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小姐糊涂了:“学生?你是说那个年轻人吗?可是……他是老板请来的啊。” 弗林特:“……?什么意思?”他接过邀请名单,上面赫然写着: 主讲人:瑟斯曼·苏林先生 随行人员:莱登·帕特洛博士 瑟斯曼,就是那天那个男孩的名字!他居然是主讲人?! 助理小姐:“所以,是需要将他请走吗?” 弗林特:“不,不行。”他脑袋飞转,眼睛一亮,“告诉他们,我们的老板今天早上突然身体不适,改天再……” “我身体不适了吗?”赫尔伯格的声音突然从近处传来,打断了说话的两人。他仍旧是衬衫套针织马甲的朴素又舒适的打扮,手里拿着一次性纸杯,显然刚经过这里,准备去咖啡机打咖啡。“鬼鬼祟祟的,在搞什么鬼?”边说边脚步没停地往咖啡机走去。 不是让他先别出来吗! 弗林特反应过来的时候,赫尔伯格已经走远了。这时,他的目光往接待室里晃了一眼,大惊:怎么只剩那个老经济学家了! 他快步但稳健地冲到接待室门口,帕特洛博士一见到这位老熟人,就与他寒暄起来。弗林特笑脸迎合了几句,用尽量不经意的口吻问:“说起来,苏林先生呢?” 那位高高胖胖的苏格兰经济学家耸耸肩:“那小子一紧张就想上厕所,得给他点时间。” 弗林特深吸了口气,望向了厕所方向——老天爷啊,那正在咖啡机旁边!他的老板正在那里接咖啡,弗林特心急如焚地想赶过去,却感到自己的胳膊被拽住。 “老伙计,赫尔伯格还好吗?”帕特洛博士一脸关切地问,“突然接手这么大的摊子,可真是辛苦啊。和我讲讲,有什么我能帮到他的……” 现在可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弗林特打起精神来:“说来话长,发生了太多。何不等之后叙旧的时候,由老板他自己来说说呢。” 帕特洛博士:“说得也是。那在开始之前,我先去和他打个招呼叙叙旧吧。” 弗林特的目光重新投向咖啡机,倏地睁大眼睛:老板呢??老板人呢??怎么只剩一个一次性纸杯在那里了?? 事情回到几秒前。在弗林特的注意力留在接待室的时候,办公室另一头的厕所外。 瑟斯曼从小到大一紧张就肚子痛,越重要的事,痛得越厉害。在这人生第一次咨询面前,他的肚子自然争气地痛了一早上。他好不容易解决了个人问题,无精打采地揉着肚子走到洗手台,抬起眼,彗星撞上了地球——他从洗手台的镜子里看到了一张不应出现的脸,对方也在瞪着他。 酸……酸黄瓜?! 瑟斯曼险些叫出来,脑袋立马宕机:在他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会上个厕所就遇到这个……这个知晓他羞耻的卖屁股经历的酸黄瓜!啊!!!他的清誉,他的前程,就要毁了吗?? 他的手都没来得及擦干,对方先反应过来,径直朝他冲过来,二话不说就逮住他领口,像提着鸡脖子一样把他丢进了一间办公室。 砰!办公室门关上,赫尔伯格背靠在门上。两人互相瞪着,眼里各有各的惊恐。 瑟斯曼完全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先发脾气了,低声质问他:“你这缠人的家伙会不会有点太过分了!你想要什么?!” 瑟斯曼一脸无辜:“我?我想要什么??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赫尔伯格粗鲁地打断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但这种行为已经踩到了我的底线。如果还在纠结你的面试,那你会得到答复:你的屁股倒贴我都不要,更不可能买你的月卡!” 嚯,还真是冷酷呢!瑟斯曼头一回被这样当着面冤枉并羞辱,气得口不择言:“好啊!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别惦记我肥美的屁股,因为你永远得不到它!”边说边把屁股拍得嘭嘭作响。 赫尔伯格冷笑了一声,刚想冷嘲热讽几句,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他面色变了,扯住瑟斯曼低声命令:“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你!” 瑟斯曼:“……啊?”一个趔趄被塞到了一张硕大的办公桌下面。 弗林特正在CEO办公室外敲门。帕特洛博士提起要和老板叙叙旧。他立刻想说老板不太舒服,但很显然,事情已经超过了他一个人能决定的范畴,需要与老板对好口径。他让博士稍等,就径直赶往了CEO办公室。 “请进。”赫尔伯格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有微妙不同。 门打开,弗林特的脑袋冒进来,目光神经质地转了一圈:“老板……是有人在吗,我听到了说话声。” 此时,赫尔伯格如往常那样坐在老板桌后,只不过脚尖前的桌洞下蜷着老大一个男青年。 桌下的瑟斯曼心想:老板……? 赫尔伯格的声音强作镇定:“没有,是我在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弗林特:“是的,有一点微不足道的突发事件……” 赫尔伯格几乎嚷嚷起来:“……你这里又有什么突发事件?!” 弗林特:“不,绝不是什么大事。是这样的,你请来的那个经济学家……”说着打开门往屋里走。门打开的一瞬间,正在寻求叙旧的帕特洛博士在门外望见了他们。热情的苏格兰人立刻挥了挥大手走过来:“赫尔伯格!好小伙子,还记得我吗?哦?不记得了吗,你父亲的经济学顾问啊,那个胡子大叔。”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可怜的老秘书还徒劳地试图用小小的身躯挡住门,躲在桌下的瑟斯曼抱住头:糟了糟了……是博士! 而反应最快的赫尔伯格(尽管在心里想着:不,不要现在进来!)脸上已经熟练地露出了热情的商业寒暄表情:“是帕特洛叔叔啊!真会开玩笑,怎么可能忘记一个伟大的经济学家呢!快请进来,我一直在期待见到你!” 所有的事情悬而未决,叙旧谈话却这么无可救药地开始了。弗林特痛苦地眯眼,余光一直注意着门外的接待室,而赫尔伯格坐在老板桌前,余光一直瞄桌下缩着的那一坨人。双方的商业笑容都快绷不住了。只有帕特洛博士愉快非常:“哈哈哈!我和你的父亲合作了多年,这下你又看上了我的学生。这不得不说是命运的安排啊!”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那小子有点慢,我让他马上过来,开始前先和你打个招呼。” 瑟斯曼顿时张大了嘴,惊恐地翻起口袋。还没来得及找到手机,一声“啊——!!”热血的日本动画片主题曲直接从副歌切入,划破了办公室内的安静,震惊了赫尔伯格,也震惊了弗林特。所有人都望向了那张激情唱着动画片歌曲的老板桌。赫尔伯格的表情空白了两秒,眉毛慢慢抬了起来。 “你的……学生?瑟斯曼·苏林吗?” “是啊……”听到熟悉的铃音在面前响起,老博士都有点无法确定了。 激动的女歌手持续地吐着日语歌词,瑟斯曼抓着烫手的手机不知道该不该按掉这个电话。最后灵机一动,从下面把手机塞进了赫尔伯格手里。赫尔伯格手一紧,但马上理解了瑟斯曼的意思。 “呵呵,”他商业假笑了一声,“原来这是苏林先生的手机吗,是我在厕所捡到的。” “啊……哈哈哈,我说呢,谁会和他一样用这么傻的铃音!” 博士!!!瑟斯曼在心里叫。 赫尔伯格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去会议室吧!弗林特,可以帮我先送博士过去吗。” 弗林特:“……好。” 两位离开后,老板椅上的赫尔伯格,和老板桌下的瑟斯曼同时大大松了口气,而后想起了对方的存在,震惊地瞪着对方。 “你是……这里的老板?” “你是……我请来的经济学家??” “……” 赫尔伯格盯着空气愣了一会儿,瑟斯曼那一尴尬就想打破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啊……哈,哈哈……”糟糕笑得太假了,“看来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啊!”他七手八脚地从桌下爬出来,对赫尔伯格伸出手:“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经济学博士在读,瑟斯曼·苏林。” 赫尔伯格:“……” 两只汗津津的手握了握,又触电一样分开,分别在裤腿上擦了擦。 “我提议,我们现在就去会议室,像从没见过面那样来一次友好又客观的商业咨询。” “哼……咨询的能力不会像床上功夫一样稚嫩吧。” 瑟斯曼一抖,嘀咕:“我以为我表现还可以,你都这么硬了……” 赫尔伯格咬着牙:“你可闭嘴吧……” 瑟斯曼于是闭起了嘴,开始笨拙地整理那被扯乱的领口,却把它越弄越乱。该为这领口负责的赫尔伯格,出于一些微妙的愧疚心,冷声说:“把手放开。” 瑟斯曼愣愣地放开,赫尔伯格非常熟练地解开他的领带重新系。 “那就说好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我们提都不提,专心合作。所以今天的主题是什么,顾问先生。” “降本增效的促销策略……”瑟斯曼想到后半句,噎住。在遇上赫尔伯格的目光时,心虚地继续说,“一张……月卡……解千愁……嗝!” 赫尔伯格的手狠狠一提,把领带收紧。或许有点太紧了,瑟斯曼的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第8章 8.高性价比的合约 8. 曼森集团的VIP会议室里,市场高层们正听着那位CEO请来的经济学顾问做分享。 在有些领域中,年龄是一项决定因素——顾问绝对算一个。尤其是当在座的门外汉们无法从专业角度判断其人时,摆在门面上的“年龄”就成了唯一标准,太年轻的专家会给人“天马行空”、“不靠谱”的印象——这就是瑟斯曼需要面对的质疑。眼镜和借来的高级西装也压不住他嘴角的稚嫩,会议室里大部分人的孩子才和他差不多大。被轻视是绝对可料想的。 所幸,瑟斯曼常年跟着导师参加各种会议和咨询,对这些驰骋商场的老油条早有预判。在他做的万全准备中,有一环叫做“可靠的背景板”——他死命央求自己的导师排出时间来跑这一趟,坐在后面为他这初出茅庐的小子背书。作为老CEO那一代的专家,帕特洛博士光是往那里一坐,就衬得瑟斯曼靠谱多了。 尽管如此,在分享中,瑟斯曼仍然一直被打断,到最后都没能讲完PPT。中途的时候,高管们就抓住了他们感兴趣的点,开始犀利地提问。所幸瑟斯曼的回应算是漂亮,他的导师便始终无所事事地坐在后面,对着手提电脑干自己的活。另一个保持沉默的是CEO赫尔伯格。他似乎对倾听更感兴趣,默然听着会议室里的辩论。唯一使他忍不住插话的,是当瑟斯曼行云如水地剖析月卡优势的时候。 那位年轻的专家站在屏幕前,在自己的专业范畴内显得无比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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