又有过多次最终标记,处在一起时信息素会不自觉交融,两人身上都会沾染上一些对方的味道。 穿上最后一件衣服时,沈时意摸着后颈的腺体出神。 如果要离婚,标记也是时候清洗了。 闻倦让他洗澡后下去,他却直接回了房间,一是累,二是不想再跟闻倦相处。 躺下还没有半个小时,闻倦怒气冲冲地端着一个小碗进了房间,门重重打在墙上又弹回去关上。 黑暗的房间里顿时大亮起来,沈时意被闻倦抓着领口从床上拉起来。 他用迷茫的眼神对上闻倦,嘴里就被灌入生姜红糖水。下巴被闻倦捏得痛,但沈时意没反抗,乖顺地把那碗水喝了下去。 “行了吗?”沈时意问,“我很累了。” 闻倦努努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又出去了。 第二天闻倦特意给他发了条消息:“你想出去就出去吧,我不派人跟着你了。” 沈时意直接就收拾了东西去了学校,一路上果然没有人跟着他。心情好起来,连带着看事情都好起来。 晚餐是跟着学生们在外面吃的,准备回去的时候竟然在门口遇见了叶行清。 他低头看手机没注意到,是叶行清拦住他:“时意,好巧啊!” 沈时意把手机收起来,下意识看了周围一圈,想起闻倦今天早上说的,又把目光收回来。 “好久不见了。”沈时意说。 叶行清把公文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沈时意:“按照你说的,离婚协议基本上已经拟得差不多了,你看看还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沈时意接过来,没想到没联系这几日叶行清也在帮他做这件事。 “我……”沈时意把东西收起来,“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可以吗?” 到别墅已经十点钟了,从外面看里面没开灯,闻倦书房那里也没有亮着。 沈时意松口气,用指纹解了锁,推开门就闻到别墅里弥漫不散的薄荷味。 意识到什么不对,抬手去按开关的灯的手收回来,脚往后退了一步,手就被人拉住从门外扯了进去。 沈时意被人压在墙上,背抵在开关上,别墅的灯被打开,他和满眼血丝的闻倦对上眼。 “回来了?”闻倦用手指来勾他的手指,进去易感期,闻倦整个人都很烫,碰上沈时意冰冰凉凉的手就想汲取更多。 感觉到他的手指在从指缝中钻进去,沈时意抬手把手揣在口袋:“你的抑制剂呢?” 闻倦眼神不太清明,不太能分辨出来他说的什么,张开嘴盯着他红润的嘴唇看。 沈时意把他推开,企图在别墅里找到一支alpha抑制剂。 这是闻倦第一次在别墅突发易感期,结婚两年他不怎么回来,沈时意不知道他的易感期在外面是怎么过的。 如果以前他可以帮助闻倦渡过这段时间,但已经决定要离婚了,还是断得干净点。 别墅里只有他们俩人,林叔不在,打电话过去也没有人接。沈时意只能在别墅里翻找起来,闻倦则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一言不发。 找了十几分钟,沈时意彻底放弃,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医院,让医生来处理这件事。 闻倦拉住他的手,一直背在背后的手拿着一份合同递到沈时意面前:“找什么?”说着又抖着手里的东西道,“这是什么?” 那份被叶行清拿来的合同这时候被闻倦紧紧抓在手里,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晃悠。 身后的书包被人打开,里面的东西都倒在桌上,一些贴身的小玩意儿全部装在了闻倦口袋里,鼓鼓当当的。 “这是什么?”闻倦又问了一次。 易感期的alpha意识混沌,对外界的辨别能力不太强,对手上拿的这份离婚协议完全没有认识能力。 之所以会把它单独拿出来,一是隐隐约约认出来离婚两个字,二是在上面闻到了别的alpha的味道。 沈时意伸手想抢过来,闻倦把他拦腰搂住,狠狠在他肩颈处嗅了一口,果然在他身上闻到了和这份合同上一样的味道。 他瞪大眼,把合同扔在沙发上:“好臭,洗干净。” 沈时意刚想问他又要发什么疯就被他扛着上了楼,主卧的灯被人打开,他婚后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以被闻倦抗进来的方式。 他被闻倦按在浴缸里,热水又从头顶浇下来,沈时意在这种场合下竟然清醒了。 他混乱中抓住闻倦的手腕,用手指在他手背上摁一下,抓着闻倦垂下来的领带把他拉下来,对着他耳朵轻声道:“你听话,去外面等着,我洗完再出来好不好?” 闻倦手一歪,水全浇在自己腿上。 “听话,到时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沈时意又说,易感期的alpha对标记过的omega听话至极,何况他们是百分百契合度,闻倦对沈时意的依赖和顺从只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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