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像是知道他心中担忧,劝道:“要是有假期就回来,爸妈顶多就说你两句,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咳咳……今年你回得少,他们也想你……咳咳……” “我春节再回吧,反正也快了。”听着话筒里妹妹咳嗽,他有点担心,“你怎么了,咳这么厉害?” “没怎么,前几天降温着凉了,小感冒。” “你身体不好,这些多注意。” “我知道啦。”徐心沉默片刻,还是问道,“哥,你和那男的,你们怎么样了?” 徐开垂下头,抿了抿嘴角:“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们别担心我。” “怎么能不担心,你第一次谈恋爱,对象还是个男的,都怕你吃了亏。” “哪有那么容易吃亏……对了,我去见了他家里人,他爸爸很喜欢我,支持我跟他在一起。”徐开希望这些话至少能让家人少担心。 “那他呢?” 徐开沉默良久,还是说:“我还是想再坚持坚持。” “哥,感情的事不是别的……咳咳……不是你坚持就有结果……咳咳……我知道你从小就是这么咬牙坚持过来的,小时候学武是,后来念书也是,你觉得只要你执着于一件事,就总会有回报,但感情不是这样……咳咳咳咳……” 可能是急了,徐心一连咳嗽停不下来,徐开赶紧说:“你慢慢说,不急,缓一缓。” 过了好一阵,那边的咳嗽声才渐渐平息,徐心憋着嗓子说她喉咙痒,先挂了。 挂了电话,徐开总觉得不太放心,转而给他妈妈打了个视频电话。没想母亲挂了他视频,给他语音回过来。 徐开开口便问:“徐心怎么了?” 徐母的声音有点慌:“她没怎么啊,咋了?” “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还能在哪里。” “为什么不接视频?”徐母一顿,徐开顿时了然,“你们是不是在医院?徐心又住院了?” “没住院。好好的跑医院做什么。” “那你接视频,给我看看你在哪里。” 逼问下,徐母才说了实话,徐心果然是住院了。感冒引起的,复发了,高烧不退,只好先来医院住两天。 “严重吗?干嘛都瞒着我。” “就那样,她这老毛病,跟你说了还不是让你白担心。”母亲宽慰他,“没事儿,有我在这儿看着呢,过两天就出院了,你安心上你的班。” “那我一会儿给转点钱……” “哎,不用,有钱。你爸那里有退休金,我这儿也有存款,你不要操这些心。” “我给你转点,让徐心安心治。你一个人陪床太累,找个护工帮帮忙。我要上班了,先挂了。” “哪用得着,都给你说不用转。” 他没法在家里照看父母,照顾妹妹。给钱,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表达对家人关心的方式。幸而他没有小家庭,就算是陈砚乔,也不需要他的钱,他还有能力给父母一些补贴。 为了防止母亲拒收,他打算直接将钱转到母亲银行卡里,然而刚刚输入三万的数字,竟然提示他银行卡余额不足。 怎么会三万块都没有,他回头检查银行卡,发现里边就还剩两千。徐开气得就要打电话去质问银行他卡里的钱怎么没了,就想起这张工资卡还在陈砚乔那儿。一查账单,果然,几千上万的十几笔支出,全是花在了他之前蹲守过的娱乐场所。 徐开咬了咬牙,心想也不能怪陈砚乔,毕竟那卡是自己给出去的。 幸好到这边工作也一个多月,也过了发薪日,怎么也该发了次工资,三万块应该是有的。重新绑定新的工资卡,转账还是提醒他余额不足。 又去查新卡,这回更让他目瞪口呆,余额竟然是0。 徐开难以置信,跑去找了财务,问为什么没给他发工资。 财务面不改色告诉他:“陈总说你的工资不用发,让你有疑问直接去找他。”
第74章 借钱 想这些日子他兢兢业业把工作都漂亮地完成了,却连工资都不发给他,徐开按着陈砚乔的办公桌,咬牙切齿质问道:“你凭什么不给我发工资,这是我应得的,我跟公司签了劳动合同。” 陈砚乔面色淡淡,整理着手里的文件,眼皮都没抬:“你去离职仲裁吧,公司赔你双倍。” 徐开想着妹妹还在医院,心里起急,更被陈砚乔不咸不淡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你个混蛋……” 陈砚乔手上动作停下,抬起眼皮看徐开,冷哼:“这才哪儿到哪儿,几万块没给你都沉不住气,怎么去争几百万、几千万?” 徐开气得发疯,没有资本,单凭一腔意气也跟陈砚乔杠到底:“你就是想方设法赶我走,我就不走,你把招数都使出来吧。” 陈砚乔也没想到会被这幼稚可笑的挑衅给气得青筋直冒,他想冷笑,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还没找到反击的话,徐开已经气冲冲出去了,并狠狠摔了他办公室的门。 他在心里大骂徐开傻逼,骂了一阵,又稍微有点内疚,是不是做得过了? 他知道徐开就是这么一板一眼,黑白分明,一点心机城府都没有的人,但也真没想到他这么沉不住气。就算要跟他翻脸,也该演一演,哪有这么直接杀过来,指着他鼻子发火的。 陈砚乔好心提醒他,给他一点低阶的实际演练,希望他能知难而退,早点离开公司。就这么个缺心眼的二货还想打陈家的主意,简直就是找死。 脾气这么火爆,可能也跟昨晚没休息好有关系,今天还是别让他加班了。 到了下班时间,陈砚乔给他工位打电话,是其他同事接的,说徐开到点就走了。 走了?陈砚乔看了一眼时间,从没见徐开下班这么积极。知道没有工资,甩手不干了? 他到地库,车里也没人。 下班高峰,陈砚乔排队慢悠悠出库。徐开没像往常那样等他,肯定先回去了。他有什么理由要先走的?陈砚乔灵光一闪,说不定是回去准备惊喜,打算就中午的事给自己道歉。一下午时间,应该够他冷静下来想清楚得失取舍,准备好取悦讨好自己了。 站在家门前,陈砚乔一脸傲慢和不屑。一会儿不管徐开怎么讨好,他是肯定不会原谅的。想到这里,陈砚乔脸色渐沉,他不原谅任何一个试图利用他的人。 推开门,屋里空空荡荡,别说惊喜,连人影都没有。 陈砚乔先是一愣,跟着把包用力砸在沙发上,好哇,这混蛋,发完脾气还敢跟他赌气玩消失,真是一点没掂量自己的斤两。既然敢不回来,以后都别回了,陈砚乔一顿操作,给入户大门换了个新密码。 滚就滚吧,滚了正好,反正他早就想让徐开滚蛋。 与此同时,徐开站在“深夜主题”的大门口。他提前给韩景山打过电话,约好在这里见面。但是到了这地方,反而犹豫起来。 迎宾见他在门前徘徊不往里走,便迎出来问他:“先生,您唱歌吗?里边还有空包间。你们几位,要大包中包还是小包?” 徐开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唱歌,我来找韩哥……韩老板。” “找我们老板啊,您稍等。” 迎宾进去打了个电话,出来对他说:“老板在三楼办公室,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你忙,我自己去。” 晚上的“深夜主题”如往常一样灯红酒绿,人声喧嚣,过道里来来往往喝高的客人,和端着酒水果盘忙碌的服务生。徐开贴着墙边,缓步往楼上走。 还没见到人,他已经开始难为情,他是来找韩景山借钱的。 已经和妈妈说了会转钱,他不想对家人食言。而且妹妹在医院,他的确很担心,人帮不上忙,怎么也该在经济上给家里减轻点负担。陈砚乔连工资都不给他,别指望找他借钱了。思来想去,有可能会出手相助的,就只有韩景山。 这段时间他的心思和精力都在陈砚乔身上,也就节假日会笼统地和韩景山问声好。到了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却想到他,徐开自觉无地自容。 他找到韩景山的办公室,正犹豫要不要敲门,门从里边打开。 韩景山见着他,熟稔地:“你坐一会儿,我有点事,等我十分钟。”看徐开好像有点不知所措,他往屋里后退一步,“进来吧,随便坐。” 安顿好他,韩景山先去处理楼下的情况。 办公室除了办公桌后的老板椅,就是一排沙发,徐开自然去沙发坐下,目光又落到那几排酒架上。比起他上次来,酒好像变多了。 韩景山很快回来,走到办公桌边,顺手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见徐开只是枯坐着,指点他:“旁边冰箱里有喝的,自己拿。” “没事,我不渴。”徐开握着手,还是很难开口,打算先说点别的,“韩哥,你……” “你不是说要借钱,要多少?”韩景山开门见山说道。他已经转到了办公桌后面,弯腰给保险柜输密码。 之前发信息已经说了,但发信息和面对面的难为情程度还是不一样。这下倒是省了徐开主动开口,他仍是吞吞吐吐:“三……两,两万吧……你暂时用不上的……” 韩景山将三捆钞票塞在牛皮纸袋里递给他:“这是三万。” 徐开看着他:“两万就够了……”韩景山没有收回去的意思,他垂下眼睛,接了钱,“谢谢。” 说完又站起来:“我给你写个借条。” 韩景山看着徐开,用一种怜惜又无奈的目光:“我们之间需要这样?” “要的。”徐开已经看到了桌上的纸笔,写了借条,摁了手印给韩景山,“最多三个月还你。” 韩景山也没多说什么,把借条随便塞进抽屉。 办完这件事,徐开终于松快了,开始闲聊:“韩哥,你店里生意最近还好?” “老样子,不好不坏。”他转而问徐开,“你呢,最近工作顺利吗?” 不说还好,说起这糟心的工作,他就是气,咬牙切齿地:“还行。” 他这样子把韩景山逗笑了:“真的还行?我看你牙齿都快咬碎了。” “工作内容没啥,顶多就是忙,老板太糟心。”徐开想起陈砚乔,“那就是个黑心混蛋。” “遇到黑心老板了啊,”韩景山瞅着他开玩笑,“要不来我这儿上班?” “还是不了,你这儿的工作我都做不了。” 韩景山只是笑,又问他:“感情方面呢,进展得还顺利吗?” 说到工作,徐开还能理直气壮地生气发怒,大骂陈砚乔这混蛋。说到感情,心里就只剩下沮丧和迷茫。 他不知道他和陈砚乔之间的感情到底是种什么状态,他一点也看不懂陈砚乔。陈砚乔总在嘴上让他走,但一起生活又并不反感他。大多时候都对他臭脸,偶尔又会对他表现出一点依赖。还有那一千万。这一千万的身价,并不会在陈砚乔心里什么都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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