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的教训完,还要挨小的教训,陈砚乔坐起来,拧着眉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套架子鼓。” “找你爹要去。” “我爸忙,我妈不给我买。” “你妈为什么不给买?” “她不喜欢我玩鼓。” “那我也不能给你买,平白无故送你一套鼓,你妈妈肯定知道是你找我要的,到时候还得骂你。” 陈梦安显然对此有所准备:“快六一了,你就说是送给我的儿童节礼物。” 陈砚乔瞅着这鬼灵精怪的小丫头,觉得家人里只有她最像自己,莫名有种亲切感:“十多岁了还过儿童节,害不害臊?” “不到十八都是儿童。”女孩突然把手放在他肩上捏起来,讲理不成,开始撒娇,“小叔叔,给我买嘛,你对我最好了。” 陈砚乔又躺下了,享受着侄女的“服务”:“刚被你爷爷骂的,头也有点疼。” 陈梦安手指挪到他太阳穴上轻柔:“舒不舒服?” 俩人刚达成“秘密协议”,大嫂高秋怡从屋里出来了,把孩子打发开,院子里就剩下她和陈砚乔两人。 “我爸又说我什么了?” 高秋怡笑:“你还知道爸会说你啊。” “他把我叫回来,不就是气不顺,想找人出气么。” 高秋怡瞥他一眼:“你真当爸跟你似的闲啊。”说着叹口气,“爸年纪大了,还不是想你早点熟悉家里的生意,到时候好把公司都交给你。爸对你是有期望的。” 陈砚乔赶紧摆手:“千万别,我这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家里这么多产业,还能交给谁?” “我哥啊,他不是干得挺好。” “全部交给你哥啊?他一个人又没有三头六臂。再说,别人也会说闲话。” 陈砚乔不以为然:“管别人怎么说,是我自己不乐意要。” 高秋怡按着陈砚乔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哥不会那么想,你们兄弟的感情也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一家人,重要的是齐心协力。” “大嫂,我什么都没想,就是想自由自在再玩几年。” “二十来岁玩玩也罢了,三十了,还玩?家里这么大一摊子,再过两年,爸撑不住了,你哥精力也有限,最后还不是得靠你。” 陈砚乔没所谓地:“再过两年,小安和豆豆就长大了。” “……” 高秋怡也有点拿不准这小叔子怎么想。 婆婆在她嫁过来之前就去世了,丈夫不止一次对她讲,他这个小弟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很可怜,父亲要照顾生意也没时间照顾他,让她对这弟弟多费心。 她也是这么做的,把小叔子当作自个亲兄弟关心照顾。 老爷子的想法肯定是希望他们兄弟俩互相扶持着,把这份家业传承下去。结果这小子刚毕业进公司没多久就捅出一个大篓子,这让他爸对他非常失望,一度让他回家里好好反省,哪儿也不准去。同时还发现他是个同性恋,老爷子差点被他气得背过了气。 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因为那时的事赌气,还是怕自己参与进公司决策影响兄弟之间的关系,总之这么些年一直玩世不恭,游手好闲,把他爸的话当耳旁风。 老爷子实际溺爱这个老来子,除了责骂几句,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对了,爸还说让我帮你物色个好女孩。” 这话吓得陈砚乔一骨碌坐直了腰:“大嫂,你可千万别,我真的没办法和女的在一起。要我结婚,不如让我爹直接打死我。” “你是你爹的宝贝疙瘩,他才舍不得打死你。但有一点我很赞同,你好生找个合适的对象稳定下来,哪怕是个男孩呢。成天这么瞎玩,对你没什么好处,也不像个样子。” “我要找个男人带回家,我爹得把我俩一块儿给剁了。” “你太不了解你爸了。你要真的找到合适的对象,决定好好过日子,爸就算不想接受也会接受的。” 陈砚乔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站起来:“我是不了解他,哪有拿棍子耳光打自个宝贝疙瘩的,也不怕把疙瘩给打坏了。” 高秋怡笑起来:“你这张嘴,确实该治。” 吃过晚饭,陈开年让儿媳一家和陈砚乔就住家里。陈砚乔表面答应,等晚上他爹进了屋,就开门悄悄溜了。门口碰见佣人,叮嘱她:“我今晚有点事,明天老爷子问,就说我是早上走的。”说罢眨眨眼,将几张钞票塞到佣人围裙里。
第12章 好戏开始 夜色拉下帷幕,一些人的生活刚结束,另一些人的生活却刚开始。名叫“深夜主题”的这家KTV会所迎来一天客流最大的时候。里边灯火通明,富丽堂皇,各种酒水和各种香水的气味儿交织出一种纸醉金迷的味道。 陈砚乔在家耽搁一阵,到这边时,其他人都有点喝高了。 “乔哥,你怎么才来?自己罚三杯。” 他在大家挪开的空位坐下:“没办法,回家陪老爷子吃饭,差点没能走掉。”话刚落音,酒水已经递到他手上。 “咦,今天就你自己,上次那小帅哥呢?” “他又不是天天和我在一起,我怎么知道。” 那人笑:“这是还没泡到的意思。” “着什么急。”陈砚乔想到徐开,心情挺好,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不是勾搭挺久了?这对咱乔哥来说,有点反常哦,你往常都是被人生扑的。” 有人接茬:“我看那小孩不像是我们这边的吧?” “不是。”陈砚乔直言不讳,对此也不太在意,“我还教他怎么泡妞来着,结果屡试屡败,笨得很可爱。” “原来直男要这么泡,不愧是咱乔哥。”那人恭维,“学到了新招,优秀的猎人往往让猎物也误以为自己是猎人,哈哈。” 一直默默喝酒,不怎么说话的韩景山突然开口:“既然不是我们这边的,还是别去招惹吧,这样不太好。” 韩景山三十多,算是这帮玩咖里的大哥,为人比较稳重。虽然也是这边的,却不太喜欢跟这些家伙玩感情游戏。又是“深夜主题”的老板,大家都在他这儿玩,他的话,多少是有点分量。 或许其他人也有类似的想法,但因为是陈砚乔,都不太敢说。韩景山这么一说出来,场子突然有点冷。 被人这么反驳,陈砚乔也没什么不悦,看着韩景山,用一种天真到理所当然的口气:“谁叫我喜欢他,有什么办法。” 可是陈砚乔的喜欢太廉价,大家都知道,也都能想象到那小孩最后无法避免的命运。如果只是逢场作戏还好,要是真的喜欢上陈砚乔,被掰弯,被抛弃,这下场未免太惨了点。 韩景山言尽于此,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仅仅一面之缘的男生,真的得罪他这帮“朋友”和客人。 陈砚乔却突然凑近韩景山,笑嘻嘻地:“韩哥,你是不是对我家小开感兴趣?” 韩景山端着酒杯:“你想多了。”删水印衮 “是吗?那天你特意跟他说话来着,以前没见你对我带来的人这么上心。” 韩景山有点尴尬,其实和陈砚乔不算特别熟。他和小禾他们认识很多年了,陈砚乔是小禾中途带来的人。 一开始,韩景山对陈砚乔印象很好,这人长得很帅,会来事,又很大方,在他这儿花钱如流水,嘴巴还甜。但渐渐地,他发现这人的人品很有问题,在感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渣男。 韩景山记得,陈砚乔初入这个小团体,在座的每个人都打他主意。到现在,大家却只对他保持着异常单纯的友谊,连一夜情都没人敢去试。这些都是几经爱恨情欲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他这种人太容易给人幻觉,太容易叫人爱上,然而谁也看不到他的真心在哪里,爱来爱去都是一场空。 “我看他一个人在那里挺无聊,毕竟我的场子,就去打个招呼。” 陈砚乔不依不饶,韩景山开始紧张。会不会那小子把自己好心给他的忠告说给陈砚乔了,韩景山此时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哦,只是这样。” 还好陈砚乔没有进一步询问。 过了一阵,他又对韩景山说:“小开暂时是我的,你还不能打他主意。”说完还是那副笑模样。 韩景山却莫名觉得他那迷人的笑容有点瘆人,他语气僵硬道:“我对直男没兴趣。” 几个来回,大家都能看出来这两人对上了。有人赶紧圆场,转移话题:“乔哥似乎对直男特别容易产生好感,我记得好几次带来的人都是直的。” “所以美人不分性别,只要长得够好看,根本不受取向限制。” “诶,我记得乔哥你那天说要表白来着,结果怎么样了?” 陈砚乔双手一摊,十分坦然:“当然是被拒绝了。” 那人遗憾地:“这就没戏了?” “什么叫没戏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陈砚乔正侃侃而谈,包房门突然推开,一个染着粉色短发,打着眉钉的小个子男人走了进来。一屋子人都安静下来,目光聚在这小巧又精致的男人身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小个子径直走到陈砚乔跟前,旁边的人纷纷往外挪。他举起手,二话不说就给了陈砚乔一耳光,恶狠狠啐道:“王八蛋。” 文渊一耳光将包房的气氛打到了冰点。大家都惊悚又好奇地看着这一幕,想知道陈砚乔被打了耳光后会发生什么,又担心文渊无论哪个方面都不是他的对手。 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音响的背景音循环。感情纠葛的二人一坐一站,对峙片刻,陈砚乔问:“文哥,你怎么来了?” 文渊瞪着一双丹凤眼,盛气凌人地:“我来看你背着我找了个什么男人。” 陈砚乔噗嗤一笑,镇定自若:“你误会了,你看,这里哪有什么其他男人。” 文渊把在座的都扫一眼,的确都是熟面孔,但他的脸色并没有变好一些,转头问陈砚乔:“徐开是谁?” “一个才认识的朋友。” “只是朋友?” “你还想是什么?” “……” “况且人家还是个直男,别操那些没用的心。”陈砚乔云淡风轻地解释,“不信你问韩哥和小禾。” 文渊直愣愣地盯着他,像是在犹豫要不要相信他的话。 陈砚乔拉过文渊刚才打自己耳光的手,把指尖放在唇边亲了亲,抬起眼皮疼惜地瞅着他:“手打疼了没有?” 文渊试图从他手里抽出手,却被陈砚乔拉着一拽,接着整个人都落进了他怀里。 他抱着文渊一顿亲,在他耳边轻喃:“文哥,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真是要命。” “放开我。”文渊挣扎。 “不放。你平白无故赏我一耳光,还不让我抱抱你。”陈砚乔泰然自若地在众人面前打情骂俏,指使其他人,“谁给我和文哥倒杯酒啊,他得跟我喝个交杯酒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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